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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全放下,两手揪住靠在墙边男人的肩头,死紧,“你怎么不叫啊!”
陈牧被她揪摇着晃悠,似笑非笑,没说话,就望着她。
这时候东东摸着鼻子拍了拍她的肩头,“这个,初一的手段,不会叫他叫的出来吧,”
犰犰幽怨地望着他,死揪住他肩头衣裳的手别扭地直磨,心里很不舒服。
却,只会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临界于一种钻心的疼了。———当东东找来了应急灯,当看清楚他右手腕骨中嵌入的如美铆铜钉,那行云流水的铁链,还有,庄严圣美的石狮。———犰犰想大叫!可,所有酸的、辣的、腥甜的,全卡在了嗓子眼儿———“唔!—”犰犰突然起身跑出了地下室,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攀在墙边,全吐了出来。———这次她怀孕没有第一次孕吐那样厉害,甚至没怎么吐,可今天,算全吐出来了,酸酸的胃汁都要被吐出来了——
荷兰走出来,弯腰轻轻拍着她的背,“还好吗还好吗,”犰犰扭头看她,还在不住往外翻咽,深深蹙起眉头,“怎么办?”
荷兰也蹙起眉头,“先把他弄出来再说,不能人还在里面呆着吧。”
犰犰连连点头,“可是他那个手——”犰犰突然头枕在自己攀在墙边的胳膊上,闭眼想了想,再睁开眼,主意大着呢,“去弄个小拖车,把那个石狮子放在拖车上,东东背着他,我们俩把那车拖着,先上楼再说。”
“嗯,现在是白天,动静太大,晚上吧。”
犰犰轻轻点着头立起身子,双手插在腰后慢慢又向地下室走去,“你说,我是不是要为他们操碎心——”这话说的凄伤。荷兰一想到刚才见到的那惊惨一幕,也不由摇摇头,咳,这些男人,见识了!
毒的,毒的着实有品位,荷兰是眯眼细瞧了那铜钉那铁链那石头狮子的,实在漂亮,虽说插入腕骨之势叫看着的人浑身都尖疼钻心,一阵儿直起鸡皮疙瘩,但是,不得不承认,比艺术品还精致。
狠的呢,对人狠,对自己更狠!如此非人的境地,忍受剧痛,糟恶封闭的空间,压缩饼干矿泉水裹腹——全忍了。不仅忍了,忍的还既爷儿们又云淡风轻,如滔天力度只是轻轻拍打而来,柔里含刚,刚中渗着一股子极其精致稀有的韧性。
都是干大事的人呐!多用点心思在四化建设上该多好,偏偏,心眼子全耗在一个不清不楚的神经病头上了,难怪神经病不堪重负——
犰犰再走进去,什么也不捂什么也不遮了,他的粪便也不嫌弃,拿起放在门外的扫帚撮箕就要打扫,陈牧依然坐靠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哎呦,我来吧。”东东接过手。
犰犰手上的扫帚被拿过去,东东跟荷兰进进出出开始收拾。
犰犰站在那里看了看,好像有点愣。然后,自己回过神,扭头看着陈牧,又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陈牧把头歪下来靠在了她的肩头,“又有了?”
“东东说的?”犰犰的声音里有哭腔了,一听他说话,她怎么就鼻子特酸,想哭哩——
“嗯。看你怎么办,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大肚子了。”陈牧低笑。
犰犰却真肩膀耸耸耸,真哭了起来,“我一点也不怕,我想要儿子,越多越好。可是,人家说怀孕不该高高兴兴么,你们这么你死我活的,我高兴得了吗。他把你弄残了,你再去报复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过得好吗,过得好吗——”肩头任他靠着,犰犰双手耷拉在自己的腿上,像个委屈的孩子,还真越哭越伤心起来。
就见陈牧叹了口气,眼睛也只是望着门外那曲折透过来的光,“你也别哭了,我不报复,叫你过得好行吧,这事儿完了就完了,我这只手废了也值当我还你的,——”
哪知这一说,犰犰哭得更大声,“好啊,你不报复他,你报复我!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这么说,她好像更难受!
陈牧简直无可奈何了,靠在她肩头的头揉了揉,额心抵在了她的肩骨上,低低地说,“好了,你别哭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你现又怀着,哭狠了眼睛又痒,折腾死人呐——”
犰犰耸着肩头还在嘤嘤地哭,两个人挨着坐在曲折的光线里,仿佛又回到了山上相依为命的日子。——
荷兰和东东出来倒垃圾,东东不无感慨,“这才是最高等级的驭人之术啊,犰犰成精了都。”
荷兰不无得意,“看吧,我早说过,衙内前途无量!”
第三十七章
高犰这辈子没白活,她自己被虏过两次,现如今,她也玩了回“监禁”人,虽然事非得已,但既定事实就是她确实不得不把陈牧“囚着”“藏着”养。
这事儿最主要还是为了保初一。高主任也打着小主意,等过几天沈绍行的事儿稳定下来,她就赶紧地把初一魔头“召唤”回来,一跺脚一怒吼,小样儿,你马上给我把他放了!然后堂堂正正把人送去医院治疗手腕,这事儿也就完了。如果现在她又花心思去砸锁,又为进医院接受“质疑”而担惊受怕,——你晓得初一把这“刑具”搞得多精巧,负责点的医生肯定报警!
于是,一个月黑杀人夜,衙内搞了个那种太婆去超市买菜的小拖车,加固又加固后,东东、荷兰、她三人合力将超值钱的小石狮子挪到小拖车上,然后,东东背着陈牧,她和荷兰推着小拖车,陈牧的手掉到一边,她还托着那铁链子,三人到底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肉票”移到了家中。
一进门,东东累死,直哈气,“放哪儿放哪儿!”
衙内直指厕所,“先洗澡先洗澡,他这臭死了。”
“他这怎么洗,东东给他洗?”荷兰问,东东立即跳脚,“我不做这事儿!”
衙内张罗着放水,鄙夷地看着东东,“不劳烦你大少爷,我给他洗。”
东东邪笑,“是滴,你给他洗这是情趣。”
衙内横他一眼,看向陈牧,此时他坐在她家沙发上,一手耷拉在扶手上,行云流水的铁链下来,脚下一枚高贵石狮,不是那身味儿的话,简直优美。从他们“移肉票”,艰难上楼,半夜三更的,三个人一路“哎哟哎哟”,陈牧是一句话没说,就看着他们三个人鬼闹,可不真是会折腾?像看戏,好玩着呢。
水放好,三个人又合力把他搞进洗手间。
陈牧此时坐在浴盆边缘,犰犰卷着袖子站在他跟前,手里拿着把小剪刀。
一开始,犰犰还有点拘束,陈牧就那么看着她,犰犰一咬嘴巴,“全脱了啊,”
“嗯。”
犰犰开始动手,先拿剪刀把他右手臂的军装外套、军装衬衣袖子全剪开,然后,开始解他的扣子。
当外套剥下来,衬衣剥下来——犰犰看见他那身体———“啊,”犰犰倒吸了口凉气!
处处都是伤痕,密密麻麻,有些地方仿佛鱼鳞,新肉长好累叠旧肉,疤痕连串。——
“这是,这怎么搞的?!”
犰犰蹲下来,双手掌在他肋骨两侧,多么心疼地叫!
陈牧低下头看了看这一身无好的体肤,
“狗咬的。”
犰犰当即愣在那里,脑海中如火油浇灌,翻滚着阵阵麻意!———她突然就想起了魏延,想起了那天在山上,他被人背着,远远地没入一片军绿中———
犰犰猛地一阵悲意涌上眼窝儿,湿热湿热的,倾身上去就紧紧抱住了他,脸庞贴在他的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冤冤相报何时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和他现在都分不清到底是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他的了——
陈牧的好手挪了上来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庞,低头看她,“犰犰,其实我挺喜欢咱们这种关系,分不清谁欠谁,有点折磨,又留点念想。”
犰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水雾朦胧里,他依旧那抹清淡的笑容,细看,眼角眉梢又流动着漫不经心,仿佛,一切事务他凭心而作,一切事务他又拈花轻亵玩,并无真心。
犰犰抬手抹了抹眼泪,握拳推了推他,“因为你是个变 态,我喜欢爱憎分明。”
陈牧这时候笑得有些玩味儿,“你做得到爱憎分明么?”
犰犰彻底不哭了。山上那会儿就是这个样子,犰犰感性,他这种诡异的理性要么不搭理她,要么一拨弄,犰犰或悲或喜的心情就弄糟了,陈牧比她古怪。
犰犰不说话,有点撅着嘴巴地解他的皮带,解他的裤扣,内裤扒下来了,他那形状优美的玩意儿耷拉在她眼前,她也不尴尬不害羞,把他扶进浴盆,该怎么洗就怎么洗。不过,下手有点重。
咳,到底是曾相依为命过的两个人,他的身体,她哪里没见过?可是这种情绪下,她一开始先害羞,后来又心疼,陈牧真算是把她看得个透透,这样下来你叫她给你洗澡,遭罪的肯定是自己,你还要忙着哄她不是?好,还是把她搞烦点最好,烦起来的犰犰干事特麻利,这不,女超人一样。呵呵。
犰犰揉搓着他的命 根子,陈牧当然有反应,硬了起来。犰犰像好玩儿的,坚决不松手,继续弄,最后越弄越放 荡,陈牧有点啜。
在犰犰看来,陈牧这个样子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原来,虐 性确实极具视觉冲击力。他满身伤痕,斜倚在浴盆边,最刺激,他一手伸出耷拉在浴盆边缘,手腕一铜钉钉入,行云流水的铁链,石狮子在水雾朦胧中也悄然染上一层滟色。———陈牧是个极其朴素的人,却在此时此刻,极素反其道而行,爆发出极艳丽的瑰色!————清淡的人儿禁不住生理的反应,轻轻地啜,声音在水波中荡漾,一声比一声媚入骨,却是阳刚的压抑,——
犰犰脱了运动长裤,只穿着一件背心和小 内 裤也浴盆里面,有时候站着,从上而下拿着花洒冲他;有时候蹲着,又摸又刷;有时候就揽在他身后,一会儿说他臭,一会儿怕他疼的。————卫生间被她弄得到处都是水。
她现在摸他,也是正常要给他洗,只不过,这孩子刚被他说烦了,下手没好心就是。犰犰边摸边低下头嘴巴抵着他耳朵根儿,“哼,这就是爱。”说着,在那两丸滑蛋上又撸了一把,陈牧腰线僵直了一下,猛地又急速软了下来,软的犰犰把腿缠了过去。接着,她的手又来到顶端,坏不坏,狠狠掐了一下,陈牧眯着的眼一下睁开,好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却也不紧。犰犰不依不饶,在他耳朵根儿又哼了一声,“哼,这就是恨。”她非要证明自己“爱憎分明”咩。
陈牧微笑,“我给你洗澡可没这么折腾你。”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没松,
犰犰脸蛋儿贴着他,他也看不到她,犰犰被他握着手腕的手执意插入他双 腿 间,往下,指腹摩索着他的褶皱,其实也是洗,她还说,“这里最臭。”陈牧低低笑,说,“我原来洗你那儿都是用毛巾。”
反正,诚如他所说,有点折磨,又留点念想,综合起来,就叫东东说的“情趣”了。
东东跟荷兰再进去准备把洗好了的已经穿上干净睡衣的陈牧弄出来,见这一地水,东东啧啧,“这该弄得多激烈啊——”
身上确实湿漉漉的犰犰正在刷浴盆,像个家庭妇女,回头笑着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