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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家门口。黎杰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自家的保姆方婶。方婶在黎杰很小的时候就来他们家了,他们家早就把她看成了自己家庭中的一员,黎杰的母亲和父亲因为一直在忙各自的事业,所以黎杰基本上是由方婶带大的,黎杰对方婶的感情很深。
方婶看到黎杰,首先是愣神,直到黎杰叫了句“方婶”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她就惊喜不已地接过黎杰的行李并把他迎进家门。
父母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方婶。方婶把黎杰的行李放下后,就要去给黎杰准备吃的东西,黎杰刚在车上吃过饭,现在还不想吃,就要方婶不要忙,等父母回来后大家一起吃就行了,方婶就过来陪着黎杰聊天。
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汽车喇叭声,黎杰知道是母亲回来了。多年来,母亲都有个习惯,一到家门口就按一长一短两声喇叭,目的是通知家里人自己回来了,小时候黎杰和哥哥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出门迎接母亲,后来不管黎杰他们兄弟俩在不在,母亲都养成了这个按喇叭的习惯。
黎杰就起身出去迎接母亲,打开大门,黎杰看到母亲已经下了车,母亲一转眼看到了黎杰,也是先愣了会神,然后连车门也来不及关就向黎杰冲了过来,一边跑口里还一边大叫着:“是小杰!真是小杰啊!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早告诉我一声?”说完她已冲到了黎杰面前,并一把把他搂在怀里。
黎杰差点没被这力量巨大的母爱吓晕,搂他的头是母亲从黎杰小时候起就喜欢做的动作,那时候黎杰还能从母亲的这个动作中体会到她的关怀和温暖,可是现在他的个子已远远高于母亲,她要搂他的头时就不得不把他拉成了弓状,这个动作使他有点重心不稳又不好反抗。
黎杰就大叫:“老妈,你什么时候成西班牙斗牛士啦,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牛啊,我是你的儿子小杰呢。”
母亲就爱怜地拍了一下他的头,随即放开了他,然后笑着说:“我的小牛犊不经意之间就长大啦,我这个斗牛士可制不住你啦,一不小心看到你,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去,把妈妈的车门关好,再赶快回屋去,妈妈可要好好看看你这头小牛犊。”
黎杰就笑嘻嘻地屁颠屁颠地去替母亲关车门,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跟在母亲的后面走回屋里去。黎杰心里有一丝苦笑,但更多的是甜蜜,因为在母亲的眼里,他,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坚强战士、西南啸鹰特种部队的精锐士兵,却永远是只长不大的小羔羊,永远也逃不出母爱这张无边无际的大网。
进到屋里坐下,黎杰和母亲之间又是一阵寒暄。母亲的视线和思维总是喜欢停留在儿子的外表上,于是黎杰的高矮胖瘦以及皮肤颜色成了母亲的最初观察对象和感叹的话题,黎杰的心一边在沐浴着母亲挑剔的目光和话语说带来的温暖,一边在想着另外两个人,因为那两个人也有母亲,那两个人也有亲人,可是他们的母亲和亲人却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父亲不久后也回来了。父亲见到黎杰后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高兴,但话语之间还是显得那么严厉。但是黎杰却并不害怕,黎杰很奇怪自己现在见到父亲时心里怎么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惴惴不安,而更多的是一种亲切感。他想,“严父慈母”这两个词为什么连在一起的?大概是它们的意思也是密不可分的吧,父亲的严实际上应该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慈,它与母亲的慈应该是相辅相成的。
父亲见到黎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回来啦,是不是仓库兵当得不称心,就自己跑回来啦?”父亲的话虽然问得好像有点不近人情和莫名其妙,但黎杰听出来了其中有很大的玩笑成份。
当着父母的面,黎杰再也不怕他们担心自己加入了特种部队,他就有点得意地说:“报告父亲同志,儿子现在早已不是仓库兵,我现在的真实身份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啸鹰特种兵大队上等兵!”
“西南啸鹰?”听了黎杰的话,父亲和母亲都同时吃了一惊。不同的是,父亲是吃惊中带着疑惑,母亲是吃惊中带着担心。
“对!西南啸鹰!”黎杰肯定地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带着自豪,在父母面前,黎杰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任何感情。
“哎呀!我的杰呀,你去特种部队干吗?那可是苦得不能再苦的地方,而且随时还有生命危险,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怎么自己就拿了主意?”母亲一听特种大队头就大了,她在部队大院跟随丈夫呆了这么多年,耳熏目染的都是部队的那点子事,对于特种大队,她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黎杰心里清楚,父亲是不会反对自己进入特种部队的,相反,在得知自己的儿子进入特种部队后,他会连高兴会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反对?可母亲是一定会为自己担心的,自己应该尽快打消她对特种部队的顾虑。
黎杰就尽量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我之所以没有向两位同志汇报,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对老爸来说,老爸是上将,我只是上等兵,我们之间级别相差太远,我不能越级上报,越级上报是违反部队组织原则的;第二个原因:对老妈来说,我是战士,老妈是普通老百姓,我如果对你汇报我就是泄密。”
母亲就笑骂道:“什么泄密不泄密的,小杰你一个小屁孩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枪?你知道吗,儿子对母亲隐瞒事实真相是违反家庭组织原则的,这件事是对是错,还得你作为一家之长的父亲来定夺,下面听你老爸发言。”从她的话语中黎杰听出来她的心里明显放松多了,他心里也就放心了。黎杰一直不愿意在电话里将这件事告诉父母是因为他觉得有些事要当面说才好解决,电话里听到的只是人的声音,看不到人的动作和表情,人的真实想法有时是写在脸上和行为动作上而不是表现在语言中的,所以有时候只有通过面对面的交流才能更加洞悉对方,也只有面对面的交流才能更好地就某个问题做出解释,这一点是黎杰一直信奉的处事准则。
父亲看了看黎杰和他母亲,然后脸上略带笑意说:“我完全赞成黎杰同志加入西南啸鹰特种大队,同时也要对他表示祝贺,他说得对,我是不会插手一个上等兵的事的,黎杰同志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地工作,好好地训练,做一个西南啸鹰的好士兵。”
“是!坚决听从首长的指示,我一定能做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同时也请老妈同志理解。”黎杰“啪”地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站好,而后向父母亲各敬了一个军礼。
母亲看到木已成舟,而且父子俩又同穿了一条裤子,订立了攻守同盟,自己再反对也没有了任何意义,她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不断地提醒黎杰在以后的部队生活中一定要小心。
对母亲的话,黎杰自是满口答应。这时方婶已经搞好了饭菜,并招呼大家去吃饭。大家就一起去了餐厅,黎杰看到桌上的菜都是自己以前爱吃的,登时就食指大动,一屁股坐到桌子前吃了起来。此时的黎杰已经完全不象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战士,而象极了一个受尽父母宠爱的邻家男孩。
黎杰的整个心灵完全沉浸在这种家庭团聚的温馨与喜悦中,这是一种与部队生活完全不同的体验和情感,黎杰很喜欢这种气氛,因为这种气氛让他的心无比的宁静。然而,在这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中,黎杰心里突然又隐隐冒出了一种不安,这种不安情绪的来源象云象雾又象梦,似乎并不明朗,但它又确确实实真实地存在。
到底是什么让黎杰如此不安呢?
第六十一章 母亲的泪
在家探亲的日子对黎杰来说是轻松愉悦的。多少年来,他已难得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供自己自由支配的了,他可以静下心来,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他可以充分地享受家人对他的关爱;他可以狼吞虎咽着从小吃惯了的在外地时一直梦绕魂牵的方婶给他做的佳肴美味。
当然,每天早上的五千米体能训练他是没有落下的,在部队练习惯了,现在不练还不能适应,一停下来,他全身就痒痒的觉得特别的难受。所以每天早上大院的起床号吹响时黎杰也按时起床,然后就到大院的操场上跑步。操场上还有其他人在跑操,如警勤队啦、还有大院机关组织的干部队啦什么什么的,他们都按照两列纵队的阵形按照指挥员的口令在跑,只有黎杰是单独的,而且他的速度又很快,像个领跑者,一直跑在所有队伍的前面,所以在操场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母亲基本上呆在家里陪着黎杰。父亲下班后有时间也尽量陪着黎杰说话,父子俩之间的谈话基本上是说教式的,要在以前,黎杰绝对会受不了,但是他很奇怪现在好像能够接受了,而且偶尔还和父亲辩论辩论,并提出一些问题,父亲的态度虽然严厉,但他的话很在理,黎杰发觉自己现在已经不怵那个让他怵了将近二十年的父亲了,这点让他心里特别的开心。
黎杰在沐浴着父爱母爱以及家庭温暖的同时,他还时刻惦记着自己回家探亲之前就已决定的两件事。这两件事也是他打算在探亲假期间办理的,第一件事是去看看谢鹏飞排长的父母,第二件事是去找找死亡之谷碰到的那个阿龙的母亲和儿女,并把阿龙交给他的东西归还给阿龙的母亲。
这第一件事是黎杰自己决定要做的。谢排长牺牲后,黎杰就一直惦记着去看望谢排长的母亲,但是因为训练忙,当时又面临着各种各样的训练和考核,而且没有探亲假,所以他一直没有逮着机会。不过不管是在新兵连还是在W团或者西南啸鹰大队,黎杰每个节假日都会给谢妈妈打电话,时不时还寄去一些零用钱,在电话里他一直称呼的是“妈妈”,因为在黎杰心里,他早就把谢排长的妈妈当成自己的另外一个妈妈了。现在自己有时间了,黎杰就非常想去看看这个另外的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妈妈。
第二件事黎杰在回来之前是向上级领导汇报过的。按照常理推断,阿龙当时给黎杰的存折上的钱应该是赃款,依法是应该上缴公安的。黎杰向大队汇报后,大队常委还专门开会讨论过这个问题,并且和地方公安专门协调过,最后常委决定,鉴于阿龙的那笔钱是不是赃款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考虑到阿龙临死前向黎杰透露了青龙沟王和的情况,有立功表现,并且考虑到他高龄母亲和年幼儿女的具体情况,届时将委托黎杰将钱归还交给阿龙的母亲。黎杰对大队常委的这个决定感到很高兴,因为他一直是很同情阿龙的母亲和儿女的,他认为阿龙成为王和的帮凶虽然是有罪的,但是他对母亲和儿女的爱是无罪的,因为大队常委的这个决定是人道的和充满人性的。
黎杰回家见到自己母亲对自己的眷恋之情如此之深,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另外两位母亲,那两位母亲是极其不幸的,因为她们已永远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了,不管是现在和未来,她们的心里都要承担怎么样一种痛苦啊,这种痛苦对她们这辈子留下的时间来说,应该是无边无际的了。
黎杰把这些事跟父母说了,母亲虽然舍不得儿子这么早就离开自己,但是她是深明大义的,对儿子的这种行为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鼓励,父亲虽然没有多说话,但他对黎杰的想法是很赞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