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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上,他一点也不恼不尴尬,叫陈嫂过来清理了一下,自己径直下楼去水果店买了半斤橘子,让尉东菱闻橘子的香味,以缓解反胃感。
他是个好领导,更是个好朋友。
尉东菱出院那天碰巧池珩在开会,抽不出时间,幸好有沈毅帮忙,他一直守在边上。
而那天,也遇到了关邵官。
尉东菱差点忘记了,关邵官颈椎有问题,长期在这家医院的骨伤科门诊配药,他认识这里的一名主治医生方大夫,有时候方大夫不出门诊的的时候,关邵官就到住院部来配药,而这天,他听见护士台的护士在说“三十床尉东菱办出院手续,快点哦”,他一怔,随即跑到三十床,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忍不住扭了扭门把,进去了,却看见沈毅正在扶尉东菱坐上轮椅,尉东菱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整个人都挂在了沈毅的身上。
“没事的,小心一点,脚不要着地。”沈毅细心道。
尉东菱对和沈毅的肢体接触有些尴尬,但越尴尬越下不来,沈毅看了她一眼,竟然横抱起她放在了轮椅上。
关邵官愣住了,当下反应是这个男人是谁?和尉东菱是什么关系?尉东菱被一个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抱在怀里,他心尖涌上一阵酸涩,觉得非常不舒服。
“沈总,谢谢,太麻烦了。”尉东菱竟然脸红了,抬眸却看见门口站着关邵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关邵官了,他打来电话她也不接,彻底将他拒绝于生活之外。
“东菱。”关邵官上前,语气是柔软的,“你腿怎么了?摔着了?”
“我没事。”尉东菱冷冷地说。
“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关邵官蹙眉。
“沈总,斯灵还没上来吗?”尉东菱扭头和沈毅说话,不理会关邵官的关心。
“刚才护士让她去急诊药房领药了,说这个药必须有家属签名才能领,去了有十五分钟了,应该快上来了吧。”沈毅说话间瞟了关邵官一眼,神情淡淡的。
关邵官被彻底忽视了,这滋味非常不好,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刚刚尉东菱喊他沈总,是她的领导?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如果是单纯的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里?还抱她下床?尉东菱腿受伤了竟然不通知他却让一个叫沈总的男人照顾她?
关邵官非常不舒服,他本能反感沈毅和尉东菱的肢体接触,语言接触,任何接触,尤其是尉东菱对沈总说话温柔有加,嘴角含笑,而对他呢?带着排斥和距离,他承认自己此刻嫉妒了,虽然离婚了,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尉东菱复婚,也认定时间长了,尉东菱就会消气了,消气后他去哄哄,花点时间和耐心,她就会回来的,可是现在……
“东菱。”关邵官咳了咳,昭示自己的存在,英俊的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你出了这样的大事应该告诉我一声,我认识这里的骨伤科大夫,他们会更好地照顾你的。”
“这里的骨伤科大夫我也认识。”沈毅突然抬眸对关邵官笑了笑,“住院第一天我就和大夫打过招呼了。”
关邵官蹙眉,这个男人怎么这样说话?
“你是?”关邵官克制了薄怒,问道。
“我叫沈毅,是东菱公司的老总。”沈毅说。
尉东菱一怔,沈毅一直喊自己为尉姐,什么时候叫她东菱了?
“我是东菱的前夫。”关邵官立刻表明了身份。
沈毅但笑不语。
“关邵官,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尉东菱叹了叹气,“我的腿没有大碍,也不需要通知你,离婚后我们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也别矫情着做朋友了,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好了。”
“东菱,看你说的,还在和我赌气。”关邵官的脸上浮现一种类似宠溺的神情,一半是自发的,一半是演给沈毅看的,继续说道,“我们二十年多年的夫妻了,这情分不可能说断就断的,再说离婚是你提出的,我是迫不得已同意的,心里却是万分不愿意离婚的,你应该明白我依旧在等你回来。”
“关邵官!”尉东菱喝斥,扭头不看他脸上的温柔和深情,“我们已经完全结束了,以后别再和我说这些。”
正巧关斯灵拿着药上来,远远就看见一个好熟悉的人影,走近一看竟然是父亲关邵官。
“斯灵,你妈妈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不和爸爸说一声?”关邵官怪道,“你和你妈妈都是爸爸的亲人,最重要的亲人,我们依旧是一家人,这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他说着瞟了一眼沈毅,眼里是淡淡的骄傲,他是尉东菱的前夫,是关斯灵的父亲,这个沈毅算哪门子的人?
沈毅笑了笑,不理会关邵官眼神的挑衅,低头温柔地对尉东菱说:“斯灵回来了,我们下楼吧,我已经吩咐秘书去买你最喜欢喝的汤和喜欢吃的点心,等会送到家里来。”
尉东菱有些局促地面对沈毅突如其来的温柔,顿时不适应地笑笑。
关邵官搁在西服两侧的拳头握紧了,沈毅一番话让他怒气上涌。什么意思?送到家里来?他是什么身份,是尉东菱的什么人,竟然做出如此亲密无间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还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尉东菱,他凭什么?最可恨的是尉东菱还对他微笑,两人眉来眼去,脉脉含情,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已经恨不得问出口了。
“妈,药拿上来了。”关斯灵擦过关邵官的肩膀,走了进去,将药塞在包里。
陈嫂也大喇喇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驻在门口的关邵官,觉得有些古怪,进了病房,拎起两个大包,笑着说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们上车。
一行人出了病房,关邵官面色铁青地跟着上去,他快走了几步,拉住关斯灵的手臂,问:“这个沈毅和你妈妈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在这里指挥来指挥去的?”
关斯灵冷冷道:“他在追求妈妈。”
“胡闹!”关邵官喝斥,“他是什么人你们了解吗?你和你妈两个女人,他随便骗骗就骗倒你们了,那种小白脸可信吗?图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你妈妈脑子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沈叔叔是大好人,妈妈受伤是他带到医院来的,妈妈养病的时候是他守在病床边的。”关斯灵反驳,“你在哪里?对了,你在你那个小情人的身边吧。”
关邵官薄唇紧抿,怒气涌上后又回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他说:“斯灵,爸爸已经和她断了关系了,爸爸在等你妈妈回头,我们一家人再聚,你不相信爸爸吗?”
关斯灵摊了摊手:“可惜妈妈不愿意了,因为出现了沈叔叔,沈叔叔人超好,长相不凡,气质好,有经济实力,对妈妈亲昵又有耐心,最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花心,这科室多少小姑娘搭讪他,他都不为所动,说实在,你拿什么和他比。”
关邵官的脸彻底黑了。
关斯灵小跑追了上去,跟着母亲和沈毅进了电梯。
出了医院,关邵官亲眼看见尉东菱和关斯灵上了沈毅的那辆宝马车,最刺眼的是尉东菱还是被沈毅抱上车的,然后车子绝尘而去。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万只蚂蚁在啃噬,尉东菱,是他的女人,他是她唯一的男人,数十年如一日,他万万想不到离婚后她竟然有人追求!她竟然对另一个男笑得那么美!她怎么可以!
实话实说,关邵官一直在等尉东菱回头,等她答应他复婚。
孟惜是他一辈子犯的最严重的错误,他贪恋一时间的激情和欢愉,却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是的,尉东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在离婚后他明白了,数十年的感情,她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滴血,那么珍贵。
上个月,孟惜打来电话,他本来不打算接的,但电话响个不停,他最后接了,孟惜在电话那头说农村的母亲心脏病急性发作,加上本来肝上的病兆,完全陷入了昏迷,医生说心脏需要手术,而肝病需要一种非常昂贵的药治疗,但她没钱了。他疑惑,他不是已经给了她现金三十万了吗?她哭着说表舅的儿子伤人被拘留了,伤者家属在闹,律师说最坏结果要判刑十五年,他给的三十万她已经交给表舅,表舅去到处活动了……
关邵官只觉得头疼,但想到孟惜将自己最清白干净的一切交给他了,他还是心有愧疚,又往她的卡里打了十万元,孟惜感激涕零,竟然说:“嗲地,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是我的大恩人,让我回到你身边吧,我知道你现在很寂寞很孤独,需要人陪……”言下之意她又要用自己柔软娇美的身体却呵护关邵官的身心。
关邵官果断将电话挂了,一心一意等着尉东菱回头,他还托人找了国内知名的钻戒设计师,设计了一款属于尉东菱的独一无二的钻戒,准备挽回她的心,可是她却一点机会也不给他,甚至跑出了一个叫沈毅的男人。
那个男人凭什么和他争尉东菱?关邵官冷笑,嫉妒和怒意在胸口翻滚,几乎要燃烧了他,尉东菱是他的女人,完全是他一个人的,别的男人敢碰一下试试看,今天沈毅两次在他眼皮下抱尉东菱,他恨不能拿刀切断他的手指。
理智完全溃散,他内心深处出了愤怒,嫉妒和不甘,还有一种恐惧,他害怕尉东菱会接受沈毅,他会疯狂的,或者说今天目睹了这一切,他已经开始疯狂了。
关邵官看着书桌上那张属于自己和尉东菱的合照,心思翻滚,眼睛布满血丝,烟灰缸里是一堆烟蒂。
悔意,只剩下悔意。
孟惜再娇美再**又如何?**的欢乐是一时的,精神的归属是永恒的,他的心尖上的人是尉东菱,他明白得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需要表扬!需要犒赏!不能潜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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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因为尉东菱养病期间池珩的表现昭示了他是一个完美女婿,关斯灵觉得自己也该对池珩的父母献点殷切,她去商场买了一些营养品,因为程翊有糖尿病,池鼎辰有骨质疏松,她买了蜂胶,蜂皇浆,海参氨糖胶囊,高铁高蛋白的老年人奶粉,以及自己亲手炖了一锅子沙参天冬鸭子汤。为了炖好这锅子汤,她前后做了好几次实验,确保无糖无味精,少盐少油,鸭肉不生不老,肉质鲜嫩后才敢放进保温桶里。
两老笑得乐开了怀,尤其是程翊边喝汤边赞道:“真是不简单啊,鸭肉要做得好吃很难啊,斯灵你一定下了很多功夫吧,以后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们不缺吃的。”
“没事的,熟能生巧嘛,学会了我也可以做给池珩吃。”
程翊笑眯眯地看着关斯灵,喝了整整两碗汤。喝完汤后,她拉着关斯灵上了二楼,走进自己的卧室,说是有东西要给儿媳妇看。关斯灵看着她胖乎乎的身子挪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几张照片。
“斯灵,快来看看啊。”
关斯灵凑过去一看,是几张婴儿的照片,程翊笑眯眯道:“我有个老姐妹,现在定居加拿大,这是她孙子的照片,她寄给我看的,你看多可爱的孩子。”
说起来,照片上的孩子算不上可爱,瘦巴巴的,皮肤又黑,还苦着脸,但程翊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