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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去,却见极大的内室用两个黄花梨木雕的月牙门分成了三层,内间的月牙门垂了金纱纹绣牡丹的幔帐,纱幔后落地烛台上点了一盏红烛,光晕漫漫,从漏雕有花篮牡丹的雀替间望去,却又见一层床幔,便如濛濛细雨间,只影影绰绰看见里面的月牙花架床,其余俱不真切。
两名侍卫也快步追了进来,却被里面的问话给问住,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香墨一咬牙,跪在织锦地毯上,大声回道:“将军,奴婢是奉了陈王妃的命来的。”
里面的定国将军似是一愣,随即极静的室内便静只听得见窸窣的穿衣声,片刻后纱幔便被掀了起来。香墨抬眼极快的往里一瞄,只见燕脂半歪在床上,虽然满面泪痕衣衫却还算整齐,正满眼惊喜的看着她,香墨悬起的心悄悄的放了回去。
“王妃有什么急事非得这时候传话?”
香墨陡然一惊,这才发现定安将军陈瑞已经站在眼前。
已过而立之年的精壮男子,因只披了外衫,结实的黝黑胸膛半裸着,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漫不经心的看着香墨,虽然不悦,但唇角仍微微扬起。
香墨倏然有一瞬间僵住,四周死寂下来,黄梨桌上的一红烛在上好丝绢里跳跃。她单薄的背脊上已是密密一层汗,黏腻在肌肤上冰冷的似是在冻结着她,令人绝望。是的,绝望。她一路飞奔而来,却不知如何才能救出燕脂,或者说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救不出燕脂。
心一直坠落下去,往下,往下,香墨却轻佻的站起了身,脸上带上了微笑。那微笑从眼梢唇角泛出来,竟然带着绯色的妩媚之感。
“王妃的命令就是……叫奴婢好好侍候将军……”
香墨伸手将外衫缓缓解开,里面白色的内衫亦在指下带着轻微的声响向两边散开。
香墨的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未及换下的红色的肚兜。一瞬间,陈瑞锐利的眼不由一滞,香墨肤色微黑,肌肤在灯火下,呈现出一种细致的蜜色,甜腻的仿佛被抹上了层枫糖。
唇舌微动,仿佛舌底压着一块纯黑的糖,甜到有毒,又甜入骨髓。
七彩的并蒂花烛下如虹,嵌在一片放肆轻佻的猩红上,带着毫无羞耻的诱惑。凝视了半晌,陈瑞嗤笑出声,似是极为不屑道:“服侍我?”
那两名侍卫似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都笑出了声,亦带着无比的鄙夷。
香墨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笑,手指轻抬,绕过颈后。肚兜的绳结亦为金线镶绣,自她的指间滑落时,仿佛有了生命一样。
杏子红衫连着白色内衫半褪下堆在肘旁,暴露出了蜜色的肩和浑圆半裸的胸。许是因为羞涩,香墨双颊泛出异常的红晕,仿佛一朵盛放到了极处的牡丹只待君采撷。尤其,她的眼睛,眼波流转,异样明亮。
陈瑞的眼难以掩饰的氤氲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香墨弯目笑得更是媚意横生:“奴婢香墨。”
陈瑞沉思着,看着香墨,从头发看到腰身,最后缓缓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你们都出去。”
两名值夜的侍卫一脸暧昧的退了出去。
陈瑞一步一步逼近香墨,香墨只觉得自己连血液都在颤抖,几乎就想这样夺路而逃,然而她还是站在那里,纹丝未动,笑意嫣然。
陈瑞已站在香墨的身前,那样的近,近到了呼吸可闻。精壮赤裸肌肤上散发出的热力,让香墨裸出的肌肤顿时起了战栗。
陈瑞凝视着香墨的时候,目光已经欲望淹没,他忽然伸手,手指探下去,慢慢的抓住了肚兜的绳结,将她缓缓拉向自己。
艳红的绳结,布料并不名贵,然而在夜晚的灯火下看起来,闪烁着金丝的微光,也柔得像一片云,在跳动的火光下。
香墨的心瑟抖了一下,却不是为了身前的男人,而是男人身后从纱幔中探出的犹带泪痕的面容。
“那么她呢?”
陈瑞只扫了燕脂一眼,伸手扳住香墨的下颌,低笑道:“自然是留在这里,你若是服侍不好,我就要她。”
“那奴婢可得好好服侍大人才行了。”陈瑞的手唯一用力,引起了香墨略微的疼痛。她不经意地“嗯”了一声,引得陈瑞的手指缓缓转动,抚过她的脸颊,而后是嘴唇。
香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了一下,张口便含住他的手指,露出皓齿如玉:“奴婢可不要在这里。”
说罢转身,走了两步停住回眸一笑,眼角展开的时候,竟是极致的艳丽:“不如将军随奴婢到外室吧……”
艳丽的笑颜带着艳丽的火,顺着陈瑞手中肚兜绳结燃烧过来,带着剧烈的欲望燃烧着的,陈瑞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外室间只有一张单人的藤床,想是为值夜之人准备的,被褥俱不是十分精细,陈瑞刚要皱眉,香墨已经扑了过来,细腻温热的肌肤贴合在身上,陈瑞便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被扑到在床榻上。
香墨坐在他的身上一件一件轻解罗衫,王府侍女的服饰统一的都是杏子红衫秋香色裙,她穿在身上本就摇摇欲坠,不多时便整个滑落于地,露出蜜色的姣好的胴体。
那件猩红肚兜甩在陈瑞的面上,他还没有来得及恼怒,香墨已经像极度饥饿的野兽见到食物一样,在他的身躯上唇齿一路向下吸食着……
绯色的灯火透过猩红的丝绢,落在眼中,竟是孔雀翎羽一样流光溢彩的斑斓。
这光华让陈瑞一时迷失了,如同坠入五色的梦中,这样的女人竟似颠倒红尘的一场春梦。
当香墨舔食到他的手指时,灵巧温热的唇舌将他的手指深深舔舐进去,又缓缓推出来。陈瑞猛然感到,自己的欲望已经迸发到了顶点,再也无法忍耐!
陈瑞反身将香墨压在床上,在一个霸道而猛烈的深吻中,冲进了她的体内。薄薄的阻碍瞬间被突破,香墨只觉得自己痛的连呼吸的气力都没有了,不能透气的窒息感觉涌入四肢百骸,身体便僵硬在了那里。
陈瑞也僵住了身体了,撑身愕然道:“你还是处子?你这样大胆我以为……”
随着陈瑞的动作,身下更是痛得入骨,香墨本能的想要张口呼痛,但又紧咬牙关的忍住,抬首环注陈瑞的颈项,强笑道:“是不是有什么打紧,奴婢左不过在图今后的荣华富贵罢了!”
她的声音甜腻的划过耳畔,可无法抵住陈瑞的厌恶,对贪婪的厌恶。
他带着这种厌恶律动起来,疯狂的几乎丝毫不留余地。深入骨髓般,一点一点的刺痛,从被冲撞的深处,似乎痛已变成习惯的快乐。
聚集在眉端,堆蹙在痛苦与快慰之间。眼前的烛光亦模糊起来,落在墙上朦朦一片。手挣扎着伸出又无力的落下,手指触摸到了床侧的墙壁,凹凸不平的精巧纹路摩挲着指尖的肌肤。那是牡丹繁复的花雕,牡丹厅的东墙整面嵌有“凤凰牡丹”砖雕,故此厅名得名为牡丹厅。而今香墨的手指她不由自主的在其上抓挠着,可上等的砾石砖根本留不下一丝的痕迹。
喘息着,香墨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呻吟声……然后混合在陈瑞一阵急促的喘息用力中,在一种压抑到痛苦的折磨之后……爆发的感觉在身体里崩散开来……
陈瑞沉重的倒在了香墨的身上,室内间一时只听得到两人深深的深深的喘息声。
她竟天真的以为已经终于结束了,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陈瑞却又俯身过来,她再也忍不住哀呼道:“不要了……”
“还不够……”陈瑞呼吸急促的一面咬着香墨的耳朵一面缓缓道:“你若不要我就去找她。”
冷酷的声调,唇中呼出的热气,等待着她的决定。香墨紧紧咬着牙,半晌抬起酸痛的几乎没有了知觉的腿,柔软的缠上了他的腰,象妖媚的白蛇。唇贴住了他的耳鬓,绯红的舌尖从嘴唇里探出来,若有似无轻舔上他的耳廓:“只要你还有力气……”
香墨翕动的长长睫毛下,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异样的光亮。陈瑞再也无法忍耐,狂野的亲吻带着接近于粗暴的动作席卷而来。
暖色烟罗罩遮住了红烛的千重泪,透出柔和的烛光,映在香墨的脸上,唇上便染上了烟罗的灰,苍白而柔弱。香墨咬紧了牙关地忍耐住又一次被深入了内寮的涨痛,可是唇都在不由自主的抖。她抽搐般地哽咽着,手环住了陈瑞的脖子,用力地抓着,象是溺水的人攀住那段浮木,死也不肯放手。
奇异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声再次响起……
折磨一般的欢爱长时间的持续,在最后达到顶峰时香墨则丝毫没有感到应有的恍惚,随着快感充斥的,只有一种深重的无力和抑制着随时会哭泣出来的感觉。
身旁的陈瑞很快的沉沉睡去,四周逐渐静下来,窗外天色已经微亮,浅青的光亮在犹有黑暗的室内脆弱的令人绝望。
香墨起身抱膝拥着被子,微微叹息一声。一滴泪就落了下来,只有片刻间隙里,她才能露出伤心,只是无人可知。
起身穿衣,然后自衣物中找出自己的杨木小梳,香墨坐在椅上轻轻整理着一头乌发。
“她是你什么人?”
身后蓦然传来沙哑的声音,香墨脊背一僵。她几乎忘记了他是沙场上纵横帷幄千里的将军,她何德何能又如何瞒得过。握住杨木梳的手指抽搐似的收紧,手指几乎被木齿刺破,嘴唇不觉已经咬破,欲恨起,转眼千念百转,却没有回身,只是缓缓地、静静地梳理着头发,隔了很久才道:“是我妹妹。”
起
香墨来到内室的时候,燕脂正蜷缩在床的一角,眼睛瞪的浑圆,只向着前方,清澈的瞳孔里空空的,仿佛她的神智正飘荡在远处,逃避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香墨不由叹了一口气,拉了她便往外走,她便也痴痴的跟着。待到了后园的假山下没有人会看见的角落里,燕脂突地跪倒在香墨脚下,痛哭失声。
香墨只觉得她断续的哭泣声音被不断地放大,空落落的,反复回响,心就有了一把火在烧着。半晌,才能俯下身拥着她,眼睛虽酸楚难耐,仍旧强笑着开口:“没有事了,万事有姐姐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闻言燕脂哭更凄惨:“姐,我对不起你,我到底还是拖累了你!”
“哎呦,姐妹俩这是唱的哪出?都攀上了定国将军这个高枝了,还哭什么啊?”
两人一惊,却见青儿款款自假山后走了出来,讥诮一笑道:“香墨,王妃找你呢!”
不只是眼神鄙夷,连语气极为的不客气,要是以前青儿是万不敢跟香墨这样说话的。到了现在香墨也没心情跟她计较,放开了哭红了眼的燕脂转身跟她回了来凤楼。
陈王妃李氏斜卧在贵妃榻上,穿着蜜合色外衫,玫瑰紫缎裙,想是气得头痛病犯了,剪了两个浑圆的膏药贴在两鬓。满地的婆子丫鬟都垂手而立,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香墨忙跪在地上陈王妃面前,陈王妃扬手就给了香墨一记耳光。
“香墨,你对得起我!”
陈王妃素来自持身份,虽为人阴厉但从来不曾亲自都过手,如今必是气极了,连声音都变了调。
香墨硬生生接了这记耳光,陈王妃的指甲划破了脸,从香墨的眼睑划下腮颊,带着一串血珠,淌落眼角,宛如血色泪痕。 一点点的温热,然后方知是痛不可抑。
原来女子没了贞洁,便是千夫所指,哪怕那是被迫哪怕那是不情愿……
然而,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