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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来得好快,郭靖念头未转,已然纵身跃起,只听
得喀喇一声巨响,帐中一张矮几已被西毒双掌劈成数块。
欧阳锋重占上风,次掌继发,忽觉身後风声飒然,有
人偷袭,当下竟不转身,左腿向後反踢。身後那人也是举
腿踢来,双足相交,那人一交摔了出去,但腿骨居然并未
折断,倒是大出欧阳锋意料之外。他回过身来,只见帐门
处站著三个年老乞丐,原来是丐帮的鲁、简、梁三长老。
鲁有脚纵身跃起,双臂与简梁二人手臂相挽,这是丐帮中
聚众御敌、以弱抗强之术,当日君山大会选立帮主,丐帮
就曾以这功夫结成人墙,将郭靖与黄蓉逼得束手无策。
欧阳锋从未和这三人交过手,但适才对了一脚,已试
出鲁有脚内力不弱,其馀二丐想□也都相类,自己与郭靖
单打独斗虽稳操胜券,但加上一群臭叫化,自己就讨不了
好去,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傻小子,你功夫大进了啊
!」曲起双腿,双膝坐在毡上,对鲁有脚等毫不理会,说
道:「你要和我订甚麽约,且说来听听。」
郭靖道:「你要黄姑娘给你解释九阴真经,她肯与不
肯,只能由她,你不能伤她毫发。」欧阳锋笑道:「她若
肯说,我原本舍不得加害,难道黄老邪是好惹的麽?但她
如坚不肯说,岂不许我小小用点儿强?」郭靖摇摇头道:
「不许。」欧阳锋道:「你要我答应此事,以甚麽交换?
」郭靖道:「从今而後,你落在我手中之时,我饶你三次
不死。」
欧阳锋站起身来,纵声长笑。笑声尖厉奇响,远远传
送出去,草原上的马匹听了,都嘶鸣起来,好一阵不绝。
郭靖双眼凝视著他,低声道:「这没甚麽好笑。你自
己知道,总有一日,你会落入我的手中。」
欧阳锋虽然发笑,其实却也当真忌惮,暗想这小子得
知九阴真经秘奥,武功进境神速,委实轻视不得,口中笑
声不绝,心下计议己定,笑道:「我欧阳锋竟要你这臭小
子相饶?好罢,咱们走著瞧。」郭靖伸出手掌,说道:「
丈夫一言。」欧阳锋笑道:「快马一鞭。」在他掌上轻拍
了三下。这三击掌相约是未人立誓的仪式,若是负了誓言
,终身为人不齿。
三掌击过,欧阳锋正要再盘问黄蓉的踪迹,一瞥眼间
,忽在营帐缝中见有一人在外飞掠而过,身法快捷异常,
心中一动,急忙揭帐而出,却己不见人影。他回过头来,
说道:「十日之内,再来相访,且瞧是你饶我,还是我饶
你?」说罢哈哈大笑,□忽之间,笑声已在十数丈外。
鲁简梁三长老相顾骇然,均想:「此人武功之高,世
所罕有,无怪能与洪帮主齐名当世。」郭靖将欧阳锋来访
的原由向三人说了。鲁有脚道:「他说黄帮主在咱们军中
,全是胡说八道。倘若黄帮主在此,咱们岂能不知?再说
。。。。」
郭靖坐了下来,一手支颐,缓缓道:「我却想他的话
也很有些道理。我常常觉得,黄姑娘就在我的身边,我有
甚麽疑难不决之事,她总是给我出个极妙的主意。只是不
管我怎麽想念,却始终见不著她。」说到这□眼眶中已充
满泪水。鲁有脚劝道:「官人也不须烦恼,眼下离别一时
,日後终能团聚。」郭靖道:「我得罪了黄姑娘,只怕她
再也不肯见我。不知我该当如何,方能赎得此罪?」鲁简
梁三人相顾无语。郭靖又道:「纵使她不肯和我说话,只
须让我见上一面,也好令我稍解思念的苦楚。」简长老道
:「官人累了,早些安歇。明儿咱们须得计议个稳妥之策
,防那欧阳锋再来滋扰。」
次日大军西行,晚开安营後,鲁有脚进帐道:「小人
年前曾在江南得到一画,想我这等粗野鄙夫,怎领会得画
中之意?官人军中寂莫,正可慢慢鉴赏。」说著将一卷画
放在案上。郭靖打开一看,不由得呆了,只见纸上画著一
个簪花少女,坐在布机上织绢,面目宛然便是黄蓉,只是
容颜瘦损,颦眉含眄,大见憔悴。
郭靖怔怔的望了半晌,见画边又提了两首小词。一词
云:「七张机,春蚕吐尽一生丝,莫教容易裁罗绮。无端
剪破,仙鸾彩,分作两边衣。」另一词云:「九张机,双
飞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
穿过一条丝。」
这两首词自是模仿瑛姑「四张机」之作,但苦心密意
,似又在「四张机」之上。郭靖虽然难以尽解,但「薄情
自古多离别」等浅显句子却也是懂的,回味半日,心想:
「此画必是蓉儿手笔,鲁长老却从何处得来?」抬头欲问
时,鲁有脚早已出帐。郭靖忙命亲兵传他进来。鲁有脚一
口咬定,说是在江南书肆中购得。
郭靖就算再鲁钝十倍,也已瞧出这中间定有玄虚,鲁
有脚是个粗鲁豪爽的汉子,怎会去买甚麽书画?就算有人
送他,他必必随手抛弃。他在江南书肆中购得的图画,画
中的女子又怎会便是黄蓉?只是鲁有脚不肯吐露真相,却
□无可奈何。
正沈吟间,简长老走进帐来,低声道:「小人适见到
东北角上人影一幌,倏忽间不知去向,只怕欧阳锋那老贼
今晚要来偷袭。」郭靖道:「好,咱们四人在这□合力擒
拿。」简长老道:「小人有条计策,官人瞧著是否使得。
」郭靖道:「想必是好的,请说罢。」简长老道:「这计
策说来其实平常。咱们在这□掘个深坑,再命二十名士卒
各负沙包,守在帐外。那老贼不来便罢,若是再来与官罗
唆,管教他有来无去。」
郭靖大喜,心想欧阳锋素来自负,从不把旁人放在眼
□,此计虽旧,对付他倒是绝妙。当下三长老督率士兵,
在帐中掘了个深坑,坑上盖以毛毡,毡上放了张轻便木椅
。二十名健卒各负沙包,伏在帐外。沙漠中行军常须掘地
取水,是以帐中掘坑,亮不引人注目。
安排已毕,郭靖秉烛相候。那知这一晚欧阳锋竟不到
来,次日安营後,三长老又在帐中掘下陷阱,这晚仍无动
静。
到第四天晚上,郭靖耳听得军中刁斗之声此起彼息,
心中也是思潮起伏。猛听得帐外如一叶落地,欧阳锋纵声
长笑,踏进帐来,便往椅中坐落。
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他连人带椅跌入坑中。这陷阱
深达七八丈,径窄壁陆,欧阳锋功夫虽高,落下後急切间
那能纵得上来?二十名亲兵从帐边蜂涌抢出,四十个大沙
包迅即投入陷阱,尽数压在欧阳锋身上。
鲁有脚哈哈大笑, 叫道: 「黄帮主料事如神。。。。。。
」简长老向他瞪了一眼,鲁有脚急忙住口。郭靖忙问:「
甚麽黄帮主?」鲁有脚道:「小人说溜了嘴,我是说洪帮
主。若是洪帮主在此,定然欢喜。」郭靖凝目瞧他,正要
再问,突然帐外亲兵发起喊来。
郭靖与三长老急忙抢出,只见众亲兵指著地下,喧哗
叫嚷。郭靖排众看时,见地下一个沙堆渐渐高起,似有甚
麽物事要从底下涌出,登时醒悟:「欧阳锋好功夫,竟要
从地下钻将上来。」当即发令,数十名骑兵翻身上马,往
沙堆上□去。
众骑兵连人带马份量已然不轻,再加奔驰起落之势,
欧锋武功再强,也是禁受不起,只见沙堆缓缓低落,但接
著别处又有沙堆涌起。众骑兵见何处有沙堆耸上,立时纵
马过去践踏,过不多时,不再有沙堆隆起,想是他支持不
住,已然闭气而死。
郭靖命骑兵下马掘□。此时已交子时,众亲兵高举火
把,围成一圈,十馀多兵士举铲挖沙,挖到丈馀深处,果
见那阳锋直挺挺站在沙中。此处离帐中陷坑已有数丈之遥
,虽说沙地甚是松软,但他竟能凭一双赤手,闭气在地下
挖掘行走,有如鼹鼠一般,内功之强,是罕见罕闻。众士
卒又惊又佩,他抬了起来,横放地下。
鲁有脚探他已无鼻息,但摸他胸口却尚自温暖,便命
人取铁□□困缚,以防他转醒後难制。那知欧阳锋在沙中
爬行,头顶始终被马队压住,无法钻上,当下假装闷死,
待上来再图逃走。这时他悄没声的呼吸了几下,见鲁有脚
站在身畔,大声命人取□,突然跃起,大喝一声,伸手扣
住了鲁有脚右手脉门。
这一下变起仓卒,死□复活,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郭
靖却已左手按住欧阳锋背心「陶道穴」,右手按住他腰间
「脊中穴」。这两个穴道都是人身背後的大穴,他若非在
沙下被压得半死不活,筋疲力尽,焉能轻易让人按中?他
一惊之下,欲待反手拒敌,只觉穴道上微微一麻,知道郭
靖留劲不发,若是他掌力送出,自己脏腑登时震碎,何况
此时手足酸软,就算并非要穴被制,与郭靖平手相斗也是
万万不敌,只得放开了鲁有脚手腕,挺立不动。
郭靖道:「欧阳先生,请问你见到了黄姑娘麽?」欧
阳锋道:「我见到她的侧影,这才过来找她。」郭靖道:
「你当真看清楚了?」欧阳锋恨恨的道:「若非鬼丫头在
此,谅你也想不出这装设陷阱的诡计。」郭靖呆了半晌,
道:「你去罢,这次饶了你。」右掌轻送,将他弹出丈馀
之外。他忌惮欧阳锋了得,如若贸然放手,只怕他忽施反
击。
欧阳锋回过头来,冷然道:「我和小辈单打独斗,向
来不使兵刃。但你有鬼丫头暗中相助,诡计多端,此例只
好破了。十日之内,我携蛇杖再来。杖头毒蛇你亲眼见过
,可须小心了。」说罢飘而去。
郭靖望著他的背影倏忽间在黑暗中隐没,一阵北风过
去,身上登感寒意,想起他蛇杖之毒,杖法之精,不禁栗
栗危惧,自己虽跟江南六怪学过多般兵刃,但俱非上乘功
夫,欲凭赤手对付毒杖,那是万万不能,但若使用兵器,
又无一件擅长。一时□徨无计,抬头望天,黑暗中但见白
雪大片大片的飘下。
回到帐中不久,寒气更浓。亲兵生了炭火,将战马都
牵入营帐避寒。丐帮众人大都未携皮衣,突然气候酷寒,
只得各运内力抵御。郭靖急令士卒宰羊取裘,不及硝制,
只是擦洗了羊血,就令帮众披在身上。
次日更冷,地下白雪都结成了坚冰。花剌子模军乘寒
来攻,郭靖早有防备,以龙飞阵大胜了一仗,连夜践雪北
追。
古人有诗咏寒风西征之苦云:「将军金甲夜不脱。半
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
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又云:「虏塞兵气连云
屯,战场白骨缠草根。剑河风急云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