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妈妈紧张的不知要说些什么,只结结巴巴的说:“快,快带我去!”
大嫂和我各一边扶着妈妈,出去后跑到街上,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赶忙坐进车里,大嫂坐在前面,一直催促着司机:“快点,快点!”之前我和大嫂出来逛街,路过医院,我还记得路程,并不远。只是因为要快速到达医院,所以连想都没想就上了车。拦路上车再有大嫂的不断催促,更能衬托出我们的急迫心情和去医院的路程之远了!
坐在车里的我们同样都是焦躁不安,丽丽姐的急躁是表现在外面的,我和妈妈虽然表面很安静,但心里已经急得火上房了。我开始回想,哥哥已经经历过好几次头晕了,最严重的就是在北京那次第一回生重病,晕了整整一天。之后便频繁头晕,这一次,几乎和在北京那次一样。我开始担心哥哥会不会比上次还严重,会一直昏迷不醒吗?可事实很残酷,哥哥这一次的确比上次还严重,虽然没有昏迷不醒,但是他以后的生活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我们坐的车终于到了医院,大嫂赶忙下车,跑到后面和我扶妈妈出来。我们一路小跑打听到了哥哥的所在。
大嫂给大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大哥就过来找到我们。妈妈见到大哥过来,抓住大哥就问:“子博在哪儿?他怎么样了?”
大哥安慰好妈妈,说:“您别着急,子博正在抢救呢!一会就能出来!”
然后,大哥把我们带到手术室前,静等了好久。哥哥终于出来了,大哥拦住了主治医生问情况怎么样?医生摇摇头,叹口气说:“情况不太好,我之前就劝过他接受入院治疗,可他不同意,一直耽搁到现在,情况很复杂啊!”
我们随着护士们到了病房,大哥不一会也回来了。大嫂忙着问大哥:“医生怎么说?”
大哥不敢说话,看着我们一直盯着哥哥,就趁机向大嫂摇摇头,可还是被我看见了!大嫂明白大哥的意思,便拉着大哥走出病房,我隔着门缝听到他们的谈话。大哥把医生的话都如实的重复了一遍:“医生说其实子博早先就来看过病,那个时候医生检查出他有白血病,还劝他立刻接受入院治疗。可子博说什么也不住院,只开了些药就回去了!”
大嫂吃了一惊,我更惊讶。大嫂接着问:“那子博为什么不愿意住院?”
大哥思考一会就说:“我想应该是在担心医药费,那个时候医生要他住院,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医药费有多少?医生告诉他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就决断了不要住院。也许他心里早就明白,白血病可不是简单的小病,就算住院医治也不一定会康复,而且不算手术费的话,单凭住院费、医药费就得花不少钱。他在心里早就算好了这笔账,舍不得这些钱,才把病情拖得这么重!”
大嫂又一次感动:“子博他怎么这么傻?再怎么样,还有我们帮他付这笔钱,有什么舍不得的?”
其实我就了解哥哥的心思,即便是大哥大嫂会替我们付这笔钱,哥哥也不会同意的。虽然我们已经承认要亲如一家,可归根结底,我们毕竟不是一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大哥大嫂已经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们欠他们的人情太多了,不能再欠下去。不然,他怕还不清!
我听完大哥大嫂的谈话,心中不是滋味,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哥哥,不觉心痛好久。我走回病床边,陪着妈妈、陪着哥哥。我知道哥哥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不畏惧死亡,不畏惧地狱。他只怕自己走后,我和妈妈无依无靠,可是好在还有一个大哥,他可以做我们的顶梁柱。哥哥一生不喜欢欠别人,这次又偏偏非欠不可。我和妈妈一定要等到哥哥醒,我们要等到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我们,是他的亲人!
不知过了多久,哥哥终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我的心情变得更紧张。因为我在想,哥哥的这次睁眼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的永远的闭眼?我害怕,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甘愿哥哥不要现在就醒来,因为我还可以留有哥哥会睁开眼睛的希望。这次醒了,下次再闭眼,就永远不会醒了!
我们不知道哥哥还会有多长时间,所以我们尽量不让哥哥留有遗憾,不管是我和妈妈还是大哥和大嫂,都会尽力让哥哥每一天都有人陪。
现在妈妈还不知道哥哥的病,只是拿哥哥当一点不太严重的小病对待,但还是那么担心。我们心里都明白,妈妈不知道哥哥患有血癌的时候都这么担心,等她知道的时候,她不会更急?
一时间,我们的心事不约而同。就连哥哥也是一样,他陪着我们不让妈妈知道,可我们更明白,纸包不住火,这种事一定瞒不住多长时间。但我们下定决心,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而且在瞒的期间,我们还要想个巧妙的办法,让妈妈多陪着哥哥,以免日后伤心!
不出所料,妈妈一有闲时间,就会问大哥大嫂哥哥的病情。而他们差一点就被妈妈当场戳穿,他们还真是不会撒谎,不过这种大病的谎话,有谁能撒的圆呢?当妈妈问起的时候,他们脸都泛红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还拖着骗妈妈说:“没,没什么就是平时子博太忙了,还不注意休息,有些贫血!”
妈妈半信半疑地接着问:“那,还需要住多长时间?”
大哥急中生智,想出什么就说什么:“这个,还不知道,连大夫也说不准。您想啊,子博这不注意休息,身体缺乏营养又不是最近才造成的!他在北京的时候,就已经那么辛苦,现在再加上工作,身体更受不了了,所以才晕倒的。要是留院观察,也许还是得等长时间,观察的细致一点也好啊!”
妈妈看上去好像是相信了,可是等大哥大嫂走后,她又转身去问医生。妈妈和大哥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妈妈有很心思敏捷,对大哥已经颇有了解。如果大哥说的是真话,那他不会故意抬高声调,而且手的动作那么多,脸部还泛红,这明显是说谎的迹象。单凭妈妈对大哥的了解,平时说话,大哥的脸色平静,不会像今天这样紧张,所以妈妈绝对不相信大哥说的话,但是如果哥哥没什么事的话,大哥为什么要说谎?妈妈自然会起疑心,所以赶忙去问哥哥的主治医生。
妈妈一分钟都没耽搁,见到医生就开门见山的问:“胡医生,我是乔子博的母亲,请问我儿子到底得的什么病?”
医生还不解其意地问:“怎么他们没告诉您吗?”
妈妈摇摇头,什么都没弄明白:“他们?”
医生说:“是啊!我还以为他们会告诉您的!是这样,在此之前的一个月,您的儿子乔子博来过这检查身体,当时正好是我帮他检查,等结果一出来我就通知他了,他患有血癌,也就是俗称的白血病。我曾经劝过他赶紧接受入院治疗,可他说什么也不肯,也许是因为医疗费。但是如果不及时治疗,他的身体一定会非常危险!”
妈妈虽然不懂什么医疗科学,但“癌症”这个词让文盲听见,也会谈之色变,更何况还是懂一些只是,癌症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的妈妈。
对于大夫的话,妈妈自然很震惊。妈妈含着眼泪,再问大夫:“那,他还有救吗?”
大夫沉默了一会,不知该怎么回答。看到大夫不语,妈妈的心悬了一半,最后大夫思考过,还是告诉了妈妈:“很难!”
妈妈满是泪水的双眼终于闭上了,一下子倒在地上,幸好有医生及时扶住。
哥哥这边已经让我们精疲力尽了,妈妈又晕倒,让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哥哥得知妈妈晕倒了,怎么也忍不住,偏要下床看妈妈。我们都拗不过他,只好让大哥借来一个轮椅,推着哥哥去见妈妈。
妈妈在相邻的病房里,我们走到妈妈身边,觉得妈妈似乎又老了许多。也许妈妈在做一场与死神争斗的梦,她在睡梦中紧张地叫着哥哥的名字,还伸出手仿佛要抓住即将消逝的哥哥。哥哥握住妈妈的手,在一旁抚慰着:“妈,我在这儿,我不走。”
此时妈妈才算安静一些,紧闭的双眼顺着流出一行泪。
☆、哥哥消逝
我们一直在旁边守着妈妈,等着她醒来。终于,妈妈不辜负我们所望,睁开了她慈柔的双眼。一开眼看到的便是哥哥,妈妈有了精气神,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说:“子博,你怎么在这儿?赶紧回去躺着!”
哥哥依旧很温和地说:“妈,我没事!您怎么样了?”
妈妈摇摇头:“妈也没事!”
过了一会儿,妈妈主动揭开这个只瞒了她的秘密,她看着我们说:“你们都知道了?为为什么瞒着我?”
大哥一脸愧疚地说:“妈,是我不让丽丽告诉您的,小欣也不知道,我们怕您知道了会承受不住,没敢告诉您。”
我转过头看着大哥,大哥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看着他。突然他又悟出了什么,便问我:“你也知道了?”
我点点头。这下,妈妈更生气了:“你们不告诉我,是想让我以后后悔吗?”
大嫂也惭愧地说:“妈,对不起!”
哥哥从中调解:“妈,您就别埋怨大哥大嫂了,他们也是一番好意!”
妈妈看向哥哥,眼里尽是心疼:“妈没埋怨他们,我是在怪你!你早就知道自己身体有病,上医院查完结果也不告诉我们,你怎么这么……”
后面的话妈妈没再说下去,因为妈妈已经哭得很厉害了。哥哥还想试着劝妈妈:“妈,您别伤心!我这么做就是怕您太伤心了。”过了一会,哥哥又强颜欢笑,含着泪说:“妈,在剩下的时间里,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让我,让我好好快乐一回,好吗?”
妈妈带着苦泪,心痛地说一句:“傻孩子!”
其实哥哥后面的话不是原意,原本哥哥是想说“让我笑着走”。只是怕妈妈听完会更伤心,便临时改了词。
我就站在哥哥后面,看见哥哥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个为了宽慰别人的笑容,心里很痛。在这个时候,我竟什么忙也帮不上,哥哥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是因为我才换上血癌的,我却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只能在旁边心痛,我想我是天下最没用的人,也是最讨厌的妹妹。
之后的日子,我们每天就如哥哥所愿,和他在一起,聊天、吃饭、学习。哥哥每天都吃药、打吊针,我知道那种滋味并不好受,可源于我们都在,他只能伴着张笑脸,以此来安慰我们不要害怕。其实我知道,哥哥也在怕,他不是怕吃药、打吊针,而是怕他哪一天突然走了,我们会特别伤心。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哥哥每天都陪着我们小,要让我们在他走后,也不要那么伤心。我想说,他是成功的。到现在,我都忘不掉他那张亲切又坚强的笑脸。
住院的时候,我每天都陪着哥哥,我也是怕哪一天不在,哥哥会突然消失,我不想有遗憾。哥哥每天就在病床上帮我学习,虽然我以后的工作也许不用担心,但哥哥说多学点总没坏处。而且哥哥的心态很好,他总会和我开玩笑。有一次,甚至聊到了嫁人这个话题。
说实话,2012年,我已经21岁了。这个时代,21岁都交朋友谈恋爱了,可由于我的病,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哥哥说:“以后小欣也是要嫁人的,等小欣嫁了人,也许哥哥看不到了。但是哥哥会保佑你,让你的一生过得幸福,万一小欣的丈夫对小欣不好,拿我们就用自己的伶牙俐齿去和他讲道理,所以现在要多学点知识,以后也可以保护自己!”
虽然哥哥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害怕。“小欣嫁了人,哥哥也许会看不到”。如果我嫁了人,哥哥就会离开我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