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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陛下，您真的拥有七色泉吗？”
既然已经露了底，灰色人影也决定实话实说，再遮遮掩掩的反而可能引人反感。
“嗯，这座城池既然是你的法器，那么早在先前，我喂给越儿七色泉的时候，你不是就应该感应到了么。”
得到皇甫傲肯定的回答，灰色的人影又是一阵颤动。
是了，在自己的法器中发生的一切，灰色人影自然是全部清楚的，早在皇甫傲找到清越后，拿出了一个小水晶瓶子，并让他的宝贝儿子喝下其中的液体解渴时，他便感应到了那其中蕴含着的纯净又浓郁的自然生机以及强大能量，绝对不是凡品。
只不过，虽然对那水晶瓶子里的液体兴趣浓厚，也生出了一些大胆的推测，但也只是暗自感叹，南越的圣皇陛下果然如传闻般，对他的小儿子宠爱的没边，这般珍贵的东西，就因为南越小殿下有些虚弱，便毫不考虑的喂给了儿子。
任由灰色人影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那是传说中的七色泉，直到如今，见识了皇甫傲的虚无之力后……
“尊贵的陛下，我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包括今后的自由向您交换，交换您拥有的一小瓶珍贵的七色泉……”
为表诚意，灰色人影放开了脚下的磨牙，向着皇甫傲的所在地，屈膝行礼。
没办法，开始已经试探过了，打又打不过人家，自己也没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七色泉稀有珍贵，在快被困疯了的情况下，哪怕是拥有不死之身的桀骜巫妖，也不得不悲催的提出了卖身为奴的痛苦交易，还得忐忑不安的看看别人答不答应，真是憋屈的不行。
一瓶经常喝的七色泉，交换一个能力强大的不死生物，南越小殿下乐了。
这曾经还是一名亡灵大魔导师，那可是一个能顶其他魔法系两个的人物，想来炼金术、魔法阵、精神魔法、失传的亡灵魔法等等，应该都是精通的，而且存活了这么多年，他的见识阅历也不是一般魔法师能比的。
而七色泉，对于其他人或许珍贵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但对于他父皇，虚无之渊的主人来说，真是不怎么样，两相对比，交易相当的划算。当然了，心里这么乐着，南越小殿下漂亮的小脸上丝毫不显，甚至还露出一副有些不舍为难的模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他刚才还拿七色泉
当解渴的水来喝的事实。
抬头冲着皇甫傲眨眨眼，清越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
“先说说看吧，你为什么想要七色泉。”
一旁的奥尔克斯，一见清越这幅摸样，相处了这么久，哪里能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立刻气哼哼的扭头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啊，耻辱啊～当初他不也就这样着了这位的道么……
“哎～这得从千年之前开始说起了……”
沉默了片刻，灰色人影叹了口气。
那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啊，对于骄傲自负且能力强大的巫妖来讲，能不提起，他是绝对不会提起的，只是现在，主动权握在别人手里。
“神魔大战结束之后，我们亡灵法师就被归为了魔族的邪恶奴才，人人得而诛之，能力稍弱的亡灵法师，几乎都捕捉，惨遭极刑，就算是能力强大的亡灵法师，也纷纷隐匿了起来，不敢泄露自己的身份。
我那个时候，已经成为了亡灵大魔导师，并且隐隐的有了突破，拥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只是，转换为不死生物的过程十分危险，一丁点儿的疏忽，就会致使功败垂成，甚至灵魂都无法保住，没有安全的合适地点，我也不敢冒失的尝试。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该说我幸运，还是倒霉。
就在那个时候，塞亚塔王国与鲛人发生了冲突，遗恨城啊，鲛人的鲜血与诅咒，数十万居民与精锐军队的葬身之所，昔日的富饶繁华，转眼成为了干渴炙热的不毛之地，怨念、亡魂、恶劣的环境，还有什么地方比得上遗恨城，更适合作为我转换为巫妖的藏身处呢……”
再次叹了口气，灰色人影接着讲述到。
“后来，我就在这座城池的地下，汇聚而成的蓄水池里面，发现了鲛人王的尸体，美丽，不，应该说是近乎完美的强大躯体，在数十颗海之心的守护下，鲜活的如同只是入睡。
身为亡灵法师，我不在乎皮相，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在干枯腐烂，因此，在转换为巫妖的时候，我需要重新寻找一具年轻而健康的灵魂容器。
而就在那个时候，正巧见到了鲛人王那能够承载我全部力量的完美躯体，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鲛人王的躯体被海之心组成的魔法阵守护着，没有鲛人的血脉，根本无法接近，强行靠近的后果只能引来毁灭。
不过，这丝毫阻止不了一位强大的亡灵大魔导师达成他的目的。”
灰色人影苍老的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流露着骄傲。
“我收集了遗恨城内部分鲛人的血液，通过亡灵魔法与自身的血液融合，为了得到那具完美的躯体，我可不介意把自己的身体弄得更加腐烂和怪异，反正，那是迟早都要抛弃的。
我花了整整十一年来准备啊！
千算万算，就在转换成巫妖，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
行将就木的嗓音中，顿时浮出了恼怒与沮丧。
“哎～怪我自己太过自负了，怎么也没有料到，那已经死亡了数年的鲛人王，他的执念居然还在，当我脱离了身体，灵魂侵入鲛人王躯体的紧要关头，那停驻在海之心内的执念就发起了疯狂的反抗，守护在鲛人王周围的海之心也开始回应……
我原本的身体毁在了魔法阵里，鲛人王的躯体在海之心的守护下，得以保存，而我的灵魂与那执念消磨、融合，最后能量耗尽，无法继续停留在鲛人王的躯体里。
不过，我本来以为转换失败了，我的灵魂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真没料到，拜先前融合了鲛人的血脉所赐，最后，我的灵魂与那些浸染入遗恨城的鲛人之血一样，依附在了这座城池之内。
在我恢复了神志之后，就逐步凭着强大的精神力与亡灵魔法，一点一点的吸收遗恨城中的亡魂，不断增加自己的力量，这才得以控制了遗恨城，只是，我也再出不去了……”
说到这里，灰色人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那现在，鲛人王的躯体还在么？”
清越非常好奇。
据说，即使是最普通的雄性鲛人，也个个美丽异常。
清越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初那个被当做礼物送给他父皇的海之鲛人，一露面，就看傻眼了一大片的皇室贵族们。
那么，身为鲛人王，海之一族最为厉害的王者，又该是怎样的风采呢？
第０２０章空间传送阵
遗恨城，偌大的地下空间，形成了一个简单而巨大的蓄水池，这里与外面相反，空气中没有无处不在的怨念、没有不甘的亡魂，只有冰冷与寂静，陪伴着王者的安眠。
幽暗的蓄水池中央，数十颗由鲛人的心脏化为的魔晶——海之心，悬浮在水面，不断散发着星星点点的蓝色柔光，凭着主人生前的坚定执念，数十年如一日的守护着他们那同样已经逝去的王者。
静静的躺在水面，安详的如同入睡的鲛人王，有着艳丽的珊瑚红鱼尾，圆润光泽的鳞片上，像是抹上了一层金色的粉末，泛着细碎的光芒。
柔顺舒展的金色长发，与之同色的尾鳍与侧鳍，恍若薄纱般的，在漆黑平静的水面半舒半卷，衬得珍珠白的肌＆肤分外耀眼。
清越一行，在悲哀的需要卖身为奴来换取七色泉的巫妖带领下，站着最接近水面的宽敞阶梯之上，都为映入眼帘的景象感到惊艳和震撼。
惊艳于鲛人王梦幻般的美丽、绚丽的色彩，更震撼于鲛人们的执念与忠诚，哪怕失去了生命、灵魂，却仍然坚持了千年的守护。
“父皇，那个鲛人王好像……”
清越的目光，已经在那鲛人王的脸上停留了半响，绝美的姿容令人过目难忘，也正因为这过目难忘，使得清越立刻就回忆起了另一张与之相似的容颜，而除了眼前的鲛人王，清越也就见过一个海之鲛人而已。
雄性的海之鲛人，都美丽异常，可这不代表他们都长得相似吧？
好奇心的驱使下，清越伸出白皙粉润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常人无法看到的魔法元素，按照清越的意愿，各系的元素在水面汇聚着，逐渐形成了以水元素居多的一层薄薄的淡蓝色光膜。
在精灵之森的时候，清越对于元素精灵的契约终于有了丁点儿的感悟，如今能够在不使用、损耗自身能量的情况下，指挥空气中的魔法元素，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来完成一些简单的魔法。
清越怕水，不过，在确保了自己不会沉下水的前提下，清越还是相当胆大，抬脚就踏上了水面，浅浅的水纹荡漾开来，却并没有出现正常情况下的落水事件。
幽暗的环境下，清越银色的软发散发出淡淡的微光，没有一丝重量似的静立在漆黑的水面，漂亮的小人儿显得圣洁而神秘，与那水中的鲛人王对应着，晃得众人更是目眩神迷。
……
“喔～我们的小殿下实在是太赏心悦目～太神奇了～”
无论何时何地，卡恩大总管总能够抓住时机，不失真诚的谄媚，努力巴结着他的两位主子。
皇甫傲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在魔法的运用上又有了进步，自然是高兴的，此时听见卡恩这话当然也觉得顺心，和颜悦色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坚持与清越有点儿过节，坚持不给好脸色的奥尔克斯，看看满脸堆笑的卡恩，再看看兽人族的王子曼尔莱，那不争气的有些愣怔的模样，越加不耐烦的侧了侧身，对他们俩是一个眼神都欠奉。
“的确是太神奇了，虽然看不到，但我能够感觉出来，这漂亮的小娃娃并不是真的踩在水上的，嗯，在他的脚下，有着凝聚的魔法元素……”
灰色人影苍老而低哑的嗓音回应着卡恩的赞叹，语气中满是惊奇与急切的想要研究的渴望。
“只是，小娃娃是如何不运用自己的能量，就控制住空气中的魔法元素的呢……”
“想知道原理还不容易，有本事抓住那个小恶魔回去研究不就完了……”
奥尔克斯很不负责任的低声建议着，当然，在皇甫傲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投向这边的时候，奥尔克斯还是悲催的立刻闭上了嘴。
该死的主仆契约～
该死的血液融合～那只脑子不灵光的老不死的话唠蝙蝠～
……
鲛人王的周围有着海之心的守护，清越并不能凑得太近，但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清越将鲛人王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了。
那闭合的双眼，在睁开的时候，一定是如同深海般的幽蓝吧……
眼前的鲛人王，与上一次清越见到的那个，被依稽王国当做礼物送到南越的海之鲛人，竟然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在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清越就快速的往岸边走去。
这蓄水池中的水，不知道有多少是属于鲛人的血，饱含怨恨与诅咒的血液，即使清越踏在魔法元素之上，并没有直接接触池水，依然能够敏锐的感受到阴冷的寒意从脚下升起，而清越的身体，是受不得寒气的。
“你想要七色泉，就是为了能够从这座城池中剥离，然后与鲛人王的躯体融合？”
受水中寒气的影响，体温有些偏低的清越，一边大大方方的环住他父皇的腰取暖，一边扭头望着灰色人影询问道。
“是的，虽然当初我力量不济，没能完全与之融合，但也不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的，那具躯体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只要我能够从城池中剥离，凭我现在的力量，绝对能够重新进行融合。”
灰色人影现在相当诚实。
“遗恨城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大型的空间传送阵，可以直接通往人族能够到达的最后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