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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启并未移动,大大方方的受了王自振的拜谢,看着这对父子离开,心中感概万千,七八百万两银子啊!就这样轻松的到手了,还让别人心甘情愿,这在以前,他是如论如何也不敢想的,他顶多就是考虑多收那么一二百万的盐课。和皇帝比起来,他确实不如皇帝那般“心狠手辣”,不如皇帝那般站得高,看得远。也知道,从这个人起,就是自己审案定罪的开端,盐商通虏案这个案子,根本就无需审,也不用审,更不能审,真的一五一十的细细的每家都审,天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审完,只有等到皇帝那边的“审判”一下,他这里就可以定案了,及其简单,这个人是知道了皇帝的后手之后做出这种行动的,那么那些不知道皇帝后手,又不肯跟风的人,注定了死路一条,到时候,皇帝的“审判”后手一出,他们即便想把家财捐出来,也无济于事了,这条路,这个mén,能渡的人,也是有限啊!
……
王自振从钦差行辕里出来,人显得格外轻松,皇帝果然是个有信誉的人,徐阁老也果然是个善良之辈,并没有黑他,已经吩咐了喜公公照顾他,喜公公是谁?在这南京城里,也是有数的太监,皇帝心腹,有他和徐阁老关照,他家这一关,是过去了,日后的事,就是等着皇帝的“信誉”到来,想必皇帝不会砸自己的招牌的。
王自振带着些喜气的出了钦差行辕,他儿子跟在他身边,一直懵懵鄂鄂,听着自家老爹“捐”出了家产,又见自家老爹递信给那位钦差,又说了些什么他不懂的“黑话”,整个人都是懵的,除了知道跟着自家老爹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兄,王兄!……”
王自振正准备上车,听见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却是郭家的。于是停了下来,笑道:“原来是郭兄!幸会幸会。您怎么也来这里了?”王自振轻松的笑道。
“王兄这是去那?来见徐阁老,可有结果?”郭家的那位代表立刻追问,看着王家的代表居然喜笑颜开的从钦差行辕里出来,有些拿不准,直接问是怎么回事。
“呵呵,准备随着史大人去喜公公那里,呵呵,还能有什么结果,为了和那些通虏的盐商斩断关系,捐出家财呗,这不,徐阁老相信我王家是无辜的了,让我到喜公公那里去一趟,喜公公估mō,有些事要jiāo代,呵呵呵……”王自振笑着回答道,好似他捐的不是自己家的家财一般。
“啊!什么?……”尽管对王家的事有了一个预期,对于自家“关系”的吩咐有了足够的准备,可还是为王家的所作所为大吃一惊!捐出全部家财?这也太疯狂了?瞬间,郭家就犹豫了,他家的“关系”一直强调,让他跟着王家走,王家的“关系”可能和皇帝达成了妥协,王家怎么办,他家就跟着怎么办,虽然和皇帝没直接承诺,可皇帝看在他家“关系”的面子上,又是首先带头走这个路子的,一定不会为难他家,给王家的承诺,估计对他家也有效,要翻身,不会太难,可要捐出全部家财,这……,实在是太难以抉择了。
两人正说着,一旁有shì卫催促道:“史大人催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告辞,告辞,郭兄,听王某一句话,赶紧行动吧,这个路子,也是有限的,迟了可是不等人的啊!……”王自振笑着对郭家的代表拱拱手,迅速钻上马车,告辞了,前面史可可催他了。
看着一脸高兴离去的王自振,郭家代表的脸sè,开始晴雨不定起来,全部家财啊!就这样一声不肯的捐出去,皇帝的路子,莫非就是这个?这代价也太大了吧?郭家很想说不,可他家的“关系”可是一再告诫他,让他跟着王家走,郭家代表觉得,这个决定,实在太难下了,看着王自振高兴的离去,一副洒脱的模样,郭家的这位代表发觉,自己真的无像王家那般淡定啊!
“老爷,咱们现在去哪啊?”一旁的下人问道。
“立刻回家!”郭家代表委实难以下决心,只能回家商量了再说,这事,还得和京里那位“关系”沟通一下,全部家财啊!真的就捐了?至于王自振说的什么路子有限,他也不怕,反正他家可以“借用”七百里加急,送信到京城,不过八天就可以有个来回,八天,想也不会太迟。
……
大盐商王家捐尽家财,和通虏盐商割裂的消息,迅速在南京城里的盐商圈引起了极大震动!
一些准备看看风向,准备看看王家是怎么趟路的盐商,彻底的懵了,全部家财啊!就这样捐出去?那可是数百万银子啊!很多盐商都拿不定主意,开始犹豫起来,这条路,到底该不该走。
不过,也有毫不犹豫,就准备往这个“坑”跳的人,梁家就是,梁家当家老爷已经被锦衣卫请了去,接班的儿子已经快疯了,锦衣卫那名声,实在够吓人,尽管如今锦衣卫声称“文明办案”,可信的人不多,潜意识里,总把锦衣卫当成了地狱,去一趟,不拔层皮那是不可能的。
……
依旧是钦差行辕。
徐光启依旧在等待着上mén的盐商,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自动送上mén银子更好的了,自己去抄,还得担心各种问题,比如,贪污,隐瞒,隐报,漏报什么的,但是自己献上家财的,却又不同,基本都还完整,如果这些人敢撒谎,日后自然可以找他们算账。
“大人,外面有个年轻的公子哥,声称是淮扬梁家的,想见大人。”一个shì卫禀报道。
徐光启正在琢磨,下一个该是谁,会送来多少银子,根据昨日喜公公那里传来的消息,王家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大盐商,家财果然丰富,也没有什么瞒报的事。徐光启放心下来,王家光是做生意的现银,就有三四百万两,这可是实打实的银子。
“年轻的公子哥?梁家?盐商梁家莫非就是个年轻公子哥主事的?”徐光启不解的问道。
“回大人,听说,梁家主事的人,被请到锦衣卫里喝茶去了,这是他儿子……”shì卫连忙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就让他进来吧。”徐光启现在也不想查谁有罪,谁没罪,盐商通虏,是用晋商通虏案牵扯进去的,要想一五一十的从晋商那边挖证据,慢慢查证那家盐商有牵扯,哪家没牵扯,这是在是太麻烦了,从山西到江南,路途实在太遥远,一个来回,就要耽误不少时日,即便是有锦衣卫出手“找”证据,要定别人的罪,也很麻烦,故此,徐光启只是等着别人送上mén,然后坐等皇帝那边审判,一旦皇帝那边“审判”完毕,他这边,也就可以直接定案了,再无需一五一十的去查证。
“草民叩见钦差,叩见徐阁老,请徐阁老救命……”梁家的这位年轻的子弟,一进来,就两眼垂泪,跪倒磕头,将一本账目高高举在头顶喊饶命。
“无需如此,有事慢慢说来。”徐光启见这家伙一进来就哭闹,直接就把家财顶在脑袋上,有些脸红了,又好言安慰道。
“阁老救命,阁老救命……我家和东虏绝无瓜葛,我家也绝不会通虏的,我家也愿意和东虏决裂,愿意证明自己清白……”梁家的这名子弟,忽然想起来王家给自己教的话,立刻说了出来。
“喔!梁家也愿意和通虏的盐商决裂啊?不错,不错,还是忠君报国的啊!那为何如此哭哭啼啼呢?”徐光启对于干这种事,还是不太习惯,这毕竟也是bī别人家产,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阁老救命,我爹爹因遭人诬陷,被锦衣卫请去喝茶,已近数日了,小子担心家父在锦衣卫那里吃苦,故此求阁老救命……”梁家的这个子弟,已经泣不成声,能走的mén路,都走了,可都走不通,如今唯独剩下王家走的这条路,如果再走不通,那他王家可真的完了,丧尽家财不说,更是落个通虏的罪名,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于是,他连夜向王家讨教,第二天就到了钦差行辕,如今能管得了锦衣卫的,据说,南京城里,就一位,就这位钦差了,剩下的虽然可以搭上话,却没这位有用,皇帝都要叫他师傅呢。
徐光启已经明白这梁家是怎么回事了,他爹就属于那种锦衣卫搂草打兔子过程中,被打中的兔子,锦衣卫在这次的办案中,承担的就是“恶人”的角sè,四处将盐商赶得jī飞狗跳,夺路狂奔,这梁家就是夺路狂奔之中,撞到这条路上来的。
“这个你放心,陛下钦点本官为办案的钦差,你爹爹有罪无罪,还需得经过本钦差审理才行,锦衣卫并没有审判的权利,当然,他们也是陛下钦定查案的,却有权利查案……”徐光启不得不卖关子。
“求阁老救命……”梁家的那名子弟,听了王家的话,知道关键就在这位徐阁老身上,如今能从锦衣卫手上将人捞出来的,就只有这位了,连连跪着向前挪动数步,将家产清单举在脑袋上,一副可怜相。
“起来吧,既然你家没通虏,那就还有一丝余地,本官也相信,能和盐商决裂的盐商,不会通虏……”徐光启说了个起来,一旁的书办立刻将梁家子弟举着的那份清单接过来。
梁家的子弟见有人接了他的清单,松了口气,低着头等待徐光启的裁决。
徐光启看了看这本清单,和先前王家那本,可差远了,这本,不到四百万两的样子,这梁家也是有数的大盐商了,虽然和王家有差距,可也不至于这样大,和王家真的差太远了。徐光启很想问下,怎么只有这样一点?实在太少了吧,不过,徐光启还是没问,这不和他的品行,给皇帝办这件事,他都觉得自己有点昧良心,靠着一直不断告诫自己,盐商食国正供,导致朝廷外无力抵御外贼,内无力赈灾,是吸血虫,是国贼才坚持得下去。
徐光启内心jiāo战了一回,暗骂自己也势力起来了,这好歹也是四百万两银子啊,不,四百万的家财,光现银就有一百多万两,怎么就嫌少呢?以前自己还为了几万两,十几万两赈灾银子头疼呢?这还是那个自己吗?
“这样,你去一趟喜公公那里,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下……”徐光启很快判定了。
“阁老,请救命,救命啊!……”梁家的子弟立刻大声哭嚷起来,这位徐阁老没给他任何承诺,就直接让他去喜公公那里,这和王家说的有些不同,他知道,如果这位徐阁老不开口,他爹是捞不出来的,他家是铁定要完蛋的。
“……我家的家产本不止这些,奈何爹爹被锦衣卫请去喝茶,家中一些兄弟、姨娘跑的跑,走的走,偷偷的卷走了不少家财,为救爹爹,也四处打点,费了不少,故此只有这样多了……,阁老救命,救命……”梁家的这名子弟,立刻哭喊着将实情说出来。
徐光启听别人这样说,当即有些面红耳热,听着好似他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正在bī迫别人的家产似的,随即又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盐商该办,盐商啖国正供,食的是天下人的膏血,现在不是bī别人家产,而是替朝廷,替天下人讨回公道。
自我安慰了一阵,徐光启才舒坦些,道:“……罢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你爹爹的事,本官会知会锦衣卫的,以后做人、经商,要多为朝廷考虑,要多为百姓想,不要一心为了sī利,不要一心想着银子,只顾自己,可懂了?”徐光启答应道,其实,被锦衣卫牵扯进去的人,是属于不救的,以免造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