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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早上的时候。”小表妹寻到了人群,安定不少;镇定的细细道来。
早晨姚岸离开不久,姚燕瑾就起床了,轻手轻脚的穿衣打扮,也不跟姚母打声招呼就出门了。小表妹见她鬼鬼祟祟,换上衣服来不及刷牙洗脸就跟了出去。
“我跟到公交站,就被大姐姐发现了,还有一个叔叔,后来我们就去了士林火车站,我以为只是来玩儿的,谁知道到了这边,才听到他们在做传销。”
小表妹虽然年幼,却早已知事。家中常年没有长辈,她的性格更像姚岸,独立懂事,也不缺乏法律意识。
从泸川火车站出来后那男人便将她们带去了某小区,听了一小时的讲座,又辗转着到了现在这个小区,仍是在听讲座。
“听完之后就要交钱,我看到大姐姐把存折拿出来给那个男人了,刚才在饭店吃晚饭,我听到边上有奶奶说这里传销什么的,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不对。”
饭后姐妹俩又被带到了某栋楼内,百平米的房子里围坐着二三十人,对方给他们安排的房间里有四张上下铺,整个屋子杂乱不堪。小表妹面上装得乖巧,暗地里劝姚燕瑾和她一起出去。
“可是大姐姐她不肯,说要发财。”小表妹无计可施,只好趁旁人不注意,自己溜了出来,“我打电话给爸爸,一直打不通,姐,怎么办啊?”
姚岸返回座位取包,匆匆对沈纶说:“沈总,我有点儿事,先走了!”说罢,她忙不迭的朝山庄门口跑去。
沈纶拉开椅子往前追去,“姚岸,姚岸!”山庄外漆黑一片,孤零零的两盏路灯弱弱补光,姚岸早没了人影。沈纶沿着下山的路又追了几步,掏出手机拨打姚岸的电话,却只有机械的女声在不断重复。
姚岸摸黑踩着石梯,叮嘱小表妹:“你先在那里乖乖坐着,手机拿好,我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别害怕!”
她等不及一阶阶的跨下去,脚上像是打滑,一溜便是两阶石梯,片刻就走了小半段路。姑父的手机仍在通话中,姚岸只好打电话给姚父,响了两声那头便已接起,姚岸忙不迭的将事情道出。
姚父惊讶:“你妈说你姐中午还给她打电话,说带妹妹去逛街了,晚点儿回来!”
姚岸急道:“那是骗人的,爸,你在哪儿呢,我们赶紧去泸川!”
姚父尚在南江卸货,根本无法赶回,他急得手足无措,姚岸又立刻打电话给姑父,这次终于接通。
姑父急慌慌道:“我刚刚回来,我马上去借车!”
挂断电话,姚岸又赶紧打通小表妹的手机,让她回忆一下先前逃出来的房子是哪一栋。小表妹慌乱之下哪里还能记得,唯恐姚岸怪她,她又道:“大姐姐应该没事,新闻里有放的,自愿的人不会被他们打的。”
姚岸急红了眼,咬唇想了想,她又让小表妹将手机交给面善的老人家,紧张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
老人家忙道:“没事儿没事儿,我让你妹妹先跟我回家,我们这一带有很多传销窝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姚岸感激道:“谢谢您了,我妹妹先拜托您照顾一下,我现在马上赶来。”
那头姑父出门向朋友借车,姑姑跟在后头打电话责骂小表妹,边骂边哭:“你脑子长哪里了,啊,跟了个陌生人就跑了,到时候被人怎么强|奸的都不知道!”
姑父在前听见,朝姑姑瞪眼低吼了一声,姑姑这才收了话音。
邻居们家中都没有车,姑父寻了半天,才借到一辆面包车,又让姑姑去姚家陪着姚母。
姚岸气喘吁吁的跑到山下,来回踱步想要拦车。入夜后龙泉镇便鲜少有出租车,姚岸等了五分钟,才想起找沈纶求助,刚想打他的手机,前方突然射来一道远光灯,刺目凛人,姚岸抬臂遮眼,下一瞬光线突暗,身侧压来一道阴影。
蒋拿讥笑:“跑这儿来幽会了?手机业务还这么繁忙?”
姚岸一怔,抬头看向从天而降的蒋拿,脱口道:“送我回中隽!”
姑父听从姚岸的嘱咐,候在中隽的高速路口处,不一会儿就见到后头远远驶来一辆吉普车,猛得刹停在旁侧。姚岸从车中出来,径自往副驾驶绕去,蒋拿下车疾步拽住她,又朝面包车里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姚岸姑父喊:“开我的车去,别开那破面包了!”
姑父呆若木鸡的走下车,半响才反应过来,诚惶诚恐的摁着车门,“拿哥,这个……”
蒋拿将他用力一推,“愣着干什么,上车啊!”他将视线投向姚岸,近前问道,“自己能解决?”
姚岸敷衍着点头,也不推辞他的好意,又往吉普车的副驾驶绕去。
蒋拿立在原地,透过缝隙盯着姚岸的侧脸。巴掌大的小脸蛋儿一味存着倔强坚持,浓黑的夜色下,裹着浅色长裙的姚岸更显单薄。蒋拿按住车窗,捞过她的脖子,扯近嘴边往她脸上一亲,叮嘱道:“你到了那儿先别急着找警察,摸清地方后再报警,否则一惊动他们,窝点转移后不定往哪儿找去。”
姚岸脸红蹙眉,干巴巴的点头,又听蒋拿低声说:“别逞能,到那儿就给我打电话。”说完,他才松手放行,盯着疾驰而去的吉普车久久伫立原地。
姑父的心思虽全在泸川的女儿身上,此刻却也不得不又惊又惑:“姚姚,你跟那个拿哥是……”
姚岸怔怔看向仪表台上的小盒子,银饰标签垂挂在侧,稳稳的躺在上头一动不动。姚岸回答:“普通朋友。”
泸川远在省外,姚岸从未去过,就连做了十多年司机的姑父也从未踏足过那里,幸而车中有导航,一路驶去倒也不难,只是路途遥远,他们又连夜赶路,身上没有备下水和食物,两小时后姑父就有些疲惫。
姚岸指着路侧让姑父停车,打起精神与姑父换了位置,看到路边有营业中的小店,她又跑去买了矿泉水和面包,两人便轮流休息驾车,连番经过了四个收费站,才踏入了泸川境内,此时已近黎明。
那头蒋拿一夜无眠,桌上的蛋糕已粘了苍蝇,嗡嗡的叫鸣不停。天未亮他便走进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拖了一路水回到屋里,打电话问姚岸:“到哪儿了?”
姚岸左右张望,砖瓦房低矮老旧,也有新建小区伫立当中,前方不远处能看到大型超市的名字。再往前一些便是人流涌动的车站,天色刚刚泛白,便已挤了一堆人在马路上穿来穿去,姚岸回答:“泸川汽车南站。”
“嗯。”蒋拿又问,“你妹妹说清哪个小区了吗?”
姚岸灌了一口矿泉水,盯着导航仪上不断游动的小点,说道:“说清了,我问了那个好心的奶奶。我查了一下,佳禄花园,就在嘉宁区,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蒋拿蹙了蹙眉:“嘉宁区?”他思忖道,“是嘉宁北还是嘉宁南?”
姚岸一愣,“这个我不清楚。”
蒋拿轻轻叩了叩办公桌,叮嘱道:“那你们小心点儿,记得查清楚后一定要报警,别一个人跑上去。”
姚岸连连应下,许久才挂断电话。
彼时姚母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不眠不休的拨打姚燕瑾的手机,迟迟都无法打通,姚岸姑姑和姚父不断安慰,两人都紧张得手脚冰冷。
“她把自己的存折拿去了,我给她存的嫁妆也拿去了,钱没了没关系,我就怕她被人骗财骗色!”姚母被泪水糊了双眼,声嘶力竭,“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啊——燕燕不能有事啊!”
姚岸不断祈祷,保佑姚燕瑾平安无事,心率怎也无法恢复正常。车子驶进嘉宁区,穿行许久后,高楼大厦渐渐消失,两边的房屋比泸川汽车南站附近的还要破旧。
佳禄花园位于嘉宁区城乡结合部,四周人烟稀少,姚岸到达时已近七点,天色早已大亮,路上只有零星的行人车辆,她寻到小表妹借宿的那户人家,见到小表妹安然无恙,她终于松了口气,但心头大石却仍压得她沉沉难喘。
小表妹见到亲人,终于放声大哭,抽抽噎噎道:“你们总算来了!”姚岸姑父搂着她,赶紧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老人家对姚岸道:“我昨天问了一下几个邻居,我们这个小区里有好几间房子都是搞传销的,四幢、五幢、十二幢还有八幢,你妹妹说昨天逃出来的楼是在东面,那就是十二幢了。你们要不要现在报警啊,这样很难找的。”她又安慰姚岸,“你也不要担心,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听过他们搞传销搞出事情来,你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找到人就好!”
姚岸点点头,想了想,便对姑父说:“姑父,你去一下派出所,我先去十二幢找找看。”
姑父担忧道:“你别去找了,我们直接去派出所。”
姚岸心中紧揪,她等不及民警拖拖拉拉的动作,脑海里总是不停闪现着姚燕瑾孤立无援的画面,闻言后毫不犹豫拒绝:“我先去找找,你放心,我就在外头看看。”说着,她便立刻往十二幢跑去。
十二幢位于最东面,边上就是小区围墙,外头车来车来,人声嘈杂。总共只有六层,每层的墙上都贴着小广告,居民还在防盗门外糊上地砖扩展使用面积,楼道里放着各种鞋架和油漆桶做成的垃圾箱。
姚岸一层一层找去,终于在六楼停了步。
601室的门口照样铺上了地砖,灰尘泥巴沾在空荡荡的地砖上,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一些说话声,姚岸一个字也听不清。她蹙眉犹豫许久,仍是举棋不定,想了想,她小声打电话:“姑父,应该就是十二幢六楼这里,你带警察过来吧。”
才说完,便听“咔嚓”一声,601室的防盗门缓缓打开。
蒋拿胡乱吃了一些早饭,舀了一勺蛋糕尝了尝味儿,将剩下的扔进了垃圾箱。
他握着手机走到窗边,早晨的太阳温温洒热,空气中仍是熟悉的汽油味。电话终于接通,蒋拿问道:“佳禄花园那里有传销窝点,是你的地盘吗?”
那头的杨光睡眼惺忪,听见蒋拿的声音后立刻清醒,回答道:“不是,那里是老黑他们的地儿,他们这两年才弄的传销,怎么了?”
蒋拿蹙了蹙眉:“我女人的大姐被骗去那儿了。”
杨光一愣,听了几句后分析道:“如果是自愿的,她肯定出入自由,只要把她叫出来领回去就成了,要不然……”他顿了顿,说道,“要不然就不太好办,警察根本扫不清那里的窝点,而且又是老黑压着。”
蒋拿慢慢踱步回到书桌,琢磨片刻正想开口,电脑屏幕上突然有了动静,他将耳机戴上,摒神静听,那头说道:“你带警察过来吧。”才说完这一句,便听寂静中混来一抹嘈杂,闹闹哄哄的人声里有人喊:“一会儿黑老大过来,你们……哎,你是谁啊!”
下一瞬,声音戛然而止,连一丝沙沙声都没有。
☆、36征夺战
蒋拿心头一凛;捏着耳机又听了几秒,另一只手抓起电话拨号,机械的女音在重复着已关机的话语,蒋拿怔怔挂断电话。
佳禄花园十二幢六楼,楼道窗户大开,晨风嚯嚯吹响;击打在破了一角的玻璃上,窗棱砸上墙壁;“嘭嘭”奏乐不停,就像姚岸此刻的心跳。
姚岸神情自若;对着已经自动关机,暗下屏幕的手机说话:“你不是说十二幢六楼吗,我已经到了啊。啊?不是十二幢?”
602室的那人问完话;见姚岸自顾举着手机并不理睬,念道:“大清早的跑人家门口打什么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