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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兵掩体作业,让你们趴在里面休息——是的,基于上述考量,我趴在单兵掩体当中休息的时候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下面还一动猛的。
果然,当我们继续朝集结地巴县马头乡进发的时候,当一座不大不小的小山出现在我眼前,我的心顿时咯噔一沉,他妈的,目测小山,估计海拔高度五百米,这下够呛,说不定要冲山头了。
在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过后,步兵冲山头,似乎就成为了山地战的一个非正式的训练科目,在我们部队,有不少是边防三师撤编之后下来的老兵,我认为,这步兵冲山头,就是这些当了官的老兵们给整出来的,我想,这冲山头除了能锻炼战士体能之外,或许,这些老兵们会在这样的战斗场景中缅怀着他们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们,同时重温着那样一种义无反顾前仆后继的精神——这样的深刻的记忆,有必要给咱们这一代军人,加深点印象。
小山的名字很简单,也就叫做马头山,作为第一梯队,咱们五连冲到了马耳岭地域时,突然遭遇敌集火强击,连长杜山迅速改变行军路线,实施迂回、佯动,检查评估员张蒙这一次给咱们加了五分,但是随后这五分又被扣去了,他妈的,距离山顶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居然他妈的遭敌毒气弹袭击,五连所有的兵全部扣上防毒面具冲山头——是的,戴上防毒面具整一动百米冲刺都辛苦得不得了,更何况是往上冲山头,所以咱们七班的稀哥张曦昏倒了,我一点都没有怪他,也没有批评他,离冲到山顶还有十米的时候才晕倒,这样的兵,一点都不稀拉。
连旗插上山顶,就地休息,安顿好了清醒过来了的张曦,我这才想起来老子自己都是个伤兵,慌忙解开裤子瞄了一眼,顿时,我不由得欲哭无泪,整条草绿色的军用内裤都湿透了不说,还他妈的血迹斑斑,鸟窝处血肉模糊,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可不想十九岁就变成太监啊——还好,咬牙摸了一把,零件一个都没少,鸟蛋貌似还没滚出来,不过有些破皮了,两边的腹股沟也是破皮了,剧烈的动作使得鸟毛上都沾染了不少鲜血,加上一出汗,都有些老树盘根,错综纠结的情形了,咬牙切齿忍着痛,用手指掰开了一处,我操,很好,枪竿子没事。
我总算是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当一个人专注的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会感受不到痛苦;当一个兵在战斗的时候,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苦。
低着头,我呲牙咧嘴的在裤裆里稍微梳理了一下就马上系上了那条扣头上标记着PLA字样的军用皮带,因为连长在组织验枪了,我苦中作乐的想,嗯,很好,我的枪号为04230530的81…1验枪完毕,跟了我十九年的那竿枪也验枪完毕——都很好,除了有些磨损之外,实属正常。
验完枪之后连长杜山就让大家伙就地休息,他指着对面山崖上那些用白色石灰粉标记出来的一个个叉的地方说道:同志们,全体都有了,看他妈的炮团打炮了!
我掏出军用水壶,洗了洗手,然后喝了两口,拧上盖,摸出一支皱巴巴的,被汗水打湿成黄色的烟,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边抽边欣赏炮团打炮,他妈的,咱步兵爷们整完了,也该轮到你们炮兵爷们来几动了吧。
炮声隆隆,震山撼地,炮兵爷们也不是盖的,只见山石横飞,白色的硝烟一团一团的冒起,一阵山风吹来,硝烟散尽,那一个个目标全部命中,弹无虚发。
当功夫茶汪硕得知这是一次炮团的实弹射击之后,兴奋不已,我琢磨着也可能是这一路来他的肾上腺素的分泌一直都很旺盛,居然站了起来,角色扮演了某位英雄人物,有模有样的喊着:向我开炮!
炮兵兄弟们倒也十分配合,轰的一炮就打了过来,功夫茶汪硕始料未及会朝这边来上一炮,吓得一屁股就坐倒了地上,然后又弹了起来,估计是地上那块比较尖锐的岩石亲吻了他的屁屁。
“没事,我们这边也有靶子!”方大山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功夫茶说道:“炮团团长很牛逼,弹无虚发!说打一块豆腐就绝对不会打着那磨豆腐的人!”
“大山,真有这么神吗?”我不以为然的说道,在我心里,我一直就觉得,咱们步兵军爷最牛逼,就算是炮灰也是他妈的最牛逼的炮灰,炮兵兄弟们也就只配跟在咱们步兵军爷后面敲锣打鼓的,为咱喝彩。
“我炮团的老乡说过这炮团的团长,呵呵,是个大胖子!”方大山笑着说道。
“大胖子?”我笑了笑:“嗯嗯,怪不得只能当炮兵团的团长而不是步兵团的团长啊!”
“帅克,你可别门缝里看人啊!”方大山笑着说道:“听我那老乡说,炮团团长的确是个大胖子,你想想啊,胖子不容易出汗吗?这炮团的团长这不就随身带着一白毛巾,擦汗用的,这天气要是一热啊,就他妈的搭在肩上,于是就有了个外号叫做毛巾团长。”
“他妈的,一团之长怎么这么不注意军容风纪啊!”我笑着说道:“这也只有比他官大的首长可以屌他!”
“可不是吗!”方大山笑着说道:“额老乡说,有一回演习,有很多大首长来看炮团打炮,毛巾团长热得不得了,也是在肩膀上搭一毛巾,猛擦汗,不就被首长屌了一顿嘛,说他容易暴露目标,等到炮团打炮的时候,毛巾团长就牛逼了啊,那口令下得一个溜,那经验一个丰富,什么密位多少角度多少张口就来,这不,好像是一百发炮弹吧,玩了个百发百中!”
“啊?”众兵皆惊叹。
方大山点了点头,笑着说:“演习结束之后,你们知道这牛逼的炮团团长得到了什么奖励吗?”
顿了一顿,方大山笑着说道:“他妈的,观看演习的首长们一人给炮团团长送了一箱子白毛巾!”
众兵皆笑了起来,尤其小胖子赵子君笑得最灿烂,最大声,我笑着说:“小胖子,他妈的,你有一个学习对象了啊,跟老子说,你是想当炮兵呢还是想当步兵?”
笑胖子赵子君忙不迭的表态:“班副,我要当步兵,我坚决要当步兵,村长都系(是)要求作风正派啊,我要是回了村,村里人问起我来都在部队干什么来着,我要是说天天打炮,这村长我可就当不了啊,死梗啦!”
众兵皆是笑岔了气。
正在这个时候,排长孔力扯着喉咙在不远处喊道:“五连,各班都有了,班长来领手榴弹,今天投实弹!”
方大山应了一声,就马上朝排长孔力那边跑了过去,我看着排长孔力还有几个老兵在哪儿用工兵铲翘长条木箱子,笑着说道:“快过年了,让咱们放放炮仗啊,喜庆,喜庆!首长英明!”
转头一看,但见七班众新兵蛋子刚刚的笑容却都凝固在脸上了,显然,他们都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土匪江飙嗫嗫的说道:“班副,这个,我,我有点怕,小时候我放轰天雷,炸到过手,所以……我有点怕……”
衰哥刘浪也哭丧着脸说道:“班副……我,我小时候放彩珠筒也炸到过手,我,我也怕!”
“怕个鸟!”我恶狠狠的说道:“都给老子搞!”顿了一顿,我凶神恶煞的说道:“一个都不能少!”
稀哥张曦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笑着说道:“班副,你说话好押韵啊!”
我一愣,顿时就笑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于是我缓和了神色,笑着说道:“他妈的,你们要是不去投手榴弹老子也不逼你们,只是你们千万可别遗憾终生啊!”
“有什么好遗憾的啊……”衰哥刘浪小声的嘟囔了一声,见我看他,慌忙躲闪着眼神。
“怎么不遗憾,天大的遗憾啊!”我看着衰哥刘浪笑着说道:“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啊,不投你们真的会遗憾!你们会遗憾自己竟然没有给自己的女朋友啊,老婆啊,送上一件最浪漫的礼物!”
“啊?什么礼物啊班副?”许小龙好奇的发问道:“这投手榴弹跟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啊班副?”
我笑了一笑,说道:“这份最浪漫的礼物就是——戒指!”
“戒指?”衰哥刘浪惊愕道。
“对,戒指!”我点了点头,看着七班的新兵蛋子们,很严肃的说道:“将来,你们都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或许就是你们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我们这些穷当兵的,能买得起那昂贵的钻戒吗?显然不能,但是——”顿了一顿,我继续说道:“但是咱当兵的人有咱当兵的示爱方式,是的,那就是留下手榴弹的指环,李老东,我的老班长,就曾经告诉过我,把自己投掷的手榴弹的指环保留下来,送给自己的心上人,这就是一份最浪漫的礼物!”
衰哥刘浪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掰了一下手指数了数,大吼道:“班副,我要求投八枚实弹,坚决要求!”
……
我站在一面悬崖边,看着七班的新兵蛋子们一个一个神勇无比的使劲投掷着手中的手榴弹,巨大的回响震荡着我的耳膜,思绪却飘回了五连的储物室,在五连储物室的东面靠墙的第二排铁架子上,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个编号为SK050307的绿色的迷彩包——是的,在五连三排七班战士帅克的迷彩包里,静静的躺着三枚手榴弹的指环……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肆六章 星火燎原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四十六章 星火燎原
集结地第三次变更,由巴县马头乡变更为巴县四围山,四围山顾名思义,四面都是山,周围都是山,我们的集结地就是四围山的山谷,那里只有一个简直是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叫做四围村,自下午17时起,四围村多年来的宁静就被打破了,在青山碧水风景如画的四围山的山谷当中,矗立起了一座座绿色的军用帐篷,漫山遍野都是身穿迷彩服的兵们。
下午17时30分,我们五连准时到达集结地,在选择好了宿营地,搭建好了帐篷之后,方大山就带着七班的几条人在军用帐篷旁边挖起了防水沟,而我则带着稀哥张曦去挖野战厕所。
张曦感慨的说: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化而成的美景之地,是任何人,包括我们军人都不容亵渎的。
我并不同意他的观点,我反驳说:战争可以亵渎一切,一发炮弹可以摧毁一片珍贵的红树林,一枚核弹可以摧毁一个自然保护区,挖上一个野战厕所,并不能证明我们军人有多么热爱大自然,主要是防范疫病和传染病,这只不过是战争留给我们军人的教训而已。
张曦无语,我想,他有思想活动,但是,这并不是谁去说服谁的问题,或许,我已经不是那个书生意气的学生了,我现在是一个军人,军人的一个特质就是:冷血无情。
张曦一直很沉默,脸色也很苍白,或许他在思考很多东西,就像我当年从一个地方青年转变为一个所谓合格军人的过程当中思考很多东西一样,我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安抚他,慰籍他,在那样一个转变过程当中最大的困难就是,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用一个军人的思维方式来思考一切,用一个军人的战斗方式来面对一切——坦白说,不知不觉,有一天,或许是听到了一阵飘渺的军号,或许是听到了一声凌厉的哨音,或许是听到了一声如雷的口令,或许是听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声,或许是听到了一首豪迈的军歌,或许是听到了一个铁血的命令——然后你就会发觉,自己已经是一个兵,一个真真正正的兵了。
后来张曦还是笑了起来,原因是我们在挖野战厕所的时候,巧遇了几个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