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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纷纷斥责盐商,房子里的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呵呵,几位国公说的是,不过,此乃国家大事,不是小女子可以议论的……”待几位有分量的说完了之后,孙丽娘笑了笑,说道。
众人也都把话停了下来,等着这位孙大掌柜说话,等着她宣布好消息。
“……本来盐课事关国事,琉璃斋不该过问,小女子身为一介女流,更不该过问,不过,琉璃斋身为天子脚下的商家,就该为君分忧;身为陛下的子民,更应该勇于为陛下分忧,不知道诸位觉得小女子说得可对?”孙丽娘微笑着说道。
“孙姑娘说得不错,商家该以盐商为戒,绝不可做自sī害国之事,该时时、处处为陛下、为朝廷考虑,该时时、处处为陛下、为朝廷分忧,此才是好商家。”立刻又人捧场。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呵呵呵……”孙丽娘笑了一阵,见客套话已经说过,开始说正事了,道:“诸位都是陛下信得过的人,小女子也就不说客套话了,如今盐商已倒,盐亟需整改,陛下想让琉璃斋接手盐业。”
这意料之中的事一说出来,还是让众人惊喜不已,这果实,终于是来临了。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接手?我等需要做哪些?”立刻又人问道,勋贵们这次跟着皇帝和东林党等那些文臣们干了一架,可谓是赢得痛快,一解多年来勋贵们心中的晦气,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这些年,文官们可是把勋贵们压制得厉害。
“毕大人的新盐,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了,这新盐里,除了对盐课和盐价有极为严厉的要求之外,其实,已经将盐的产、运、销划分好了,我们琉璃斋将全部接管产这一部分,运也参与一部分,但是不多,销也是一样,也参与一部分,主要还是在产这方面,陛下有意让琉璃斋接管天下的盐业的生产,新盐将产盐的地方,固定为数个,改煮盐为晒盐,我们琉璃斋就是入主这些盐场,负责产盐……”孙丽娘开始认真细致的讲解。
众人也都认真的听,看看是如何个cào作。
“……我们琉璃斋产盐,按照毕大人的新盐,产出之盐,不可高过五文,加上十文盐课,销售给天下其他运销盐的盐商,不可超过十五文,天下负责运销的盐商再加十文,以二十五文左右的价格销售给天下人,这就是新盐的核心,即保证朝廷有足够的盐课,又保证天下人吃到便宜的盐,至于新盐叫做票盐,不拘天下人行销这些,其实,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们琉璃斋将担负起为朝廷足额缴税的重任;担负起保证天下人吃到便宜盐的重任;担负起打击对付sī盐的重任……”孙丽娘说到这里,真的是英姿勃发,雌威大涨,将一干勋贵国戚们唬得呼吸困难。
勋贵们只是听说要接手盐业,只知道盐赚钱,可从来没想过这些重担会担在自己肩上,见孙丽娘如此雌威大发的说此事,给吓了个半死,原来,这事,还这样麻烦。
“这,……孙姑娘,老朽想问句话……”英国公张维贤确实给孙丽娘吓着了,也给孙丽娘的话震着了,新盐是给琉璃斋制定的,票盐不过是个幌子,这话从一个女人,还是做买卖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没让人意外,因为这个女人是皇帝的女人,生意,也是皇帝的生意,可吓人的是后面那几个重任,缴纳足额赋税,他们明白,皇帝就是看中了盐课,才对盐商动手,不然,他们一辈子也别想碰盐,保证天下人吃到便宜的盐,这可就有点……,怎么说呢,又不准卖高价盐,这利润岂不是有限,他们又怎么保证别人不卖高价盐?根据票盐,不再拘泥天下人行销,要对这个负责,确实有难度,还要负责打击sī盐,这责任实在是太重了。
“呵呵,国公只管问,小女子知无不言。”孙丽娘以爆棚的信心笑着问道。
“孙姑娘,这盐价如此之低,又抽去十文的盐课,我等又主要负责产盐,不拘天下人运销盐,那又如何保证琉璃斋不亏本呢?更何况,还要保证天下人吃到便宜的盐,还要打击sī盐,这些,可都不好办啊!”英国公张维贤为难的问道,别的不说,sī盐这个问题,就困扰了几千年了,没那个朝代能说解决的,只是说有差别,sī盐问题,从来就没根除过,更别说,还要掌控天下人吃盐的价格了,又不拘天下人运销盐,这如何管控?张维贤脑门都大了,当然,他也知道,皇帝不会无的放矢,不会让他们赚不到钱。
“呵呵呵,国公可是问到点子上了,小女子这就为国公解答,此皆在公子的考虑之内,诸位不必担心。”孙丽娘大发雌威,雌心勃勃的说道。
“……新盐将盐场产盐的价格定为五文,其实,我等的利润,很多都是要出自这里的,诸位可能还不知道,这煮盐和晒盐,可是有极大区别的,如今煮盐,每引盐支给灶户的不过粮一石,折算下来,每斤盐三五文,说起来,就没什么利润了,不过,晒盐可大大降低成本,可将价格直接降到一二文,甚至更低,以前官府和盐商靠压迫灶户获利,极尽可能的压低灶户手里的盐,而如今,我们等则靠改进制盐的技术,压低制盐的成本,而不是去过分压榨灶户,公子有言在先,都是大明朝的百姓,需得妥善对待,不可过分压榨……”孙丽娘解释道。
众人一听,都明白过来,他们原本还以为,他们要做的就是借着那什么不拘天下人行销的新盐参与盐的贩卖,从而获利,可又听孙丽娘说只参与部分盐的运销,没料到,这琉璃斋的利润大头,居然还在这里,纷纷思考起来。
“孙姑娘,也就是说,通过新的制盐手段,将产盐的成本降低到一二文,甚至更低,然后以五文的价格卖处去?可是如此?”一个勋贵的脑子比较灵活,立刻想通了里面的诀窍。
“不错,按每年产十亿斤盐算,我们琉璃斋负责产盐,每斤赚个二三文,每年少说也有二三百万两,再从事一些运销盐的买卖,每年赚个三四百万两是不成问题的,……呵呵,其实,这一二文不是极限,按照公子说的,将天下盐场聚集成几个,这规模一下子就上来了,依靠规模效应,这盐价还可以降低,甚至可以降低到一文以下,如此,我们琉璃斋每年靠着产盐,可轻轻松松的赚个小四百万两没问题……”孙丽娘是雌威勃勃的解说着。
听这样一解释,众人立刻换了一副脸sè,果然,皇帝为大家考虑得很周全,这盐,果然是个好买卖,每年就坐收小四百万两银子啊!
“……所以,打击sī盐,就是我们琉璃斋义不容辞的责任,sī盐就是我们琉璃斋的死敌……”孙丽娘继续大发雌威。
“不错,sī盐害国害民,我们琉璃斋该担起这份重任。”
“打击sī盐,义不容辞,那些偷取朝廷税赋的家伙,都该死。”
几个人立刻纷纷赞同孙丽娘的提议,将对付sī盐列为琉璃斋的头等大事。这是肯定的,也是必须的,天下人吃盐的数量有限,每一斤sī盐都是从他们身上割ròu。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一代铮臣毕自严
崇祯二年正月十七。
文华殿。
今日没有早朝,杨改革却依旧是要“上班”,在文华殿里召见了内阁,一干大臣商议事情。
经过了昨日的早朝,众臣已经明白了皇帝的“路子”,纷纷给南方去信,今日文华殿议事,看皇帝的眼神,更是畏惧三分。
一番行礼过后,就开始了正式的议事。
杨改革昨日去了琉璃斋那边,已经和琉璃斋商量好了,也好一众勋贵商量好了,这盐的事,自然得越快越好,不会让盐一直拖着,杨改革一直就在担心关外的情况,不想将两件事情牵扯在一起,那样极为容易造成内外压迫的状况,故此,今日就到了文华殿议事。
先是处理了一些积攒下来的旧事,这些事,都是不便放到早朝上去说,又不能给内阁自行处理的。
处理了积攒下来的旧事,杨改革准备办琉璃斋的事了。
“今日可还有事要奏?”杨改革看了看在场的大臣,这里的人,都是大明朝的重臣,核心大佬,在这些大佬身上巡视了一番,最后把目光盯到了施凤来身上。
“启禀陛下,臣有事,不知道要不要奏……”首辅施凤来表情怪异的说道。
“哦,有什么事,不妨说说。”杨改革说道。
“回禀陛下,此事,乃是和盐有些关系,盐之事陛下已令毕尚书cào办,臣本不该过问,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臣又不得不说。”施凤来的表情十分怪异。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没关系,你是首辅,没什么是不能说的。”杨改革鼓励道,这家伙,胆子还是小了点,还需磨练,做个事,还需要自己接二连三的催。
“是,陛下,今有琉璃斋大掌柜,七品承事郎孙氏上奏言,愿做一个忠君报国的商家,愿意为朝廷分忧,愿意参与制盐,参与运销,愿意为朝廷纳课,愿意为朝廷平息盐价……”施凤来脸sè怪异的将这事说了出来。
哗……
尽管大家对皇帝接管盐业有了心理准备,可听了施凤来的话,还是哗然。皇帝终于是赤luoluǒ的了,终于是到了要收关的地步了,看着皇帝,看着首辅的眼神,个个不一样。
有的人心里暗骂无耻,有的则在心里耻笑,有的则是愤怒,有的是摇头,有的是无可奈何,有的漠然。总之,文华殿里的表情,是丰富多彩。
帝党们对于这事,是不会管,不会理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帝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必然站在皇帝这边,尽管这事有点赤luoluǒ,那又怎么样?
其他大臣更只能在心里暗骂,这确实有些赤luoluǒ,不过那又能如何?朝堂上和皇帝争斗失败了,就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杨改革见大殿里众人的脸sè不一,还担心有人出来挑刺,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出来挑刺的人,看来,是不会有人出来挑刺了。
“诸位可有什么不同意见?”虽然没人反对,可不代表杨改革就不“民主”,把眼睛盯向了韩爌。
韩爌见皇帝已经出手了,就不准备多管,对于皇帝的赤luoluǒ,他顶多就是在心里嗤之以鼻罢了,见皇帝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反派”角sè该出场了。
“启禀陛下,臣有话说。”韩爌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出来说道。
“哦,韩阁老有何话?”杨改革笑着问道。
“启禀陛下,新盐尚未成型,仅仅是个条呈,琉璃斋虽然有心为朝廷分忧,可是不是也太急了点?臣以为,还是待新盐出来,再商议不迟。”韩爌见皇帝硬要自己出面当反派,也只好出来当反派。
众臣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看着韩爌,一些人更是暗骂:这老狐狸,和皇帝一唱一和的,演得tǐng像,狗腿子……
“施首辅如何说?”杨改革自己不打算出来,问施凤来。
“回禀陛下,臣觉得,琉璃斋的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毕尚书的盐也未说商人就不能管理盐场,只是强调了盐课要足,盐价要平,以及不拘天下人行销之类的,如果琉璃斋真的如奏本上所说,每年缴纳千万两盐课,并且协助朝廷平息盐价,臣以为,能做到这两点,就已经非常了不起的了,比之我朝先前不过百万两的盐课,已经是天壤之别,让他们负责制盐并无不可,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