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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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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玉听闻观沧海此言。最先也是一阵慌张,可是当桓远挡在她与观沧海之间时。她忽然迅速地安下心来。
    桓远是不可能阻拦观沧海的。她知道。可是当面临危险的时候,有人愿意这样毫不迟疑地护在她身前。她便忍不住毫无道理地觉得安全了。
    视线被桓远的身影挡住,冷静下来的楚玉想起了什么,思索片刻后她豁然一笑,抬起手拍拍桓远地肩膀,低声道:“没事,他并不想杀我。”
    倘若观沧海想杀她,以他的本事,楚园之中无一人可匹敌,这几个月来,要杀早便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她转身从一旁绕出来,再度望向观沧海:“可否请沧海兄为我释疑?为何你如今不杀我,为何你要与我为邻?而那出入你府上的马车中,坐的究竟是什么人?”
    顿一下,她补上一句:“是不是容止?”
    这才是最关键且重要的。
    观沧海却只是笑,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开口道:“你见过那人的相貌?”
    楚玉点了点头,忽而意识到观沧海看不到,又开口说是。
    观沧海有些莫测地笑了笑,这个时候,他的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肖似容止:“我在此处且不杀你,此间缘由,我有些顾忌,不便告知,你只需知晓,我对你并无加害之意便好。至于出入我府上那人,我纵然是说了不是,你只怕也不会信的。你若是真想知道其身份,明日来我家中,我可为你安排。”
    算起来,那马车已经有两日未至,明天也该到下一次光临的时候了。
    次日,楚玉身穿侍女衣饰,站在观沧海身后,却是在暗暗发笑。
    他们现在身处在一间花厅之中,观沧海没骨头似地躺在长椅上,手中握着鱼竿,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教育花错:“腿并拢,低下头,待会你要是也这么正脸看人,只怕头一眼便会给那人瞧出来。”
    今天楚玉遵照观沧海昨天所说,前来他家中等着见那车中人,花错也强行跟了过来,却不料观沧海的安排是让他们扮作侍女和小厮,等观沧海与那人见面时站在两侧,便可自然地看个分明。
    对于这个要求,楚玉是毫无抵触地答应了,反正她做了这么久的公主,还没尝试过当侍女地感觉,就当角色扮便好,但花错却是不情不愿,纵然放下了剑,和楚玉一般换上侍从的衣饰,他身上地傲气,却始终是太过张扬扎眼了。
    同样是站着,他地身体笔直如剑,什么都不必做,便仿佛有剑气自然散发,这一点,便是观沧海现在正在挑剔的。花错面上含怒,好几次都要发作出来,可偏偏观沧海地鱼竿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他稍有异动,便飞快点在他最弱的关节处,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两人的巨大差距,纵然观沧海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他知道,那是对方刻意留手的结果。
    技不如人,只能任由摆布。
    楚玉不太清楚要见的那人是真的需要如此镇重对待,还是观沧海在趁机玩弄花错,横竖事不关己,她也可高高挂起,只是看着看着,楚玉却想起来,这情形竟是她见过的:在接近一年前,花错也曾这么对付过柳色,那时他在帮容止在训练柳色,只要柳色稍一偷懒,他便不客气地教训过去,只不过此际被教训的人反成了花错。
    巧合的是,那时花错用的是竹竿,这时观沧海用的是竹制鱼竿。
    真是风水轮流转,楚玉才想发笑,可是不知为什么,却一时间笑不出来。
    观沧海又玩弄了一会儿花错,便忽然放下鱼竿,拍拍身旁的扶手,示意他们做好准备,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来了!
    楚玉心中一凛,瞥一眼花错,却见他完全忘记了方才观沧海训练的要收敛低调,他的目光宛如寒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
    很快地,门被拉开,先出现在门口的是两名侍卫,他们开门之后,马车上的人才缓缓地走下来。
    楚玉不像花错那样毫不掩饰,她状似恭敬顺从地低着头,只不时拿眼睛偷瞟门外,一直有护卫包围在那人的前后左右,她看得不甚分明,虽然有些心焦,却只有默默地等待。
    那人被侍卫簇拥着走到门口,这才撤除警戒,侍从左右散开门外相候,而那人则独自缓步踏入屋内,也终于在楚玉面前露出来真容。
    这样的近,这样的清楚。
    楚玉只瞥了一下便飞快地低下头,不贪多看,也不必多看。
    那个人……
    不是容止。 
                  二百三十一章 我不是求你
    是容止。
    楚玉低下头,说不出此刻心情是失落还是放松,又或者二者兼有。
    那日她在白马寺外的匆忙一瞥,可以说是看错了,也可以说是没有看错。
    那少年进屋之后便自己找了个锦垫团子,正对着观沧海坐下来。他的容貌与容止很相似,不管是那如画的眉目,还是那秀丽的轮廓,几乎与容止一般无二,若是远处匆忙看去,加上光线的影响,真的很容易错将他看作是容止。
    但是,他不是。
    方才只一眼,楚玉便看清楚了他与容止的区别。
    不是外貌上的细微差异,就算这少年顶着与容止一分一毫都不差的脸孔,楚玉也能毫不犹豫地认出分开他们俩——那是在气质上根本性的迥异区别。
    容止是从容的,容止是沉静的,纵然心中伏着凌厉的杀机,他也始终是那么一副高雅温柔的模样;可是这个人不同,他的眉眼神情,始终不似容止那般善于收敛,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周身都是让人不可逼视的尊贵气势。
    然而这些只是次要,楚玉能一眼区分开他们,却是从另一方面。
    即便是在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容止依然给她一种强大的感觉,那种强大平时并不显露,只在山穷水尽之际,才偶尔能绽出来些许端倪,他是无可转移的山岳,他是永不干涸的海洋……可是眼前的少年,纵然外貌凛冽尊贵,可是在那份刻意展现的强势之中,却始终伴着脆冰薄刃一般容易摧折的脆弱。
    这少年……不够强大,
    亦或者说,他的强大,不够本质。
    他身侧纵然环绕着很强的武力保护,可是这些只是外部附带的,容止的强大,始终在他的内里。
    这少年生得与容止十分相像。他们之间也许有莫大的关系,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不是容止,这个认识首先让楚玉大大松了口气。
    现在她也算明白了观沧海说地话,这少年是不是容止,只有让她在近处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而他让他们扮侍从站在他身后,也不全然是为了好玩。而是给他们一个好的视角,假如只让他们远观,因为外貌上的相似,很容易将这两人弄混。
    心情放松下来。楚玉开始有闲暇去思考对方的身份,以对方的配置来看,其人应该是位高权重,而他周围的保护异常严密。这说明他地身份地位也许令他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要防备着别人的袭击和暗杀。
    身份尊贵,加上处境危险,再联想到去年的帝位换人事件。楚玉隐约能嗅出一些其中隐藏地味道,虽然尚不能确定这少年是什么身份,可是约莫是与北魏政权脱不开关系的。甚至的。与北魏皇室有关联。
    想明白这一节。楚玉又分神瞥向一旁的地花错,一看之下大感无奈。此时花错脸上带着一种好像要把少年一口吞下的可怕神情,双眼紧盯着不放,好像要将少年身上剥一层皮下来一般。
    花错脸上好像明白写着“我不是一般人”这几个字,而那少年也算沉得住气,尽管被花错这么盯着,他依旧好像没事的人一般,权当花错不存在,只斯斯文文地问观沧海一些问题。
    楚玉原本想仔细听听少年在询问观沧海什么问题,不过听了几句她便放弃了,这两人说话太绕弯儿了,什么事都不放在明面上说,一个劲地玩暗喻。
    什么天上的鸟儿啊,地上地马儿啊,山川河流啊,春花秋叶啊,一切可以拿来作比喻的事物,都从他们嘴里冒出来了,就是死活不说到人。
    楚玉隐约能听出他们是在用暗语交谈,那些什么鸟儿马儿山水花叶,应该都别有所指,只不过她并不清楚这谈话的背景资料,也无法一一推导出真实地情形,只能跟着迷迷糊糊地听,听十句忘九句,最后索性放弃不去深究。
    反正观沧海不可能马上就跑,她若是真想探究,待会儿问观沧海便好。
    那少年与观沧海谈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告辞离开。走到门口地时候,少年停步转身,用一种深沉得可怕地目光扫了一眼花错,那种深沉与容止深不见底的沉静不同,充满了张扬逼人地凌厉骄傲,尊贵得仿佛对世上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顾。
    花错何尝经得起这么撩拨,对上少年这样的眼神,再衬着他与容止几乎一样的脸容,纵然明知道此人不是容止,他也控制不住,脑子里嗡的一下,便要朝那少年冲过去。
    观沧海的动作比花错更快,他飞快地拾起鱼竿,反手一鞭打在花错脸上,在花错脸上正中的位置印下了一道鲜明的红痕,但是这只让花错稍微缓了缓,又不管不顾地疾奔而出。
    这片刻功夫,对少年而言已经足够,他踏出门外,守候在门边的侍卫便迅速包围上来,当前两人迎上花错,登时刀剑交击之声破空传开。
    剩下的一半侍卫也在下一瞬间迅速聚集过来,极有章法地从各个不同方向和角度攻击花错,这些人的武艺虽然及不
    那么高明,可是难得他们配合有度,且凶猛狠戾悍不错生生困在门口,一步都前进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走向马车。
    少年没有理会花错,对于身后激烈的交战,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好像习以为常,只自顾自上了车,命剩下另一半留守原地的侍卫与他先行离开。
    纵然被那么多人包围着,楚玉从屋子里遥遥看去,却禁不住产生一种错觉:那少年的身影,是那么的孤独。
    一直看着那少年上车走了,门口花错还在于那些侍卫缠斗,眼见着门口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楚玉忍不住低下头,小声问观沧海:“你不阻止他?”这么打下去不太好吧?
    观沧海懒散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倘若死在我家,我还得费神叫人埋尸,不如就此分开他们。”
    他话音未落。手上鱼竿便闪电般地点了出去,楚玉只听见一连串几乎叠在一起的脆响在刀剑声中响起来,紧接着门口几乎缠斗成一团的几人快速散开。
    少年的侍卫后退了几步,兴城合围之势包着花错,他们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血迹在衣衫上开,而花错身上的伤势比他们更重,他虽然剑术长进。可是这群侍卫并不是普通地武者,个个都拥有一流的身手,竟然将他给逼迫到了这个境地。
    看清楚花错的伤势,楚玉心中微动。对那少年的武装配置又提高了一些评价。
    观沧海轻描淡写地道:“花错,你回来。”
    花错全身都在往下滴着血,衣衫几乎完全被染红,可是他眼中的杀意却异常的明亮。语气也是毫不动摇的坚决:“不。”
    观沧海冷冷一笑,道:“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命令你,你若是不肯听从。今天便索性死在这里好了。”
    之前在楚玉面前一直表现得十分平和亲切的观沧海,此刻终于展现出了他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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