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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浊世的寒气。
“那就是太平别院?”范闲皱眉望着那里,轻声问道。范若若应了声:“是啊,听说很多年前叶家的主人就住在这里,后来叶家产业收归内库,这院子也就成了皇家的别院,不过时常与柔嘉闲聊时,并没听过有哪位娘娘来这里住过。”
范闲想了一声,点点头,忽然脸上绽出一丝微笑,原来这里就是老妈曾经工作战斗生活过的地方。若若看见哥哥脸上的微笑,不知怎的心情也十分愉悦,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范闲撮了撮有些汗水的手指头,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他今天带妹妹来这里,已经是件极大胆的事情,虽然入京所见,叶家似乎并不是个多么大的禁忌,但既然父亲与五竹都那般谨慎,自己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暂时没说。
他今天专门来这里看一看,主要是想进这院子去祭拜祭拜,但既然已经成了皇宫的别院,自然是不方便去了。只是不知道母亲的墓地究竟在哪里,这让他有些不好受的感觉。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并没有见过生出自己这副躯壳的女子,但无来由的心中就将她认作了自己的母亲,也许是因为前世的时候父母早早双亡,又没有留下什么,所以来不及产生对母亲的依恋,而来到庆国之,不论是重生之初的逃亡,还是澹州时的一切,以及来京后的诸多妙,所有的这一切背后似乎都在昭示着那个女子曾经拥有的力量、权力、以及某种决心,在提醒着他,他的母亲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叫做叶轻眉的女人。
叶轻眉,看轻天下须眉。
范闲甚至产生过一种疑问,会不会母亲根本没有死,而是远远躲在某个角落里,带着一种温柔却又冷酷的微笑,默默注视着自己在这个世上的一举一动,每一次挣扎与每一次解脱。
但司南伯极为冷血地打断了这一切的幻想,并且说母亲的墓地在京都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若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让他去祭拜。
范闲叹了一口气,跪了下来,向河对岸的那个小院子磕了一个头。范若若微微一怔,不明白兄长这是何意,但冰雪聪明如她,顿时猜到了一些什么,不由吓得脸上微微发白,马上却又强自镇定,随着范闲跪了下来,往河对岸拜了一拜。
有青树遮蔽,所以对岸即便有人,也一定难以看见,有一对冰雪般的壁人儿正跪在地上,向这方遥遥拜着,这场景很有些意思。
范闲有些意外,拉着她的小手站起身来,温言问道:“为什么随我跪?”若若勉强笑了笑:“我应该怎么叫?叫阿姨?”范闲呵呵一笑说道:“知道你能猜到,今天带你来本就不想避着你,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又不能往外说去、真是件极苦闷的事情。”范若若叹了口气:“难怪小时候哥哥一直住在澹州。”
范闲说道:“我只知道母亲是叶家的那位,你难道小时候没有听父亲或者柳姨娘提过这事?”范若若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范闲叹了口气,猜想大概是皇宫里面很厌恶叶家有后人的缘故,所以父亲才一直瞒着这件事情,不过……以朝廷的能力,如果司南伯当初与叶家女主人有瓜葛,这种关系又怎么能逃得出宫里的注视?除非监察院一直替父亲隐瞒着,不过就算陈萍萍再如何敬重自己的母亲,想保全自己这条小命,也应该没有能力将这件事情瞒得丝毫不漏才对。
种种不解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异常恼火。是个没妈的孩子便也罢了,自己竟开始怀疑起另外的那一部分,这种心理趋势真是让人相当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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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没敢太靠近那处院子,穿林而行来到了官道之上,顺着道路往京都的方向走,准备走远一些找间驿店请小二拉辆马车过来。走了没多远,便发现官道上有一条小路正通向左手方向,隔着一步便有一方青石隐在青草间,上面生着青苔,极难发现,看上去颇为别致,应该是很少有人走动。
范闲目力极好,能看见小路的尽头有一座小木桥,想来就是通往那个太平别院的,不由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强行转过眼光,微笑说道:“手帕已经干了,会不会太热?”
范若若的眉宇间总是有一股似乎化不开的寒冷,但在范闲面都却没有这种感觉,此时汗珠从她额角的青丝间渗出,缓援淌在微红的双颊上,平增一分光彩,但是让范闲微微怔了一怔。她柔声应了声没事,便和兄长继续往前走去。
走不多远,来到一个茶铺,铺子全由青竹搭成,透风遮光十分清凉,范闲一见心喜,拉着妹妹的手便闯了进去,喊道:“来两杯茶。”
回答他的是一片森森然的沉默,茶铺之中没有多少人,最里那桌旁站着位中年人,听到范闲的声音后缓援回首,此人双目深陷,鼻如鹰钩,虽是阴鹜气十足,但今日却显得强自收敛着。中年人望向范闲的神色十分不善,似乎像是看到了某只小白兔。
范闲心头大惊,认出对方正是在庆庙外与自己对了一掌,震得自己吐血的待卫头领,宫典大人。王启年被踢出监察院,就是因为对方一直想努力地抓到自己!
第三卷 苍山雪
第四章 … 故人相见不相识
宫典乃是大内持卫副统领,天子近臣,御前班直。他是叶重的师弟,庆国第一武家叶家的子弟,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上八品高手,单以战力论,比范闲趁乱杀死的程巨树还要高上许多。范闲当日一刀拉死程巨树,本就是占了对方轻敌,自己偷袭手握宝兵的蹊头,若双方真放手去战,只怕范闲死的机会要大许多。
而面对着宫典,范闲更是找不到有什么好办法,且不提打不赢对方,即便能打赢对方……难道自己还敢与皇宫做对?一滴汗从范闲的额头上滴了出来,心中不停喊着:“五竹误我,五竹误我。”如果当初是五竹将侍卫们弄晕了,范闲根本进不去庆庙,也不可能有后来的许多故事发生,但对于范闲来说,眼下的危机,也是由此而起的,当然,范闲不可能真的去怪自己的叔,只是借着这种狂呼放松自己的心神。
官典微笑着向前踏了一步,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后生,今日真巧。”
范闲将浑然不知所以的妹妹向后拉了拉,堆起微笑应道:“不期又见大人。”此时他的脑中在急速运转着,婉儿曾经说过,那日在庆庙里的贵人就是皇帝陛下,那么宫典的职可应该是拱卫陛下左右,此时宫典出现在茶庄之中,只怕皇帝也应该在这里才对。
脑中一边想着,目光掠过宫典瘦削却高耸着的肩膀,看见那桌上有一位中年贵人正在饮茶,偶尔抬起头来皱眉望了这边一眼。范闲心头大惊,脸上却没有流露什么,心思一转苦笑说道:“这位大人,为何摆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来全不费功夫的架式?那日庆庙外得罪大人,但小的也咳了几天血,这算是赔过罪了。”
踏破铁鞋两句,是刻意说给那位贵人听的新鲜俏皮话,不料出乎范闲意料,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拿下此人。”宫典不想惊动了主子,低声吩咐,两旁的三名侍卫听令逼上前来。一看对方气势,范闲身边又带着位姑娘家。知道断断是逃不开了,一皱眉,蹂身上前,竟是抢先向宫典攻了过去!
宫典不怒反喜,一挥手让侍卫退下,两只手如苍鹰搏兔般展开,指节枯劲有力,直扣范闲地脉门。范闲虽没什么精妙招式。但这些小巧功夫却是五竹锤打出来的本能反应,奇怪无比的一拧腕,指尖在宫典的脉门上一划,手臂忽长带着森森之气骤然锁死了对方的手腕。
而此时,宫典的一双铁手也已经将他的手腕牢牢控住。
二人同时大感讶异,两次交手均是甫一接触,便马上互锁。真是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仿佛算好了彼此的反应。惊讶归惊讶,宫典却是强烈自信地说道:“束手。就擒。”范闲本来就没指望和宫里的侍卫头子硬拼,只是存着别的念头,所以皱眉强硬无比说道:“尚未可知。”他闷哼一声,后腰处雪山一热,道道洪热从那处喷薄而出,沿双臂向对方的体内攻去。
宫典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少年的真气那种霸道无比的气势,但此时身后便是主子,自然不会让开半步,眼中精光一现,轻喝一声,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雄浑真气运至掌上。
二人互锁的手臂已经松开,双掌对在了一处。
一声闷响之后,青竹茶铺里劲气四荡,那位饮茶的贵人皱了皱眉,似乎没有什么武站护身,范闲身后的范若若也是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数道白光闪过,侍卫们拔刀而出,搁在了范闲的脖子上面。范闲此时双臂酸软,根本无力反抗,也没有想着反抗。宫典咳了两声,将双手收于身后,再若着范闲的眼神就有了些异样,轻声说道:“少年,数月不见,你又进步了。”
范闲唇角流出一丝血来,这丝血却让宫典想到了庆庙对面幽暗房间里的那个人,不由心头一阵恶寒,不知道今天自己这事儿究竟做的妥不妥当。
这次交手显然是范闲败了,但宫典也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只是除了那位贵人外,没有人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正在不停颤抖,范闲攻入他体内的霸道异种真气犹自留存在经脉之中,像小刀子一样刮弄着,直到片刻之后,才渐渐平静。
“能文能武,天下最近似乎出了不少这样的年轻俊彦。”贵人看着颈在刀下,犹自面不变色的范闲,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宫典知道这位主子最是惜才,生怕他又像上次一样让自己放人,赶紧走到茶桌旁边,低声恭谨解释了一下为何要抓这人。
贵人眉头一皱,然后却是渐渐松开,那双如同深潭一般的眸子更是渐渐明亮了起来,他望着范闲,微微眯眼轻声道:“原来是那日的少年。”他接着轻声说道:“宫典,你说的那位高手,能够轻松地捕杀你,这事情有没有对人说去。”宫典惭愧道:“只是暗中察访,未有结果,故不曾上报,请……老爷恕罪。”
贵人冷冷道:“免罪,但此事不许再提,不然满门皆斩。”宫典心头一凛,抱拳应下。二人说话的声音极轻,就连耳力过人的范闲,也只隐隐约约听清了几个词,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都出去吧,我要与这少年说几句话。”贵人冷冷吩咐道。
宫典一怔,心想老爷虽然手握天下,但却无缚鸡之力,怎么敢让他与这少年单独呆在一起。贵人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略一沉吟说道:“宫典留,其余人退下。”
“是!”众侍卫虽然不解,但根本不敢二话,急速撤出茶铺之外。范闲的脖子得了自由,有些舒服地扭了扭,此时若若跑上前来。拉着他的手,想到先前的险状。急的泪水险些掉了下来。
……
“协律郎范闲,御前失仪,你可知罪。
“臣不知何罪之有。”
范闲想像中的对话并没有发生,那位贵人只是坐在桌子边上,颇有兴趣地望着自己。贵人的眼光似乎比先前柔软了许多,淡淡却又仔细地在他的脸上拂过,这让范闲感觉有些不自在。
贵人开口轻声说道:“少年家、你是谁家子弟。”
“这位大人。我们是范家的人,昨日去田庄休息,今日贪看风景,所以逡游至此,不知道贵仆为何要难为我们。”范闲在心里盘算过,叫对方大人应该比较合适。听他回答,宫典心头大惊、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要抓的人竟然就是那个杀了八品高手的范闲。想到范闲的父亲司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