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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简单一点,民就是老百姓,就是朕治下的老百姓。”杨改革自己先给出了〖答〗案。
“……陛下所言甚是……”徐光启脑子一片混乱,答道。
“那说简单一点,那民生自然就是朕治下老百姓的生存,生活了?”杨改革又道。
“……回禀陛下,是的……”徐光启没有多思索,觉得皇帝虽然没有引经据典,说得也简单,但也是这个道理。
“……那民权自然也就是朕治下老百姓的权利了……”杨改革又道。
“……回禀陛下,是的……”徐光启脑子已经混乱了,赶不上皇帝的思维跳跃,只能顺着皇帝的思路走。
“……那就要考虑,朕要给朕治下的老百姓什么样的权利,多少权利,是不是?”杨改革又说道。
“……回禀陛下,这……”徐光启的脑子回不过神来,自古以来,重视民生是绝对的,什么民可载舟,也可覆舟的道理绝对有几箩筐,可要说老百姓有多少权利,这个就有些不好说了,若是在汉朝,那官名都是能带一个牧字,可见对老百姓的态度,这大明朝虽然不是汉朝,可实质并没有改变,现在还有牧守一方的说法,如今皇帝说要给老百姓权利。徐光启一时间思维有些短路了,自古以来就只有皇帝不断集权的,那里有皇帝放权的?
“……徐师傅不妨想想天下人都读书的事,自然就明白这词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杨改革看着一脸无法理解的徐光启。提醒道。
得皇帝提醒,徐光启似乎反应过来,道:“……是了,陛下提倡全民读书,那自然的,既然天下都是读书人,这……自然是得有个说法了……”徐光启的眼睛倒是一亮。立刻醒悟过来。不过,也更加疑惑,这个说法虽然只有一个词,可里面包含的内容和含义,绝对不是一下子就能说得清的,估计和皇帝说的那个大变革有关系。
“不错,全民都是读书人,那自然的。读书人该有的权利大家也都会有,以前这个问题无法讨论,也无法假设。不过,如今朕既然支持全民读书,这个问题,自然得浮出水面……”杨改革说道。
“……陛下说得是,不过,如此一来,这天下之民的权利,或者说,读书人的权利会有极大的改变,包括赋税。人际关系,伦理〖道〗德,等等只怕都会有极大的改变,……不说别的,就说这赋税的事,若是人人都是读书人了。那谁来服役?谁来缴税?”陛下,若是臣说得不错,陛下的意思是如今人人都读书,rì后人人都得缴税,从此彻底改变读书人免役,不纳,少纳税的特权?”徐光启将这个问题彻底的说了出来,关于读书的事,私底下大家也没少议论,议论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是读书人,谁来服役,谁来缴税是个大问题,总不能大家都不服役,都不缴税吧,……不少人得出的结论就是皇帝现在投海量的钱搞教育,实质就是以后找大家收钱,理直气壮的找所有人收钱,这个买卖,虽然看似是现在的皇帝亏大了,有些傻,可若是真的到了大家都是“读书人”的时候,可就绝不是皇帝傻了,到了那时候,大家就只有都傻眼了,这倒是符合皇帝一贯长远布局的特点。当然,另外一个问题更加严重,否定人人都读书就是否定圣人,就是动摇儒家,更是彻底的否定他们,包括皇帝统治的合法xìng,这个问题,比服役和缴税更加尖锐和头痛。这个问题,只要读过书,智商正常的都不难想象到,可问题就是能想到后果由如何,能否定?这个问题,已经直接将士林分裂成几块,比如拿了钱,一心搞教育的,一心要把圣人的事业推向极致的教育派;还有的自然就是自身特权受到极大削弱,很多不愿意分享权力的守旧派;还有左右摇摆不定的,到底是支持圣人,还是支持自己的中间派。徐光启说出来这话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这些话憋在心里也难受得很。
“……这个不难推测,只要有心,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这也是朕对张显庸说民生,民权的缘由……”杨改革说道,说完,端起茶杯,喝起茶来,口有些渴了。
稍稍沉默了一下,徐光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以更加疑惑的语气问道:“……敢问陛下,那民……,就是陛下所示的那个词,又何解呢?”理解了皇帝说民生,民权几个词的含义,徐光启开始问最后那个词,民 主,这个词,若这个词是臣子说出来,那是说的过去的,可以看成是邀清名,铮臣之类的,可以看成是向皇帝叫板,因为什么是“民”这个玩意大家都知道,说不准还可以得大家一声叫好,可皇帝自己把这个词说出来,似乎还准备推行,这意义就大不同了……,都民 主了那还要皇帝干嘛?
“……其实,这个问题,还是回到了谁是民的问题上,……在朕眼里,一直说,一直标榜,一直认为自己是民的人实际就是士人、读书人,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普通老百姓,其代表就是那些大官僚,大地主,大商人,他们不管做什么事,嘴上都先把自己标榜得很正义,实际和真正的民没多少关系,这么说,不知道徐师傅能认同否?”杨改革刚刚还很阳光的脸,变得有些抑郁了,或者说,有些yīn暗了。
“臣惶恐……”徐光启被这种直指人心的话惊得够呛,皇帝实在太直白了,即便是他,这心也是狂跳。他也是读书人,也是大官,大家玩的那点猫腻自然瞒不过他,天下间多是以民为借口。实质为自己捞好处的,真正能为民的又有几人?这个把戏大家一直都是这么玩的。
话题陷入了沉默。
杨改革的脸sè也是变了几次,最终又平和了下来。
“……实际,这个词,和前面两个比起来,虚得很,前面两个。都是实打实的,看了字就能理解意思的,可这个却不是……”杨改革想了想,努力的组织着语言,用自己能解释的清的语言说道。
“……回禀陛下,臣迷惘……”徐光启心头也是一紧,这个问题,即便是他。也不好这么直白的和皇帝交谈。
“……这个词,理解起来,该是老百姓自己做主。可实际可能吗?朕治下的百姓有万万,疆域万里,rì后还要扩大,能想象远在倭国的战争需要一个远在云贵深山中的老樵夫去指挥和做主吗?”杨改革带着一些鄙夷的语气说道,这倒不是杨改革鄙夷那个老樵夫,而是鄙夷〖民〗主的虚伪xìng。
“……回禀陛下,不能……”徐光启尽量简短的回答道,这些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他也只能尽量的少说话。
“……是啊!不可能。就这个时代来说,物质基础根本支撑不起,即便是物质基础能支撑,人人都要做主,这显然也不太现实……”杨改革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徐光启只能是装做没听到,虽然他很想询问一下皇帝到底说了什么。
“……所以说,这个词,实际的含义应该是怎么为民做主……,是谁为民做主的问题……”杨改革带着鄙夷和不屑说道。
“……”徐光启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今rì皇帝的话实在太多了,内容实在是太过于繁杂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皇帝的话。
话题太沉重了,又陷入了僵硬。
沉默。
杨改革沉默着,民 主这词虽然看上去很漂亮,可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虚得很。谁为民做主,怎么为民做主这个问题,杨改革是有〖答〗案的。
“……朕之所以准备将来把这个词给孔胤植,也是有原因的,关于谁为民做主,怎么为民做主,却是关于这场变革的一个大问题……”杨改革依旧是带着鄙夷和不屑说道。
“……还请陛下明示……”徐光启觉得自己越来越跟不上皇帝的节凑了。
“……嗯,要说谁为民做主,怎么为民做主这个问题,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要明确变革中谁受益,谁支持改革,谁推进改革,……朕的目的是希望变革成功,自然需要有人支持,谁支持,自然就要让谁为民做主,……不是么?或者说,成为能为自己做主的人……”杨改革带着一些缥缈的语气说道。
“……说得直白一点,谁支持变革,谁是朕的支持者,朕就让谁做那个为民做主的人……”杨改革的思绪也有些混乱了,断断续续的说着,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徐光启算是听得惊心动魄,他一直就有看不透皇帝的感觉,可今rì和皇帝谈话才知道,皇帝所谋,皇帝所想,皇帝所考虑的问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其内容更加的让人惊心动魄。
谁是皇帝这场变革中的受益者?谁支持变革?谁推进变革?这个问题,徐光启清楚得很,皇帝希望兴起工商二业,工能利器,商能富国,有利器才能平虏平倭,有了商才能收到更多的税,才能支撑大明朝的运转。自然的,是这二业最受益,他们也才肯支持变革,也就是说,按照皇帝的想法,rì后的工商,工包括他们这些协助皇帝推动变革的人才是“为民做主”的人,而“为民做主”的人所代表了什么,自然不用说,而如今商工二业又是一个什么地位?皇帝的这场变革,他已近摸到了一些边了,仅仅是摸到一些边,就感觉到了漫天的压力。
话题又僵硬下来。
又是沉默。
“……算了,这个话题就暂且不说了……”杨改革又忽然终止了这个话题。杨改革知道,现在这么跟徐光启说这个,徐光启只怕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用意和缘由。这个话题还得押后,至少要等徐光启听完自己全部的话之后,大概才会有所明白。
徐光启松了一口气。这个话题,实在太重,他根本不好插嘴,也插不上什么嘴。历来都是皇帝想尽千方百计的集权,维护自己的统治,可如今却是皇帝准备放权,他真的不好说什么,也实在不明白皇帝是怎么想的,工商二业成为“为民做主的”人……
“……这个,就再说说儒这个问题吧。或者说,说一说朕的那儒字新解,人需儒的事……”杨改革又换了一个话题,这些话题,涉及到了变革的方方面面,杨改革不得不一个一个单独拿出来说,虽然这些话题看似没什么关联。
说到这个话题,徐光启倒是轻松了不少。刚才的那个问题,实在太压抑了。
“……还请陛下示下……”徐光启问道。
“……朕倒是想知道,徐师傅对这个儒字是怎么理解的。又怎么看朕提出的这个儒字新解,人需儒……”杨改革问道,变革必定涉及到儒家,因为儒家已经渗透到了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杨改革必须要重新对儒来定义,而人需儒,则是杨改革对儒家变革种下的引子。
“回禀陛下,儒,柔也,术士之称……”徐光启倒是开始讲解起儒字来。从儒的来源到形成,到发展,到独尊儒术到治国安邦,以及儒家的礼乐,仁义,忠恕。中庸,德治,仁政,伦理关系等等……,长长的说了一大气,多是解释儒以及儒家的思想,对皇帝提出来的人需儒倒是没有过多的解读,徐光启也感觉到了,皇帝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今rì和他说这些,必定会有大事,他倒是不宜就这些问题和皇帝纠缠不清,还是应该先看看皇帝说什么。
杨改革倒是笑着听的。
“……徐师傅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徐师傅可知道,朕是如何看儒的么?”杨改革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