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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棺的前壁像扇门似地打开后,柯拉已经来到“克谢尼娅”前面的路上。这种轻爽的感觉令柯拉大为赞叹。柯拉向右边看了看,局长从相同的石棺里轻飘飘地滑了出来,他也具有了柯拉已经熟悉了的那种轻爽的感觉。不过,柯拉明白,局长的这种轻爽意味着什么:他——自己的全息图。莫非,她也是自己的全息图?
她问局长是不是这样。
“那当然,”局长回答说,“我已经提醒过你,我热爱自己的生命,也希望这是相互转换的。”
“那我呢?”
“你也一样。”
“这么说,现在的我,就是我的全息图?”
“当然。”
“那我在哪里?”
“好像就是一团粗糙的不洁的肉壳。”
“您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我喜欢这个肉壳。”
“这个肉壳现在留在库房里。”
“是在石棺里吗?”
“我们不叫它石棺,而是叫它小棺材。我的每一个办公室里都有一个小棺材。”
“这么说,现在可以向我开枪了?”
“当然!”
“那我现在可以穿墙了?”
“这很危险,对没有经验的工作人员不提倡这样做。穿墙时,可能会把自己的一部分物质丢失在里面,那样的话,就不能恢复了。”
“我会失去一个手指头吗?”
“你会失去一个脑袋。”米洛达尔学着柯拉的声调,轻声说。
“算了,我们不说这些蠢话了,”柯拉说,“走吗?”
于是,他们用脚尖稍稍点着地面,就向断崖急奔而去。
在这里,两个世界之间的时空隧道敞开着,眼看着列伊将军就要发动大规模的入侵了。西梅伊兹的中央林荫道显得是那样的沉闷,就像是从与地球并行的另一个星球上看到的那样没有生气。在林荫道两旁的长椅子上,垂死的人们在痛苦地抽搐着,而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们试图帮助他们。许多辆救护车开到了这里。然而,可悲的是,医生们并没有可对付鼠疫的方法,并且,不知为什么,疾病蔓延得是那么容易,那么迅速。
“我的天哪!”柯拉大惊失色地说,“难道到现在你们也没能采取有效措施?”
“我们也不想采取。”局长乐观地回答。“可人们在受苦,在死亡……”
“这跟你无关,他们的事儿由专家处理。而你只负责救一个人就行了,他是我的工作人员。”
“局长,”柯拉回答说,“我不是很喜欢您那么武断地把世界划分成两个范畴……”
“是划分成我的间谍和其他的人,”米洛达尔接着柯拉的思路说,“而这才是真正的行话。我的每一位间谍都应该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他,关心他。如果说我对他不再关心,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间谍已经不再需要了,或者说,更需要他死了。”
听了这番武断的话,柯拉不再说话了。她一直沉默着,直到他们到了时空隧道眼前。越走近断崖,他们就越经常地见到鼠疫病人或者是因这种可怕的病毒而已经死去了的人的尸体。
“太可怕了!”柯拉不禁脱口说道,“可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快运走?”
“我们的汽车和飞机不够,我们已经报告莫斯科了,援兵很快就到!”
“千万可别把整个俄罗斯给传染了。”柯拉说。很显然,她可怜那些生病的人,而她对自己的病治好了没有,并不知道。
前面是一架急救飞机,担架员正在把一位姑娘的尸体往里抬。绕过飞机后,柯拉在米洛达尔的陪同下,来到了断崖上。断崖的面貌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来直立的墙壁不见了,代之以一片经过认真处理的、圆形的、但仍然带有一定斜度的平面地,安装了台阶,既有一道绳梯,也有在石壁上凿出来的石梯。而在通往并行世界的时空隧道这个地点,树立起了电灯杆,安装了电灯和电线,设立了照明带。
“你能坚持住吗?”米洛达尔问。
“能。”柯拉回答。
“不要忘记,你是你的全息图,任何东西都不能对你构成威胁。”
“哎。”柯拉答应道,她远非一切都明白。
“那么,快点行动吧。我们要赶在他们入侵之前,进入他们的世界,哪怕早一分钟也是好的。否则的话,就会出现人群拥挤的场面,那样的话,就不得不杀掉一些人了。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人道主义可讲?我奉行严厉的制度,没有不训斥人的时候。而你在告别的时候,将受到银河安全领导人平生第一次表示的感谢。”
银河系警察组织的工作人员,为了避免被另一个世界的人看见,他们紧紧地趴在时空隧道入口周围的斜坡上。他们向柯拉和米洛达尔不停地挥手、点头、挤眼睛,向他们发出友好的表示,并向他们表示敬意。同时,这些工作人员明白,这两位同志马上就要去执行危险而重要的任务了。
砰!——两个世界之间的薄膜破裂了。
砰!——两个世界之间的薄膜在柯拉的背后又破裂了一次。这是米洛达尔走了。
柯拉马上眯缝起眼睛。柯拉把可能遇到的事情都想到了,但却没有想到,迎面会碰上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当时,这匹战马在骑手的催促下,正向时空隧道的大门赶来。骑手的身后,可以看到越野车和装甲车那蠢笨的车头,再远处,可见行进中的士兵纵队,士兵们都身着迷彩服,头戴防毒面具。柯拉这位外来人的突然出现,使马背上的那位骑士要吃惊得多,害怕得多。此人身穿阅兵时才穿的礼服,头戴钢盔,这正是列伊将军本人——火焰一样的小眼睛,紧贴着头盔的高高的颧骨,最无耻的面部表情,只是鼻子和嘴被面罩遮住了。将军的面部表情当场就变了,就如同一个伸出小手要糖果吃的小男孩儿,看见一个远比他有劲儿的男孩儿,甚至是一个大人儿,把这块糖果从他的眼皮底下给拿走了。
“我,是一个全息图,我,是一个全息图。”柯拉把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两次,在感觉与自己完全相符后,就一下子站到路上,挡住了战马的去路。战马一下子像人一样站立起来。
这个时机选择得可真不合适,马上的这位想征服地球的人,一下子被撤到了地上。这一来,坦克车、越野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发动机吼声震天。而雄赳赳的步兵,则挤成了一团。而这一切的发生,并不仅仅因为领袖从马上跌下来了,更主要的是因为柯拉和她的矮个子同伴身上的制服发出的闪闪光环,很是神秘,而对于未加防护的眼睛来说,很不舒服。
这支必须戴着防护面罩行军的军队,即将入侵一个情况并不明确的世界,对于这支军队的每一名士兵和军官来说,进入时空隧道,是一个可怕的考验:他们将步入一个黑乎乎的未知世界。即使有骑着白马的威风凛凛的将军在场,也不足以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安慰作用。因为士兵们很清楚,将军们总是能以各种方式返回故乡领取养老金,而士兵们则将丧生他乡,栖身在巨大的坟丘里,一个坟丘足够埋葬一个连。
柯拉本来站在列伊将军的身边。只见列伊将军用胳膊肘撑着地面,试图把脚从马镫子里拔出来。
为防止列伊将军听懂他们的谈话,米洛达尔用法语命令柯拉:马上跑到办公楼里去,查清米沙到底怎么样了。看看是否真的存在这样的希望:一个感染了鼠疫病毒的人,在与死亡相似的深度昏迷状态下度过生命里的最后一天。或者说,米沙真的死了,不必再使他复活了?
“快跑!”米洛达尔用法语命令说,“这件事你能做得比谁都快。一找到米沙,就立即发信号通知我。”
柯拉绕过将军,向最近的一辆坦克跑去。
知道大炮对你并不可怕,这很好,也很令人欣慰。而当你迎着大炮走去,并瞅瞅它的炮口的时候,你对全息图的威力的怀疑,就一下子全消失了。
对于准备去占领地球的士兵们来说,柯拉根本就是一个超人。身着鲜艳制服,浑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柯拉,向办公楼飞奔而去。一些士兵纷纷退向一旁,另一些士兵则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有一门坦克炮昂起来打算射击,但炮筒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坦克里面传出了打架的吵闹声。
就这样,像刀子切割奶油似的,柯拉从突击部队的行军纵队里一穿而过。
右边就是那一长溜平房,柯拉曾在这里度过了苦难但却有益的许多个小时。
在平房的门口,站着两个护士。一见到柯拉,两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没有意识到,跑进奇+書*網楼里会更可靠一些。柯拉举起拳头对她们吓唬了一下,脚步没停——待会儿再找这两个人算帐。
办公楼到了。一个身着制服,浑身闪亮的人影,就像是遥远的、未来的科幻小说中的人物,直奔办公楼而来。办公楼的附近,站着一些医务人员和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他们聚集在这里,正从远处观赏着这次必胜的入侵行动的开始。一见柯拉,马上四散而逃。
柯拉闯进了办公楼。很幸运,楼门口的哨兵被吓得跑都不能跑了。
“站好!”柯拉命令说,哨兵浑身一颤,立正站好。
“被你们杀害的那个人的遗体在哪……”柯拉看到哨兵迷茫的眼神,就改口问,“死人躺在哪里?”
“我不知道。”
“当官的在哪里?喂,那里有人吗?”
“我不知道。”
“你的长官在哪里?”士兵向上指了指。他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柯拉向二层跑去。她看到许多房间的门都敞开着,里面空空的。占领地球行动的领导人并不是从这里出发的。
米沙的遗体能不能也被运走了呢?这时,柯拉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在空空的走廊里嗡嗡回荡着。
这声音是从入口处传来的。一个士兵正在同什么人讲话,也许,是米洛达尔赶来了,柯拉赶忙跑回来。那里空荡荡的,刚才那个士兵也不见了。尽管如此,柯拉仍然难以离开大楼。即使是为了良心的纯洁,她也应该到地下室里去看看。昨天夜里,死去的米沙就躺在那里。也许,在那里还可以找到什么线索。到处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上前线了……
柯拉沿着楼梯下到地下室,沿着走廊跑到玻璃隔离墙跟前。由于不停地运动,柯拉的制服不断地闪变着,把不同颜色的光影反射到了墙壁上,就像是节日活动开始了。隔离墙上的门虚掩着,隔离间里一片狼籍,好像紧急疏散工作刚刚突然中断,没有彻底结束似的,或者说,这里刚刚受到没有经验的盗贼的洗劫。
柯拉刚刚迈进隔离间,她的前面就像有大耗子蹿过去一样——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和撞击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着……
“谁在这里?”柯拉问。
话音未落,从里面的房间里蹿出了两个护士。她俩脚上穿着士兵的靴子,系着肉铺里常用的那种围裙,围裙里藏着装东西的口袋。一见柯拉,护士尖叫一声,撩起长衫,拔腿就跑,差点儿把柯拉给撞倒了。
柯拉没有理会她们,因为柯拉发现,米沙·霍夫曼死去时所在的最后一间隔离间的玻璃门,被子弹或者是锤于击碎了。
一开始,柯拉还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后来,柯拉看到,米沙躺在那里,还和上一次见到他时一个样。而一个高个子的人正弯腰伏在那里干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人在剥米沙的皮鞋……当柯拉冲进来时,那个正在脱米沙的皮鞋的人已经听到了响动,她以为是护士在喊叫,于是,就转过身来,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