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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我们不在前线不知道,索思韦先生说了,决定性的一局就是您以一人之力挡住了敌人的攻击。那个时候我也看到了,您真美得像女神呢!对了,广场中央的雕像看到没?争吵了很久才选出塑像的人,把那老家伙得意地翘了好几天胡子呢。”
“这种时候还大张旗鼓地塑我的像,不会有麻烦吗?”
“放心,有亚里克斯大人护着呢!那些诬陷您的人敢怎么样,一定把他们揍得不敢进城!”
芙蕾拉怔了怔,忽然暖暖地笑了,刚才的抑郁也消散不见。米歇尔一直在说让我开心的话呢。她握住米歇尔的手:“谢谢,我感觉好多了,去忙你的事吧,我想休息了。”
米歇尔摸摸芙蕾拉的额头,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关上木门。
努力过后得到的回报,是格外让人快乐的吧。芙蕾拉眺望着窗外明朗的星空,心底忽然轻快起来,连逃亡到现在的抑愤都被压到感觉不到的角落。原来自己的存在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怎么能有“不如死掉”这样可笑的想法。
深邃的星空向她展现明朗的笑容,她忽然兴起,想像小时候那样辩识星座,便兴致勃勃地趴在窗口,开始寻找最明亮的北极星。
最明亮的……
红色的……
星星。
那颗妖异的红星一进入眼帘,芙蕾拉就感到脑袋轰的炸开,类似玻璃的东西在体内粉碎,然后无穷无尽的,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精神力从不知名的地方流窜而出,仿佛冻僵的手开始活血的针刺痛感扎遍全身。她承受不住地向后倒去,手上捏着从窗沿上揪下的一块木板,可她已经无法注意到这种小事,雷鸣海涛一样的嘈杂之音压住意志,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在地上翻滚,可是就算如此的痛苦,嘴似被剥夺了功能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残余的意识大声呐喊,她不停呼唤炙龙,根本忘了带着禁魔手链的自己无法召唤它。她迷离的眼睛无从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渐渐变长,深深抠进地里,每一次翻滚都在地上留下细小的洞,而裸露的皮肤浮现出盘错树根一样的纹路,最初只是浅浅的灰色,在星光照拂下渐渐转成深褐色。肉体包裹不住使劲往外涌动的精神力,在体表裂出无数小缝,肌肤浸润了鲜血,原本白皙的肤色转向苔藓的颜色,小伤口延展到一起,形成恐怖的龟裂纹。
在与剔骨剥肉的痛苦和逐渐泯灭的意识搏斗中,芙蕾拉无意间扯断了手链,炙龙立刻现身,简陋的木屋无法包容它庞大的身体,顿时破裂成碎片。炙龙无暇顾及散落在身上的木头残片,快速撑开一个鲜红的结界,低头将清亮的龙啸传进芙蕾拉的意识里。
“小家伙,可不要被打败了!”它焦急地叫着,咏诵起神秘的远古咒语。
龙啸让芙蕾拉几近丧失的意识清醒些许,金红光芒泛起在体表,竭力阻止纹路的变深变多。几乎就在龙啸的同时,没有谁告诉她,她却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精灵血统变异了。
第五卷 魔族迷情 第一百零八章 变异
(更新时间:2006…10…5 22:02:00 本章字数:7852)
生与死的边缘,存与泯的挣扎,“魔族”、“变异”,这两个词反复在脑海里明灭,芙蕾拉的心揪紧成一团,越加难以呼吸。炙龙的咒语帮助她一点点挽回意识,体内的两股清凉的力量也在与鼓躁的血液抗争。
可是这是毫无作用的。
从心里浮上来的念头无可抑制地呐喊,刻印在血液里的记忆清楚昭示,这些反抗最终将被强悍的半精灵血统力量压制。
然后,成为无心无智,无情无感的妖精。
不——!
纠缠许久的金红两股光芒似乎力量耗尽般淡下去,重新获得主动的树根纹路再次盘错到皮肤上。感知模糊成白茫的一团,与外界的连接仅靠一点难以明喻的执念维持,连之前深入骨髓的疼痛都像被厚厚的硬物隔断,一下一下不真实地跳动。
作为人的存在要消失了吗……她惊恐地想着,全部的意志都在呼喊着炙龙。
“救救我,炙龙,救救我!”
“不能输,小家伙,这只能靠你自己……”炙龙的声音听起来遥远又飘渺,“记起压制咒文,快记起来!”
压制咒文……迟钝的大脑隔了一会才明白意思,艰难地翻检起记忆。一点一点挤出音节,并不复杂的咒语现在却比最高深的魔法还要拗口。
“……不行!”她在心里哭泣道,挤出来的咒语就像画在沙滩上的图案,总是在快要完成时被海浪无情冲刷一空,“救我,炙龙,救我……”
龙啸再起,但就似被遮掩在阴云下的太阳,完全不足以点明逐渐泯灭的神智。堕进无边黑暗里的意识,只有一星游丝般的意念顽强如狂风中摇曳的烛火,拒绝黑暗的融合,执着地悬在属于人的这一边,细微地、不懈地传达递给大脑——
不能放弃,如果丧失了做人的资格,就再也见不到,再也、再也见不到了!
心里朦胧的影子淡烟似的晃荡,这份执念的源头她没有精力去深究,手以一种要捏碎自己的劲头死死握住,仿佛要保护着掌心里的什么,但是掌中却明明什么都没有,只剩让她心痛的虚无。
用全部身体记住的那个人……虽然意识不清,发不出声音的嘴唇却已经自动地张合出那人的名字,然后,死命保护着一团虚无的手被比太阳还要炽热的温度包裹住。
父亲……殿下……
金色和红色的光芒从黑暗深处迸射出来,护住快要断裂的唯一清醒的那丝意念,吸收了能量的意念努力地扩大数倍,如锥子般在浓稠的黑暗中刺出一道裂缝,仿佛强烈薄荷味道的刺激让脑袋恢复几分清明,仅仅是那一小会的清明,足够她完成压制咒文的念诵。
“没事了,小家伙……”
伴随着炙龙如释重负的声音,芙蕾拉像是从幽深的地牢重回到地面,在眩目的光明中紧闭着眼,全部毛孔都在欢呼告别噩梦,微弱的声音终于从不断翕张的嘴唇里轻轻释出。
“兰登……”
接着,她听到不可能听到的回答,低柔温暖地笼住自己。
“是我。”
不顾强烈到灼目的光亮,芙蕾拉猛然睁开眼,强行恢复的视力让大脑激起一阵突突的疼痛。结界火焰般的照耀下,兰登的脸不可思议地、确切无凿地俯在上方,他的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眼里交织着奇怪的神色,嘴角紧绷出常有的心疼和爱怜。
“兰登……”她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伸出手去确认他的存在,虚弱的手伸到一半,她瞥到恐怖的景象,惊呼一声,从兰登的怀抱里翻滚出去。
“不要看!”她大声嘶叫着,浑身的小裂口沾上沙土,激出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的眼泪。
“芙蕾拉……”兰登想上前,却被一片巨大的龙翼挡住路。炙龙垂下飞翼护住芙蕾拉,深黑的眼珠看住兰登,传递“不要勉强她”的讯息,然后低头说着只有芙蕾拉能听到的话。
“别怕,小家伙,变异暂时被压制了,你再看看,皮肤上的纹路在渐渐淡下去。”
芙蕾拉鼓起勇气,颤抖着举起手臂。刚才瞥到的墨绿色皮肤的确正像积雪一样化去,慢慢显出原本的白皙,盘缠交错的树根纹褪成灰色,让人魂飞魄散的身体正在恢复正常。但是想到刚才那一瞬的可怖景象,她团紧身子,无法遏止地哭泣。
“你想把自己哭死吗?”炙龙撇撇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我也召唤出来,这下那些人马上就能知道你在哪了,你再死命地哭,被抓走我可不会救你!”
“我……不敢出去……”芙蕾拉窝在龙翼的阴影下抽泣道。
“我向你保证,你现在的样子很正常,非常正常。而且,你也得为其他人着想下,是不是?”
摇落眼眶中最后的泪水,芙蕾拉咬牙挥退炙龙,隔断里外的结界顿时消失,杂乱的喧闹倏然涌入。木屋崩塌后,保护她的人都围了过来,却只看到一个不透明的红色光罩笼在原本屋子的地方。一开始以为有人偷袭,但他们很快发现龙头龙翼伸展在外的炙龙,这条被汶多瓦人民视为保护神的龙消除了他们的紧张。不知道光罩里的芙蕾拉发生了什么情况的人们只能担心地守在外面,直到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飞快地跑进理应没有人可以进入的光罩。
现在这个人正站在芙蕾拉的后面,看到结界骤然消失,衣杉褴褛到近乎赤裸的芙蕾拉忽然暴露在众目睽睽下,连忙脱下外衣裹住她,警觉地来回巡视着对面。
“是你们劫持了芙蕾拉?”他声音低沉地掠过众人,带着明显的危险。
芙蕾拉扯了下包在外面的衣服,轻声说:“不,是他们保护了我。”
与此同时,眼尖的人也认出了那个不速之客的身份,惊讶地叫了出来:“领主大人?!”
两边的气氛都放松下来,参与过刺杀的人有些尴尬地往后缩去,而兰登也在为误会他们而有些歉意。沉默中,芙蕾拉低低的声音穿风而来。
“谢谢你们大家拼尽性命地保护我,索思韦先生,请让大家离开这里,马上。”
“为什么?”最先喊出声的是米歇尔,她冲动地往前走了几步,被索思韦拦住。他微微摇头,示意她听下去。
“之前靠着禁锢魔力没有让追兵发现我的踪迹,其实整个国家都在用魔法手段搜寻我,没有被发现也许能算是侥幸。但是刚才使用了那种程度的魔法,等于是将我的位置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们。真是非常对不起,大家费尽心思把我藏到这么隐蔽的地方,我却辜负了大家。”芙蕾拉愧疚地垂下头,短短一瞬又抬起来,晶亮的眼睛闪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很感激你们迄今为止给予我的恩情。在他们还没有来前,大家快离开这里!”
众人还没有开口,一道闪电般的白光就出现在中间空地。那是传送之阵的光芒!芙蕾拉心脏骤缩。
来得那么快!
突如其来的光芒让大家都呆了一下,当西部魔法协会会长库珀的身影显出来时,迎接他的是一片安静。
“……库珀……大师……”既然总会长莫里森都表示相信自己,那么魔法协会没理由参与追捕,库珀的出现让芙蕾拉大惑不解,疑虑地盯着他。
“人就在后面,我设的小小障碍阻挡不了他们多少时间,不要在这里拖拖拉拉了,龙魂将军,兰登,赶紧走!”与一贯沉稳的神情不同,库珀急促地说道。
可芙蕾拉还是沉默着。连龙魂都参与了追捕,她实在无法相信任何魔法师。
“谢谢您,大师。”兰登却很快回答道,察觉到芙蕾拉不解地看着自己,他低头说,“库珀大师是可以信任的。”
库珀并不介意芙蕾拉的怀疑,他双手一展,在脚边显出传送阵的图纹:“莫里森已经秘密通知了魔法协会各分会,我们都会帮助你的,龙魂将军。”
听到莫里森的名字,芙蕾拉眨了几下眼,迟疑着说:“传送阵只能由魔法师使用,兰登没办法一起走。”
库珀摸出一小瓶亮紫色的药水,眼睛看住兰登:“这是能让你暂时拥有部分魔力的药水,你愿意喝吗?”
“有这样的药水?”看着那美丽到诡异的液体,芙蕾拉对这种老哈德从来没有说起过的药水充满怀疑。
库珀忽然显出类似苦笑的笑容:“其实,这是改造血之骑士的药水之一。”
“什么?!”芙蕾拉跳了起来,冲上前要夺过药水销毁。有只手先于她抢过了瓶子,兰登回视库珀,平静的声音听不到一丝犹豫。
“谢谢,库珀大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