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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忘记!
忘记,然后继续前行。记忆的痛苦,放弃和继续前进的罪恶——对许多人来说,真的难以承受,并且不再去想似乎是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然而,这并不影响大家的友情,并且这份友情因此格外牢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大家基本上都是独自前来。
伤感毕竟只是一时。大山和做东道主的刘晨负责活跃气氛,同学们积极响应,很快,重逢的快乐取代了浮现在很多人心里回忆的伤感。男生见了面,没说的,酒是一定要喝的。
长方形的餐桌上摆了些吃的,更多的是各种酒类。这群已经成为各个行业精英的男生们,仿佛又回到热血沸腾的青春期,解开外套纽扣、扯松领带、挽起袖子,言笑无忌的开始拼酒。女生也一改端装俐落的白领形象,敞开来喝、敞开来笑……
刘晨拍胸膛保证道:“同学们放心喝,喝醉了没关系,楼上的房间都是预备好的。”
有人开玩笑的叫道:“房间准备的够吗?你可不能小气,到时候大伙真醉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推一间房里了事。”
刘晨一手端酒杯,一手搭上大山的肩膀,豪气道:“门缝里瞧人,把咱爷们瞧扁了不是?有李悠然在,你还怕醉了没地方落脚……”
第二百八十四章 … 同学会(二)
“刘晨,你这是慷他人之慨啊。”
伍阿哥做了律师,一张嘴皮子越发利索。他站在吴涛旁边,取笑道:“来来,咱们说说清楚,今儿做东道的到底哪个,你还是大山?别让大家伙到最后,吃了人家大山的饭,却领了你的情——”
“哎哎,阿哥,你这是在离间我们亲密无间的同志感情,挑拨是非是吧?”
刘晨摇头,一脸恍然大悟兼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算明白了,合着你们做律师的就是必须得生在乱世才有活路的那种人。是非越多你越吃香,一旦天下太平就只能歇菜。”
大山在昔日同学面前,心情也格外放松,站到刘晨的对立面笑道:“怎么能这样说呢,越是太平盛世律师才越重要。兵荒马乱的就不用依法办事了,直接砍砍杀杀就行。不管怎么说,律师在我心目中还是很崇高的。”
“听听,听听,这才是明白人的正确看法!”
伍阿哥回给刘晨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我说刘晨,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在人大山跟前的日子要说它也不短了,怎么愣是没多大点长进呢?难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榆木疙瘩一个不成?”
旁边立刻有人笑出来,有人凑趣表示赞同,很快,赞同声成片响起。
刘晨一把抱住吴涛,用苦大仇深的表情告状道:“吴涛,他们都欺负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吴涛做势要挣脱,“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还是跟着大众的脚步走吧。”
刘晨救命稻草般抓着他不放,“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你可不能受蒙蔽呀——”
喝着、笑着、闹着。这一刻,工作中的种种辛苦、社会人事上的诸多纷扰,完全被抛到脑后,在曾经最熟悉的人跟前,他们只是单纯地少年。
午饭拖到下午一点以后才开席。意犹未尽的众人分桌坐下。
因是周末,房间也提前订下。所以喝醉了也没关系。
大山这桌在大厅中最显眼的位置,董洁之外,另做了刘晨、吴涛、伍阿哥、张燕、曹浩然等人——其实这座位也不是固定不变的,时不时有人端着酒杯互相敬酒,坐席也就有所变动。吃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到大厅地另一边——大厅很大,酒席只占了一半空间,另一半布置的可以随意或站或坐交谈。
聊过别后各人地经历,几杯酒下肚。说话开始荤素不忌。
刘晨靠近吴涛。挤眉弄眼道:““兄弟,美国那边开放吧?都说比基尼女郎又性感又火暴,咱这只是听说过过耳瘾,你小子可是大饱眼福。”吴涛身体向另一边倾斜,拎脏东西一样两根手指把他拎开,仿佛自言自语般道:“这人怎么笑的这么猥琐?”
刘晨再接再励靠过去,“人不风流枉少年。都是男人。嘿嘿,兄弟一定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介绍介绍感觉呗?”
男人本色,附近听到的男生眼睛都望了过来。吴涛笑道:“想学?”
刘晨猛点头,眼睛放光。
吴涛拿起一杯酒,轻轻晃动杯中的酒液,玩笑道:“好吧,先教你一招电眼大法,勾搭女孩子必胜的绝招。”
他把抛媚眼地动作故意做的像眼睛抽筋。
刘晨抽搐着转过头,嘴里喃喃道:“俗话说的还真对——人不要脸,鬼也害怕。这白眼翻的多有水平哪!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曹浩然和张燕坐一块,低声说话。
周若璇南下广东,在深圳发展地不错,她来电话说,那边机会比较多。张燕有些动心,她少年辛苦,为了给父亲治病,房子也卖出去换钱,到后来感情终是空放,倒也想在事业上做出个模样。可她是独女,父母年老多病,却是离不得家,且她在北京做地也好,最后不得不遗憾的收了这份心思。
康康出去有一年的时间了,期间回了一次国——她的外婆春天时候去世,是急症,发作的急,事前又没有征兆。康康和父母匆匆从国外回来,办理完老人后事就离开了。除了与回去帮忙的曹浩然聚了聚,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另外找同学出来坐会儿。
昔日要好的三个人,毕业后一南一北、一个出国,张燕说起来不胜唏嘘。
“康康还回来吗?”她低声问。
康康外公早已过世,留在国内的外婆也没了,走之前说自己会回来的话,还能兑现吗?现在她一个人在北京,工作虽说顺利,却也需要付出十分地努力。而且,她到了谈朋友的年纪,追她的人有几个条件不错,母亲催着她定下来,担心再过两年,年纪大了不好找。
张燕很是烦恼。她也试着把感情从那一个她不可能得到的人身上收回,可这种事,哪里是说收就收恁般容易?她正在攒钱,想着先买套房子,再给父母挣一笔养老的钱。可她也会累,有时候真想有个宽阔的肩膀靠一靠。她不怕比别人多一份辛苦,生活地苦难都可以战胜,她可以付出努力让明天更美好,每每加班到半夜,闭上灯躺到床上,明明很疲倦,可是却又睡不着,好友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像学生时代陪在身边安慰她。
那样地夜晚,张燕会不期然的想到藏在心里的那个人。一想到那个人此时此刻,正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安慰、陪伴着别人,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他的胸膛正为另一个人敞开,心里就像针刺一般难受。漆黑的夜色里,她张开嘴,无声的唤着那个名字,无数次因此湿了眼角。
“别喝了!”曹浩然抢过酒瓶。
“没——关系,”张燕掩口打个酒呃,眼角余光扫过那个正用筷子给身边地女孩扒拉鱼刺地人,心里忍不住掠过一抹抽痛。“不是说楼上有房间吗?醉了就醉了。”不能痛痛快快大哭一场,那么淋漓尽致醉也一场也好,她——很憋闷,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喝啤酒吧,”曹浩然挪过啤酒杯,“葡萄酒后劲大。喝醉了头疼,啤酒好一些。康康要是知道你这么喝酒,肯定不会赞成……”
大山也有点贪杯了。
厅里的众人,离开学校也就三两年地工夫,是有些人处于比较好地位置,极具发展潜力,但就眼下来说,最有成就的人仍然是大山。从前在学校,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照顾。踏上社会也以他为榜样,努力发展各自的事业。
大家笑着上来给他敬酒。大山不好一律推脱,他来之前已经想到,也做了不醉不归的准备,却是没有在这个上面计较。
“哥,你少喝点。”董洁在他耳边轻声叮嘱,“啤酒白酒白兰地混着喝,这样喝酒伤身体。”
她威胁道:“你要是再这么喝,我也跟着喝,我跟你说。你喝一杯我也喝一杯,信不信?”
大山摇头笑,“怕了你了。”
然后董洁快乐的低头,专心吃起哥哥给她挟地食物。这样的场合,她并不反对哥哥偶尔醉一回酒。
大山细心为她择净鱼刺,把鱼肉递到她碗里抬头的时候。正对上伍阿哥望过来发呆的有些落寂的目光。
饭后,董洁到楼上房间休息——她也喝了点酒。一向又有午睡的习惯,而这场同学会将一直闹到半夜,大部分人最后会留在酒店过夜,有人要赶第二天的飞机和火车。第二天除了少数几个人,余下的人开始正常的上下班生活。
“有烦心事?”
安顿好董洁,大山递给伍阿哥一杯酒,寻了个清静些地位置说话。
退去人前的欢笑。伍阿哥眉头微锁。看上去并不那么快乐。
他最近有点烦。
起因是他接了个案子:A、B、C三人。A男是夫,B女是妻。C女是第三者。先是A告C,要求还钱还房。再是B告A,要求分享那部分被C“侵占”的财产。
伍阿哥打心眼里厌烦这种男女关系混乱、由恋奸情热至反目成仇,再为了金钱撕破脸皮、对簿公堂的事情,就不愿意接。可是委托他的人是父执辈的一个伯伯,他毕业后回了家乡,家乡是沿海一座发展不错的城市,伍阿哥能进当地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并且短短两年时间成为知名地执业律师,这个父执辈地伯伯帮了不少忙,他因为亲戚的关系有事相托,伍阿哥实在却不过情面,只好当了小三C女地律师。
本想著案情也不算复杂,快快结案了事。谁知由于双方都有些背景和来头,而且都极具无与伦比的造谣生事能力,硬是成功的把一件本来很简单的事折腾得波澜四起。
此案经区法院一审与市中级法院二审判决后,原被告双方,不,三方都不服,判决生效后又向省检察院申请抗诉。省检察院以终审判决违反法定程序可能影响案件正确判决为由,向该省高级法院提出抗诉。于是根据省高院的指令,中级法院又准备再审。
由于开庭地点不在本地,作为被告方律师的伍阿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往外跑。他现在是湿手抓了干面粉,不得不多打起几分心思,一趟趟地在几位当事人之间奔波往返,每次都要在满天乱飞的极尽恶毒的言辞中寻找重点……实在是心力交瘁。
每每这种时候,伍阿哥总是会打个电话给女友,想和她聊上几句,哪怕只是听她说句“当他们透明”,或者“不要让案子影响你的心情”这种完全没有实效的话也好。但女友实在是忙——不是手头有事,就是“我这儿有朋友”。
虽然女友还是会不忘问一句“你还好吧?”,可在伍阿哥听来,这句话的意义相当于“HOW ARE YOU?”而不真正是一个问句。所以他总是尽力用沈稳的语气回答“挺好的”,而把所有的沮丧留给了自己。
不由地想到女友曾经陪自己在马路边一坐就是大半夜。想到她用温暖干燥的手掌替自己暖胃。想到她在寒冷地冬夜走过整条街,只为与自己见上一面……
有时这样地回忆会让他觉得心中柔情无限,可更多的时候是让他觉得分外孤寂。
看到大山与董洁地互动,想到他们俩十多年如一日的亲密,就格外羡慕。
大山听着他诉说心事,最后安慰他道:“刚参加工作,大家都想力求表现的更好一些,感情方面难免疏忽了点,以后慢慢就好了……”
“躲这边说什么悄悄话呢?”
刘晨过来,不由分说一人手里塞一杯酒,“喝酒喝酒,咱们边说边喝…………”
董洁不在身边,过来给大山敬酒的人就更多了,他最后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