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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杂草的生命力顽强,还没枯败。青青黄黄的一片。
我没什么猎奇的心理,便返回了。关上柴门,忽然听见院子里有“腾腾”的响声。于是我又转头趴在柴门上,沿着门上裂开的缝隙往里看。我也不知当时为什么要作出偷看的姿势来,其实我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推开门去看。估计我的脑子里进水漂拖鞋了,我就这么神经兮兮地看门缝里的风景。
院子里,有个高个儿男孩背对着我,正颠着足球。足球像是装上了磁铁一样,不管它甩出多远,都能被吸附回男孩的脚下。我一动不动地眨着眼,等男孩随着球的方向,慢慢转过身来,我终于看清楚,这个活力男孩竟是咱班的季泽清。
他大概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湿的。上课时,他一向穿得很呆板——白衬衫加正装裤的搭配,让人怀疑他将来的志向是做房屋中介和推销保险。而此时,他换了灰色的套头衫和运动裤,显得青春了很多。原来眉眼间的娘气一扫而空,一个透着阳刚味的男人横空出世了。
我从来没注意过同样作为转校生的季泽清的住宿问题,原来他是住在寺庙里了啊。
我并没有把这个发现放在心上,直到范品楠用丰胸秘方诱惑了我。
这天晚上七点半,我带着范品楠在寺庙里,凭着记忆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那道柴门。范品楠疑惑地看着神采飞扬的我推开门。我指了指里面的平房道:“他就在里面。”
范品楠用气音问道:“真的吗?”
我点点头:“嗯,真的。不信你敲门。”
我正准备敲,范品楠把我的手止住了:“师姐,过会儿我见到他,我说什么啊?”
合着你大晚上的在这儿蹲点,连台词都没想好啊。我皱着眉头又把她拉出院子,商量她的表白大计。
“要不你直接跟他说你喜欢他呗。”我建议道。
“那是不是看着特别不要脸啊?我妈说女孩子要矜持一些的。”彼时的范品楠尚算黄城高中的土鳖,三观上还没受到大城市的荼毒,自然也很听妈妈的话。
“女追男,隔层纱。你不表白,万一被别的姑娘先表白了,怎么办呢?”我说道。其实我在事不关己的爱情谜团中经常充当专家的角色,这也是我读大学后,作为非心理专业的学生能成为学校心理咨询师的重要原因。
范品楠被我预想的后果吓到,觉得我讲的很有道理,可又瞻前怕后地道:“万一……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
我说:“你怕啥呀?他要拒绝你,你就说他□你。我给你作证不就成了?”我那时蔫坏蔫坏的,生怕事情不热闹不大条。
范品楠更加惶恐:“师姐,那……那多不好啊。我可不是那种姑娘。”
我烦躁地说:“那你怎么着啊,趴在这里守株待兔继续做你的偷看狂么?”事实上,我前一阵子刚偷看过一次,说到这个的时候不由有些心虚。
范品楠思考了很久,似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走,咱敲门去。师姐,要是他不喜欢我,那你可不要对外乱讲啊。”
她又念念叨叨地交代了一堆后事,几乎把季泽清各种反应都预测了一遍,然后把她和我该有的应急方案也分析了一通,还求着我演练了一次。等到她终于鼓足勇气去敲那扇门时,时间离我们刚到的时候,已过了大半个钟头了。
敲了很久,也没人过来应门。范品楠积攒起来的勇气也破功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她终于放弃时,她怨念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说道:“这个破地方怎么会是季泽清住的呢?像他这样子的人,干嘛住在这么荒芜的地方?你看这里杂草丛生,还有那么多蚊蝇,他住在这里,不是被亵渎了?”
准备的各种方案却唯独没有想到缺了男主角的情景,范品楠迁怒于我,我也憋屈得很。可事实已是如此,我也没得狡辩。范品楠恨恨地走了,我没有拿到丰胸秘方,更加憋屈,绕着小平房走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可突破的点,只好背着手出了寺庙。
在宿舍里看了会儿书,心里却被范品楠的指责搞得很郁闷。演算了几道几何证明题都无果后,心里更加烦躁不堪,索性我出门散心去了。
为了不去那憋屈的地方,这次散步我特意绕开了寺庙,顺着山路往上爬。没有风,山林很是安静。寺庙钟楼的灯光照得很远,足够让我识别一步之宽的小路。走了会,人也冷静了些,我就靠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歇息。
闭眼没几秒,我就听见了林子里传来戏水的声音。我的心一紧,平时虽然政治课能考满分,但我却不是唯物论的拥护者。尤其是大晚上的山林里,要是展开丰富的想象譬如鬼火啊冤魂啊,我便有些心惊胆颤。
我连忙站起来,拍拍屁股正准备往山下跑,忽然传来了打喷嚏的声音。
我的胆子一瞬间又肥了。
我蹑手蹑脚地往山林里走去,诺基亚强大的电筒功能帮我照亮了路。大概走了五六分钟,我却觉得走了很长一段路。四下张望了半天,也没什么意外收获,我打算沿着原道转回。可即便在白天,要沿着陌生的未开辟的山路走回去都是件难事,何况深更半夜呢。我以为我自己沿着原路在走,其实我早已偏离了方向,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正当我对我的归途产生疑惑时,眼前豁然开朗,丛丛的山林里居然隐藏着一个浅滩。月光像是蛋糕屑,散落在盈盈的水纹上。芦苇被前几天的大风吹得东倒西歪,卧在水面上,像一个漂浮在水上的竹筏。水滩的另一侧是山岩,山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水中,在静谧的夜晚不断地发出回响。
这里美得可真像一幅水墨画。
我关上了电筒,不由在水边坐了下来。我想,以后我要是结婚,可一定要带着我的夫君到这里来。我的夫君……我畅想着冯佳柏看到这片水滩的样子,突然我脚下的水一阵涌动,转瞬之间,一个黑影背着光冒了出来。
我不由“啊——”地叫了出来。同时,对面“扑通”一声,响起了落水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才缓缓睁开一只眼打量外面的动静。等我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我果断地睁开了双眼。
我看见一个人正快速地凫着水,白花花的胳膊在月亮底下特别夺人眼球。
我赶紧掏出手机,开启电筒,将光束集中在那人身上:“你谁啊?”
那人一手挡住强烈的光,也开始往我的方向滑过来。
随着夜泳的人慢慢靠近,我终于辨认出,他正是我今晚铩羽而归的罪魁祸首——季泽清。
我收起电筒,说道:“季泽清,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出来吓人。我刚才快尿裤子了!”得知是熟人之后,我的警备心一下子放松了,今晚对他的怨恨也涌上来了,说话就随意了很多。
季泽清还在划水。我蹲在边上喊道:“你不上来么?”
“我——我——我裸泳——”季泽清结巴了半天,说出了真相。
我也结巴了:“那——那怎么办啊?”
“你——你——先回——回去。”季泽清提了解决方法。
我恍然大悟,立马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
我转身往前面走出一段路,突然觉得不对。刚才我肯定迷路了,不然怎么往回走却看见了水滩呢?我可不能再一个人冒险了,既然季泽清大半夜的敢到山林里游泳,他肯定对这地儿熟,我得让他做我导游。
想到这里,我又掉头往水滩走。幸而刚才没走多远,走几步也就看见了粼粼的水光。
水光倒映在山岩上,一晃一晃地摇曳着,让人也荡漾起来。
如果水光不足以令人荡漾,那旁边正擦着身体的裸男肯定可以。
季泽清低着头,白色的毛巾正抚过他的黑发。银色的月光将他饱满的肌肉涂上了一层蜜色。腹肌下方有黑乎乎的三角区,像是隐秘的森林,一团浅色的肉团似是朵白蘑菇,正躺在森林里恣意地休息。水珠子沿着腱子肉慢慢汇聚成水流,随着笔直的小腿慢慢渗入泥土里。
我意淫过H的片段,却是第一次看见实体。真实的视觉远比想象来得让人喷血。
他的头终于从毛巾底下钻出来。正当他准备擦身体的时候,他忽然猛地抬头,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毛巾绕着□围了一圈,打了个结。
我摆着手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啊。我真什么也没看见。”
书上都是男人偷看天仙洗澡换衣裳,怎么到我这里,却换了个儿呢?
季泽清看清了是我,说道:“你——你怎——怎么回来了?”
我走近几步,说道:“我迷路了,想让你带我回学校。”
“你——你不认路——怎——怎么往山上——上跑?”季泽清看着我说道。
我以为季泽清紧张呢,一句话被断成这样,我也没觉得奇怪。我转了个话题道:“你这么冷的天,干嘛出来游泳啊?”
“喜——喜欢——”他说道。
“那你现在光着膀子不冷么?”
“冷——冷。”季泽清继续结巴着。
“你都冷得结巴成这样了,干吗不穿衣服啊?”
“衣——衣服在——在你后面挂——挂着呢。”季泽清指着我身后说道。
我一看,果然矮矮的树丫上挂了几件衣服。我顺手摘下来扔给他。
他把上衣迅速地套好了,又指着我后面说:“还——还有。”
我回头看了几圈树丫,狐疑地说道:“没了啊,全给你了。”
他说道:“就——就在——在你眼——眼前,我内——内裤。”
我这才看清我正前方有一小团布,刚才我误以为是树疙瘩了。我迅速地拿下来扔给他。
他接住了,又站着不动了。
我问道:“怎么了?”
“你——你在我——我前面,我——我换——换不了。”季泽清低着头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对不起啊,我这就背过身去。”
后面一阵响动。我心生懊悔,今天我是怎么了?一点女孩子该有的分寸都没有。刚才怎么还能肆无忌惮地抓别人内裤呢?按普通人的情商,早该躲到一边方便人家换衣服,怎么还一件一件甩衣服给人家,让人家当我面换呢?我这算调情么?
只能说这个山林的邪气太盛了,风景太美了,季泽清的身材太好了——前一阵子没看出来秀气的季泽清有这么火爆的身材啊。好身材真是靠练出来的,踢足球、游冬泳,难怪人家跟内裤男模似的招人流哈喇子。
我正胡乱地意识流,就听见季泽清在身后说道:“好——好了。”
我转过头,看见季泽清已恢复成那天踢足球的样子。我假装没发生任何尴尬的事件,欢快地跑过去说道:“那咱赶紧走吧。”
第8章
一路上,季泽清都沉默无语。路途本就安静,刚才看见他裸体时我并没觉得气氛不适,反而此刻沉闷的气流让我觉得怪里怪气。
“季泽清,说起来,我们俩同为转学生,还没相互介绍过呢。”我转头说道,“我叫纪晴冉。”我伸出手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握了手:“纪——纪——纪晴冉,你——你好!”
我笑道:“你还紧张呢?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刚才吓着你不好意思啊。”
他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看他闷着头的样子,猜他是不是生我气了,又说道:“季泽清,我今晚找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