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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江流苏嗤之以鼻:“他们还知道学习两个字怎么写?都是些暴发户的儿子,家长有点钱就想把小孩送到国外去,要不然这些学生怎么会这么嚣张。”
“这出国和逃课有什么联系?”苏维扬不解。
“他们家里都给安排好路了,先在国内读完高中,然后就去国外读书,高考爱考就考,不想考拉倒。反正他们联系的学校又不看高考成绩。喏,下午去抓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他爸爸好像是搞房地产的,钱多得没地方花。好像哪天他看见婷婷放在桌子上的工资单,竟然跟她说‘顾老师,你一个月的工资怎么比我的零花钱还少’。这样的小孩子有用的啊?”
“有钱人家的事,我们管这么多做什么呢?还是去吃饭吧!”说话间,苏维扬把车子拐进了沃尔玛的车库。
被苏维扬拉着出了车,江流苏还不忘唠叨,“那些暴发户的事情我懒得管也管不着,问题是他们太爱给婷婷找麻烦了,我就是看不顺眼想说几句……唉,你走慢点呀!”
顾雨婷的办公室。
“我讲到这里,你听进去了多少?好了,回去做作业吧。这次家长就不叫了,你写份检查明天早上交过来,别再有下一次了,知道吗?”顾雨婷说得口干舌燥,这孩子怎么还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奥”了一声就出了办公室。
顾雨婷敲敲脑袋,给教导处的老师打了电话,汇报情况。又被领导谆谆嘱咐了一番,什么要注意自己班里学生的沟通啊,什么褚云峰的家长很重视这个儿子的学习的,要好好教育这个学生。搁下电话,顾雨婷不禁觉得好笑,看来主任收了人家不少好处,不然怎么会这么关心一个差生?果然钱多好办事!
“笑什么呢?”凌宇轩奉上凉好的开水一杯。
“没什么,笑我们主任,眼里只有优等生,竟然还会抽出时间来关心褚云峰这个问题学生。”顾雨婷抄起茶杯几口就把“甘霖”解决了。
“被钱买通了呗,睬他做什么。找人训话弄了半天,你不饿啊?”
“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些个学生,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滋润过的喉咙又有力气滔滔不绝了,凌宇轩及时打住她,搂起顾雨婷,“走,老婆,我们吃饭去。”
“唉……等等,我把妆卸了。顶着一张大花脸来训学生,很诡异吧!咦,苏苏呢?”顾雨婷这才记起江流苏也陪她翻了一个下午的网吧,左右搜寻了几遍都不见这个人。
“早回去和苏维扬过二人世界了。”
凌宇轩和顾雨婷的婚礼定在10月25号,这可是两位妈妈翻遍了黄历本子才定下的日子。说起来这个日子定得确实不错,既让两位妈妈满意,又让当事人满意。25号是周六,请的朋友都可以到场,周末又可以休息。
谁让两人的工作有那么多不确定因素呢?凌宇轩那个就不用说了,如果有新闻,还得临时出去采访,幸好还有个婚嫁可以请。可怜的是顾雨婷,就算请了假,再碰上褚云峰或者某某某逃学一次,她就得逃婚去抓人,幸好这个周末是大礼拜,学生回家的日子。
所以,婚礼如期顺利举行。
顾雨婷是城里人,所以她家在结婚这些事情上没有多少讲究。凌宇轩则不同,他和江流苏、苏维扬一样,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人,家里人最看重的就是结婚,礼数上一定得备齐。因此,他们的婚礼,还是按照禾城的规矩来办的。
具体安排是这样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凌宇轩从乡下家里出发,去顾雨婷家接新娘。到凌宇轩家中便是拜堂,正宴。下午去禾城的公园摄像。晚上就是回门酒了,在禾城的酒店办几桌,除了顾雨婷的亲戚,还有三桌是两人各自的朋友和亲密点的同事。按理说回门酒结束后他们俩应该回凌宇轩家里的,但是新房在城里,所以也就不回乡下了,直接去两人的小天地。留下几个朋友一起去闹闹洞房。
星期五下班后,江流苏就把家里收拾了,第二天该穿的该戴的东西一咕噜包起来,然后去顾雨婷家里住下了。顾雨婷和凌宇轩两个人在市区都是有房子的,犯不着为了结婚再买一套,索性就把顾雨婷那套房子再稍微装修一下作新房,谁叫她的房子面积大呢。所以,在结婚前,顾雨婷一直住在她爸妈那套房子里。
不是江流苏非得和顾雨婷去挤她那张单人床,实在是顾雨婷怕江流苏到时候又睡过头忘了正事,逼着她搬过去一起睡。
晚上,江流苏抱着被子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顾雨婷还在絮絮叨叨说自己怎么个紧张,江流苏说了多少遍“婷婷,早点睡,不然明天顶对熊猫眼拜堂”都不见效,直到江流苏撑不住倒下很久,顾雨婷见没了听众才罢休。第二天,又早早地被紧张醒的顾雨婷拉起来去化妆。
化好妆回顾雨婷家,在房间里坐着等凌宇轩的到来。期间,顾雨婷也不消停,为了缓解自己的不安情绪,她的调剂方法是找江流苏的不是。“苏苏,你这个腮红涂太淡了。”
“哪里?够了够了,再涂点就成猴屁屁了。”江流苏摆弄着那束花球,她最讨厌化妆了,把脸弄那么花,还是喜欢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所以,江流苏一般很少化妆,迫不得已才稍微化点淡妆,今天这个已经是她可以忍受的极限了。
“苏苏,你怎么穿这双鞋子啦?”检查完脸又开始检查脚了。
江流苏看了眼脚上的鞋子,百丽鱼嘴白皮鞋,顾雨婷教育逃课学生那天苏维扬陪着去买的鞋。“有什么问题吗?”“当然了,你怎么穿双坡跟的鞋子?要穿高跟鞋啊!”顾雨婷尖叫。
“婷婷,你饶了我吧!今天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我得全程陪同啊,不是站着就是走着,穿高跟鞋我的脚非断不可。再说了,”江流苏转了个圈,“这双鞋很配我的衣服啊,可爱路线!”
顾雨婷还想说点什么,楼下鞭炮声响起来,迎亲的人来了。
照例是关着门让新郎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塞了几个红包,然后才把羞红脸的顾雨婷推出门。少了爸爸妈妈给女儿换鞋的旧例,也不需要什么哭嫁,两位老人倒是笑着把女儿送出了门,看着她坐进车被人接走。
到了凌宇轩家就完全不一样了,车子先在远处停着,凌宇轩的姑姑端着脸盆过来,让顾雨婷象征性地洗把脸擦个手,之后才让车子开进去。踏出车,前面迎接的是一串被稻草扎起来的三角架悬着的鞭炮,背新娘的步骤免了,但凌宇轩还是得牵着新娘的手绕着噼里啪啦作响的鞭炮走三圈,然后才能进大堂。凌宇轩的爸爸妈妈大堂前坐定,身后是一对红烛和两盆叠成小山状的糕,那糕缠着红棉网,最顶上一块还插着一根柏树枝。顾雨婷和凌宇轩就着面前的两个垫子跪下,拜了天地高堂和夫妻,奉茶。结束后顾雨婷以及江流苏一干人等就去楼上坐下喝糖水,拜堂大厅里摆的瓜果是时候让小孩子去哄抢。
“苏苏,我这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结婚的场面呢!”顾雨婷喝了一口糖水,嫌甜,就搁下和江流苏聊天。糖水这东西,江流苏从小喝起,过年做客总得被押着灌一碗,喝得多了就对着东西没好感了,她不过在那位热情的阿姨的注视下舀点水抿一抿做样子,“废话,这还是你头一回结婚呢。”
“唉,我是说我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乡下结婚的场景,以前喝喜酒都是去酒店的,特没意思。”
“那是的,乡下结婚礼节多,但是很好玩的。我小时候老喜欢喝喜酒,可以看新娘,还可以抢食物。不过我力气小,好不容易挤到桌子前面,一声令下开抢,我就被那些男孩给挤出来了,连颗花生米都抓不到。不过我还是喜欢去新房转,可以借口上厕所,把藏在新马桶里的红包拿到手。”顾雨婷听江流苏回忆小时候的趣事,忍俊不禁。
拜完堂,客人们就可以开动吃饭了,等他们吃了一会,顾雨婷就该下楼发喜糖了。顾雨婷和凌宇轩回屋换了衣服,一个是龙凤对襟褂裙,一个是长衫唐装,江流苏把那身旗袍换上,跟在顾雨婷后面下去。
老礼上来说,新郎发烟、新娘分糖。不过现在的婚礼把烟改成口香糖了,凌宇轩他们也是大手笔,每人一支绿箭,一盒阿尔卑斯的喜糖,给红包的人喜糖加倍。
十几桌亲朋好友也就凌宇轩自家的叔叔舅舅这些稍微找点茬,只让凌宇轩干一杯,顾雨婷可以喝果汁。吸取了订婚酒的教训,而且下午还有活动,他们也没让多喝,让凌宇轩敬了几个长辈就好。
敬到同辈那一桌的时候,凌宇轩的几个弟弟在一边起哄,问新嫂子要她做媒介绍她的那位伴娘,江流苏跟在顾雨婷身后那个窘啊。这几个小孩子看上去不过高中生,大一点的可能刚工作。在这些孩子面前,顾雨婷就不拘谨了,笑着跟他们说:“她可是有主的人了,你们就别打人家主意。”这话的说服力不够,几个人嚷着不信,还是凌宇轩一句话给镇压了,“人家姐姐有房有保姆,有车有司机,也许你们可以用一幢别墅来把她的男朋友赶下去,不过,她可能不喜欢吃你们这几颗嫩草!”
江流苏白了凌宇轩一眼,扔一个腼腆的笑容给那几个小孩,凑上前和顾雨婷耳语,“我穿这么成熟了怎么还这样!”
“苏苏,也许只有性感路线能挽救你了!”
“算了,我还是继续装嫩好了。”
走了很远,江流苏还听见那桌上几个男孩在议论她,说不相信她年纪比他们大,还有怂恿人勇往直前来追江流苏的。
走完所有的桌子,已将近2点,两个新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换回婚纱西服去公园。其实,公园也没什么好玩的,所有人的婚礼中都这么安排一项,当然也随大流喽。
想来,大概这么来一出是因为正宴和回门酒之间几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怎么花,在家呆着太死板,干脆就去公园玩,玩玩公园为新人设计的游戏,什么拉车啊,游湖啊,既把空闲的时间利用了,又能让婚礼的片子更加精彩,一举两得。
相比正宴,回门宴气氛更加活跃,这得归功于凌宇轩和顾雨婷那些朋友了,都是平日里关系很好的一些人,这么难的的日子,当然得把握好机会来玩弄玩弄他们俩了。那些长辈们放过他们,只让喝点啤酒和果汁,这些朋友就看不过去了,把各桌上没开的红酒和白酒都搜罗来,等着他们俩来分糖,逼他们好好喝几杯。
此刻,才是江流苏和凌宇轩那个表弟,这伴娘和伴郎真正体现作用的时候。为了确保新郎和新娘能清醒着入洞房,这些酒,实在挡不掉,就得他们来喝。事实是,面前那堆腹黑的人给倒的酒,没有一杯是能推掉的。于是,江流苏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
幸好,那些人还有点良心,不会太难为自己人。只要碰到顾雨婷这边的朋友,江流苏就可以松口气,不能不喝么也可以少喝一点,但要是摊上凌宇轩的狐朋狗友,江流苏就只能憋着气喝下满满一杯的红酒,一边喝一边骂凌宇轩。
苏维扬坐在最里面的一桌,从江流苏跟着顾雨婷进来的那刻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江流苏身边挪开过。虽然,她今天的装束在家已经穿给他看过了,但是上妆后再看效果完全不同了。素颜的江流苏穿着大红的旗袍也是清纯的。但是化了妆,江流苏走在顾雨婷身后,端起高脚杯,杯中鲜红的液体缓缓吻上她流光纷呈的红唇,满满一杯的红酒,她喝下去眼睛都不眨,喝完之后微笑着倒扣酒杯,优雅从容。这样的江流苏,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