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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圈子,从禅房□打将出来,渔人、樵子、书生三人被
他掌力所迫,一步一步退出房门。黄蓉猛地递出一招,直
取农夫眉心。这一棒迅捷无伦,那农夫一声「啊也」,向
後急仰,平平跃出数尺。黄蓉叫声:「好!」反手关上背
後的房门,笑眯眯的道:「各位住手,我有话说。」
那樵子和渔人每接郭靖一掌,都感手臂酸麻,足下踉
跄,眼见郭靖又是挥当击来,两人并肩齐上,只待合力抵
挡。郭靖听得黄蓉此言,这一掌发到中途,忽地收住,抱
拳说道:「得罪得罪。」渔樵耕 读愕然相顾。黄蓉庄容
说道:「我等身受尊师厚恩,眼见尊师有难,岂能袖手不
顾?适才冒犯,实是意图相救。」
那书生上前深深一揖,说逆:「家家对头是我们四人
的主母,尊卑有别,她找上山来,我们敢出手。何况家师
为了那。。。。 那小皇爷之死, 十馀年来耿耿於心,这一次
就算功力不损,身未中毒,见到那刘贵妃前来,也必袖手
受她一刀。我们师命难违,心焦如焚,实是智穷力竭,不
知如何是好。姑娘绝世才华,若能指点一条明路,我辈粉
身碎骨,亦当相报大恩大德。」
黄蓉听他说得如此恳切,倒也不便再如先前那样和她
嬉皮笑脸,说道:「我师兄妹对尊师感恩之心,与四位无
异,定当全力以赴。如能阻止瑛姑踏进禅院,自是最好不
过,但想她处心积虑,在山下黑泥沼中苦候十馀年,此次
必是有备而来,只怕不容易阻挡。小妹想到的法子要冒一
个奇险,若能成功,倒可一劳永逸,更无後患。只是风险
甚大,那瑛姑精明狡猾,武功又高,此计未必能成。但我
才智庸愚,实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渔樵耕读齐道:「愿闻其详。」黄蓉秀眉微扬,说出
一番话来,只把四人听得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酉牌时分,太阳缓缓落到山後,山风清劲,只吹得禅
院前几排棕榈树摇摆不定,荷塘中残荷枯叶簌簌作响。夕
阳馀晖从山峰後面映射过来,照得山峰的颢子宛似一个极
大怪人,横卧在地。
渔樵耕读四人盘膝坐在石梁尽处的地下,睁大了眼睛
,只是向前望去,每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等了良久,天
渐昏暗,几只乌鸦哑哑鸣叫,飞入下面山谷,谷中白雾蒙
蒙升起,但石梁彼端的山崖转角处仍是无人出现。
那渔人心道:「但愿得刘贵妃心意忽变,想起此事怪
不得师父,竟然悬崖勒马,从此不来。」那樵子心想:「
这刘贵妃狡诈多智,定是在使什甚奸计。」
那农夫最是焦躁,心道:「早一刻来,早一刻有个了断,
是祸是福,是好是歹,便也有个分晓。说来却又不来,好
教人恼恨。」那书生却想:「她来得愈迟,愈是凶险,这
件事也就愈难善罢。」他本来足智多谋,在大理国做了十
馀年宰相,甚麽大阵大仗都见过了,但这时竟然心头烦躁
,思潮起伏,拿不出半点立意,眼见周围黑沈沈地,远处
隐隐传来几声枭鸣,突然想起儿时听人说过的一番话来:
「那夜猫子躲在暗处□,偷偷数人的眉毛。谁的眉毛根数
给数清楚了,那就活不到天亮。」这明明是骗小孩儿的瞎
说,但这时听到这几声枭鸣,全身竟然不寒而栗:「难道
师父当真逃不过这番劫难,要死在这女子手□麽?」
正想到此处,忽听那樵子颤声低呼:「来啦!」一抬
头,只见一条黑影在石梁上如飞而至,遇到缺口,轻飘飘
的纵跃即过,似乎丝毫不费力气。四人心中更是骇然:「
她跟我师学艺之时,我们早已得了我师的真传。怎麽她的
武功忽然胜过了我们?这十馀年之中,她又从甚麽地方学
得这身功夫?」
眼见那黑影越奔越近,四人站起身来,分立两旁。转
瞬之间,那黑影走完石梁,只见她一身黑衣,面目隐约可
辨,正是段皇爷当年十分宠爱的刘贵妃。四人跪倒磕头,
说道:「小人参见娘娘。」
瑛姑「哼」了一声,横目从四人脸上扫过,说道:「
甚麽娘娘不娘娘?刘贵妃早死了,我是瑛姑。嗯,大丞相
,大将军,水军都督,御林军总管,都在这□。我道皇爷
当真是看破世情,削发为僧,却原来躲在这深山之中,还
是在做他的太平安乐皇帝。」这番话中充满了怨毒,四人
听了,心下栗然。
那书生道:「皇爷早不是从前的模样了。娘娘见了他
必定再也认不出来。」瑛姑冷笑道:「你们娘娘长、娘娘
短的,是讥刺我麽?直挺挺的跪在这□,是想拜死我麽?
」渔樵耕读四人互视一眼,站起身来,说道:「小的向您
请安。」瑛姑把手一摆,道:「皇爷是叫你们阻拦我来著
,又闹这些虚文干麽?要动手快动手啊。你们君的君,臣
的臣,不知害过多少百姓,对我这样一个女子还装甚麽假
?」
那书生道:「我皇爱民如子,宽厚仁慈,大理国臣民
至今无不称颂。我皇别说生平绝无残害无辜,就是别人犯
了重罪,我皇也常常法外施恩。娘娘难道不知?」瑛姑脸
上一红,厉声道:「你敢出言挺接我麽?」那书生道:「
微臣不敢。」瑛姑道:「你口中称臣,心中岂有君臣之份
?我要见段智兴去,你们让是不让?」
那「段智兴」正是一灯大师俗家的姓名,渔樵耕读四
人心中虽知,但从来不敢出之於口,耳听得瑛姑直斥其名
,都是不禁凛然。那农夫在朝时充任段皇爷的御林军总管
,这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一日为君,终身是尊
,你岂可出言无状?」
瑛姑纵声长笑,更不打话,向前便闯,四人各伸双臂
相拦,心想:「她功夫虽高,我四人合力,尽也阻拦得住
。今日纵然违了师命,事急从权,那也说不得了。」岂知
瑛姑既不出掌相推,也不挥拳殴击,施展轻功,迎面直接
过来。
那樵子见她冲到,不敢与她身子相碰,微向旁闪,伸
手便抓她肩头。这一抓出手极快,抓力亦猛,但掌心刚触
到她肩头,却似碰到一件异常油腻滑溜之物一般,竟然抓
之不住。就在此时,农夫与渔人齐声猛喝,双双从左右袭
到。
瑛姑一低头,人似水蛇,已从渔人腋下 钻了过去。
渔人鼻中只闻到一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幽香,心中略
感慌乱,手臂非但不敢向内压来她身子,反而向外疾张,
生怕碰著她身上甚麽地方。农夫怒道:「你怎麽啦!」十
指似钓,猛向瑛姑腰间插去。樵子急喝:「不得无礼!」
那农夫充耳不闻,刹时之间,十指的指端都已触及腰间,
但不知怎的,指端触处只觉油光水滑,给她一溜便溜了去
。
瑛姑以在黑沼中悟出来的泥鳅功连过三人,已知这四
人无 法阻拦自己,反手发掌,猛向农夫拍去。书生回臂
出指,迳点她手腕穴道。岂知瑛姑突然伸出食指,快如电
光石火,手指尖和他手指尖在空中对准了一碰。此时书生
全身精力尽集於右手指,突然间指尖工中一麻身如电震,
叫声「啊哟」,一交跌翻在地。樵夫与渔人忙俯身相救。
农夫左拳直出,犹以铁□般往瑛姑身上击去。
这一拳势挟功风,力道惊人,瑛姑眼见拳风扑面,竟
不避让。那农夫一惊,心想这一拳势必将她打得脑浆迸裂
,急忙收招,但拳面已然碰到瑛姑鼻尖。瑛姑脑袋微侧,
拳锋便从她鼻尖滑落,在她脸颊上擦了过去。那农夫左臂
及回缩,手腕已被对方拿住,急忙後夺,只听得咯的一
声,尚未觉得疼痛,却知手肘关节已被她反拳打脱。那农
夫一咬牙,更不理会,右手食指急往敌人臂弯□点去。
渔樵耕读四人的点穴功夫都得自一灯大师的亲传,虽
不及乃师一阳指的出神入化,但在武林人也算得是第一流
的功夫,岂知遇著瑛姑,刚好接正了克星。她处心积虎的
要报 丧子之仇,深知一灯大师手指功夫厉害,於是潜心
思索克制的手段。她是刺绣好手,竟从女红中想出了妙法
,在右手食指尖端上戴了一个小小金环,环上突出一 枚
三分来长的金针,针上□以刻毒,她眼神既佳,手力又稳
,苦练数年之後,空中飞过苍蝇,伸指戳去,金针能将养
蝇穿身而过。此际临敌,她一针先将书生的食指伤了,待
见那农夫手指点到,冷笑一声,纤指轻曲,指尖对准指尖
,一针又刺在他食指尖端的中心。
常言道:「十指连心」,那食指尖端属手阳明大肠经
,金针刺入,即抵「商阳穴」。那农夫败中求胜,这一指
点出时出了全力,瑛姑却毫不使劲,只是在恰好时际将金
针 摆在恰好的处所,不是以针刺他指尖,却是让□用指
尖自行戳在金针之上。这一针刺入,那农夫也是虎吼一声
,扑翻在地。
瑛姑冷笑道:「好个大总管!」抢步往禅院奔去。那
渔人大呼:「娘娘留步。」瑛姑止步回身,冷笑道:「你
待怎地?」这时她已奔至荷塘之前,荷塘与禅封只有一条
小石桥相通,瑛姑站在桥头,瞪目而视,虽在黑夜,仅有
微光可辨面目,但那渔人与她一对面,只觉两道目光冷森
森的直射过来,不禁心中凛然,不敢上前动手。瑛姑冷冷
的道:「大丞相、大总管两人中了我的绝针,天下无人救
得。你也想送死吗?」说罢也不待他答话,转身缓缓而行
,竟不回头,不理他是否从後偷袭。
一条小石桥只二十来步,将到尽头,忽然黑暗中转出
一人,拱手道:「前辈您好。」
瑛姑吃了一惊,暗道:「此人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
我怎麽竟未知觉?若是他暗施毒手,此刻只怕我已非死即
伤。」定睛看时,只见他身高膀阔、浓眉大眼,正是自己
指点上山的郭靖,当下说道:「小姑娘的伤治好了吗?」
郭靖躬身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我师妹的伤蒙一灯大师
治好了。」瑛姑哼了一声道:「她怎麽不亲来向我道谢?
」口中说著,脚下不停,迳自前行。
郭靖道在桥头,见她笔直走来,忙道:「前辈请回!
」瑛姑那来理他,身形微侧,展开泥鳅功,从他身侧急滑
而过。郭靖虽在黑沼茅屋中曾与她动过手,但料不到她说
过就过,身子滑溜如此,情急之下,左臂後抄,回振反弹
,却是周伯通所授「空明拳」的奇妙家数。瑛姑眼见已然
滑过他的身侧,那知一股柔中带勒的拳风忽地迎面扑至,
逼得她非倒退不可。她此来有进无退,不管郭靖拳势猛烈
,仍是鼓勇向前直冲。郭靖急叫:「留神!」只感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