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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岷与楚丁山的暗通款曲想必何汉良亦有所知情,从目前观察的情况来看,陆岷还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泄漏出去,所以这种关系甚至有可能是后者的授意所致,但双方关系的具体密切程度究竟如何就无从知晓了,游子岩不禁讥嘲地暗忖与政府部门扯上关系的事情还真是错综复杂。
“哪里,哪里。”楚丁山呵呵笑道:“陆警官说的没错,这正是西湖龙井明前茶,一位朋友送的,只是数量不多了,想送给游警官也送不出手,如果游警官喜欢,我会把剩下的都留着,游警官不妨随时来喝。”
“谢谢楚先生盛情。”游子岩无可无不可地再笑笑道:“说起来我跟尚生先生也比较熟悉了,废话就不多说。楚先生,其实我曾交托尚先生引见,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来府上拜访,这次却不打招呼就不请自到,实在是失礼冒昧。”
楚丁山的思维很敏捷,立刻笑道:“哦,原来你就是尚生经常提起的游先生,呵呵,久仰大名了,今日才得幸会啊,呵呵呵呵,游先生,哦,游警官太客气了,要不是老头子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早就应该自己主动登门拜访了。”他确实是人老成精的角色了,对游子岩身份的转变竟是一字不提。
游子岩当然不会去解释什么,直奔主题道:“楚先生,从警方所得到的情报来分析,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有刺客对你不利。”
楚丁山枯瘦的双手又间歇性地抖颤了起来,神色却并不觉意外,略显浑浊的老眼中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锐光,咳嗽了一声笑道:“呵呵,我这把糟骨头已经老得土埋嗓子眼了,还会有人感兴趣么?呵呵,难得啊。该来的及早会来,就让它来吧。”
“楚先生很豁达。”游子岩淡然道:“主谋者是谁楚先生想必心中也有数了。”
楚丁山点头唏嘘道:“我虽然与游警官是第一次见面,但也看得出游警官非常人,我也用不着隐瞒什么,这个消息我原本以为是无稽之谈,但偏偏又是我所信得过的人所透露,由不得我不信啊。”
说到这里时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从陆岷面上扫过,又继续感慨良多地说:“我只是不明白,三江会这个摊子迟早要交托到他手上,而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难道就连一两年的工夫也等不及了么?这么做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呢?”
游子岩亦扫视了陆岷一眼,发现他眼中也有些不解,立即明白何汉良听从自己的劝告,为了保密必定没有告诉下属全盘的内情,微笑道:“任何一件事都有其发生的理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也不用浪费精神去猜测。。。。。。嗯,府上的日常保安工作是由谁负责?”
“是他。”楚丁山指着那个清瘦男子回答,进一步介绍并解释道:“他叫汤和基,平常与尚生一同保护我,尚生主要负责外防,他管理内务,知道的人不多,一般都以为他是我的私人护理。”
游子岩点头表示明白,又说:“在一定范围内,汤先生的身份应该不是秘密吧?”
楚丁山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叹口气道:“三江会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秘密。。。。。。唉,知人难知心,画皮难画骨,这辈子我看人从未走过眼,想不到快进棺材了,老天爷还给我这个老头子开上一个大玩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公孙木都没有必要采取这样的手段,根本就是毫无理由地自毁长城。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游子岩听得出楚丁山话中浓浓的懊丧与疑虑不甘,用一句简单的概括回答他。
“游警官难道是说。。。。。。”楚丁山很是吃了一惊,震讶不已,昏花的老眼中蓦然爆出两点火星。
“我并没说什么。”游子岩面上看不出丝毫表情,转过话题道:“我想了解一下府上的保安措施。”
楚丁山仿佛有些失神地在沉思着,没有回话。
汤和基略略站出来,言简意赅地解说道:“在一般情况下,晚上外园通常安排了四组两人游动明哨和两组两人暗哨,内宅有六个护卫,这几天我加倍布置了人手,游警官如果想实地了解一下,尚生可以陪您去检视。”
他停了一停,又礼节性地说:“游警官看来是安全专家,如果您觉得我们在安全防护的部署上有什么问题,还请不吝指教,我马上就去改进。”
“不用了,保持现状就好。”游子岩摇摇头,淡淡地道:“我们在这里呆得太久了一点,楚先生,您可以继续去款待外面的宾客,我跟陆警官随便走走就行了,不需要特别招待。”
尚生和汤和基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要打草惊蛇,使得前来的刺客提高警惕,都点了点头,尚生道:“我会吩咐内宅的几个守卫暗中警醒一点。”
楚丁山这时忽然微微叹息一声,撑着座椅扶手站起身来,说:“那就怠慢游警官了,您请自由活动。。。。。。尚生,呆会你通知三江集团的所有董事明天来这里开会,我要正式宣布退位,任命下一任集团总裁的人选。唉,希望今晚能平安渡过。”
尚生和汤和基极是意外,均呆了一呆才齐声道:“老爷子,您的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这又是一件大事,您还是过一向考虑妥善了才说罢。”
楚丁山挺直腰杆,不容置疑地摆手道:“我这几天已经考虑好了,你们不要再劝。”
这个时候才可以看出一个枭雄的魄力,楚丁山纵然已经老迈,这一刻的气势却仍是威严迫人,尚生和汤和基不敢再说什么,又齐齐应了声是。
促使楚丁山下这个决定的恐怕还是自己的那句话罢,游子岩暗中笑了笑,只要楚丁山下决心对付公孙木,大刀阔斧压制住公孙木私下培养起来的势力,这样一来自己就不必顾忌什么了。
踏出小会客室,游子岩不经意地望了望天色,只见月黑、风高,正是一个大好的杀人之夜。
很久没有一个目标让自己去暗杀了,游子岩回忆起一次次在生与死的深渊间穿越跋涉的经历,感觉到血液仿佛又被刺激得微微地热了起来。
楚宅的繁华夜宴渐渐散去,夜,更深,更浓,万物都沉入了似能包容一切的隐秘黑暗之中。
寒夜里,风露已然冰凉刺骨,伏在幽寂林间的尾井崎愈加凝聚了精神,耐心地潜伏着一动不动,一边静静观察灯火已经变得微弱的楚宅,一边仔细探测周边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约在凌晨二时许,尾井崎终于听到了林外一声若有若无的异响传至耳内,这声异响极细极微,若非他精神始终不懈不怠,只怕会将之认为是枯叶被风吹动而忽略过去。
尾井崎缓慢呼吸,将自己身体的生理新陈代谢调降到最低点,心跳的频率减少到只有常人的十分之一,几近进入了动物的浅冬眠状态,更加让人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黑夜,清冷寂静得就象是一片亘古空旷的虚芜荒野,而一道飘忽的人影,仿佛就是在时间的深渊里无声无息地遽然现出身形来,影影绰绰移动着,几乎与夜色溶为了一体,魅灵一般似真似幻。
夜归人来了。
就如一阵没有形体的轻风,亦如变幻不定的流水一样,夜归人飘进了幽暗的林间,身形飘飘忽忽时隐时现,迅速地在林中兜了一个大圈子,随后又忽然闪出了幽林,踪迹消失在尾井崎耳目所能侦查的范围之外。
尾井崎依然屏声静息,将身体的生理机能保持在假眠状态,丝毫没有异动。他很清楚,夜归人是在寻觅一条潜入楚宅及行动结束后能够尽快安全撤离的最佳路线,而这条最佳路线,早已在他的监控之下。
约十分钟之后,夜归人的身影果然重又出现在尾井崎的视野内,并且在他身旁不到两米的地方夜隼一般迅捷之极地闪掠过去,一直掠出林外。
尔后,夜归人才缓缓地从林外飘入,沿着尾井崎心目中的最佳路线悄然望楚宅掩去。
夜归人潜进楚宅数分钟后,尾井崎亦悄然动了起来,就如一条在泥土中蠕动的蚯蚓一般,四肢毫不见动作,以极为怪异的姿势贴着地面游到夜归人掠过的路段上,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皮袋,小心地将袋口打开,沿着这条路段洒下一些黄豆大的小颗粒状物品。然后,尾井崎又从身上拿出一卷乌黑的丝线,除开来路之外,其它三面的树木上通通都让他密密地系上了丝线。
做完这一切,尾井崎又咧开嘴满意地笑了,再怪异地游到原先藏匿的位置上,安心守候。
第18章 暗夜绝杀(中)
热闹的楚宅,华丽灯光次第熄灭,象一位谢幕的舞者从绚烂回归平淡。
游子岩静静坐在房中一隅深浓的阴影里,暝色无声缓淌,似无边无形的汁液将他完全覆盖、渗透,原本极模糊的身影好象化为了黑夜的一份子,即便尚生与他一同埋伏在房里,若是不用眼去仔细观瞧也丝毫感觉不出他的存在,不禁暗是叹服。
行走于夜间的杀手是极难加以防范的,不过既然已经预测到将会发生的一幕,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游子岩丝毫不担心今晚的局面会不会失控,他在考虑着是否要竭尽全力将潜进来的刺客一击格毙。
处在繁华的大都市中,终究无法保持绝对的黑暗,窗外,偶有微弱的光线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忽忽闪闪地打入房中,将房间映得隐隐约约,便如收藏旧时光阴的斑驳古董瓶,将时间一分分无情地吞噬掉。
游子岩收敛精气神,缓缓运转异源力,将之与脑海领域中的未知庞然能量交融在一处,再用意念驱使它游遍全身,直至每一根肌肉与神经的末梢。慢慢地,游子岩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为了一个光滑的水形圆球,一一无比清晰地反映出外界环境的纤毫变化,而他的精神亦化作了一道无形的波频,源源不断向四周散发出去,巨细无遗地探测搜集着周边一切活动物体的信息频率。
房内另一个角落里尚生的缓慢呼吸、房外遥远的地方传来此处后已然是弱不可闻的细微异声、宅园中流动岗哨的步伐节奏、夜风吹掠树叶的轻簌、清凉气流在裸露的肌肤上缓拂、温度的些微变化,在这一刻,无数无穷无尽纷至沓来的外界信息,仿佛月光融入水中,极虚幻,又极真实地被游子岩的意识所接收、分析、归纳、过滤,有条不紊传至大脑神经中枢,供其体验消化。
蓦然地,游子岩睁开了一直翕着的眼帘,澄澈的双眸在幽暗中泛出一缕清光。
敌人来了。
不同于觉悟者与生俱来的兽性基因感官直觉,这是另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精神感应,无法解释,就如候鸟对地球磁场的感应,轻轻地拨动了游子岩脑域中的某根枢弦,向他散布出警兆。
外界此时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声息,一切如常,尚生没有察觉到一丝的异常,仍然安静耐心地匿伏在另一个角落,一动不动,一双机警的眼眸在暗处反射出微弱的反光。
游子岩也没有动,甚至重又阖上眼睑,纯凭这种玄妙的感觉去感应。虽然他已经知道有人潜进来了,但暂时还是无法具体把握到来人的方位,而他所处的这个房间是楚丁山卧室的外间,若非暴力从其它位置侵入卧室去刺杀楚丁山,这个房间是潜入暗杀目标最好的途径了。如果刺客真从暗藏机关的它处进入,那么,招待他的就会是四柄枕戈以待威力极为强大的火器,用不着游子岩再动一根手指头去对付。
一片虚黑静寂中,游子岩可以感应到外面的刺客距这处越来越近,但却仍是无法锁定其确切方位,心中不禁微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