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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已烧毁,整间房成了焦炭,再也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家具,左右邻居的屋子也烧了大半,最主要的是央及了整条相邻的房子,煤气虽然只有一点点,爆炸威力却不容小觑,几十年的老房子根本承受不住。
姚岸咬牙逼退眼泪,哑着嗓子道谢,老大爷和沈纶站在一道,见姚岸一个人跑来跑去,朝沈纶说:“他们怪可怜的。”他的屋子在姚岸家对面那排,并未遭殃,却也亲眼见到几十年的邻居遭逢此大难,一时有些唏嘘,便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老姚家的事情。
那头医生问姚岸:“你是病人家属吗?”
姚岸摇摇头:“不是。”她立刻跑去医院门口的轿车旁,将司机帮她放进车里的小包拿出,掏出手机拨打蒋拿的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才有人接起,姚岸急道:“蒋拿,许……”她话未说完,突然听见那头有道女声说:“拿哥,我就是喜欢你,我心甘情愿,我不介意偷偷摸摸!”
姚岸一愣,又听蒋拿说道:“我等会儿给你电话。”说罢,电话立刻挂断,忙音骤响。
☆、50征夺战
姚岸呆呆的杵在原地;凌晨的医院门口并没有人,前方是门诊大楼,后头是住院部,浅浅的池塘在中间隔断,栽种的花草树木纹丝不动。
亮堂堂的光线铺延至台阶外,姚岸处在半明半暗;恍惚中忆起蒋拿曾在医院劫走她的场景,姚岸捏了捏手机;莫名刺痛。
门诊大楼的通道口突然跑来两人,姑姑远远见到姚岸;大声喊道:“姚姚!”
姚岸这才回神,迎了几步上前。
姑姑紧张道:“你们没什么事吧,受伤了吗?”
几人边说边往住院大楼走去;姚岸打起精神回答:“没事,我妈她们吸进了烟,医生说留院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可以马上走。”
姑姑这才松了口气,庆幸姚岸和姚父当时不在家中。
姚父坐在病床旁,见到他们进来,忙起身招呼,姑姑摆摆手:“你坐下坐下。”她走到姚母身旁,轻轻问了两句。
姚母已经醒来,喉咙沙哑,有气无力道:“没什么事,吓坏了,找不到出口,还好有好心人救了我和燕燕。”
起火时她尚在睡梦中,丝毫未曾察觉,顶多觉得有些闷热,不过主卧的窗户外是一处死角,常年都不通风,她也并未意识到其他,直到呼吸困难,她才猛然惊醒,那时大火已蔓延到了主卧门口,她早已吓懵。
“幸好那个小伙子跑来了。”姚母说了两句,又奇怪道,“我记得他好像是李山那边的人啊?怎么会出现在咱们家里?”
姚岸赶紧解释:“我也不清楚,他是从我房间的窗户进去的,应该是看到着火了,想要救人。”
姚岸看了一眼时间,打算先去照顾许周为,她将姑姑拉到角落,小声将房子的状况描述了一下,姑姑瞠目结舌:“全……全没了?”
姚岸点点头:“我今天先呆在医院里,姑姑,你帮忙去一下弄堂,看看后面该怎么办。”
姑姑忍不住掉泪:“怎么会这样!”
姚岸无力的笑了笑,将房子的事情拜托完,又急急忙忙回到许周为那里。
许周为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此刻昏睡在床,姚岸担心问医生:“我妈她们都已经醒了,他怎么还没醒?”
医生说道:“刚才已经醒过了,现在刚睡着,别去叫他了。”
姚岸点点头,又详细询问了伤口以及日后可能导致的并发症。许周为的烧伤并不严重,只是他在火场里呆了太久,昏迷也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导致窒息,也许呼吸道会有损伤,接下去需要住院慢慢调理。
姚岸将重要事项一一记下,这才找到等候在外的老大爷和沈纶,她谢了几句,老大爷忙道:“说得什么话,大家都多少年邻居了,你们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你妈当年那么小的时候,没少调皮捣蛋,不知道挨了我多少板子!”
姚岸笑了笑,又对沈纶说:“沈总,医药费我这两天就会还给你,今天谢谢你了。”
“不急,你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他见姚岸面色微红,声音沙哑,问道,“你是不是有点儿发烧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姚岸摇摇头:“没事。”她还有许多善后工作需要处理,咳嗽几声算不了什么。
彼时的货运公司里头漆黑一片,唯有二楼书房亮着灯。
晓琳已将睡衣脱去一半,捂着胸口,羞怯的站在办公桌前。
蒋拿垂眸抚了抚额,压低声音道:“滚出去,听到没有!”
晓琳怯生生道:“拿哥,我真的不介意,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姚岸不体贴你,不懂得照顾你,我可以照顾你,拿哥!”
蒋拿捏了捏拳,不想将动静闹大,有损兄弟脸面。他忍怒道:“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就你这副贱样,配跟老子提姚岸?”
说罢,他举起一旁热气腾腾的宵夜,狠狠掷向晓琳。
晓琳不备他有此动作,惊得她尖叫一声退开两步,胸口却仍被烫及,痛得她连连呼喊。
蒋拿盯着她,狠厉道:“马上给老子滚出去,收拾包袱滚回你老家!”
晓琳见蒋拿不上钩,又凶狠异常,心头一慌,担心赔了夫人又折兵,索性倒在地上,任凭上身裸|露,又踢又拍的撒泼起来,嚷嚷着哭喊:“没法做人啦,我没法做人啦,拿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尖锐的叫声吼了几遍,立刻引来一长串的脚步声,后头的楼里乒呤乓啷的响了一阵,大伙儿诧异的往这里跑来,办公楼的大门外立时聚集了一群人。
蒋拿冷冷一笑,迈了几步走到晓琳身边,二话不说抬起一脚,直往她胸口碾压,骇得晓琳从尖叫变成哭嚎的求饶,汹汹的戾气挡也挡不住的袭来。
蒋拿脚上用力,“只管叫,别停!”
楼下大伙儿已在拍门,有人喊拿哥,也有人喊晓琳,晓琳听出其中有小刘的声音,仿佛遇到救星,哭天抢地的嚎叫:“小刘,小刘你快来救我!”
她大声喊了几遍,胸口猛得又是一痛,碾压的她将声音卡在了喉中,呼都呼不出来。下一瞬突然松了劲儿,她又痛又怕的瘫在地上,颤抖的看着蒋拿从她的头顶跨过。
楼下的大门突然开启,众人的喧闹立时停止。
蒋拿瞪向小刘,黑着脸道:“你给老子解决了她!”
小刘一怔,铁青着脸点头,撇开众人疾步往二楼跑去,楼上立刻传来嘶叫,还有重拳落下的声音。蒋拿沉眸扫视,满腹浊气:“去,准备下酒菜!”
大伙儿连忙应声,围着蒋拿重返小楼,谁也不去管楼上的闲事儿。
那头姚岸已经精疲力尽,靠在许周为的病床旁也不去休息,捂着嘴咳嗽不断。沈纶走过来,说道:“老李已经把你邻居送回去了。”
姚岸这才起身道谢,又说:“沈总,你也回去吧,今天真的全靠了你。”
沈纶蹙了蹙眉,抬手探向姚岸的额头,姚岸下意识的侧了侧,沈纶强行覆了上去,一触之下才觉她额头滚烫,沈纶立刻道:“你去看病,我找个护工来陪床!”
姚岸赶紧推谢,执拗的不愿离开,沈纶还欲再劝,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听了两句,瞥了一眼姚岸,对电话那头道:“我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沈纶看向姚岸:“我有事先回去,你有需要立刻找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注意,别到时候你也倒下了,那你家里人怎么办?”
姚岸忍不住噙泪,扯了扯嘴角应下,目送沈纶离开。
沈纶下楼时,司机已经候在那里,两人上了车,司机往前驶去,说道:“杨启怀查出来了,昨天中午,有人在南江市桥心一带见到过她。”
沈纶沉脸道:“然后呢?”
司机蹙眉:“他们认了照片,肯定是她,不过她后来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沈纶叩了叩腿,思忖道:“找人在她家附近守着,还有去趟她滨州老家,看看会不会在那里。”
司机点点头,又问:“要不要派人留意一下姚小姐的动向?”
沈纶勾唇道:“不用,我来就行。”
夜幕垂挂许久,黎明迟迟到来,四五点时天际已经泛白,医院里开始有人进进出出,用餐上厕所,动静渐大。
姚母从梦中惊醒,猛然记起火灾,掀开被子下地,用力推醒姚父:“老姚,出院了出院了,咱们回家看看!”
姚父昏昏沉沉醒来,闻言后慌乱道:“再睡会儿,你急什么,别吵到燕燕。”
姚母直奔厕所,小声道:“让燕燕睡,我回家看看。”
姚父劝了几句,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战战兢兢的随她回到弄堂。
姚岸守了许周为一夜,四点时许周为被伤口痛醒,姚岸急急唤来医生,忙了许久才能稍稍阖眼。
睡得却不踏实,她支着下巴靠在床头柜上,脑袋时不时的往下挂,就像沉沉的心脏,一直无法提起。
许周为再次悠悠转醒,轻唤道:“你回去吧,回去休息,把我兄弟叫来就行了。”
姚岸揉了揉眼睛,点头说:“我找过蒋拿了,他一直没回音,我待会儿再打个电话给他。”
正说着,姚父突然来电,手足无措的喊:“姚姚,你快回家来,快来劝劝你妈!”
姚岸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回弄堂,烧毁的家门前已聚集了一群人,姚母趴在地上不愿起来,悲恸大哭:“我的娘啊,爸妈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啊——”
姚岸怔怔立在一边,盯着面目全非的家,淌泪不止。
屋子已建有四十多年,外公外婆清苦一生,唯在退休前向厂里争取到了这间房子。姚母结婚时两老耗尽所有积蓄装修一番,两个舅舅愤愤不平,从此与姚家不相往来。两老过世后,也只有这间老屋能遮阳避雨,寄托姚母的相思。
但此刻这间破旧的老屋已毁于昨夜的大火,满目疮痍,遍地焦黑,连客厅墙上挂着的两老遗像,也再也没有了痕迹。
邻居们也忍不住哭道:“算了算了,身体重要,不要伤了身体!”
姚母仍在恸哭:“没了房子我们住哪里,啊,住哪里?”她声嘶力竭,吼声沙哑,全身像是打了麻醉,再也没有知觉,只想死在这里。
姚岸终于蹲下,抱住姚母泪如雨下。
邻居们劝说一阵,又一起帮忙去屋里收拾,老大爷说:“昨天晚上你姑姑已经整理过了,我看她也不停在哭,就劝她赶紧回去休息。”他凑近姚岸小声道,“我看他们的意思,是想要你们家赔钱,不过你们家也可怜,他们现在不忍心说。待会儿去派出所看看,这个火明显不对,他们都找到汽油桶了!”
姚岸心头一紧,捏拳应下。
姚母被大伙儿抬到了对门的邻居家,哭得直喘气,喝了几口热茶才稍稍缓过劲儿,又失神的嘀嘀咕咕,状若疯癫,姚父急得不行。
姚岸听到姚父唤她,赶紧应了一声,屋子内一片狼藉,姚岸的房间也烧得炭黑,抽屉的小锁已失效,轻轻一抽便能拉开,两条黄金链子安然无恙的躺在里头,姚岸犹豫几秒,才将链子放进小包。
姑姑已去医院将姚燕瑾接到自己家中,又差遣姚岸姑父过来接他们,说道:“先住在我这里,我没告诉你爷爷奶奶,怕他们受不了刺激。”
姚岸轻应一声,紧紧捏着手机,搀着神情恍惚的姚母往外走去,姑父已等在弄堂口。
将姚母和姚燕瑾安顿下来,姚岸又和姑姑来到派出所。昨晚民警就已勘察过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