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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了一会儿,心里想说要回家,可奈何他就在背后一堵墙一样围追堵截她的所有需要,还特意俯过身问话:“靠过来,靠着我,有那么难吗?”
舒什么也不说,被子里死攥着拳头,说不出要哭还是心里被什么刺到了,猛又强撑着坐起身,歪歪斜斜的抻着被子往榻下跑。他上来搀扶,本来要推开,可手一被握住,心里绷紧的坚强瞬间就溃堤了,被他一带又回到怀里,这次连被子都顾不得掩,抓着他胸口的衣服,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她何尝不想放心的靠在他怀里休息下去,可是依恋的太深并不是好事,她希冀的冷静有分寸的感情里,最要不得就是彻彻底底的投入。没有把持和矜持,沦陷之后迟早要吃苦,当初已经受到了教训,她终其一生都会牢牢记住。
“我想……回家。”她声音哽咽,子律的冷面孔也挂不住,回身给她找东西穿。她尽量隐忍配合,下午他提出要求,她躺在素描台上点头乖乖的承受,为了他尽兴,除了叫他的名字,不舒服的话都忍回去。一折腾就是一下午,最后他半尽了兴,她忍到最后还是撑不下去一连拒绝,可即使拒绝了,他也没停下不是吗?
“回家……累了。”
“好。”
舒的指尖已经凉透了,声音抖着,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是他一手造成的。扶着她穿好衣服,半天了走路还是一步一蹭,看得他很自责,索性抱起来。躺在他怀里,她肩上单薄的没几两肉,长发乱乱散着,到车上不久又闭上了眼睛。即使迷迷糊糊睡着了,手也放在他腿上,攀着他驱散周身的冰冷。
而子律,最欢欣不过是这样清晰的感觉出她是需要他的。哪怕她外在表现出坚强,骨子里是依恋他的。
几分钟的路程,上电梯时她醒了一下,歪在他肩上,回到他家里,梳洗清理都是他做的,弄妥当了,还不忘给她伤到的地方上了药。每次不知节制的是他,心疼的给她“瞧病”的也是他。
“疼得厉害吗?”
他一连问了好几次,舒还是在浅眠里忽视他带来的强烈感觉,额上汗津津的好不容易干爽了,被占有的恐惧也威胁不到,这一觉睡得很久,也没有做梦,误过了晚饭和他的夜宵。
半夜子律又起身给她弄药,碰到的地方起了敏感的小疙瘩,舒掐着他的手臂醒过来,努力制止自己叫出声。梦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反而消退了,周身的感官也醒过来,看着枕边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探索的很彻底,她沦落的也很深,五年就是同样的一次次循环,到后来,他们都忘了是在抚慰受伤的感情,还是又沉沦到更深的欲望里。
感情不管是浓是淡,总是散在近在咫尺的枕边,带着对方独有的气息,一时想改变,是改变不了的。轻柔的棉被像无限幽谧的海洋,他载着她,翻覆她,包围她,最后,由她枕着,依偎着。
“没事了,睡吧,以后我慢点……”
跟在她身后躺平,子律习惯性在撩拨后抱着她的腰,猜测她的表情。
听到他说话的口气,舒翻过身,抬手关了床头留着的小灯,借着黑暗往他一侧的枕头靠了靠。
不吵的感觉让人踏实,额头抵在他肩上,困意消退了,彼此身上相同的浴液味道越发清晰。好多本该昨晚问他的事,现在都盘踞在脑海里。
“昨晚敬我酒的是谁?”
他想了一下才回答。
“子修,不过你不许理他听到吗?”
舒没接话,继续躺着想事情,聚会上只有一个人给她留了格外清晰的印象,却并不是子修,而是高磊引荐给他的孟晓荷。
憋闷了好一阵,就在他昏沉的都要睡着时,舒才很小声地凑到他耳边问了憋在心里一整天的问题。
“孟小姐……她……会进到公社吗?”
——————乌龙茶(下)——————
子律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因为没放在心上,对那个女人也没有太多印象,只是简单回了句“高磊决定的事,应该不会进来。”
可舒却凑近,确认一样又问了遍“真的吗?”
子律脑子里的困意因为她的话去了大半,手臂收起来,就扶着她趴进自己怀里。她明明已经累得抬手都难,可却巴巴的仰着头等着他的答案。
即使在黑暗里,他也能察觉出她眼睛里流露出的不确定。难道,是昨晚和那女人的谈话触及到她了?
等不到答复,舒想自他身边离开,却被胳膊固住。
“怎么了?干吗一直问这个?”
“累了,我想睡。”
“说清楚了再睡!”
“那……你喜欢制琴工作室吗?”
她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说出来又好像自己在吃醋,
子律思忖了一下,“还好,没有特别的感觉。”
“没有就算了。”
她想往自己枕头上跑,他却在后面揪住这个问题不放。舒只当是什么都没听到,默默躺着,任他在身后怎么试探都不出声。
她今天的反应有些反常,仔细回想聚会的事,似乎除了子修出现的盛怒,他没装下太多别的东西,对那个孟小姐就更只是模糊的印象。可她这么在意,总让他觉得蹊跷,如果是吃醋的话……他当然希望是她吃醋,像他介意子修那样她也介意他身边出现的别的女人,可是,她会吃醋吗?
过去五年,她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
“社区还没有制乐器的,引入的话应该也不错。”
毫无征兆的说了句话,子律翻过身背对着她躺好,屋里静得只有回荡在枕芯里的心跳声,然后是背后细细簌簌的摩挲,吸气呼气,最后变成了抽泣。
手指抓着床单,心里揪扯着,疲累和复杂的情绪交织着,舒努力闭着眼睛睡觉,却是越睡越心烦意乱的睡不着。
他坐起身开灯,回身挡着不让她抬手遮掩光线,看清了她眼角没有擦去的眼泪,藕白的小臂下爆出隐隐的血管,指尖扯得都变了形,奈何不了他,舒就是侧过头埋进枕头里。
情绪这样的反复,自己也要崩溃了,他却还在这时候欺身上来逼问。
“下午和昨晚……那么做好吗?舒服吗?你喜欢吗?”
“喜欢我那么做吗!”
“告诉我,喜欢吗!”
突兀直白的提问连珠炮一样,他脸色一点点收敛,目光如炬,像是能看穿她,又像要发脾气。
从来无法谈那些,心情本来已经很乱。舒想挣开,可他的床就这么大,声音都该死的无法屏蔽在听觉以外。
那个制琴师,他的不通情,无休止的欲望,她讨厌的一切一切,通通累加起来!被逼的气都在胸口郁结着,又说不了,冲口就哭了。再不是掉掉眼泪那么简单,从他前一晚打电话说正式分手以来,她心里苦的酸的疼着涨着,感觉不行了也得撑着,现在却被这男人弄得再撑不下去。
舒很少哭成这样,也不是委屈,就是想哭了,控制不了,一会儿一波折的情绪,心里千百个弯弯绕都被熨烫平整任他临幸过了,如今还要有个碍她清静的女人介入到生活里。
没一会儿,她一侧的枕头上已经一大片泪渍,父亲突然过世时,她憋闷了三天,然后扑在客厅放骨灰盒的大衣柜前痛哭失声。如今,为了同床共枕的男人流泪,她总怕已经投入太多,如果有朝一日会失去,也会像失去父亲那样痛彻心扉。
她哭出来的声音很陌生,不再是跟他负隅顽抗的冷抵抗,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他也不劝,就任她哭,哭到气都不顺畅,才扶着她瘫软的身子坐起来,郑重其事的跟她交待。
“三区有音乐会所,如果她想来,我会和高磊说推荐到那些地方去!她不适合公社,我没兴趣也不喜欢,明白了吗!”
舒听懂了,低头眼泪照旧落在睡衣带子上,哭声也控制不住,咬着嘴唇,咬着手背,最后只好咬在他肩上。
“哭吧,别憋着了,憋了好几天了。我只有你,知道吗!”
子律在睡衣间找到她胸口那粒痣,认真抚摸着,好像是他在她身上打下的烙印。听不见她吱声,就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哭泣,哭到最后,整个人软软的放松了身子,疲倦的团在他怀里,还坐在床上就哭着睡着了。
有些可以忍,也有些无需忍,之后好几天舒的情绪才慢慢从分手复合的波折里彻底回复过来。姓孟的女人当面被高磊和子律拒绝,制琴室开始联系别的工作室。她就跟在他身边,躲在会客室后面的小间里听他们谈话,吃他给她订的蜂蜜松饼配奶茶,得到保证一样心神安定。
接连休息了好多天,子律不再强烈的索要追逐着,每晚依然同房,但就是躺在她身边踏实的睡觉。他让她明白,无论喜不喜欢都要让他知道,要表达发泄出来,憋闷在心里对谁都不好。
他在屠岸谷和徒弟一起做雕版,会偶尔到上官苑去看她,或者索性把她召到工作室里间帮他画草图样子。他们在那里纠缠过太多次,如今能心平气和的支着画板,共同绘制完成一幅作品。
有时候舒就自己待在屠岸谷里,子律在外边忙完了,总停在工作室门口长久地驻足欣赏她的背影。她也有一些小的积极改变,使子律的心情大有改善。无论在谁那过夜,她躺好后不会再下意识背对他,虽然还学不会主动,但是她会安静的等着,等着他张开手臂要她过去。
——————卡布其诺(上)——————
卓娅一进门就看见舒的助理小波神神秘秘地往染料锅里加东西,桌上满是盘盘罐罐,五颜六色七彩斑斓。
二十出头的胖男孩,在袖子上擦了把热汗,又埋头拿着勺子在锅里搅拌。外面本来天气已经转冷,因为考虑到舒的需要,工作室里早早开始供暖,热坏了这些半大小子不说,其他层也有几家投诉的,不过高磊不敢管,听说背后授意的都是子律。
这些事他们这些外人略有耳闻,不敢确定,至于舒,只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不闻世事的做她那些小东西。
“您来啦!师母去屠岸谷了。”小波跑过来招呼卓娅,手里还举着大汤勺。卓娅见了只是发笑,“这又是干吗呢?”
“师傅让我替师母试试配色,前几锅染了都不满意,想调些新颜色出来。”
“她人呢?”
“让师傅叫走了。”小波人憨实,早知道子律和舒的关系,称呼上也格外敬重,师母长师母短的,舒制止了好多次都不见效果。
“以后别当面叫师母了,她该不高兴了。”
“知道,老师嘱咐过。您有急事吗?”小波挠着头,样子傻乎乎的,表面根本看不出来是格外心灵手巧的男孩,当初子律从十几号学徒中挑上他指派过来,也是信得过他的为人,又觉得这孩子值得栽培。
“没什么,我去那边找她好了。靛青别放太重了,染出来颜色沉,放些碱进去,一次开锅不要煮太久,加些水沁沁会好些。”
“知道了,谢谢您。”
小波送了卓娅,继续跑到锅边对着配料表试验,卓娅出了上官苑,走过市内布景的小桥流水,上了通往的屠岸谷回旋楼梯。
因为是交错设计,公社没有整层,都是错落着分布,当初卓娅也想把绣品店搬过来经营,但因为成本太高没有谈成。整个公社里,位置格局最好的两处分别被隔成了屠岸谷和上官苑,多少人眼热的工作间,最后被名不见经传的澹台舒占了半壁江山。
已经进了屠岸谷幽深的走廊,墙上挂着各种雕版艺术品,远远墙上的铜饰是公社的铸铁师傅韩豫的手笔。卓娅停在一幅雕版金刚经面前伫立良久,定定神,又往那扇大门过去。
进门的地方,也是几个男孩闷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