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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总会有再次晴朗的那刻。
“阿璇,来,我送你回府。”就在李璇发愣的时候,高孝琬也骑上了马,对她伸出手。
李璇将手放入他的掌中,被他弯□拦腰抱上马,放在身前,紧紧揽住。高孝琬扬鞭催马,直奔李府。
“阿璇,我看着你进去。”李府门前,高孝琬并没有下马,他小心的将李璇放了下来,坐在马上,温和的对她说道。
李璇温顺的点了点头,也没多话,直接转身走进了大门。高孝琬见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拨转马头,飞奔离去。
文宣帝赶到常山王府的时候,高演已经处于弥留状态,他看到文宣帝闯进来的时候,暗淡的眼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阿弟,我在这里。”文宣帝握住了高演的手,声音里带了哽咽。
高演此时已经说不出过来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了文宣帝的手,眼睛留恋的扫过自己的王妃元氏和世子高百阳。
文宣帝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郑重的点头,“阿弟,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们的。”
高演费力的露出一抹笑,带着遗憾的闭上了眼睛,紧握着文宣帝的那只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阿弟!”文宣帝大吼出声,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高孝琬赶到常山王府的时候,里面哭声一片,皇室的王爷们全都聚在了王府之中。刚刚新婚的长广王世子高百阳夫妻,全身披着白麻衣,跪在大堂之上。
文宣帝此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常山王高演的死给了他太多的触动。人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与脆弱,甚至只是一个惊马就能夺走他弟弟的生命。或许在这种失去兄弟的悲伤和感慨人生的无常时,他还有一丝的安心,对他的皇位威胁最大的一个兄弟终于死了。
他站在王府的正殿中,看着跪在下面的常山王妃和世子夫妇,低哑着声音开口道:“弟妹、阿年你们多多保重身体,以后有事只管去找朕。”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王府。
常山王高演的去世,让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感到烦燥的文宣帝,精神再度暴燥起来。他回到昭阳殿之后,也没有招妃嫔侍候,挥退大殿内的宦官、宫婢,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酒。
此时,常山王的死已经传遍了整个邺城,上至后宫内的太后、皇后,下至庶人、奴仆都知道常山王是在赛马时,被惊马摔下来,后又踩踢而死的。对于这个结果,很多人都在私下里暗暗议论,是不是文宣帝终于开始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了。
就连李璇这个坐在家中的女郎都听到这种传闻,而不用说是娄太后了。常山王高演是先帝的第四子,他与文宣帝高洋、先太子高澄、长广王高湛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兄弟。他自幼聪敏过人,有大成之量,甚得其母娄太后的喜欢。长成之后,风姿过人,尤其长于政术,善于理解事情的细节。文宣帝继位之后,大封兄弟子侄,他与长广王高湛同时封王,却比他更得文宣帝的心,文宣帝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防备之情少于倚重之心。
文宣帝沉湎酒色、乱杀朝臣的时候,也是高演暗自忧虑,不时直谏。文宣帝那时虽性情暴虐,但是对于这个弟弟还算是宠信有加,几次于酒醉之后杖责于他,却始终没真正的下杀手。
以文宣帝的心里来说,他并不想杀这个弟弟,虽说娄太后在她这些嫡出的儿女中,最看不上的便是文宣帝,可他对于娄太后还是有一份对母亲的孝顺之心的。他也不想因为兄弟不和的问题,惹她伤心。
可惜的是,他以前的暴虐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常山王一死,大家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意外,而是皇帝终究是忍不住要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了。
不光大臣们这么想,娄太后也是如此想的。她在接到四儿子死的噩耗时,哭得晕了过去。等她清醒过来,在有心人似有若无的引导下,悲痛欲绝的老太后,马上就怀疑自己儿子的死是不是皇帝下的手。
大概是太过伤心,或者是久居高位,娄太后连多点考虑都没有的直奔昭阳殿,打算去质问她的二儿子,当今皇帝高洋,她此时就一个想法,要为她枉死的儿子讨个公道。
文宣帝已经在昭阳殿里自斟自饮了好几天,一点食物都没吃,只用酒来管饱。娄太后怒气冲冲的闯进殿内,看到瘫在坐塌上,抱瓶豪饮的皇帝,二话没说的冲上去就是一顿没头没脚的巴掌。
文宣帝一时不查,被娄太后甩了两个巴掌在脸,大醉的他勃然大怒,挥手就把老太太给推倒在地。他瞪大了迷离的醉眼,怒喝道:“你这老妇,竟敢打朕!”
娄太后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他骂道:“打的就是你这畜生,你,你,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文宣帝摇摇晃晃的伸头仔细看了看来人,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原来是母后啊,快来坐。”说着,伸手就要来扶娄太后。
娄太后挥手打落他的手,“我不用你假惺惺的装着孝顺我,阿延那里得罪你了,你说,你为什么要杀他!”
文宣帝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瞪大了眼睛,他反手指着自己,轻声的问道:“母后,你说什么?你说是我杀了阿弟!”
娄太后气得浑身发颤,“不是你还能是谁,我的阿延自小弓马娴熟,骑马就像是走路一样,他能惊马掉下来摔死,谁能相信。还不是你这畜生下的手!”说到这里,她无力的摊在赶来的宫女身上,大声的哭道:“我怎么就生下你这样一个逆子……”
文宣帝几日没睡,醉酒之后的那种暴虐情绪充满了心间,此时突然被自己的母亲指责,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娄太后,身上杀气沉沉。
娄太后见他这样,心中也是一阵惊慌,随即惊慌被愤怒所取代,“怎么,你还想弑母不成!”
“哈哈哈……”文宣帝突然大笑出声,“弑母又有什么!”说着,就去找他以前放在殿内杀人工具。
娄太后,被他这种不太正常的反应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紧张的盯着在大殿里翻来翻去的文宣帝。
文宣帝忘了,他的那些杀人工具早就在前段时间扔掉了,后来他一直忙着在宫外闲逛,也没再添加。这时才找,那里找得到。
这么一耽搁,皇后李氏带着宫女们赶到了,她一进殿内就看到自己丈夫和太后怒目而对的情形。不由得她心下暗暗后悔,怎么就会在这个时候来呢。可是已经进入殿内,不可能再让她出去了。
李皇后定了定神,紧走两步扶住了娄太后,急切的说道:“母亲,切不可听他人妄言,陛下他向来友爱兄弟,决不可能杀常山王的……”话未说完,她就被娄太后一把推开了。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这贱妇蛊惑我儿,让他杀弟灭母,到时候你和你们李家就可以把持朝政,作威作服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那是作梦!”娄太后用吃人一样的目光盯着李皇后,“你这个贱人,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说着,她挣开扶着自己的宫女,奔着李皇后就去了。
李皇后被太后说得,早就跪在地上,连声哭诉。文宣帝见娄太后怒骂着他的妻子,再联想到刚才她不分原由的就把杀弟的罪名安在了他的身上。他挺身拦在李皇后身前,瞪着娄太后喷火的眼睛。渐渐的他好像看到从前,他哥哥高澄还是太子的时候,母亲对他们夫妻也是如此的不留情面,一年到头难有笑容。可是对于其他兄弟姐妹,却是呵护备至。
他扭曲着脸盯着娄太后,儿时对自己态度冷淡的母亲,在他和他的妻子被太子欺辱之时,袖手旁观的母亲。父皇要选他当太子时,说着“汝父如龙,兄如虎,汝独何人,能尊太子之位。”
一时间儿时、少年时、青年时和现在的母亲慢慢的汇成一个,看着娄太后那不停怒骂的嘴,文宣帝嘿嘿嘿的怪笑起来,“母后也太看轻我了,杀个人吗,就算那人是我弟弟,也不过是拿刀就砍了,还用得着别的手段吗?”
娄太后当时就愣住了,文宣帝满意的看到她住了嘴,轻轻的笑道:“不如,我给母后演示一下如何?”
第五十六章
文宣帝的表情和话让大殿内的人都惊呆了,他毫不费力的扯过娄太后,将她扔到一边坐下,然后血着眼晴,兴奋的大声吼道:“来人,去把长广王给朕传来。”
娄太后一听文宣帝这话,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她惊怒交加的颤声问:“你,你想做什么?”
文宣帝对着她裂嘴一笑,整个人显得诡异至极,“给母后演示一下,弄死一个弟弟反全不用动脑筋,朕可以光明正大的打死他。”
娄太后一听,只觉得眼前发黑,嗓子眼儿咸咸的,有什么东西想要吐出来。
文宣帝大概怕她受的刺激还不够多,大声的对外面吩咐着,“去拿棍子来,要粗一点的。”然后他嘿嘿笑的说:“母后,我会尽量让他死得时间长点,你可要看仔细了。”
娄太后终于忍不住压力,眼睛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文宣帝见她晕了,没趣的撇了撇嘴,转头对李皇后道:“你先回去吧。”
李皇后看了看晕倒的娄太后,想了想还是张口问道:“陛下,要我将母后护送回去吗?”
文宣帝神形古怪的道:“一会六弟来了,她自己然就醒了。”
李皇后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恭顺的向他行礼,然后带着宫婢、内侍出了昭阳殿,回自己的地盘去了。
昭阳殿的太监总管挺给力的,一会功夫就给文宣帝找来了长长短短、粗细不同的好几十根木棍。
文宣帝走到木棍边上溜溜达达的,随手捡起一根,在空中挥了挥,然后对着身边一个小太监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娄太后是在惨叫声中醒来的,她听到声声的惨叫求饶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儿子被文宣帝打了。恐得她连忙睁开眼睛,等见到那个被打的人不是长广王高湛的时候,才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她就被地上的躺着的血肉模糊的死人吓得瘫在了原地,浑身抖得如筛糠一样,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文宣帝怪笑着,一根一根的试验着拿来的木棍,直到他选好了最满意的一根,昭阳殿里已经是血迹斑斑,伤亡遍地。他毫不在乎的走回主位上坐了下来,高声叫人给他拿酒来,还笑嘻嘻的请娄太后喝酒。
娄太后虽然早就知道文宣帝酒醉后杀人的恶习,但她一次也没有真正的面对过,今日这一幕给了她太大的惊吓,以于于到现在都没有还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长广王高湛从殿外走了进来。他一进昭阳殿,看清殿内的情景,身上的汗毛就竖起来了,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娄太后见到高湛那一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他的身边,连连往外推他,嘴里还胡乱的叫道:“谁让你来的,快点出去,出去。快走!”
高湛这个时候那还不明白文宣帝的意图,可惜明白的太晚了一点。文宣帝已经带着狰狞的表情站到了他的身前。高湛的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白着脸,慢慢的向后退去。
娄太后张开又臂站在高湛身前,厉声的喝道:“你这个畜生,要杀阿湛,先把我杀了。”
文宣帝勾起一边的唇角,倒背着手看着娄太后这幅慈母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