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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皇宫怎么样?”范闲笑着问道。
林婉儿闭上了吃惊的嘴,耻笑道:………各有千秋……不过又不是咱家的庄子。你得意什么?”
范闲挥挥手,说道:“此间主人倒是说过,将来要给我,只不过我却嫌这里有一般不好,不想搬过来。”
此时连若若都吃了惊,讶异说道:“这还有什么不好地?”
“女人太多。”范闲正色说道:“这庄子里不知道藏着多少绝色美人。”
……
……
不理会身边两位姑娘的惊愕,马车在范闲的指挥下停了下来,他在二女地注视下下了车,取出腰间那块提司的牌子,很突兀地伸到旁边的草丛之中。
草丛里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个人来,那人穿着很寻常的衣服,就像是山中常见的樵夫,这樵夫仔细验过腰牌,又盯着范闲看了半天,才万分不好意思说道:“大人,这是死规矩,请您见谅。”
“我又没怪你。”范闲笑着说道:“车里是我媳妇儿和妹妹。”
那樵夫不敢应什么,恭恭敬敬地退了回去,另觅了一个不起眼的潜伏地点。
马车重新开动,沿着山道往庄圆去,一路上无比安静,但此时马车里的两位姑娘猜也能猜到,这条路一定不比皇宫的戒备差,甚至可以说是步步杀机,就算是一支小型军队想攻进来,只怕都会惨败而归。
当然,这两位姑娘冰雪聪明,此时也终于猜到了这座山庄的主人是谁了。
能够拥有比皇宫更高级地享受,能够住着这样一座圆子,能够拥有这般森严的防备,除了那位监察院的主人,还能有谁呢?
在马车的后方,一直负责保护马车的那两队人也极聪明地远远停住了前进的步伐,很无奈地蹲了下来,开始放祟,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些人当保镖。
启年小组今日的头领苏文茂对那边范府的侍卫头头点了点头。
那侍卫头头也有些尴尬地回了回礼。
“知足吧。”苏文茂笑着对道路那方的同行说道:“像咱们这种人,能离院长大人的院子这么近……也算是托提司大人的福了。”
“那是。”侍卫头头有些艳羡地望了远处美丽的庄圆一眼。
然后两边坐在草地里,开始嚼草根,放空,无聊,望天,打呵欠。
……
……
美丽的庄圆里住着陈萍萍,整个庆国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权力最大的那个老跛子。和一般的文武百官不一样,陈萍萍在庆国朝廷里的地位太过特殊,而且一向称病不肯上朝,所以才有时间长年住在城外的圆子里。而京中那个家基本上是没怎么住过。
今天,范闲这个小装病地,来看陈萍萍这个老装病的,毕竟是来过几次的人。所以也是熟门熟路,直接到了圆子的门口,圆上地匾额上写着两个泼墨大字——“陈圆,,乃是先皇亲题,贵重无比。
他看着门外停着的那两辆马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今天圆子居然有客人,以陈萍萍那种孤寒的性情,监察院万恶的名声。一般的朝臣是断断然不会跑来喝茶的——今天来的客人是谁呢?
婉儿在他的身后下了车,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头一辆马车的标记。微笑说道:“皇家的人。”
范闲微微一怔。
陈圆门口那位老家人早就飞下台阶来迎着了,他知道面前这位年轻地范大人与天底下所有的官员都不一样,是自家院长大人最为看重的后辈,更是院长大人钦定地接班人,自然不敢拿派。极有礼数同时又极为小声地说道:“是和亲王与枢密院的小秦大人。”
范闲偏了偏头,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后颈,大皇子与小秦?他知道那位小秦大人如今也在门下议事。已经是进入了朝廷中枢的重要大臣,而最关键的是小秦地上面还有老秦,那位前军事院院长,如今的枢密院正使老秦将军,这一家子牛人,在庆国的军方有极深地势力。大皇子在西边打了好几年仗,与秦家关系非浅,这样的两个人跑到陈萍萍府上来,是做什么呢?
范闲站在石阶之下。没有急着进去,而在想对方这次拜访会不会与自己有关系,虽说军方与监察院的关系一直非常和睦,但这事儿还是有些怪异。他笑了笑,也不在乎自己郊游的事情被朝廷知道,便带着妻妹往圆子里走,他倒要瞧瞧,这个大皇子又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穿过美丽至极,装饰也极为华贵的圆亭流水,终于来到了陈萍萍待客的正厅。也不等人通报,范闲大踏步地闯了进去,本没有想好说些什么,但一看着厅里一角那位正满脸不安唱着曲的桑文姑娘,不由哈哈大笑道:“我就猜到了,整个京都敢强拉桑姑娘来唱曲的,也只有你这一家。”
原来不在抱月楼地桑文,竟是在陈圆之中!
桑文是抱月楼掌柜,又是监察院新进人员,陈萍萍把她拉来唱个曲,当然只是说句话的问题。
笑声回荡在厅中,坐在主位上的陈萍萍似笑非笑地抬起眼来,看着不期而至的三位年青男女,一惯阴寒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暖意,枯瘦的双手轻轻抚摩着自己腿上多年不变的灰色祟毛毯子,笑骂道:“你不是嫌我这里女人多吗?怎么今天却来了?来便来吧,还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妹妹,难道怕我喊些女人来生吃了你?”
坐在客位上的两位年青人微微一惊,扭头往厅口的方向望去,一时间不由愣住了,倒是桑文停了曲子,满脸微笑地站起身来,向范闲及两位姑娘行了一礼。
片刻之后,其中那位身着便服,但依然止不住身上透着股军人特有气质的年景人站起身来,先是极有礼数地向范闲身后的婉儿行了一礼,然后向范若若温和问安,这才满脸微笑地对范闲说道:“冬范大人,幸会。”
范闲见过秦恒,知道对方家世极好,又极得陛下赏识,乃是庆国朝廷上的一颗新星,前途不可限量,拱手回礼道:“见过小秦大人。”
虽说秦恒的品秩如今还在范闲之上,但双方心知肚明彼此的实力地位,所以也没必要玩那些虚套。秦恒温和一笑说道:“今日前来拜访院长大人,没想到还见着提司大人,秦某的运气还真不错。”
范闲见他笑容不似作伪,心里也自舒服,应道:“不说日后再亲近的假话,今日既然遇着了,自然得喝上几杯才行。”
秦恒哈哈大笑道:“范提司果然妙人,行事大出意料,断不提称病不朝之事,反要尽兴饮酒,让我想打趣几句竟也开不了口。”
范闲看了坐于主位的陈萍萍一眼。苦笑道:“当然,咱们做晚辈的,还得看主人家舍不舍得拿好酒待客。”
陈萍萍开口骂道:“你比老夫有钱!”
秦恒面不变色,微含笑容。心里却是咯噔一声,无比震惊。朝臣们一向以为范闲能够在监察院里如此风光,主要是因为陛下的赏识与超前培养,但此时见范闲与人人畏惧地陈院长说话,竟是如此“没大没小”,而陈院长的应答也是如此自然,他这才感觉到一丝异样,看来陈院长与这位范提司的关系……果然是非同一般!
陛下的赏识固然重要,但真要能掌控监察院……最重要地,依然还是陈萍萍的态度。直到此时,秦恒才真切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叫做范闲的年轻人。总有一天,会真正地将监察院牢牢控制在他的手中,那么军方……结交此人的速度,必须加快一些了,而不再仅仅是自己在门下替范闲说几句好话。再借由他人的嘴向范府传递善意。
不过几句对话,场间已经交换了许多有用的信息,范闲也明白。陈萍萍是借这个机会,向军方表示他自身最真实的态度,加强自己的筹码。
二人又寒喧了好些句,范闲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转身准备对安坐一旁的大皇子行礼。
按理讲,他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无礼,不过厅里地人都知道他与大皇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闹过别扭,而秦恒与大皇子交好,所以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至于陈萍萍……他可不在乎什么宫廷礼节之类的破烂东西。
正当范闲以为大皇子会生气地时候,他扭头一看,自己却险些气了起来,只见自己的老婆正乖巧地坐在大皇子的身边,眉开眼笑地与大皇子说些什么——娘的,虽然明知道婉儿从小就在宁才人的宫里养着,等于说是大皇子看着她长大,两人情同亲生兄妹,但看着这一幕,范闲依然是老大地不爽。
更不爽的是,连若若居然也坐在下首,津津有味地听大皇子说话!
范闲竖着耳朵听了两句,才知道大皇子正在讲西边征战,与胡人争马的故事。庆人好武,大皇子长年戌边,更是民间地英雄偶像人物,竟是连婉儿与若若也不能脱俗。
范闲心里有些吃味儿,嘴巴有些苦,心想着小爷……小爷……小爷是和平主义者,不然也去打几仗让你们这些小丫头看看自己的马上威风。他心里不爽,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反应,反而是呵呵笑着,极为自然地向大皇子行了一礼,说道:“下官范闲,见过大殿下……噢,是和亲王。”
大皇子瞧见范闲,心里本就有些憋闷,此时听着他这腔调,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说范闲……本王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见着面,你不刺本王几句,你心里就不痛快?”他扭头对林婉儿说道:“晨儿,你嫁的这相公……实在是不怎么样。”
林婉儿与大皇子熟的不能再熟,见他说自己相公,哪里肯依,直接从桌旁几上拿了个果子塞进他嘴里,说道:“哪有一见面就这样说自己妹夫的?”
范闲呵呵一笑,妹夫这两个字比较好听,他自去若若下面坐着,早有陈圆的下人送来热毛巾茶水之类。虽然明知道大皇子与秦恒来找老跛子肯定有要事,但他偏死皮赖脸地留在厅中,竟是不给对方自然说话的机会。
林婉儿知道京都之外,使团与西征军争道的事情,这事情其实说到底还真是范闲的不是,但她也清楚范闲这样做地原因,但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二皇子做靶子,范闲也就没必要再得罪一个大皇子,而且她自身也很不希望看着自己的相公与最亲厚的大皇兄之间起冲突,于是下意识里便拉着二人说话,想和缓一下两人的关系。
这番举动,大家心知肚明,只是男人嘛,总会有个看不穿的时候,所以大皇子眼观鼻,鼻观心,不予理会,范闲却只是笑眯眯地与秦恒说着话,问对方老秦将军身体如何,什么时候要抽时间去府上拜访拜访。
陈萍萍像是睡着了一般,半躺在轮椅上,说来也奇怪,就算是在自己富奢无比的家中,他依然坚持坐在轮椅上,而不是更舒服的榻上。见此情形,林婉儿无奈何,只好叹了一口气,若若却在一旁笑了起来,一个能征善战的大皇子,一位朝中正当红的年轻大臣,居然像两个小男孩儿一样的斗气,这场面实在有些滑稽。
最后连秦恒都觉得和范闲快聊不下去了,大皇子才忽然冷冷说道:“听说范提司最近重病在床,不能上朝,就连都察院参你都无法上折自辩,不想今日却这般有游兴……”
范闲打了个呵欠说道:“明日就上朝,明日明日。”
秦恒一愣,心想莫非你不玩病遁了?那明天朝廷上就有热闹看了……只是……自己被大殿下拖到陈圆来,要说的那件事情,当着你范闲的面,可不好开口。
他不好开口,大皇子却是光明磊落地狠,直接朝着陈萍萍很恭敬地说道:“叔父,老二的事情,您就发句话吧……”他偏头看了范闲一眼,继续说道:“朝廷上的事情我本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