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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如神,短短数日之中,已将八脉打通一脉,轻身功夫已
回复了三四成。若论拳劲掌力、搏击□斗,仍还不如一个
全然不会武功的壮汉,但纵跃起伏,身法轻灵,即以欧阳
锋如此眼力,亦瞧不出他徒具虚势,全无实劲。
洪七公见众人对自己居然仍是如此敬畏,寻思:「老
叫化若不装腔作势一番,难解今日危局,可是该当说些甚
麽话,方能让全真诸道俯首听命、叫老毒物知难而退?」
一时无计,且仰天打个哈哈再说,猛抬头,却见明月
初升,圆盘似的冰轮上缘隐隐缺了一边,心念忽动,说道
:「眼前个个是武林高手,不意行事混帐无赖,说话如同
放屁。」
众人一怔,知他向来狂言无忌,也不以为忤,但既如
此见责,想来必有缘故。马钰行了一礼,说道:「请前辈
赐教。」
洪七公怒道:「老叫化早听人说,今年八月中秋,烟
雨楼畔有人打架,老叫化最怕耳根子不清净,但想时候还
早,尽可在这儿安安稳稳睡个懒觉,那知道今儿一早便听
得砰砰动动的吵个不休。又是摆马桶阵、便壶阵啦,又是
汉子打婆娘、女婿打丈人啦,杀猪屠狗一般,闹得老叫他
睡不得个太平觉。你们抬头瞧瞧月亮,今儿是甚麽日子?
」
众人听了他这几句话,斗然间都想起今天还是八月十
四,比武之约尚在明日,何况彭连虎、沙通天等正主儿未
到,眼下动手,确是有点儿於理不合。丘处机道:「老前
辈教训得是。我们今日原是不该在此骚扰。」他转头向欧
阳锋道:「欧阳锋,咱们换个地方去拚个死活。」欧阳锋
笑道:「妙极,妙极,该掌奉陪。」
洪七公把脸一沈,说道:「王重阳一归天,全真教的
一群杂毛闹了个乌七八糟。我跟你们说个好的,五个男道
士加个女道姑,再凑上个武功低微的小道士,满不是老毒
物对手。王重阳没留下甚麽好处给我,全真教的杂毛死光
了也不放在老叫化心上,可是我倒要问一声:你们订下了
比武约会,明儿怎生践约啊?七个死道士跟人家打甚麽?
」
这番话明□是嘲讽全真诸子,暗中却是好意点醒,与
欧阳锋动上了手实是有死无生。他全真派七道斗不过黄药
师,自也不是欧阳锋的对手。六子久历江湖,怎不明他话
中含意,只是大仇当前,焉能退缩?
洪七公眼角一横,见郭靖向黄药师瞪目怒视,黄蓉泫
然欲泪,心知其中纠葛甚多,寻思:「待老顽童到来,凭
他这身功夫,当可艺压全场,那时老叫化自有话说。」於
是喝道:「老叫化要睡觉,谁再动手动脚,就是跟我过不
去。到明晚任你们闹个天翻地覆,老叫化谁也不帮。马钰
,你这夥杂毛都给我坐下来练练功夫,内力强得一分是一
分,临时抱佛脚,也胜於不抱。靖儿、蓉儿,来跟我□腿
。」
欧阳锋对□心存忌惮,暗想他若与全真诸子联手,实
是难以抵敌,当即说道:「老叫化,药兄与我哥儿俩跟全
真教结上了梁子。九指神丐言出如山,今日给你面子,明
儿你可得谁也不帮。」
洪七公暗暗好笑:「现在你伸个小指头儿也推倒了我
,居然怕我出手。」於是大声说道:「老叫化放个屁也比
你说话香些,不帮就不帮,你准能胜麽?」说著仰天卧倒
,把酒葫芦楼在脑後,叫道:「两个孩儿,快□脚!」
这时他啃著的羊腿已只剩下一根骨头,可是还在恋恋
不舍的又咬又舔,似乎其味无穷,雍著天边重重叠叠的云
层,说道:「这云好不古怪,只怕要变天呢!」又见湖面
水上水气弥漫,用力吸了几口气,摇摇头道:「好气闷!
」转头对黄药师道:「药兄,借你闺女给我□腿成不成?
」黄药师微微一笑。黄蓉走过来坐在洪七公身畔,在他腿
上轻轻□著。洪七公叹道:「唉,这几根老骨头从来没享
过这般福气!」瞪著郭靖道:「傻小子,你的狗爪子没给
黄老邪打断罢?」郭靖应了一声:「是。」坐在另一边给
他□腿。
柯镇恶倚著水边的一株柳树,一双无光的眼珠牢牢瞪
著黄药师。他以耳代目,黄药师在湖边走来走去,走到东
他转头跟到东,走到西也跟到西。黄药师并不理会,嘴角
边微带冷笑。全真六子与尹志平各自盘膝坐在地下,仍是
布成天罡北斗之阵,低目垂眉,静静用功。欧阳凝思洪七
公中了自己沈重之极的掌力之後,何以能得迅速康复。
其时天气闷热,小□四下乱飞,湖面上白雾蒙蒙。洪
七公道:「我大腿骨发酸,非有大风雨不可,明天中秋若
有月亮,老子把大腿砍了给你们。」斜眼看靖蓉两人,见
他们眼光始终互相避开,从没对望一次,他生性爽直,见
了这般尴尬之事,心□怎□得住?但问了几次,两人支支
吾吾的总是不答。
洪七公高声向黄药师道:「药兄,这南湖可还有个甚
麽名称?」黄药师道:「又叫作鸳鸯湖。」洪七公道:「
好啊!怎麽在这鸳鸯湖上,你女儿女婿小两口闹□扭,老
丈人也不给劝劝?」
郭靖一跃而起,指著黄药师道:「他。。。。 他。。。。 害
死了我五位师父,我怎麽还能叫他丈人?」黄药师冷笑道
:「希罕麽?江南七怪没死清,还剩一个臭瞎子。我要叫
他也活不过明天。。。。 」柯镇恶没等他说完, 已纵身扑将
过去。郭靖抢在头□,竟是後发先至。黄药师还了一招,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将郭靖震得倒退了两步。
洪七公喝道:「我说过别动手,老叫化说话掌真是放
屁麽?」
郭靖不敢再上,恨恨的瞪视黄药师。洪七公道:「黄
老邪,江南六怪英雄侠义,你干麽杀害无辜?老叫化瞧著
你这副样儿挺不顺眼。」黄药师道:「我爱杀谁就杀谁,
你管得著麽?」黄蓉叫道:「爹,他五个师父不是你害死
的,我知道。你说不是你害的。」
黄药师在月光下见女儿容色憔悴,不禁大为爱怜,横
眼向郭靖一瞪,见到他满脸杀气,心肠又复刚硬,说道:
「是我杀的。」黄蓉哽咽道:「爹,你为其麽硬要自认杀
人?」黄药师大声道:「世人都说你爹邪恶古怪,你难道
不知?歹徒难道还会做好事?天下所有的坏事都是□爹干
的。江南六怪自以为是仁人夹士,我见了这些自封的英雄
好汉们就生气。」
邵阳锋哈哈大笑,朗声道:「药兄,这几句话真是痛
快之极,佩服佩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药兄
,兄弟送你一件礼物。」右手微扬,将一个包袱掷了过去
。他与黄药师相隔数丈之遥,但随手挥掷,包袱便破空而
至,旁观众人均感骇异。
黄药师接在手中,触手似觉包中的是个人头,打将开
来,赫然是个新割下的首级,头戴方巾,颏下有须,面目
却不相识。欧阳锋笑道:「兄弟今晨西来,在一所书院歇
足,听得这腐儒在对学生讲书,说甚麽要做忠臣孝子,兄
弟听得厌烦,将这腐儒杀了。你我东邪西毒,可说是臭味
相投了。」说罢纵声长笑。
黄药师脸上色变,说道:「我平生最敬的是忠臣孝子
。」俯身抓去成坑,将那人头埋下,恭恭敬敬的作了三4
个揖。欧阳锋讨了个没趣,哈哈笑道:「黄老邪徒有虚名
,原来也是个为礼法所拘之人。」黄药师凛然道:「忠孝
乃大节所在,并非礼法!」
一言甫毕,半空突然打了个霹雳。众人一齐抬头,只
见乌云遮没了半片天,眼见雷雨即至。便在此时,只听得
鼓乐声喧,七八艘大船在湖中划来,船了挂了红灯,船头
竖著「肃静」「回避」的硬牌,一副官宦的气派。
第三十五回 铁枪庙中
船靠岸边,走上二三十人来,彭连虎、沙通天等人均
在其内。最後上岸的一高矮,高的是大金国赵王完频洪烈
,矮的却是铁掌帮帮主裘千仞。看来完频洪烈恃有欧阳锋
、裘千仞两人出马,这番比武有胜无败,居然亲自再下江
南。
黄蓉指著裘千仞道:「爹,女儿曾中了这老儿一掌,
险些送了性命。」黄药师在归云庄上见过裘□仞出丑,却
不知是裘千丈冒充,心想凭他这点微末道行,怎能把女儿
打伤,颇觉奇怪。这时欧阳锋已与完频洪烈等人会在一起
,低声计议。
过了半晌,欧阳锋走到洪七公身前,说道:「七兄,
待会比武,你两不相助,这可是你亲口说过的?」洪七公
心想:「我是有心无力,要助世无从助起。」只得答口道
:「甚麽待会不待会的,我是说八月十五。」欧阳锋道:
「就是这样。药师,全真派与江南七怪寻你晦气,你是一
代宗主,跟这些人动手失了身分,待兄弟给打发,你只袖
手旁观如何?」
黄药师眼看双方阵势:洪七公倘不出手,全真诸子势
必尽遭欧阳锋的毒手,全真派不免就此覆减;要是郭靖助
守「天璇」,欧阳锋就不是北斗阵的对手;但如这傻小子
仍是一味与自己纠缠,形势又自不同,心想:「郭靖这小
子乳臭未乾,全真一派的存亡祸福却系於他一念之间,王
重阳地下有知,也只有苦笑了。」
欧阳锋见他神色漠然,不答自己的问话,心想时机稍
纵即逝,若是老顽童周伯通到来,倒是不易对付,长啸一
声,叫道:「大家动手啊,还等甚麽?」洪七公怒道:「
你是说人话还是放狗屁?」欧阳锋向天上一指,笑道:「
子时早过,现下已是八月十五清晨了。」洪七公抬起来头
,只见月亮微微偏西,一半被乌云遮没,果然已是子末丑
初。欧阳锋蛇杖点处,斗然间袭到了丘处机胸前。
全真六子见大敌当前,彭连虎又在旁虎视眈眈,心想
今日只要稍有不慎,势必一败涂地,当下抖擞精神,全力
与欧阳锋周旋,只接战数合,六人不禁暗暗叫苦。这时西
毒有意要在众人之前逞威,施展的全是凌厉杀手,尤其蛇
杖上两条毒蛇或伸或缩,忽吞忽口,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丘处机、王处一等数次出剑攒刺,却那□刺得著?
黄蓉见郭靖怒视父亲,只是碍著洪七公,迟迟不敢出
手,灵机一动,说道:「整日价嚷甚麽报仇雪恨,哼,掌
真是杀父仇人到了,却又害怕。」郭靖被她一言提醒,瞪
了她一眼,心想:「先杀金狗,再找黄药师不迟。」拔出
匕首,向完颜洪烈直奔过去。
沙通天与彭连虎同时抢上,挡在完频洪烈面前。郭靖
匕首反腕斜刺,彭连虎举起判官双笔封架,铮的一声,只
震得虎口发麻,郭靖却已抢过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