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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可惜确切情况没人知道。那时候国共两党间的摩擦是公开化的。辛凤娇被抓后是继续坐牢呢还是放出来后隐姓埋名去往异地,夏老师本人一无所知。如今日本人侵略战争一起,当年发生了什么更无法查询。我想既然夏老师说付志坚与辛凤娇的被捕有关,这个付志坚一定知道详细情况。”
事到临头,我还是没敢直接告诉尔忠国辛凤娇已死的事实。他自己去弄清楚远比我说出来好得多吧。
尔忠国的脸色阴郁极了,清朗的眸闪过一丝骇惧,两道剑眉深深蹙起。“那不会是好事,一定不会是好事。”
“对不起,我本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我不知道付志坚是谁,而且我——”
“我懂,拾伊,你现在告诉我也不算晚。我会弄明白情况后再下手。”
我点点头。“我梦到自己被枪毙了。我想这也许是天意,不允许我有所隐瞒。”
尔忠国怔怔地看着我,面露痛苦之色。“我早有预感,她……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不不!你千万别这么早下结论。她也许还好好活着,说不定正在某个地方积极打鬼子呢。”我笨拙地宽慰他,同时想起从前就梦境跟他讨论过的话题。他的神情让我感觉他和我一样正在思考鬼魂托梦的可能性。
尔忠国一瞬间又镇定下来,脸色一松,“别再想这事了,睡觉吧,等那个汉奸捉到就都清楚了。你要好好休息,瞧你被这些梦折腾的。”他怜惜地摸了摸我的面颊,将我搂进怀里紧了紧又松开。“安心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我闭上眼睛。一阵阵风吹到我身上,那是尔忠国又拿了扇子替我扇风。
夜悄悄地散去,黎明静静地到来。清晨醒来后,尔忠国已经不在枕边。
推开窗向外望去,朝霞满天,薄薄的卷层云,像海滩边红色的石子,美丽而鲜艳。
今天会有雨吗?我有些担心,是否会对尔忠国今晚的行动造成不便?
不经意向绒花树方向看去,发现树下立着一个人,正是尔忠国——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花树,仿佛是那棵树的一部分,仿佛已经扎根了数十年。
他看着树,我看着他。他透过树看着曾经许诺了他一生不变的她,是否又有谁会在看不见的地方透过我看着树下的他呢?
我有一丝困惑,感觉此情此景似曾熟悉,却又无从忆起。
摸着腕上的手镯,不由又想起辛凤娇。难道真是她引我到这个空间,制造我与尔忠国见面的机会?否则如何解释我反反复复做过的那些梦?
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她先抛弃了他。
既已移情别恋,何须多此一举?
难道她对他旧情难忘,死后更是旧情复燃,不忍见他孑然一身,便设计将我引到他身边以期弥补她对他欠下的情债?
再想深点,莫非她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希望通过我来完成?
比如,发现她死去的真相?
虽然她的死是既定事实,但是当时的情形究竟如何?除了我本人希望更多了解谜一般的她,尔忠国也希望得到完整的答案吧?自从知道我不是辛凤娇,他绝少主动提及他与她之间的事,可我知道这种事根本逃避不掉。
从我和他真正成为夫妻那天起,注定会有个她。
再看向绒花树,尔忠国已然离开。
我抖擞了一下精神,嘱咐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毕竟,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魂尚无定论,更何况如此“超能”的鬼魂?多半是人们为逃避现实、安慰自我、构想出来的另一种存在形态吧。就好比我,从不信佛,甚至对佛带点叛逆和不敬,但每每遇到事情还是祷告个不停,祈求我佛保佑——真矛盾啊。
脚突然离开地面,我飞速掠过窗口,一阵眩晕后,轻轻坠到坚实的地面。
“老婆,该晨练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被拎到一双脚背上被动地跳起了华尔兹。
贴在他胸前,我任由他带我从院子的这头跳到另一头。
“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既然已经醒了,不妨陪我活动一下筋骨吧。”他轻松地说。
我暗自好笑,嗯了一声,抱住他的腰。“今晚若有大雨你还行动吗?”我轻声问。
“那是好事啊,更方便我们行动,冒雨作案,不留痕迹。”他说着,带动我连连旋转了几圈。
“好雅兴!”有人喊道。
我们看过去,是穆少冲来了。
尔忠国放下我:“弟兄们都通知到了?”
“尔大哥放心,有二十个弟兄,每五人一组,具体事项都已经交代完毕。大家就等着大干一场了。”
“好!我们中午前最后碰头一次,把行动细则再演练一遍。晚上多半会有暴雨,得提醒弟兄们注意相互间的配合。
“好嘞。”穆少冲爽脆地答应着,看向我,降下声调说道:“小眉她——没在屋里,我可以等她回来么?”
“当然可以!”我立即答应他,“穆少侠千万别客套,这里是小眉的家,也算是你的家了。除非——你一声不吭就带走她,这是不被允许的。”
尔忠国哈哈大笑起来。穆少冲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嫂子。”
小眉拎了一大堆菜回来口中直呼“耽搁了,耽搁了”时,我已经做好早餐。四个人围坐在桌旁用餐,小眉立即向我们透露刚得到的消息:街坊邻居李抱金的媳妇撞见她拉住她闲聊了一会儿,告诉她前一阵子有一帮带枪的人闯进辛家大院,加上和尚、道士一大堆人在辛家整整做了三天三夜法事,惊动不少邻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不敢打听。因为下令做法事的是眼下很受日本人器重的伪县长,况且当时辛家一个人也没回来,只得任凭这些人胡闹后散去。
“一般驱鬼驱魔才做这种法事的,”小眉蹙着眉头对我说道,“这个人也太缺德了,平白无故的干嘛来我们家摆弄这个,不是咒我们吗?”
尔忠国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我知道那个畜牲是谁?他死定了。”
“谁会干这种缺德事?”我看着尔忠国。家里没死人,那人闯进辛家宅院做一通法事,一定跟辛家有过节。
“是付志坚。”尔忠国沉声道,“他就是现任伪县长。我前日撞见的仇人正是此人。”
我立即明白了。可这个付志坚如何跟辛家结下的仇怨、为何总跟辛家过不去呢?若我们早回来几天,不是正好跟他碰面、干起一场硬仗吗?想想有些后怕。
小眉又说道:“小姐,你不记得了,当年老爷太太决意送你出去读书就是为了避开这个恶人的纠缠。那人一直想打小姐的主意,听说你离开镇上,他不久便也走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在使坏。这个人当真无赖之极。”小眉越说越气愤,“该杀!他来镇上那阵子,没少祸害人。”
我瞄了一眼尔忠国,知道他为何提及那人如此仇恨了。此刻他塞了一嘴馒头,恨恨地研磨着,脸色越发沉郁。
“今儿晚上跟我一道行动吧。”尔忠国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大手里拍了拍,似在安慰我。
本以为他会留我在家里,既然愿意带上我,我当然不会反对,这正是了解真相的大好机会啊。
“我也跟小姐一道去。”小眉立即表态,但被尔忠国拒绝了。“你留在家里多准备些吃的,至少够十个人的。我们回来晚,还指望你填肚子呢。”
雷雨过后,我和尔忠国出现在吴家祠堂——位于镇北一个僻静的宅院。半小时前,穆少冲带领手下十个弟兄赶去镇外三里地的鬼子仓库搞偷袭,以引开镇上的兵力方便尔忠国对付那个汉奸。
我将随身携带的十多根蜡烛点燃了六根。蜡烛燃去近一半时,外面传来动静。
“尔大哥,那个汉奸我们弄来了,捉他时正跟一个小寡妇风流快活呢。怎么处置他交给您了,我们几个外边望风去。”一个身材劲瘦的男子对尔忠国说道。
“辛苦弟兄们了,带他过来!”尔忠国眉梢一扬,眼里闪过一丝凝重的神色,转身对我道:“拾伊,你先回避一下,我想单独讯问他一些事。”
我走出屋,但并未走远,绕到窗下偷听。
不多时,一个眼睛被蒙住、鼻青脸肿的男子被人拉到尔忠国面前跪下地。
屋内只剩下他俩。
尔忠国一把扯下地上那人的眼罩。
惊魂未定的伪县长眨巴着眼睛,看清绑架者的模样后大惊失色。“是你?!尔……尔……”话也说不周全。
看他那模样挺斯文的,不太似传统刻画的有着丑恶嘴脸的大汉奸。细看去,发觉此人虽然鼻青眼肿,可感觉曾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
“能来这里不是偶然吧,付三爷?”尔忠国架起一条长腿支在八仙椅上,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汉奸。
“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嘛!尔大少爷。”狡猾的付志坚很快恢复了镇定,“您可是我最崇拜的英雄,不知英雄这次让我来……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吗?缺钱呢,还是缺家伙,只要您说出来,我一定鼎力相助,绝不含糊!”
没想到这汉奸如此沉得住气,死到临头还跟没事人一般,无辜的如同路人甲。我不得不再次审视此人——心理素质不错。
“爽快!”尔忠国冷笑道,“可老子既不缺钱,也不缺家伙。”
“哦哦,这。。。。。。”付志坚有点慌神了。
“我妹妹辛凤娇你不会忘了吧?”尔忠国不打算跟他兜圈子。
这汉奸听闻此话不禁一愣,大约感觉不妙,却又讪笑着说道:“那个大美人,当然过目不忘啦。记得咱们之间还因为她闹过些小误会。尔大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听人说她的失踪跟你有关,你知道她在我心中的份量,我不问别的,请你来就为听到一句实话:她离开镇上后,你有没有打过她的主意?”
付志坚眼珠一转,更是一脸的无辜状。“咳,看您说的,我哪里敢打她的主意?自打知道了她是尔大少爷您未过门的媳妇我哪还敢招惹她呀,那不是提着灯笼进粪坑——照屎(找死)嘛。”
话音刚落,尔忠国一脚踹去,不偏不倚正踹在那汉奸的脸上,立马留下半个鞋印。那张原本肿着的脸更肿了。
“看来你是横竖不想走出这屋了。”尔忠国扼住怒火,慢悠悠地说道,“你的合作态度决定你的生死,付三爷!你不会以为我费半天劲儿弄你来就是为了问你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吧?”他的声调陡然高了起来。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直落。
“这、这怎么说的呢?”付志坚顾不上疼,爬起来仍做无辜状。
尔忠国又一脚踹去。
这一脚委实用了气力——被踹飞出去几米远的付志坚重重地掼在墙上,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付志坚神色大变,再也笑不出来,挣扎着爬起,挨着墙根靠好了直喘粗气。
窗外的我也能感到尔忠国硬生生克制着的那股杀气。若不是为了挖出真相,他一掌就能将这个混蛋劈死了吧。
“只要尔大少爷,不,尔大爷您答应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说!”惊恐的付志坚还没忘讨价还价。
“哼!”尔忠国眉头一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阉了你,把你那玩意儿喂野狗吃。”尔忠国说话不紧不慢,双目却似两把锋利的匕首射出森冷的幽光。隔着数米远,我也能听到他拳头握紧发出的咔咔声。
206、凤娇之死(一) 。。。
付志坚先前的镇定全无,浑身发抖,魂也似没了。
“别、别、别动怒,我的爷,我的亲爹呀!我说,我说!”说着话,汗如雨下。“她、她早就死了!”
尔忠国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立稳。“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