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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都在跳,她妈总说她好歹也把菜做的稍微能吃一点,不要太好,比不得大厨,但起码能拿得出手,别的事,她都听她妈的,这个真没听,现在可没脸了,在婆家人面前丢人。
“不用做了,就吃面疙瘩吧,在这里近?”
小舅就那么一说。
她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好,笑容都有点僵,几乎是迟疑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点点头说好,“小、小舅,我打个电话就行——”没等小舅说好,她已经拿出手机去打电话,“是我啦,两份面疙瘩,放辣包菜、炸带鱼、金针菇、小排记得放两份……”
就按她最爱吃的口味叫面疙瘩。
她一说完,就利落地把通话结束了,回头一看小舅,见他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去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太好,一想起自己刚才的话,顿时她纠结了,怎么能不问他吃不吃的,有没有挑食的?
那不好意思的,她难为情地揪着手,“小舅是不是有什么不喜欢吃的?”
亏得她还能知道问这个,慢半拍。
“不挑食。”小舅往楼上走,背对她。
闻言,她才算是放心,一手按着胸口,觉得自己一天真操心,操的心比她这辈子操的心还多,也许明天就能见到白头发,她忍不住想叹气,见小舅就要推开二楼的门,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溜烟的就跑上去,比小舅还快一步地进了房子,门就关在小舅面前,“小舅,我去里面整理一下——”
确实是得整理,昨天收起来的衣服还没放好,内衣跟内裤就随便地丢在床里,更别提她昨晚洗澡后换下的衣物包括内衣裤都没往洗衣机里放,直接丢在浴室里头的洗手台子上,叫人看见了她不丢人呀。
人家会说高炽娶了个懒婆娘,她爱面子,最怕别人这么说,本来婆婆就不太喜欢她,好歹小舅来了,她怎么着也给小舅个好印象,免得她那什么事发了后,别、别……
她又哆嗦了下,实在是太怕,生怕事儿叫别人知道,明明是别人对她干了坏事,怕的人却是她,她觉得不是这个理儿,报警指证,别让坏人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个她都晓得,真要她出面去指证人家,她觉得还不如把她脑袋给摘了,一了百了。
乱糟糟的房间,她整理起来很快,三两下就全整理好了,把干净的衣服都往壁橱里塞,脏的都往洗衣机里塞,彻底解决了,房间里也没有异味——她想了想,就绕到床的另一边,从高炽那边的床头柜里掏出个小瓶子,蓝色的,瞅着挺好看,还是头次翻他的东西——
上次见到高炽把这个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估计是什么名贵的香水,她就想到这个了,就把东西拿出来,对着空气喷了喷,那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文字,反正她不认识,要英文她还能认得出来。
她喷了喷,手还在鼻子前扇了扇,眉头皱得老紧,压根儿就没味道,什么香味都没有,还不如她几块钱买的六神花露水,一脸嫌弃地走下楼,刚好看到小舅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包一包的,拿着个袋子装好的——
外边走出个人,她认得那个背影,好像是婆婆说的那位司机。
她脚步就停在那里,不知道得说什么了,婆婆的司机都过来了,怎么都没说把小舅接走的,难不成真要她来招待的?
“大姐叫司机送过来的药,她在省里,这段时间都忙。”
小舅把东西放在桌上,平平常常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太平谈了,不太符合我的审美观呀——
呃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审美观,我就想写好多个变态,哈哈,哎哟其实刚开始我想把文名叫《一群变态欢乐多》,又觉得这个不符合我小清新的表相,就成了现在这个——
嗯嗯我挂个围脖,求同学们围我一下,
☆、009
在省里?
听上去很高端大气,让段乔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得多少排场多少地拉的人才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在省里”三个字?
段乔去拉住司机问问的冲动都没有,忙将小舅手里的袋子拿过来放冰箱里头,好好地放着,放进去的时候她还下意识地一抹药包,全是煎好的药,要喝的时候热一下就能喝,用起来挺方便。
乌黑黑的药汁,难闻的中药味,明明隔着包装闻不到,她还是觉得鼻子间都是那股子味道,还有那种乌黑的颜色让她的胃瞬间不舒服。
婆婆说了,高炽明天回来,让她把药喝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以至于关冰箱门的时候用了点力,也就她,就跟自己过不气,现在又后悔,要是刚才跑到人面前去多好,不管是不是出轨,还是有事,总得弄个明白才行。
“段乔姐——”她才转身,对面店的小后生就已经把两份面疙瘩送过来,店里的辣酱跟醋都一起送过来,热腾腾的面疙瘩,小后生刚到门口就叫人了,大大方方地走入房子里,一看到房子里还有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就立时小了点,“段乔姐,有客人呢?”
段乔点点头,连忙帮着小后生把两碗面疙瘩都放在桌面,赶紧去找她的包。
“一共多少?”
没等她找到包,小舅就已经把钱递过去,还是一张一百的。
小后生不客气地收下,再递给小舅一张五十面额的钱,“段乔姐,明天我来收。”
人走得飞快,段乔就算是想把钱拿回来,再用自己的钱付也来不及,不由地冲他后背送上一记白眼,朝已经坐在桌前的小舅看过去,五十块钱放在他手边,他已经在吃,看神情,应该还行。
她的心才算是安一点,还故作不好意思,“小舅,这都让你来付钱,真不好意思。”
也就客气客气,她连忙把包放回去,没打算再补上钱,能占的便宜就要占,要是这小舅都快奔六十,年纪大了又退休,她肯定不会让人出钱的,可小舅摆明看上去比她混的好多了,钱嘛,出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舅到是无所谓,“何权。”
“何拳?”脑袋就涌出这两个字,她不明白地看着小舅,筷子还在手里,一手正要去把辣酱往汤里抖,“小舅有这种拳的?”
“我的名字,何权。”何权到是有耐心,还是解释了一下,眼神微暗。
“啊?”她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一下子,什么破脑袋,把人家的话理解成那样子,再多的纠结都解救不了她自己,面上笑得特别热情,试图掩饰一下自己的迟钝,“好名字、是好名字,小舅的名字真不错,哪里像我,听上去像断桥,跟诅咒桥要断了一样,呃,小舅,你怎么不跟婆婆一个姓?”
她婆婆姓郑,这个她晓得的,高炽说过,叫什么名字,高炽没说,她总不能去巴巴地问高炽自己婆婆叫什么的,又不是外国人作风,不好叫长辈名字,段乔这个人一向尊老爱幼,又讲礼貌,从来不去注意这回事。
但——
重点可不在这里,她咬了两口,就把一个面疙瘩咽入肚子里,小舅是婆婆的弟弟,既然是弟弟怎么可能不同姓?难不成是同母异父?
只是,刚才还没觉得有什么,她一问,就觉得何权那目光有点刺眼,尤其是他抬眼看着她,不再是先前那种隐隐有点压力的,现在是压力更重,她也就敢用余光瞄一下就跟被触电似地收回来——
“那你说为什么?”
他还问她,问她为什么。
段乔有种想尖叫的冲动,问她做什么,她哪里能知道这中间的事,对高家的事,她压根儿不知道,就算脑袋给弄的迷迷糊糊,都没有兴致想去深入了解一下高家,天掉下来的好对象,嗯,别人都这么说高炽的,她妈说得把握,她就把握了,都说好男人错过这个,下个可能就找不着。
她讷讷地喝口汤,很小心地那种,慢慢地再咽下去,等过了喉咙才敢摇摇头,“我不知道。”
老实回答,真的不知道,高炽什么事都没跟她说过,她知道才有鬼。
“也对,你怎么可能知道。”何权自顾自地在那里点点头,脸上还有了点笑意,让他脸部线条有点软化,“其实我是私生子,怎么可能姓郑。”
私、私生子!
她差点把这三个字重复地说出口,私生子,一向在她眼里就是“高端大气”的事,呵呵,要让一个每天都得为生计奔波的人去弄什么私生子,估计是不现实的事,私生子那种事,她电视看的多,什么小三、二奶想转正什么的都有怀孕为武器,一般的,都是原配只生了个女儿——
难不成因为她婆婆是个女儿,才有了私生子?这落后的观念?她非常不理解。
她顿时对婆婆关心起来,连带着对他都有点防备的意味,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来,有点纠结,与平时清澈的不一样,努力当作没有听到这条劲爆的消息,心跳得有点快,被她当成听到这消息的惊讶反应。
她曲起食指,往鼻前不经意地抹过,又像是鼻子被堵住似的,低头长长地呼吸,双腿并得极拢,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来,冲着那里,她有点尴尬。
“小、小舅……”你别开玩笑。
一开口,她都愣在那里,声音变得又柔又软,连她自己都没听过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如同刚出声的小猫儿一样,甜甜的,叫人心荡神迷。
她的脸立马就红了,连同露在衬衫外头的脖子也跟着被染红,面前的面疙瘩还是满的,才吃了一点点,她试着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往里头再放辣酱,轻咳了声,“小舅,你别开玩笑,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一本正经,努力装的,她上课时也装的,装得很像个老师,尽职的老师。
何权面前的已经吃完,他到是不在乎她信不信,伸手大大方方地按住她拿着汤匙的手,软的跟没骨头似的,他按住,她的手还烫,体温惊人——他一按,她手里的汤匙就掉在碗里,下一秒,她的手就试图抽走。
他不让,非得按住她的手,“你看,你叫我小舅,其实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手背的凉意,让她有种舒爽的感觉,心比刚才跳得更快,就在他按上她的手背,更是跳得飞快,她都怀疑他要是再不放手,心也许就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可,那只是她的一个荒谬念头,她的心没可能跳出来。
往回抽手,没如愿,她巴巴地看着他,脸不再是带着羞意的红,是滚烫的红,红的不太寻常,透着一种艳,艳色的诱惑——
“小、小舅,我、我好像、好像发烧了……”
她自己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光晓得自己烫,烫得脑袋都快糊涂了,腿才往旁边一动,刚要起身,人已经往右边栽过去,两腿软得跟烂泥一样,哪里还能稳住身子——跟个棉花团一样地倒下去。
没有倒在地,稳稳地叫人抱住,坚实有力的臂膀,把她牢牢地固定在怀里,柔软的身子贴着他,滚烫的体温叫人心惊,“发烧?”
他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额头,肌肤相贴,沁凉的感觉——让她如同透心凉,忍不住地伸手揭幕住他的前襟扣子,像在她妈的怀里,跟小时候一样她妈也是这样给她试体温。
“好像不是。”他喃喃自语,抱着她上楼,把人放在床里。
柔软的大床,她蜷缩成一团,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下楼,把她一个人丢在卧室里,滚烫的体温烧灼她的理智,像是被丢下了,一个人孤单地被丢在这里,没有人来看她,没有任何人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