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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改革看了一阵,才压了压手。朝臣们立刻安静下来,等待皇帝话。
“朕听了诸位的讨论和意见,诸位对新盐法的建议都有可取之处,不错,户部可在?”杨改革笑着说道,事情一切尽在预料之中,并没有出自己的预计。
“臣在。”户部尚书毕自严立刻出来答道,具体的怎么改盐法,他心里最明白,可如今朝堂上却还在讨论如何改盐法,当真是有点好笑。当然,最明白的不止他一个。
“改盐法一事,和户部有莫大的关系,改好盐课,事关我大明国帑的收入,不可不重视,户部就在今日诸位卿家的意见和建议的基础上,拟定一份新盐法吧,务必将今日诸位卿家提的建议和问题考虑进去,为我大明朝拟定一个新的,好的盐法,再不可重蹈今日之覆辙。”杨改革说到。
“臣领旨!”对于新盐法已经参详透了的户部尚书毕自严答应开始拟定新盐法……
此意料之中的事,很多大臣看了,依旧是唏嘘不已,盐商纵横大明朝二百年,享了二百年的繁华,这回,可是被皇帝连根拔起了,烟消云散啊!
又处理了一些jīmao蒜皮的事,早朝就退了。
……
下了朝的杨改革刚刚回到乾清宫,王承恩就禀报道:“陛下,刑部尚书乔允升求见!”
“哦,让他进来吧。”杨改革道。乔允升辞官是意料之中的事,本来,辞官的人不会辞见皇帝的,不过,杨改革却特意要求,让乔允升辞官回家的时候,来见自己一见。
“臣叩见陛下!”乔允升整个人都平和了不少,不复先前那般咄咄bī人,平静的给皇帝行礼,穿着的,却依旧是尚书的朝服,这也是最后一次穿此朝服,过了今日,他就要回家了,和皇帝达成的默契,皇帝给他们保留一些底线,他们也需要“自觉”。
“免礼!”杨改革道了句。然后指指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乔允升看了看皇帝,又看看椅子,道谢之后,就静静的坐在了椅子上。
“对盐法一事,卿家如何看?”杨改革先问到这个。
“回陛下,平心而论,今日朝堂上诸位同僚提到的,俱相当的中肯,陛下要改盐法,只需综合各位同僚的提议,总会有一份合适的新盐法的……”乔允升平静的答道,今日朝堂上讨论新盐法的气氛,乔允升也当了这样多年官,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抛弃了私利,专心对国事考虑,提建议,想办法的场面,相当的融洽,让人心身感到愉快。他是头一次遇到,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过了今日,他就不是官了。
“……不过臣以为,陛下于盐法,定早有考虑。”乔允升平静的问道。
“呵呵,不错,没有一个更好的盐法,朕也不敢说改盐法,更不敢说办盐商……”杨改革盯着乔允升,笑道。
“陛下手段高明,臣佩服……,不知……不知臣可否提前一饱眼福?”乔允升犹豫了半天,还是想看看皇帝的新盐法到底是怎么样,纲盐法已经再不可逆,乔允升倒是想看看皇帝的新盐法到底如何,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过了今日,朝堂就和他没关系了,他也想知道,皇帝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万全的准备,让他们输得这样惨。
杨改革笑了笑,道:“并无不可,反正过些日子,此盐法也会面世,卿家想先看看,也并无不可。”
皇帝如此大方,乔允升不得不感叹,就凭着这一点,皇帝就比他们大气,他们搞党争,都是致对手于死地的,绝不会像皇帝这般好说话,当然,如果不是皇帝一直信誉良好好说话,而是那种动不动怒,喊打喊杀的主,他除了死抗硬拼之外,也绝不会和皇帝妥协的,定要争个鱼死网破。
杨改革静静的等着乔允升看票盐法。
乔允升一拿到新盐法,就迫不及待的看起来,看了一会,恭敬的将这份新盐法还回。
“陛下果然大才,此法相当的漂亮,按此盐法,每年该有上千万的盐课,如此一对比,盐商,确实是太过于贪婪了,啖国正供,吸食膏血,倒是说得贴切!说他们拖朝廷的后腿,暗合于东虏,也没有冤枉他们,臣惭愧,先前还为盐商辩护,如今看了陛下的新盐法,觉得无地自容……”乔允升羞愧的说到,如今纲盐法已经成为过去,盐商已经倒了,排除了利益的参杂,再回头看往事,感慨颇多,就事论事,这个票盐法,还是相当的好的。
“……未知此票盐法乃是何人手笔?如此尽善?”抛弃私利,完全就这个票盐法而已,乔允升也是相当欣赏这个新盐法的,很想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呵呵,此先暂且不谈,朕想问问,卿家对前宋如何看?”杨改革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乔允升的话。
“前宋?陛下的意思是?”乔允升不解皇帝是什么意思。
“呵呵,卿家刚才不是问盐法的事么?卿家应该是饱肚史书之人,应该知道前宋一年的盐课有多少吧,前宋一年的收入又有多少?”杨改革笑着问道。
“这……”乔允升立刻尴尬起来,虽然他对前宋每年收入盐课多少没个具体的数字,但也知道,是也绝不会像大明这般,每年不足百万两的,被皇帝这样一问,立刻脸红,羞愧得不能说说话,事情捅开了,实打实了,再辩白盐课也就没有意义,事实和事实一对比,就很能说明问题。
“其实答案,古已有之,前宋能以偏安一偶,每年收入四五千万,而我大明,即便算上田赋,每年不过三千万,而入户部的,不过区区三四百万两银子,每每为抵御外贼,安抚百姓愁,实在是去差甚远,如果以极限算,前宋最高可高达一亿,而我朝,到了如今如此险恶的局面,朕却还要为区区五百万两银子愁,不得不狠下心来办盐商,我太祖说藏富于民,可有些人是富了,享受着我大明朝带来的富足安康,却于朝廷,于社稷无益……,唉……”杨改革感慨道。
抛却了利益的参杂,实打实的思考这个问题,乔允升已经满脸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皇帝说的都是实情,他辩无可辩……
“臣惭愧,给私利蒙昏了头,实在是愧为人臣……”乔允升跪倒在地,说到。
“唉,起来吧,盐商的事,已经过去,朕说这事,不是旧事重提,也不是要羞辱卿家,朕只是羡慕前宋,君与士人共治天下,即便灭亡,也有十万士人随着殉葬,我大明与之一比,确实是惭愧,……朕其实,也不愿意多起杀孽啊!”杨改革感慨的道。
对于皇帝说的前宋,说的什么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话,乔允升是不信的,大明朝开国的时候就从来没把士大夫当回事,屠戮的士人可以绕北京城几圈了。这根子埋下,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吗?
“臣多谢陛下手下留情!此去再也不会阻止陛下办盐商,再也不会阻止陛下改盐法,只盼陛下能多多怜悯……”乔允升说完,又磕了几个头,算是拜别。
他放弃了和皇帝死磕,就是看中了皇帝人还不错,不是那种一脚踹到底的人,更不是那种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的主,至于皇帝说的什么士大夫共治,他就当没听到,他的理解,皇帝和他说这个,只是告诉他,既然他们没有死磕,皇帝也会留一线,不会将他们nong到极惨的地步去,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指望皇帝的人品了,当然,也不指望皇帝谁也不办,大家都平平安安的,那也不现实。
第四百八十四章 无言的审判
第四百八十四章无言的审判
伴随着守岁,崇祯元年的最后一天终于过去一个旧时代,也随之终结,随着新年的到来,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除了正月初一,在皇极殿接受群臣的朝贺之外,杨改革都呆在后宫陪家人,皇后在周婉儿已经有**个月的身孕了,让即将升级做父亲的杨改革常常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傻笑。
本来按照规矩,逢三六九就要上朝,即便是正月也不例外,不过,杨改革显然喜欢后世放长假的习惯,并不打算做一个工作狂人,不打算按照历史的轨迹走,让崇祯太劳累,劳逸结合才是杨改革想要的,所以,崇祯二年初的长假,一直放到了正月十五,过完了正月十五,才重新开始恢复上朝,虽然有些官员有些言语,但是也怯于皇帝的威严,不敢过多的罗嗦,嘀咕几句,也享受大假去了。
到了正月十六,才开始崇祯二年的第一次真正的早朝。
半个月没见,杨改革现,许多人都变胖了。
繁琐的礼节过后,才开始正式朝议,由于是新年第一次正式朝议,群臣由辅施凤来领头说了些好听、讨吉利的话,杨改革也一一笑纳,这才开始正式今年第一问。
“户部可在?”杨改革于新年的第一次早朝,第一个问的,就是关于盐法的。
“臣在。”户部尚书毕自严立刻出来答道。
“盐法的事,可有进展?”杨改革问道,事情一步一步办下来,也酝酿得差不多了。
“回陛下,已有一些进展……”户部尚书毕自严立刻答道,或许是由于这些日子都在为盐法的事cao劳,所以,倒是让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和其他人养得白白胖胖有些区别。
“哦,说说看……”杨改革道。
“回禀陛下,臣根据陛下的要求,根据诸位同僚提的建议,为新盐法列了以下几点基本的要求,如果能做到这几点基本的要求,则可以说,新盐法可行,可持,如果达不到此要求,则说明新盐法并不比纲盐法好多少,可以看成是新盐法无用,改盐法失败……”毕自严立刻严肃的说道。
随着毕自严那严肃的话,原本带着一些节日喜气气氛的朝堂,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位皇帝心腹会说些什么“变态”的要求。
“哦,说说看……”杨改革也严肃的问道。
“回禀陛下,第一,纲盐法之所以要改,如陛下要求,诸位同僚建议的那般,纲盐法不能足额缴纳盐课,我大明万里江山,万万人口,每年纳盐课不足百万两,实则是可笑……”户部尚书毕自严严肃的说道
“……,故此,臣给新盐法拟定了一个数额,如果新盐法征收的盐课能达到这个数额,则可说明新盐法可靠、可行、可持,如不能达到,则新盐法无用、无效、臣建议再改……”毕自严那严肃的话语声响彻整个大殿,将朝堂上原本因为放假多日而带来的一些悠闲之气冲的一干二净
“哦,卿家打算给盐课设立一个什么样的数额?”杨改革问道。
“回陛下,臣以为,每年盐课,不得少于一千万两银子,否则,则标示新盐法失败,臣建议再改……”毕自严那掷地有声的话,将崇祯二年第一次早朝上的众人,震得眼冒金星。
“啊……”一直在等待毕自严说出个数字的大臣们,听了毕自严开出的数字,无不惊呼起来,虽然知道皇帝会改盐法,虽然知道新盐法必定会比纲盐法收的银子多,可也没人敢想象,皇帝每年准备收一千万的盐课,当然,知道内幕的除外。
有的大臣还在惊呼一千万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点,还没回过神来,有的大臣脑子比较灵活,已经是以袖掩面了,要是新盐法每年收一千万盐课,和老盐法纲盐法那不足百万两一比,盐商该死已经无需任何审判,这个新盐法就是对盐商们最好的审判了。
“陛下,这,陛下……,这是不是太高了点。”有的大臣给这个数字震得眼hua缭1uan,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