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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无奈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林婉儿感动地望着范闲,“你知道我不方便见他的。”
“知道。”范闲笑了笑,转身拍拍大宝高大的肩头,“大宝,今天没有马球看,不过还有别的好玩的。”
这处院子在山坡下,通堂一门,可以远远望见山下那汪碧湖,大宝抽了抽鼻子,摇摇头:“小闲闲,这水是绿色的,不是蓝色的。”
范闲叹口气道:“因为这水不够深。”
“那我们去看看有多深。”
范闲打的如意算盘是今儿将大宝拉来,一是免得大舅子天天在家里憋慌了,二来可以交给范思辙带着玩,反正都是两个小孩儿,哪知道范思辙对于吃亏的事情有一种先天的敏感,一看见来了个大傻子,早就躲得远远的。范闲被大宝拖着手,只好无奈地往山下走,心想这午饭大概也泡汤了
傻姑爷与傻舅爷正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大宝忽然回头,很认真地看着林婉儿:“妹妹,你为什么不跟上来?”
林婉儿先是一怔,紧接着却是心中一酸,原来没见过几面的傻哥哥还记得有自己这样一位妹妹。她赶紧脆脆地应了声,走上有去牵住了大宝的另一只手。
……
入夜,远处阁楼里传来极轻微的麻将牌落地的声音,侍卫们聚在一处喝酒,事务清闲,天下太平,全放松了警惕。丫环们白天玩得累了,又喝了几盅黄酒,自去睡了。至于被服侍的那些主子们,更是早就已经下幔安寝。偶尔,林畔搪里响起蛙声阵阵,湖中偶有鱼儿夜游破水之声,更衬得皇家避暑庄里一片宁静。
靠着湖极偏僻处,有一个帐蓬正躲着月光悄悄藏在树林之中,接受着湖面夜风的吹拂。正是夜半无人私语时,帐篷之中小两口在应景说悄悄话。
第三卷 苍山雪
第十四章 … 夏日觅得一枝梅
“你就这去把我背出来,也不怕司祺发现?”
“她现在天天睡得这么沉,我连迷香都不用,估计她也醒不过来。”
“可是,可是……总有些不好意思。”
“看看星星,看看星星而已。”
“你说的话能信?”
“那婉儿你准备做些什么?”范闲坏坏笑着望着她的脸,帐外的月光并不明亮,所以林婉儿的脸显得格外朦胧,格外美丽。
林婉儿极好看地皱皱鼻尖儿,假叹道:“许了你这样一个大色狼,半夜枪人,我又有什么办法?”
范闲也叹了口气:“我也担心总这样偷偷摸摸的,将来成亲后,万一要是回咱俩的卧室,我不会走门了,那该怎么办?”
林婉儿啐了他一口,生怕他的心思真往邪里发展,毕竟此时夜深人静,二人独处,万一他真想……如何如何,自己也无力阻拦。
范闲不知道姑娘家的心思,如果他知道林婉儿此时已经想到了无力阻拦四字,只怕早就扑了上去,正所谓非不能,实不为也,在范闲的概念中,一旦女子想到无力阻拦,那其实就是已经做好了不阻拦的准备。
二人躺在软软的垫子上,帐子拉开了一道缝,从帐里往上望去,正好可以看见一带星空,今夜月淡,所以星星显得格外明亮,在幽黑中带着丝深蓝的夜幕里,温柔地注视着大地上所有的情侣。
林婉儿斜倚在范闲的怀里,范闲只觉鼻端传来阵阵淡香,胸腹处是小姑娘柔软弹嫩的背臀,夏日少年青衫薄,就像没有布料拦在二人中间一般。毫无疑问,此时还没有反应的男子,不论是十六还是六十,那都已经沦落到了禽兽不如的阶段。所以范闲有些紧张地紧了紧双臂,让两人的身体靠的更近一些,不留丝毫距离,迷乱或幸福的感受着怀中传来的每一分触感和弹润。
范闲开始变魔术了,右手先前还牵着婉儿地手。下一瞬间却不知怎么跑到了姑娘家的胸前薄薄的衣衫里,握住了某处柔软所在,丰润一片。
帐蓬里无比安静,就连湖上微微的波涛声都显得十分羞涩。
良久之后,帐蓬里传来几声羞声还有年青男子陶醉的声音:“世上总有些事情果然眼见也不为实,实在是很难掌握……很难掌握。”
……
林婉儿的耳根子都红透了,嗯了两声,扭着身子要摆脱范闲的魔掌。却哪里敌得过初哥的爆发,身子被挑逗得愈发软了,情急生智,咳了两声,硬生生挣出几分柔弱感觉来。
果不其然,范闲一怔,以为她着了凉,赶紧念了几遍清心普善咒。强压欲念,将她的衣衫理好,扯毯子给她盖上。林婉儿余羞未褪,心里却有些好笑和感动,生怕他再次变身,眼珠子一转就转了话题:“今天白间……看你整那些新鲜东西。如果拿去卖。只怕能卖不少吧?”这说的是那些烧烤作料和此时二人住的帐篷。
范闲此时有些欲求不满。嘶着声音说道:“堂堂郡主娘娘,操心这些小钱做什么?来。再亲个嘴儿。”
林婉儿又羞又急,说道:“你又开书局,又做豆腐的,人家以为你喜欢经商。”
范闲心想做豆腐倒罢了,吃豆腐是真喜欢,苦着脸回答道:“我得证明自己能狰钱,只有这样,将来咱们的皇帝舅舅将内库交给你我打理,才会放下心来。”他入京之后,着力做生意,交结庆余堂,便是为着这事儿。
二人滚烫的身子这时候终于冷静了许多,相拥抱着看星星聊闲天不知怎的,就讲到前些天范闲去宰相府拜访老丈人的事情。
“爹爹……身体还好吧?”林婉儿关心问道,她极少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但心里还是无比牵挂,今天看见傻大哥,想到二哥林珙早逝,父亲一人孤苦,只怕很伤心,自己身为人子,却无法侍奉在旁,实在是不应该。
范闲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都挺好的,将来成亲后,我们一起孝顺着,总比现在要好些……对了,宰相大人可是真的同意咱们的婚事……”
二人的声音越来赶低,渐趋不可闻,消瘦在这沉静的湖畔**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之中,至于当晚还发生了些什么,日后再作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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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光入窗,二人自然不可还在帐蓬里,不然让那些护卫丫环们知道了自家的女主子,将来的男主子居然一整夜在外面恩爱亲热,这件事情一定会成为京都月内最轰动的八卦新闻。
范闲与林坑儿分别在各自的房间床上睁眼,揉眼,翻身,微笑,回味,傻乎乎地伸着懒腰。
众人起床后开始分桌用膳,丫环仆妇们忙个不停。林碗儿坐在圆桌之旁,温柔地给……大宝夹酱菜丝下清粥,眼光都没有瞥范闲一下。在另一边,范闲忙着给妹妹吹凉碗中的热气,显得特别兄妹情深。
范闲与林婉儿没有互视一眼,但二人眉眼间荡漾着地某种情绪,让整个厅间都开始散发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敏感如叶灵儿,聪慧如范若若,极为狐疑地互视一眼,又极有默契地移开眼光。
天色尚早,吃过饭后,范闲正准备去林间找个僻静处活动身体,保持天必须进行的修行,不料叶灵儿却正色走到他面前,一抱拳,请他指点。
叶灵儿回府之后,与父亲说起过那日在皇室别院外的较量,叶重细细考问之后,对于范闲的应对大加赞赏,说道这位范公子当初能躲过那场刺杀,生剖程巨树,果然不凡。听了父亲的话,叶灵儿终于对范闲有些服气。但却禀持武道叶家的理念,找到机会就诚心向范闲讨教。
所谓讨教,其实只能证明叶灵儿服气没有服到骨头里。
范闲极少与人对练,当初在澹州时,基本上属于被五竹叔暴锤的可怜角色。所以今天有资格指点一下身为七品高手的叶灵儿,不免有些意外的快乐,说话指点倒也实在,只是五竹不是好老师,他也不是好老师,只会说这一拳应该如何直,这一让应该如何省力,只能从浅显的外在出发。无法总结出一套先整的理论。
所谓小手段,是范闲如今的成套杀人技了,只是教人却有些不方便,尤其是教一个眼若翠玉般清亮的漂亮小女生。而且范闲也不是个一见人便会掏心窝子的实诚人,所以叶灵儿不可能学到五竹杀人的精髓所在,但终究也有所进益。
范闲微笑,今日总算将叶家流云散手全部看清楚了,原来就简单的一双手。竟然就可以演化出如此多的攻击方式,即便是叶灵儿出手,就有破风杀神之威,如果是叶重或者是叶流云亲自使出,只怕大劈棺之技足以破开石墓,而散手如枯枝总以令对手身法凝结不能躲!
一番拳风掌劲下来。范闲很满意叶灵儿身体的柔韧程度。只是微笑望着姑娘家小蛮腰的眼光总显得有些异样。叶灵儿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然只怕会勃然大怒,犹自沉浸在范闲先前出手的轨迹角度以及力量的完美配合感觉之中。深受震撼。
总之,这个买卖没有亏。
许久之后,树林里传来一声呼痛,范闲揉着手腕走了出来,后面叶灵儿捂着鼻子也是了出来,终于变得彻底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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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来说,每天的生活就像流水帐,只是一步接着一步,日日重复,难免有些无趣。但权势与富贵这两样东西,似乎可以保证流水帐目上偶尔会出现些新鲜的数字来。
大宝和范思辙被范闲踢去后山骑马射箭去了,自有侍卫保护,丫环服侍,不需要太过操心。如今的避暑庄里,便只剩下他一个男子,外加婉儿,妹妹,叶灵儿三个姑娘。
安坐庭间,啜茶听曲,看着有几分姿色的姑娘浅吟低唱,范闲微笑着,心想权势真是个好东西,郡主要听曲儿,便可以马上从京都喊人来唱,这位唱曲的姑娘是真正的唱家,凭着一把好嗓子走游于京都王公家院之中,也是有些清高的人。
直到此时此刻,范闲才有了身为庆国男子的自觉,他必须为身边的人,为自己谋取权力或者财富,如果想要保有若似幸福安乐的生活,而不至于沦为边境上的马贼,土砖窑里的苦工,或许有些东西是值得舍弃的。
他是个自私的人,这一点他时常提醒自己。
山堂之前,那位叫桑文的姑娘嗓音清脆,与清风混在一处,穿堂而上,绕梁不走。
“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霜,树头树底孤山上。冷风来何处香?忽相逢缟袂绡裳。酒醒寒惊梦,有凄春断肠,淡月昏黄。”
第三卷 苍山雪
第十五章 … 太子驾到
“好曲,好词。”范若若微笑叹道:“桑姑娘的歌艺果然不凡。”
桑文得到京都颇有才名的范家大小姐称赞,心满意足,微微脸红行了一礼。
“冬景春寒,倒让这炎炎夏日也清爽了些。”林婉儿也点头称赞。
范闲在庆国重生十六年,却依然不怎么喜欢听曲子,倒时常怀念前世时杨宗纬的歌声,想到杨宗纬,便想到前些日子常常来范府拜望的贺宗纬,眉间皱了皱,他无来由地讨厌那个才子。
不过桑文姑娘曲子里的“忽相逢缟袂绡裳”一句,却惹动了他的某些心思。缟袂绡裳便是白绢衣袖、薄绸下衣,如白梅般素净,而当初庆庙香案之前,他与婉儿初逢之时,婉儿穿的不正是一件白色衣裳,如同一枝素梅般?
只是那枚寒梅却多了些鸡腿的香火气息。范闲下意识往林婉儿望去,却发现她也正望向自己,眼光一触,范闲微微一笑,林婉儿微微一羞。
叶灵儿如今虽然早已承认了范闲的本事,但看着这暗波荡漾的一募,一颗芳心却不知怎的依然有些不舒服,咳了两声:“我不大喜欢听曲儿。”
范闲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