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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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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叫大表姐一乐,病情还缓过来了!所以说,癌症癌症也有心病,人心情愉悦了,确实有利于病情好转。

  “元庆,这谁啊?”

  大表姐的狐朋狗友知道她没死成,又来找她狂欢。大表姐形如枯槁,却依然玩范儿十足,下不得床,就在病房内搞了一桌大餐招待她的这帮酒肉朋友。高犰个怪,也坐在其间。

  就见她,一身六十年代那种军装——韩帅用心,给她准备了多套,供她换洗。——一个多月过来了,头发已经长出几许,比板寸长点,因为她皮肤是真好,意外,如此头型,脸庞轮廓显出,人倒格外清秀起来。再加上她一抬手一投足,点点沉稳,点点贵气,又有些精致的官僚气。——这么个品格,想不叫人多看两眼还真难。

  “我表妹,犰犰。你们别惹她,我们家犰犰也在养病呢。”

  “什么病?神经病吧,看她穿成这样,——”一个男人抽着烟谑笑,看着犰犰。

  犰犰看他一眼,淡定地又移过眼,拿起筷子准备进餐,按规矩,还是先说了句毛主席语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说完,一手执碗,斯文秀气地捻起一块沙拉。

  一桌子人都用刀叉,就她用筷子。牛排,已经给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了,她依然用筷子夹起来吃。

  “哟,她这是说谁?”

  元庆笑,手支着头,好玩的也看着犰犰,“别说话,犰犰吃饭时需要全然的安静。”

  哈哈,一桌子吃喝嫖赌抽样样在行的孽障真不做声了,就看着她吃。

  她吃东西特别慢,细嚼慢咽,又秀气又贵气,仿若在品,又仿若在琢磨事情。除了用筷子稍显怪异,其余,十分讲究。

  真看着她吃完了。

  放下筷子,

  “赫鲁晓夫从不搞个人崇拜,他的倒台是没有人崇拜他。”

  这玩意儿超有意思!———这就是此时一众孽障的想法。

  有意思的还在后头。

  “她说的这都是什么?”

  “毛泽东语录。”

  “全背下来了?”

  “一字不差。”

  “就没错过?”

  好吧,神经病听到一个“错”字,又看了过去,——这是另一尊谑笑她的孽障。

  “错过。没有犯过错的同志不是革命战士。五七年,毛主席在杭州接见外宾,在外宾来到之前,他问我:你犯过什么错误没有?因为问得突然,我有点惘然,回答说:政治上的错误没犯过,工作上的错误恐怕不少。主席说,你没有犯政治上的错误,这就是你的缺点。我说,党内一些领导干部犯错误,中央发了文件,我们都认真学习了。主席说,那是间接的,不是直接的。毛主席接着说,只有正面的经验还不行,还要接受反面教育。人不要怕犯错误,比如小孩子学走路,摔跤就是犯错误,可是不摔跤就学不会走路。人要有正面的经验,也要有反面的经验。只有接受了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才是全面的。”

  呼一口气出来!————你他妈能想象这是个什么场景么?!!

  一群帝国主义败家蛀虫,

  一个满口文革腔调的女战士,

  女战士,目光睿智,清淡大气地甚至叫人想起微抬起手的周总理!!

  当然,帝国主义蛀虫不见得晓得伟大的周总理,可他们知道肯尼迪,知道尼克松,政治腔,贵族范儿———

  更叫人不可思议的是,

  她如此这般,竟然,十分能调动起人的性yu!

  高犰是经过多位王侯洗礼滋润过的娇娇女,家人更是捧在手心呵护,

  这完美的肉体,

  五官不耀眼,组合起来,却别有东方韵味,

  板寸的发,配着肉润的唇,讲着执着的话,——男人想把此尤物压在身下虐!

  饭是吃完了,高教授来接闺女时也发现问题了。

  男人们盯着犰犰的眼神十分具侵略性!

  高教授非常恼火,可当着元庆的面没发作,将死的孩子,还是留些情面。把犰犰牵到了隔壁房间,把元庆的妈妈大骂了一顿!

  “都这样了,还紧她闹?!”

  表姑姑晓得这姑爷嘎,也怕得罪他,就差声泪俱下了,“元庆也没多少日子活了,她想怎么高兴我们也是——”

  高教授抿着唇,不再做声。动了离开的念头,可不能把我家犰犰搭进去出一点事儿!

  从顶层病房下来,牵着犰犰才走进停车场,———高教授眼一沉,果断决定,马上回国!

  因为,

  那几辆顶级名跑停着没走,

  看见犰犰出来,靠在车边的人全看过来,站起了身。———

  高教授阴沉着脸,先把女儿牵进车里坐着,然后,绕过来,坐进驾驶位。车,稳健开出。后视镜,看见男人们注视车远离的眼神——

  开出一段儿,高教授停车,拿出电话,咬牙,

  “叫元庆把她朋友管好,要敢来招惹犰犰一分毫,我倾家荡产也饶不了他们!还有,元庆走了,不用通知我们。”

  嗯,就是这么不近人情!哪个父亲容得下那样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神,更何况,视犰犰如命的螅麖h。

  第二天,螅麖h带着犰犰回国了。正好距离犰犰动手术整整一月半。

  却是没回北京,也没回武汉,去了新疆。

  科考队已经从**行进到新疆伊犁州。那里出土了一个喀喇汗王朝的古墓。比较偏远,在伊犁州阿勒泰地区清河县。高教授想,这么偏,谁还打得了犰犰的主意?

  所以说,人算总算不过天,就像前面所讲,有些事,冥冥中如此巧合,就是注定要发生。

  高犰终难越一环。这是神经病离奇荒诞生命中重要一环!


  (招呼打在前头,作者近期心情不爽,下文有不适情节,慎入。嘎嘎。)


55

    如果高犰清醒,估计会感叹自己命运多舛。虽说这小丫苦 逼 青年贪玩不忌讳鬼闹,可是,内心里,依然也向往“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赚钱养家”这样清闲的日头。只没想,老天爷给了她一颗不受控制的脑袋,叫她的命运更多了分常人永远无法体会到的荒诞与离奇。

  清河县,给人的感觉就是天高皇帝远。

  这是一块贫瘠的土地,却也蕴藏着巨大的秀美。高犰在这里住上了几天,夜夜睡香甜,可也多梦,人脑程序源代码的暗门时隐时现。梦里,黑莓的红色指示灯在水面上乱闪,鬼火一样,灯塔一样。梦里,她好像总在不停地思考:那远远的,有皇帝的地方,我的情人以什么频率xing交?

  嘿嘿,她也做chun梦。梦里,男女交gou,姿势百态,花样百出。有时候醒来,裤子都湿了。

  咳,这怪不得高犰,白天见到的喀喇汗王朝的古迹太黄,饶是她又是把自己憋在文革那样一个禁 欲的年代,看到赤果果的男 欢 女 爱,秘书大人羞涩鸟。

  天真蓝,地真黄,白杨树白银子一样。

  离他们驻地不远处有个小山坡,小山坡上还有民房。她爸爸去科考了,高犰喜欢坐在小山坡一个土堆堆上“深刻反省”。———高教授配合她的文革时代,如何解释他们来到这个僻壤偏乡?就说她犯了政治错误,相当于,发配乡野。

  “是因为张chun桥?”她果真问!

  高教授没说话,默默点头。就听见他的傻闺女叹了口气,

  “主席让我做张chun桥的预审员,他行使‘沉默权’,我觉得未尝不可。在17世纪之后,西方的法律规定被告人有阐述己见的权利,也有保持沉默的自由,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就——咳,算了算了,该反省,该反省——”

  于是,反省。

  整日间坐在小桌前写材料,有时候沉默不语抽烟。真像个被下放的干部!

  她把去小山坡土堆堆上观看民风赏乡野风景当做放风。高教授见几天下来,她心情淡定,也并无异常,才放心回归到科考工作中。

  这天,她腋下还是夹着那本《论持久战》,布军装里揣着一盒烟,一个打火机,向小山坡走去。

  在常坐的地方坐定,先掏出烟衔在嘴边点燃。党的干部没有不会抽烟的,而且,烟瘾都很大。

  吸了一口,她看见自己裤腿有点黄土,拍了拍。看着大漠苍凉又发了会儿呆。突然,从军裤荷包里掏出一个景泰蓝的布袋子。

  里面,叮铃咣啷装着四个小瓶子。

  还有点冰。

  这是她临走启程去加拿大时荷兰塞她手里的。

  “子龙同志,这东西你可得一路保管好。你——抗战时候跟着主席东奔西走,身体弄垮了,于是,无法生育了。———这东西,都是你的子子孙孙,经过特殊处理保存在这些特殊的小瓶子里,关键时候,这可能叫你抱上大胖儿子,千万别弄丢了,也别叫别人瞧见。——”

  没错,衙内的心血啊,四位大神的“精血诚聚”!

  为了保持jz的鲜活,确实有过特殊处理,小瓶子里有名堂。

  高犰确实听进去了荷兰的话。这充分说明,“想要抱大胖儿子”是高犰生命中多么顽强的课题!即使她的脑电波如何千变万化,这个执着的理念一直涌动在灵魂深处!———儿子,命啊——

  抚弄着这四个小瓶,高秘书不禁又陷入“黄色幻想”中,————这也情有可原,儿子,不做,能有?

  哭疼,老叔,昏压,

  小窍,流水,任夹,

  鼓捣,细缝,瘦吗?

  吸阳,膝下,

  断肠人,再舔呀——

  嘿嘿,文人都有龌龊思想,秘书大人“邪恶”起来,非常黄!

  她笑了笑,又吸了口烟。——

  美阳下,一人老旧文革军装,布鞋,刺头,佝偻着背,烟,缓缓斜上——

  这让开着军用吉普千里迢迢从皇城根下赶来的肖沅、显彧,蒲宁,十分玩味儿。

  哪儿蹦出来的二百五?这身军装现在都进博物馆了。却引起三人真正关注的是,“他”脚边的烟头!———特品黄鹤楼独有的明红?!!——

  没错,从背影看,高犰佝着背,又是那样个头型,他们确实以为是个男人。

  显彧比较不信邪,走上前去细看烟头,是不是特品黄鹤楼哟———捡起来一个,哟,真是!

  “你——”才笑着想问问这高人哪儿搞的货,却移眼一看!———大吃一惊!“你?!——”

  显彧像吃了个大马猴,微张着嘴不可信地望着因为他的靠近而微侧过脸来的人儿——

  她,她怎么在这儿?!

  她,她怎么这样儿?!

  如果说第一眼是震惊,那第二眼,说惊艳,不为过吧。

  这样的高犰是有味道的,

  超越了女性美,又未抵达男性美的至刚至纯,

  衔着烟,眼中因为刚才的“黄毒”,情YU未褪——

  军装她未扣军纪扣,露出白皙的颈部,经脉若现,

  朝他看过来的一眼,淡得无以言说,

  看清是谁,也无风无波,

  脚边,一本稍旧的《论持久战》,主席笔锋遒劲,衬着她的黑布鞋,朴素又官僚。

  这样的女人,哪里见过?画里都没有!

  见显彧愣那儿,手里还捻着烟头,傻样儿,肖沅和蒲宁笑着也走了过来,

  “见着鬼了?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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