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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指挥部要求通话!”通信班的战士把耳机话筒递给先头排排长李玉山。一翻对话后,李玉山挂掉通话,说:“指挥部说,正午天气热,饮水消耗大,要求我们找一条背阴的山谷,同时解决饮水问题!”
“那咱们只好往回走了,退回200米,有道缓坡,可以下到一条向西的山谷,而且背阴,谷底很深,应该可以找到山泉!”张鹏说出自己的看法。
李玉山掏出地图,和几个班长看了下,点点头,确实如张鹏所说,“好,改变路线,张鹏继续做尖兵!”一行人迅速吃完手里的干粮,整理好装备,掉头回走。
第三十四章 长途拉练(二)
找到折返点,张鹏和班长看到大部队离他们两公里左右,正在休息。俩人为争取时间,没有走超过直线距离几倍‘之’字路线,而是在草密的地方直接滑下去。下到谷底,发现有底部有10多米宽,前一阵的山洪将里面杂草冲得很干净,光秃秃的地面上布满拳头大的砾石高低不平和一丛丛顽强的荆棘,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稍不留心,就会将脚扭伤,或被荆棘刺伤。前行的途中可以看到泉水从石缝中渗出,只是量太小了,只够两三人饮用。
转过几个山坳,前行了大约八公里,张鹏和班长再次核对地图,方向稍有偏离,但大致不错,又走过一段后,一道高五米的石坡横在谷底,两边的山峰陡峭,仿佛一下子掉进了死胡同。数米高的石坡,单人根本无法逾越。
为翻越这道石坡,先头排曾想用战备十字镐、小铁锨修成石梯向上攀登,但终因上无牵引点、下无支撑点,滑不留手而对它无可奈何。先头排只好组成塔式人梯分批向上传递,攀越过的人再用绳索把石坡下的人员拉上去。固定好几条攀登绳,留下四个人接应大部队,顾不上休息,又出发了。
一个多小时的急行军后,先头排终于走出了这条深谷,让人眼前一亮,洪水的冲击在这里形成一个小盆地,不断涌出的泉水汇成一条小溪,旁边开满五彩的野花,犹如走进世外桃源,一群侦察兵的到来,打扰了这里千百年的宁静。排长李玉山看看地图,深山里不会有村庄,这里地形开阔,又有水源,是个在好不过的宿营地。
“今晚就在这宿营了!”李排长一锤定音。
李排长指挥大家划分好各连的宿营地,做好标示,免得大部队到时引起混乱。张鹏找了个干燥的地方,解下身上的装备,把枪和班里的战友架在一起,松开绑腿,人轻松多了。跑到泉眼处,喝足水,洗把脸,甘甜清凉的泉水把满身的暑气一下褪下去了,张鹏觉得汗毛孔都透着舒服。后面大部队的陆续到来,标志着第一天四十公里山地行军的结束。
行军队伍中最苦最累的是先头排和炊事班,先头排不必说了,炊事班除了行军是背负更加沉重的炊具外,别人到达宿营地后可以马上休息,他们却要立刻垒锅搭灶,收集柴火,淘米洗菜,解决百十号人的吃饭问题。张鹏对炊事班最有‘感情’,主动帮助他们拣柴火,到各班收集每个人自带的大米(为减少炊事班的负担,每个战士除了个人装备外,要背三天食用的粮食,到宿营地后,再收集到一起,统一做饭)…好像他也是个炊事兵。
饭后,各连布置好哨位,生起几大堆篝火,第一天的行军,大家并没有感到特别疲惫,各连不断的互相拉歌,通讯营的女兵还跳起舞来,几个多才多艺的吹着笛子,口琴伴奏。张鹏没这个兴致,悄悄的到炊事班领了明天要吃的干粮,把水壶灌满开水,用脸盆舀了点热水,回去烫脚。在家时,父亲张全义就告诫过他行军最主要的是要喝上水,烫过脚。听着战友们的拉歌声,张鹏铺好行李,合衣钻进被窝,他必需要休息好,明早还要提前上路。他睡的很沉,连长几次查铺,给他拉被子,都没有醒。
行军,全靠两条腿,这既是对体力、耐力的考验,更是对脚力的考验。一连三天的山地行军。兵贵神速,走,既要走得动,又要走得快,更要走得通。为达到“动、快、通”的要求,指挥部根据兵种自身的特点,行军路线有意选择安排湿地、沙石路、山沟、陡坡等多种地形和道路,不断穿插的急行军开始让人疲惫不堪,俗话说‘人行十里无轻载’,长途行军,一个空水壶都会在你的肩膀上留下深深的勒痕,何况还要背负二三十公斤的装备。张鹏的已经肩膀红肿破皮,汗水一痧,钻心的疼,好在脚还没有起泡。
穿过‘解放鞋’的人都知道,它虽然轻便耐磨,但是鞋底薄走山路硌脚,拉练由于负荷重,路难行,汗水不易挥发,脚板很容易打泡。拉练的第二天,不少战士的脚上都起了大小不等的泡。战士们用针将泡穿透,然后用头发系在穿透的泡上,让泡内的积液流出,泡就会慢慢地消下去,那两天,一到宿营地,男兵就找女兵要头发,穿水泡。
张鹏看一群男兵一瘸一拐的围住女兵要头发,心想这么下去,女兵们会不会变成尼姑。但这个办法,对行军一日、多日休息的打泡者来说,不失是一个好办法,但对连续行军的打泡者来说,却不起多大作用。连续行军,使不少人的脚掌上大泡套小泡,新泡套旧泡,甚至泡连泡,成了血脚板,每走一步,都会疼得钻心。干部们见状会劝他们进收容队,但没一个战士愿意被收容。战士们心中有一个共同信念:平时多吃苦,战时少流血;平时怕吃苦,战时是逃兵。谁如果被收容,便会感到莫大耻辱,人前抬不起头。因此,大家都暗暗下定决心,脚走不成了,就是爬也要爬到目的地。
走到大山的外缘,途中渐渐有了人烟,先头排又多了项任务――号房子,一般在村庄宿营会选大一些的村子,那样房子多,地方大,好安排,有学校的村子是首选,单独住在学校里不扰民。农民是最朴实的,谁家都会把最好的屋子腾出来让子弟兵住,生产队主动帮助收集柴草,派人做饭,烧开水,部队进村前也会整理军容,打起精神,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是一个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进村,离开时,按照传统替房东挑满水,扫净院子。村里的大娘大婶,看张鹏这么小的孩子满头大汗的跑来跑去,都会心疼的塞给个鸡蛋,领回家喝点水休息一会。小孩子见他与自己同龄已经是解放军,都很羡慕,张鹏这个‘伪军’也感到很自豪。
进入平原,部队在离目的地还有200公里的一个大型军工厂,才进行了休整,补充给养。那是个万人大厂,职工俱乐部的一角就可以安排他们这五百多人宿营,厂子对他们开放了澡堂,这是战士们半年来第一次洗热水澡。职工食堂免费让他们就餐,晚上专门给他们放了场电影,这里的干部职工很多人都有当过兵的经历,使大家有了共同语言,也知道战士们最需要什么。
第二天,厂里组织一批女民兵给他们拆洗被褥,缝补衣服,晚上开了联欢会。部队为厂里的民兵举行军事表演,联合进行了一次军民战备演练。三天的休整,细心的照顾,使战士们恢复了体力。
最后一段路是国道,用不着先头排侦察探路,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只短暂的休息了三次,吃饭都是在行进中完成的,张鹏觉得腿已不受大脑的控制了,只是机械的迈步前行,自己的枪在排着肩上,背包在班长身上,大腿仿佛抽干了身上最后一丝气力。‘行百里半九十’张鹏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战士们的体力都到了极限,行军早已不是拼体力,而是靠坚强的意志在支撑,靠一个战士‘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英勇无畏的革命主义精神。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在呼啸军号响!
听!革命歌声多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张鹏用干哑的嗓音和战友们一同吼着,雄壮的军歌伴随他冲进军营。当张鹏在留守战友的搀扶下回到宿舍,他引以为傲的‘铁脚’已和袜子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第三十五章 不速之客
转眼三年过去了,新兵来了,老兵走了,除去干部和几个多次超期服役的‘胡子兵’,张鹏已经是侦察营的‘老人’了,他的个子也长高了,有一米七,匀称的身材,英俊的面孔,浑身透着股兵味儿。大家好像都忘记了他学兵的身份,他也‘自觉’的把自己当作侦察营的‘普通’一兵。
老学兵基本走完了,张鹏已经是八年级(相当于现在的初三)的学生,课程已经讲完,前两天组织了毕业考试,李叶一心要上高中,正加紧复习,张鹏却想一心去当‘小’兵,岁数不够,不知道父亲肯不肯帮他。现在他已知道男女有别不在和李叶保持过去那么‘亲密’的关系,和她说话都很少,李叶一气之下,在课桌上划了‘三八线’,而且边界不时变动,界碑总是往张鹏这边挪。他秉承‘好男不跟女斗’的古训,成了谦谦君子,严格执行‘不反抗,不抱怨,不理睬’的三不政策,这让李叶更加恼火,边境线上的袭扰更加频繁。
张鹏的乐趣是去参加各种集训,车辆驾驶、爆破、通讯、游泳、重武器射击、乒乓球、‘批林批孔’学习班,养猪育肥提高班…后来领导们也想开了,有什么集训都给他报个名,反正也不吃亏,打着侦察营的旗号去,他挣回来的荣誉还是落在营里,张鹏也没让领导失望过,挣回来的锦旗挂了一墙。不过也不是次次成功,卫生员集训刚进集训队的门,就被老妈拎着耳朵押送回来了,一打听,燕秀芳是这次集训队的队长;擒敌集训,进门一看,都是熟人,教员除了侦察营的就是警卫营的,早让他打服了。他们到挺客气,一个劲的说,‘二班长,您来集训,那不是拆我们的台吗?有什么事哥几个下来再说好吗?’,几个教员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礼送出门。张鹏的侦察技术不敢说样样第一,但论综合实力来说,张鹏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连里的干部们都培训去了,只剩下指导员看家。一排现在由一个来了没几天的军校实习生代理排长箫英。据说是侦察专业的高材生,看样子想在侦察营干出点成绩,练兵练的狠,打人也打得狠,弄的战士们意见大的很。这两天跟张鹏叫上了劲,看张鹏岁数小,个子不太高,总是拿他开练,今天擒敌训练是过肩摔,讲一动,摔一次,摔了张鹏七八次,连里的新兵老兵没见过张鹏吃‘瘪’,心里不由的默默为新排长祈祷。
“排长,咱们是作示范,用得着这么摔吗?”泥菩萨还有三分火呢,张鹏不愿意了。
“摔疼了?当兵的不摔打,能叫兵吗,你能摔的过我,那你摔我!”怎么
叫新人啊,他不知道张鹏的本事啊!
张鹏不再吱声,萧排长拽住他的手臂弯腰转身准备再次做示范时,使了几次劲,发现张鹏没有像刚才那样摔出去,而是稳稳地站在原地。当他想质问张鹏时,还没张嘴,自己却飞起来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箫英一个骨碌爬起来,恼怒的探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