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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所有的情报都要经过我的梳理,前些日子京都守备师离奇失踪,禁军与宫防的忽然加紧,枢密院暗中的调兵……这些情报我都送到了你的案头。”二处主办冷冷地看着言冰云,说道:“如今看来,这自然是陛下对付老院长的手段,可是你……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
言冰云先前的愤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他冷着脸,浑身上下透着一丝冷冽的味道,就像他整个人都是一块冰一样。
“就在这半个月里,你把我处里的人调了一大半去了西凉,去了东夷,大部分人只怕如今还在路上。”二处主办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如今院里的实力,不及往日里的三分之一,你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所以提前在替宫里做准备。”
“六处的剑手与刺客,也被调了一大半离开了京都,就在前些天的时候。”六处的临时主办冷漠地看着言冰云。他是自影子以下,监察院最厉害地刺客,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剑般钉住了言冰云,就像要把这块冰钉在暮色之中,任他渐渐融化,“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监察院里武力最强大的三处便是四五六处,五处的黑骑一向不能停留在京都左右。而且如今的黑骑一部分随着黑色的车队走了。一部分正在燕京附近接应范闲的归来,四处本身就在言冰云地控制之下,而且分散在各州郡异国之中,也不可能集于京都之中发力。
当言冰云下令抽空了六处地剑手刺客,整个监察院最强悍的武力部分,已经被削弱到了最极限的程度。
沐铁的心震动了一下。他打理着京都一处,所以这些天里监察院的命令调动并没有牵涉到他,他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言冰云竟然已经在暗中抽空了院中如此多的力量,联想到今日皇宫里地惊天之变,联想到陈老院长,他的心寒冷了起来。
“我是庆国的臣子,是陛下的臣子,是监察院的官员。”言冰云被这些官员直接揭破了前些日子做的准备,脸上却没有丝毫负疚之意。他冷漠地看着长桌两旁站立的人们,一字一句说道:“你们不要忘了,入院之初。你们所学会的第一句话“一切为了庆国!”言冰云极常冷漠地一挥手,“忠于陛下,是我们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你们先前的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是地。先前监察院高级官员们对皇宫的怨怼之心。表现的十分充分,如果被院外地人知道。这和欺君之罪并没有两样。
言冰云缓步走到窗旁,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反射入来的血红暮色,寒冷的声音从他的牙缝里渗了出来:“陈萍萍行刺陛下,谋反事昭,你们若一意孤行,想与这个逆贼勾结起来做什么事,休怪本官无情……”
密室里再次沉默。
六处临时主办缓缓地握着了身旁腰侧的铁钎把手,冷漠地看着窗边地言冰云,说道:“虽然你调走了我手下地大多数人,但我想,我六处要杀你,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杀了我又能如何?”言冰云语带冷漠不屑,“你想谋反?你地家人,你手下剑手们的家人亲人,能逃到哪里去?外面有一万大军,你就算救了老院长,你能杀出去?”
暮色打在言冰云冰霜难褪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十分复杂的血色,他缓缓转头,看着六处主办冷漠说道:“陛下的旨意晨间已经到了,我手里有院长的手令,从现在开始,本官便是监察院第三任提司!本官的命令,你们必须恪守,否则以院务条例处置。”
“言大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样想的。”最近这几年一直表现的有些沉闷,有些糊涂的沐铁,忽然开口诚恳说道:“是的,六处刑大人仅凭那些剑手刺客,顶多能在院内将老院长救出来,却没办法将老院长送出京都。”
“但是。”沐铁的眼睛亮了起来,在他那张黝黑的脸上格外晶莹,“我一处还在!八大处配合起来,在这京都里,不论要救任何人,都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一处在各要害衙门里都藏着人,四处也一定还有后手……如果大人你不行,老言大人一定有这个手段。”二处情报主办冷漠地说道:“八处马上去挑动太学闹事,不论用任何理由,只要让京都乱起来。三处马上出手,将京都内部的水源下毒污了,逼得明日京都必须开门,四处火起,一朝发力,只是救老院长一个人,轻松地狠。”
果然不愧是监察院最老的那一拔人,随口一说,便将援救陈萍萍的几个动作梳理的清清楚楚,更是轻轻松松地说出了如此恶毒辛辣的计划。
“在京都水源下毒?”言冰云的眼瞳缩了起来,“你是想让整座监察的官员亲眷,整座京都的百姓……替他陪葬?”
“我监察院有能力让京都变成一座荒城,如果真能下这个决心的话。”二处主办冷着一张脸,就像在说一件很寻常地事情。“只要老院长能活着,死几十万人又算什么?”
言冰云的内心震抖了一丝,直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为之付出了整整一生的监察院,原来骨子里早已忘记了皇帝陛下的存在,所有的官员都是疯子,他们为了陈萍萍。真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以做出无数疯狂的事来。
“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言冰云地眼睛眯了起来,轻轻敲响了长桌上地小铃。
密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八大处的头目们的脸色霍然而变,知晓事情有异,沐铁的手指微颤,看着言冰云的脸。愈发激动,大声说道:“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老院长明日受刑屈辱而死?”
言冰云冷着脸,一言不发。密室地门被推开了,隶属于他的亲信官员鱼贯而入,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控制了房间内的各个角落。
六处临时主办握着铁钎的手依然紧紧地握着,他根本没有理会身后走进来的这些人,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言冰云。
京都监察院的实力极为强悍,但是这座方正的阴森建筑却只是一个大脑,他们真正的实力都隐藏在各个分理衙门。及每个阴暗的地方。这座密室里地几位主办,便等若是监察院的大脑,只要将这大脑废掉。监察院的官员们群龙无首,再因为陈萍萍地事情如何愤怒,也很难凝成一股巨力。
言冰云明显为了今天的异变准备了许久,当密室里的局势被初初控制之后,一直守在外围的庆国精锐军队。分出了一个千人列。向着监察院靠拢过来。
方正阴森建筑的四周响起了一连串密集地脚步声和轻甲碰撞地金属声,令人十分压抑。十分动容。楼下监察院大厅里隐隐传来几声呼喊,然后隐隐似乎有人在宣读旨意。
密室里的人们却没有人在意这些声音,六位主办只是愤怒而怨毒地盯着言冰云地脸。
言冰云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神情的沐铁,平静说道:“在京都之中,你一处能掌握的人手最多,所以本官不能放你出去,你先在大牢里委屈一段时间吧。”
沐铁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和言冰云都是范闲的亲信,二人交情不错,凭惯常的理解,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言冰云竟然会为了荣华富贵,而选择在陈老院长的背后,狠狠地戮了一
二处情报主办闭上了眼睛,细细听着四周的响声,大脑快速地转动着,不停地分析着双方之间的实力对比,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十分悲哀地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以有计算无心,言冰云在朝廷强大军方力量的帮助下,已经成功地将监察院的头脑与手脚分离了开来,更准确地说是,言冰云只要控制了这座方正的阴森建筑,监察院便等若是成了半个废人。
“不要动手。”他轻轻地拍了拍六处临时主办的肩膀,让他把握着铁钎的手松开。二处主办在这密室里辈份最高,六处主办一脸戾狠,但知道如今局势已定,不由仰天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二处主办冷冷地看着言冰云说道:“大概我们都是要死了。”
言冰云微垂眼帘,缓缓说道:“陈萍萍行刺陛下,你们并不知情,只要你们不行差踏错,本官保你们一命。”
二处主办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已经花白的头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开口说道:“不知道若海兄知道今天的事情后,会有怎样的想法?不过言大人,我劝你最好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全给杀了,不然我们多活一天,你就不可能睡的安稳。”
这不是威胁,只是一种很诚恳很赤裸裸的宣告,今日监察院内变的详情终有一日会流露出去,若这些八大处的主办没有被灭口,言冰云必将迎来忠于陈萍萍,因陈萍萍之死而愤怒的监察院官员的怒火。
而那些官员有多少?没有人知道,那些人的怒火需要言冰云死几次?也没有人知道。
二处主办说完这句话后,便在几名官员的押送下向着门外行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佝偻。有些黯然,然而这却不是因为自己即将下狱地缘故,而是想到了明日就要死去的陈老院长。
六处的临时主办身上的铁钎、弩箭,匕首,内甲,毒粉,所有可以用来杀人的武器全部被搜了出来。这位主办冷着一张脸。没有进行任何反抗。他被押送着自言冰云的身前经过时。卟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到了他地脸上。
言冰云用如雪一般白地袖子轻轻揩拭掉了脸上的唾液,看着他说道:“既然想激本官杀了你,先前为何不反抗?”
“我还不想死。”六处这位临时主办望着他,用一种奇怪的笑声嘎声说道:“因为我想看到……你这个叛徒最后是怎样死的。”
沐铁也随之被押了出去,他扭头看了言冰云一眼,帮那名六处临时主办解释道:“我们很想知道。当小范大人回来后,你会死的有多么难看。”
言冰云的脸色变了变,却依然保持着沉默。
一千名定州军、禁军、守备师混编而成地先锋军,已经在几名太监和朝中大人物的带领下进驻了监察院这座方正的建筑。所有的监察院官员被集中了到了楼后的平地上,不是没有人想反抗,而是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陛下的旨意面前,在没有大人们的命令前,这些忠于职守的监察院官员,当然不会盲目地还击。
这是自监察院建院以来。第一次被占领,被屈辱地占领。在今日之前,不论是枢密院。还是门下中书的大臣们,对于这个院子都没有任何的影响力,更没有军队能够进入到这里。
因为这座院子有那位坐在黑色轮椅上地老跛子,只要他活一天,就没有人敢肆无忌惮地进
楼梯上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一队人从楼上下来。走出门洞,来到监察院后方那一大片平静的院坪之上。所有监察院官员。发现八大处地长官们都成了阶下囚,再如何坚毅的神经,在此时也禁不住动摇了起来,下意识里往前涌去。
然而正如先前所言,五处不在京中,六处被言冰云调离太多,监察院的武力此时已经被掏空了,这座方正建筑里的大部分是文职官员,比如二处那些常年伏案进行情报工作的官员,他们地腰椎或许都有问题,再比如三处里那些精于制药制毒地工艺家,他们都有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此时被暮日一照,都觉得有些恍神。而七处和八处的官员,更不是以武力著称。
言冰云走在最后,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地动静,站在了自己的亲信官员面前,向着那些禁军面前的太监大臣们行去。
领大军进驻监察院的,是贺宗纬,他看着一脸冰霜的言冰云,微微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