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海风的这句话表明,他已然认定了此事乃苏家所为。
既然认定了,那么无论他们是否冤枉,那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与我为友,我当视之心腹手足,与我为敌,我终灭其满门。”许海风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朗朗而言,坦坦荡荡,却说出了他真实的心声:“大哥,小弟尚要处理城中事物,就此先行一步,请大哥代向姑婆和三叔问候。”
许海风略一抱拳,返身而去。
在他的身后,方向鸣脸色肃然,就在许海风的一只脚跨出了门槛之时,他突然高声道:“臣方向鸣恭送主公。”
许海风的脚似乎有着那么一丝的停顿,又似乎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第十二卷 鏖战西域 第三百七十九章 真实的谎言(四)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方府侧门缓缓驶出。
马车与一般的豪门大族专用车辆并无不同,只是车旁的护卫却颇为惹人瞩目。
五十余人团团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显然是久经训练的优秀战士,一双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随时调整着自己的方位,挡住了任何有可能威胁到马车的方向。
这批人中仅有十余人是来自葛监察使的府上卫兵,其余皆是方府的精英子弟。
“主公,请用茶。”
葛豪剑恭敬的倒了杯茶水,放在车中的小桌案之上。
许海风上了马车之后,一直沉默不语,似乎怀着无穷的心思。
车中沉闷的气氛,让葛豪剑心中七上八下。许海风所吩咐的不复杂,只是此事却是一件绝对见不得光的事情。
如今,自己为他看重,自然不会因此遭罪,若是日后惹他猜忌,那么……
只是,事到如今,已经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心中暗暗一声长叹,怎么这件苦差事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啊。
许海风睁开了眼睛,拿起了茶杯,看着那袅袅而升的烟雾,心中若有所思。
在他的心中,又何尝有过片刻平静。
今日与方向鸣一晤,无疑已是他最后的摊牌,这一点,他明白,方向鸣更加明白。
从今日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而是上下有别的君臣。
自从踏出了方府大厅地那一刻起。这就是一个不容改变的事实了。
围城一月,红色海洋千里来援……
西北大营,方许二人结为兄弟……
临安城下,黑旗铁军初现峥嵘……
北方大营。依依话别出使匈奴……
京师失陷,兄弟联袂绝尘而去……
火烧卧龙,成就一代绝世之名……
然而,到了今日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转变。
这一切,似梦似幻。
许海风地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想,究竟是欣喜多一点,仰或是失落多一点。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一切。已是命中注定,无可挽回了。
“主公……”
“嗯?”
仿佛如梦初醒,许海风的思维终于被葛豪剑的呼唤声拉回了现实。
看向手中的茶杯。早已是冷的透了。
“主公,已经到了监察府,您……”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
这可是他踏入宗师之境以后,首次迷失了自己。
“唉……葛兄。”
葛豪剑心中一凛。许海风突然以这样的称谓招呼,真不知是福是祸。
“属下不敢,请主公直呼其名。”他立即躬身道。
微微一笑。许海风问道:“你在京师藏的好好的,我却把你拉进了大漩涡,你后悔么?”
“属下不敢。”葛豪剑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不敢么……
葛豪剑心中叫苦,慌乱之间,怎么偏偏说错了话,若是惹得他疑心,不但富贵云烟转眼成空,就连身家性命只怕也是难保。
许海风一口喝尽了杯中茶水,手指一翻。茶杯就在手中滴溜溜地打着转儿。
“葛兄,你成婚多年,膝下也是子女满堂了吧?”
葛豪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只是不敢怠慢,连忙道:“属下仅有一子一女而已。”
“葛兄胸怀经世之学,令媛想必也是知书达礼的了?”
“小女今年仅有五岁,年幼不懂事,却是顽皮的很。”葛豪剑轻声道。
“小孩子么,又有哪个不顽皮呢?”
“是……”顺着许海风地口气,葛豪剑小心李翼的说道。
“家兄许海天有一子,名宝今年却是长了令嫒一岁,真是有缘啊。”许海风突然笑道。
心中一个咯噔,葛豪剑脸上陪着笑容,却是不敢随意接口。
“葛兄若是不弃,许某就代家兄提亲了。”
葛豪剑一咬牙,翻身拜倒,道:“多谢主公恩典。”
“不必客气。”许海风站了起来,轻声道:“方才,我对大哥说过,与我为友,我当视之心腹手足,与我为敌,我终灭其满门。”
他掀起了车帘,走了出去,就在放下车帘的那一刻,突然回首一笑,道:“葛兄,一切相烦了。”
“是,主公。”葛豪剑低下了头,恭敬地应道。
许海风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数十人围着马车,停在了监察使地府邸之中。
他在车中不出来,这些人就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当然,纵然他们的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偷听车内的谈话。
许海风的目光遥望东北,那里才是大汉地中心所在。
※※※※
三日之后,葛豪剑公开审理许海棠叛国一案。
此案特殊,围观者众多,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许海棠并未抵赖,全数认罪伏法。
葛豪剑与公堂之上,亲手褪去官袍,下令将其凌迟处死,立时执行。
刽子手将其带至法场,钉上木驴,剐一百二十刀处死,后锉尸枭首,天下震惊。
处决了许海棠之后,葛豪剑从监察使大堂三步一叩首,行至帅府负荆请罪。
在他的身后,是无数百姓和士兵。他们跟随着这位无畏强权地监察使身后,亦是三步一叩的来到了帅府。
许海风大开中门,在全城百姓面前,亲手为他披上官袍。并当场与他结为儿女亲家。
顿时,城中欢声如雷。
明君良臣,传为一代佳话。
至此,葛豪剑名动天下,被百姓尊称为葛素天。
而他这个葛青天地名号并未辱没,数年间断案如神,凡是犯在他手上的罪犯,全数一视同仁。
所有世家子弟,对于此人都是畏惧三分,不敢再有轻言相犯者。
至于许氏家族的众多子弟。见识了这位葛大人的雷霆手段,更是噤若寒蝉,从此足足安生了十年之久。全是今日之功。
许海棠之父苦求不得,远离西方大营,不知所踪。
数年之后,他老人家再度出现,带了个三岁大地娃儿。传承了这一脉的香火。
※※※※
地牢之中,许家生父子抱头痛哭。
哭到伤心之处,许家生突然一个巴掌用力扇了过去。将许海棠打了个跄踉。
然而,后者立即跪倒在地,不敢有丝毫反抗。
良久,许家生突然返身在许海风的面前跪倒,老泪纵横地道:“风儿,伯父向你磕头了。”
许海风伸手,轻轻地将他老人家搀起,道:“伯父,风儿自小蒙您照料。您又何必多礼。”
许家生痛哭道:“这个畜生,他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做下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非遇到了你这个好兄弟,他又岂有命在。”
许海风微微一笑,好生安抚了一阵,送他老人家去了外间休息。
也许是受到了太多的惊吓,许家生很快的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伯父老了很多啊。”出了门,许海风轻声道。
许海棠满面羞愧,他低下了头,道:“风弟,多谢你了。”
许海风黯然一叹,道:“堂兄,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总比没命要好得多。”许海棠苦笑道。
“堂兄,我答应你,三年之内,必定送一人来与你相会。”
“谁?”许海棠莫明其妙的看着他。
“苏雅庭。”
“什么……?”许海棠骇然失色,他盯着许海风,双眼一眨不眨,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既然对我使了手段,那么就要有遭到报应的觉悟。这个女人,就当是我送你的补偿吧。”
许海风大步离去,只留下许海棠怔怔地呆在地牢之中,良久不发一言。
回到了帅府,许海风屁股尚未坐热,蒋孔明已经赶来。
“军师大人,您这是……”
“主公,您的私事可曾了解?”
对于许海风这几日来地所作所为,蒋孔明是完全看在眼中,但是他对此不闻不问,装作一无所知。
只是,这几日来,西方大营的所有大小事物都是由这位蒋军师一手操办,并没有一件劳烦到许海风的头上。
蒋孔明以自己地行动给予了他充分的支持,甚至于不惜牺牲了自己的早休时间,闻鸡起舞,在这位蒋大军师的身上罕见的出现了几次。
“嗯……”许海风略略点头,此事虽不圆满,但却还算顺利,如无意外,估计以后是无需再为此操心了。
“主公,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该启程了?”
“启程?哪里去?”
“京师。”
“京师?”
“正是,京师乃是大汉地根本,唯有驻扎那里,才是得到了大汉的正统。”
许海风双眉一扬:“该回京了么……”他轻轻的喃语着。
“是啊,主公,虽然我们已经取得二场大捷,不过日后地事情,依旧是千头万绪,不容忽视啊。”
许海风长叹一声,道:“不错,我曾经答应过,要为曾志宏扶柩送终,也是时候赶去了。”
“此人忠烈,学生亦是要尽一份心力的。”蒋孔明突地说道。
微微一笑,许海风抬起了头,望向那无穷的苍穹,终于叹道:“是啊,京师,我终于要回来了。”
第十二卷 鏖战西域 第三百八十章 烈士堂
秋风像把锋快的镰刀,从柳树梢上刮过,半绿半黄的树叶,唰唰飘落下来。
沧州城西三十里之外越日山,正是前任知府曾志宏下葬之地。
越日山,峰峦叠翠,古木参天,林壑清幽,景色秀美。虽不是什么人文荟鼻的名山胜地,但钟灵毓秀,亦是一处难得胜景。
今日天公不作美,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给秋季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寒意。
曾志宏的坟边,堆满了无数鲜花,这些都是蒋孔明特意下令摘取方圆十里之地的所有鲜花,将这里装饰成一片花的海洋。
也唯有此人才有这个权势和心情去搞这样的东西。
坟前石碑朴实无华,除了比较结实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装饰,这些都是曾志宏临终前的遗愿。
其长子曾克韦虽然违背了父命,依旧出任沧、并二州代理知府一职。
但在此事之上,却是不曾退让半步,纵然无数家人好友,宦海同僚一一相劝,皆为他所拒。
在曾志宏的坟边数十步之外,一样有着一座精雕细琢的石碑。石碑之前,古木参天,百花争艳。一个由巨大的整块岩石砌成的墓穴,上面放着一个半身铜像。
一员武将,披挂整齐,正策马而行。
他就是与曾志宏同时驻守沧州城,在匈奴人大军来到之时,孤身出城的沧州守备,副将陈信宏。
这一文一武生前同城为官,死后葬于一地。
慢慢的。远方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人群。
他们来到坟前,设立供案,做足了功课之后,由许海风引燃了放满了锡箔元宝地包袱。
一阵微风吹过。前面的水饺、糕点、水果等贡品,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黄黑色。
烧香秉烛,以许海风为首,方向鸣,蒋孔明,苏春伟,唐启吏,路通州等一行人依次跪下,向着这二面新坟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随后,在隆重地礼炮声中。他们回到沧州城,来到了曾府。
曾志宏曾大人虽然入土已有一月有余,但是那耸立在曾府的灵堂却是始终没有拆除过。
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人,因为如今大汉北方唯一霸主许海风的一句话。
他们在等许海风从卧龙城回返祭奠。
这或许就是权势的力量了,纵然是曾志宏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