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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我和池春树的名字?”我问他。
“我当然知道,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他扬了扬眉头,“你多大了?”
这人怎么回事?总是前后矛盾。他在测谎吗?
“二十五岁。”我如实回答。
“你骗我。”他十分肯定地说道,“你绝对在骗我。你看着最多只有二十岁,还在上学吧?我是说来这里之前。”
我摇摇头,对他产生了怀疑。“麻烦你直接告诉我怎么知道这些的?”
“嗨,看你急的,我也不忍心再绕来绕去啦。实话说,那天爬山时我捡到了一只皮夹,里面有某男的一张身份证,还有某男某女某日的合影留恋。知道了吗?”
我心中突然一喜:“池春树的身份证被你捡着了?那就是说、那就是说……”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那就意味着我可以向尔忠国间接证明我是21世纪的人,证明我跟他说过的话绝不是谎言,从而证明我不是辛凤娇。太棒了!沉冤总算得以昭雪啦。
“他的皮夹在你身上吗?”我一把抓住环球男的胳膊。如果在,立即可以拿给尔忠国看。还有那张合影,不知是哪一张,何时拍的,但有日期就很好,而且一定会有背景,没准就是二十一世纪建筑物和街道的背景啊。
有了这些,尔忠国再也不能将我跟辛凤娇划等号了。
“松开,柳小姐,你在掐我。”他依旧邪魅地笑。“当然在我这里。”
我立即松开他的胳膊,同时更加激动。这个人是我的大救星啊。
菩萨保佑,菩萨开眼了,送来这个环球男,不,是这个叫乔泰的人来帮我。
我几乎要落下泪来:“请你把它还给我好吗?我非常需要它。”
“幸亏我没扔了。那皮夹里虽然有不少钱,但已经是废纸一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留着,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就是为了今天啊。”他的手又伸过来,抓住我的手。他毛手毛脚的样子让我厌恶,但是看在他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上,我打算原谅他。
我从他手里使劲抽走我的手:“可以现在就还给我吗?”
“私人的珍贵物品怎么能随便揣身上?好像我猜到你今天会来跟我要似的。我想想啊,把它搁哪儿了呢?刚才好像还看到过。”他摸着下巴做思索状,“这样吧,我先找找。下午两点整你去小池塘边的老枫树那里等我,我把东西交给你。”
“谢谢!谢谢!”我想也没想说道,心里充满喜悦。
“你老公快回来了,我一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确切地说,很不爽。”乔泰看了看手表说道,往门口走。
人快出去了,他又回头问道:“这个叫尔忠国的土包子真是你老公吗?”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
乔泰邪魅地一笑:“很显然,他比池春树难缠多了,但我也不喜欢池春树,一样让我感觉很不爽,非常不爽。”说完,他消失在门帘后。
像掐好了时间,二分钟后,尔忠国端着饭菜进来。“刚才有个护士跟我仔细交代一些照顾伤员的注意事项,耽误了一会儿。趁热吃,我已经吃过了。想吃面条呢,等下次机会吧,这会儿单独为你开小灶不太好。”
他将饭菜放在我面前。
我的心情格外好,拿起筷子轻松地吃起来,感觉饭菜味道也格外好。
“谁来过?”尔忠国问道,拿起玻璃瓶。
82 死对头
“那个自称乔大师的人,送来疗伤的药。”我并不隐瞒。我是光明磊落的人,没必要遮掩事实。
“如此殷勤之人确实少见。听说他要价很高,而且都是别人求他才卖。你身无分文,拿什么买他的药?”
我听出他话里的火药味,如实相告:“他送我的。”
“是这样。”尔忠国没再问下去。
午后,尔忠国将孙副官和护送伤员的士兵送走,回来后扶我到空地上走动。“那个姓乔的人研制的疗伤药的确有效,经常供不应求。药钱我已经给他,若他还送药来,只管告诉我,我们不白拿他的。”尔忠国一边说着,一边扶我坐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乔泰送来的那个药瓶,打开瓶盖,抹了一些在手指上,蹲下,拉开我的衣领,向脖颈里的伤疤摸过来。
“不用。这个疤我想留着。”我挡住他的手。等他弄清楚我不是辛凤娇后,这个伤疤就是最优秀的检控官。
他没有听我的话,捏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将药膏轻轻抹上伤疤,轻轻按揉,直至吸收。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不是辛凤娇,你会放我离开吗?”我忍不住问他道。
他怔了怔,双眸深邃地看着我,半晌,慢悠悠地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义母可以活过来,也许吧。”
他根本不相信——让我不幸猜中了。
这个男人怎么一根筋,打算变态到底吗?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她。她是个贱女人,哪怕七十年后比洋人还开放的时代,她还是,而我不是。你等着后悔吧。”我带着自信的笑容看向远处,心里在想乔泰说的那个小池塘不知道有多远。
尔忠国努起嘴,蹙着眉看我,仿佛在犹豫该不该发火。
他没发火,拍拍我的手站起来淡淡地说道:“回去吧,要下雨了。”
“尔先生,”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你的衣服刚才不小心让我染上血迹,趁着时间不长,不如脱下来,让我给你洗洗干净。”那是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在利索地收起晾晒绳上的衣物。
“一点而已,不必放心上。”尔忠国答道。
“没关系的。你太太受了伤,自己还要人照看,尽管把你的衣衫都交给我洗吧,让你享受伤员待遇。”那女护士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看向他。
“有劳了。”尔忠国不再拒绝。
原来人长的好看有这么多好处啊,我不得不发出感慨。这个男人真是当老爷的命,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立即有自愿者找上门来。可叹我长的也不差,可为何没有他这么好的命呢,似乎只会给自己惹祸。
只听那女护士又说道:“也不是白帮你洗哦。鬼子轰炸时,炸伤了我们的范医生,一会儿有个手术需要帮手,你来打个下手吧。听院长说你不是一般人,很有本领的。”
“过奖。”尔忠国淡淡一笑,“什么时间?
“一个小时后你去院长那里,他会具体安排。”
“好。”尔忠国应道。
我看了一眼腕上手镯的时间显示,怎么这么巧?一小时后刚好接近两点半钟。
难道是乔泰有意找人把尔忠国支开,好让我有机会去找他?
扶我进帐篷后,尔忠国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若那个姓乔的来找你,尽管撵他走。此人的伤根本无需住院,却一直赖着不离开,无非想接近这里的女护士。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心想一旦要回春树的皮夹,我不会再搭理那个人,就算对他有好奇心也不会。我要把精力放在对付尔忠国这件事上。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等到尔忠国终于明白我不是辛凤娇之后会如何表现?捶胸顿足还是痛哭流涕?或者跪地求饶?
好期待哦。
我忍不住又对尔忠国说道:“只要你态度端正,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并承担我的所有损失,我会原谅你。古语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是个非常宽容的人,而且考虑到你原本也是受害者,所以才决定饶过你。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不要一意……”
“你病得不轻!”尔忠国突然抛过来一句话,声音很大,吓得我一颤,不知道说到哪儿了。
为何现在就跟他说?我急什么,拿到证据再说才对嘛。
我好像是有病——近墨者黑啊。我替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
没打算跟他顶真,我转了个身,假寐。
尔忠国在另一张小床上躺下,静默。
两点不到,又有几拨伤员陆续被送到这里,可见前方战斗的激烈程度。
两点二十五分时,尔忠国离开帐篷去院长那里报到,我则一瘸一拐地走出帐篷去赴约。
刚刚下过一场雨,地上一片泥泞,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个正在抽烟的伤员面前,问他是否知道小池塘的方位。他告诉我附近只有一个积水潭,不是什么池塘。
我谢过他,朝他所指的方向寻去。
一路上想,这个乔泰人虽然不怎么样,但研制出的药很管用,不过上了两次药,我的伤口不再化脓,痛感也减轻很多。
走了两百米远,总算看到乔泰约定的地点——一个面积约七、八十平方的积水潭。
经过雨水的洗涮,周围的树木格外葱郁,潭水则更加深沉,无法看到底。
清新的风迎面吹过,柔柔的,似带了一股夏的气息,但潭边已染秋霜的枫叶提醒季节的变化。
乔泰已等候在老枫树旁,半绿半红的枫叶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如果不是他身体在动,我差点当自己来早了。
“你总算来了。”他嘴角上撇,露出让人不安的笑容,“我的药是不是很灵啊。”
“是很灵,否则这么远的路我非得请人背我过来。”我说道,打定主意不跟他说废话,速战速决最好。“我要的东西呢?”
“你好像不太高兴?”他歪着头看我,“怎么冷着脸?”
我挤出一丝笑容:“我拖着伤腿走过来有点累,不是冷着脸,是笑不出来。”
他嘿嘿一乐。“有点意思。”向我凑近了一些,鼻子朝我身上闻闻。我厌恶地看着他。
“你身上有股特殊的气息。”他根本不提我要的东西,“嗯,我来分析一下是什么气息?是……寂寞和忧伤。”他跟我玩深沉了。
“我不是来听你做心理分析的,把皮夹还给我吧。”我伸出手去。
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棕色皮夹,正是春树的那只,并没递到我手上,而是扬在手中、高高地举起。
“可以给你,但是有条件。我这个人有个毛病,特别喜欢占人便宜,任何事都不例外。”
“你想怎么样?”我忍着怒气问道,有种上当的感觉。
他晃着皮夹悠哉地踱到我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嘴。“亲我一下,我便给你!”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缩回摊开的手怒道。
“亲一下有什么关系?古板!又没有让你脱衣服。”
“过分!”没料到他这么放肆,不由火冒三丈。
“这很公平,我们各取所需嘛。怎么样?”他调笑着,慢慢向后退去。
我的腿不利索,没法飞身抢夺,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近他。
他又退后几步,像是看出了我的企图,从皮夹内抽出池春树的身份证,又举得高高的,乜斜着眼睛看着上面。
“大帅哥啊,可惜被你甩了。”他咂咂嘴,“你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这个时空根本不需这玩意儿了。可惜啊,还有这么多钱,本来可以拿来泡妞用。”
“你要干什么?”我惊呼道。看着他将身份证捏住似要丢进潭里,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看你急的,我还没打算毁掉它呢,不过再让我等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你、你这是趁人之危知道吗?好歹我们是一个年代的人,有点道德好不好?”
“道德算个屁?”他不屑道,“道德能换来锦衣玉食吗?道德能让时空逆转吗?既然这样了,不如及时行乐。你该跟我学学,把过去那些条条框框都甩开!在这个时空,什么样大胆的事情都可以做而不必担心被惩罚。乱世也有乱世的好处。说到这个,得感谢你们几个让我搭乘免费航班。”
“胡说八道!”我盯着他手里的证件更加紧张。
皮夹命运如何无所谓,那张身份证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