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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那个掌柜的也并不隐瞒,倒是把事情的内幕捣腾个干干净净。
曹于汴只觉得嘴巴没味的厉害,刚刚喝进去的浓茶,真的是没有一点茶叶味了,对于田弘遇,不,皇帝的手段,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二十文的酒,居然还可以对半掺,然后卖十一二文一斤,也就是说,即便是一般赶脚,做苦力的人也能花两三个钱喝一盅,怪不得皇帝做的买卖有这么大的声势,一下子就席卷整个北方,这种价格,实在和大白菜没两样。
“二十文的酒还能对半掺?这还有一点酒味吗?喝的人也不讲究?”韩爌追问道。
“回老爷的话,那二十文的番薯酒,酒劲本身就极大,即便是对半掺,也还烈得很,也并不是只有一点酒味,要那样,也就没什么人买了,这也是店家们都喜欢卖的原因,酒烈,价低,货实在……”那掌柜又解释道。
曹于汴听了掌柜的话,心里只能是更加的苦涩,难怪这酒一出世就是铺天盖地,横扫整个北方,闹得人尽皆知,如皇帝斗,他们的手段果然还是太单一了。
“嗯,好,不错,来福,看赏……”韩爌见该问的问的差不多了,立刻挥挥手,打发人走,他得和曹于汴说事了。
“谢老爷!”这个掌柜的见老爷发赏了,立刻道谢,也识趣的走了。
说话间,那番薯酒已经送到了韩爌和曹于汴的桌上,这里本该不卖酒,倒是从别人买来的。
“来来来,老同年,喝一杯试试,看看这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怎么就卖出如此大的声势了……”韩爌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坛子,给曹于汴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按照店家的说法,他们这一坛是二十文的酒,韩爌倒是要看看,这二十文的酒是怎么个烈法,对半掺水了还能当酒卖。
曹于汴心里苦得很,稍稍的和韩爌邀了一下酒,就一口抿了下去。
“嘶……,呀……!”曹于汴一口酒抿下去,立刻感觉到了这酒的火辣。
“……倒是算得上烧刀子了,酒够烈……”韩爌也尝了一口,立刻对这酒作出了评价,虽然他只是小小的品了一口,可嘴里也是火辣辣的。
曹于汴一喝下酒,心里就搞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样烈的酒卖二十文,当真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在如今这粮价如此之高的北方,就是个怪胎,要说对半掺水了还能当酒卖,绝对不是虚话,这样低的价格,赶脚贩夫苦力都喝得起,想不卖出如此之大的声势都难……,这么大的声势卖酒,也就是告诉大家,皇帝会赚钱,有门路,大家跟着皇帝做买卖才是正数,这是皇帝拿事实抽他们的脸啊!可比他们磨嘴皮子强一百倍。
曹于汴心里苦得很,只喝了几小杯,人就不省人事,倒在桌子上酣睡起来。韩爌看得直摇头,和皇帝斗,没点本事,真的很难啊!拿他们以前的那些手段对付皇帝,基本就没有什么效果,除了在皇帝手里一再的惨败,还能干什么?要想和皇帝一样,用正当的手段闹出偌大的声势……,要有这个本事,就不是不缴税派了,有这种本事的,都被皇帝捣腾成帝党了。
“来福,来福!……曹老爷喝醉了,你赶紧派人把曹老爷送回曹府去,路上注意别颠着曹老爷,知道吗?”韩爌又喊道,这酒是喝不下去了,曹于汴心里有事,苦得很,一心求醉。他倒是没必要陪着醉,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别这么折腾自己。自己也算是半个帝党呢。
……
北京城依旧热闹,朝廷里似乎依旧是平静得很。
缴税派和不缴税派之间的一场大争斗,明着来,明着去,以皇帝这边的缴税派大胜特胜而告终,不缴税派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力。
从中元节就开始的水陆道场**会,依旧在举行,丝毫没有因为中元节的结束而结束,也没有受两派之间的争斗而停止,倒是越发的热闹起来,天下高僧大德,有道之士无不以能在京城里宣扬自己为荣,今日这个登坛说法,明日那个开坛讲经,京城里,实在是热闹得紧。
原本缴税派之争,多是文人、官宦,有一定地位和财富的人在关注,事情也基本只和他们有关,京城里的平民老百姓都是把这事当成谈资,当成八卦来看,倒是没有想过什么参与的事,因为他们参与不了,也无法参与,不过,自从这番薯酒事件之后,在普通市民之中,也开始兴起一种给自己分个派别的事来,以前他们是无法参与这些事,只能仰望着天上的神仙们打架,顶多就是议论一下谁谁谁有赢了,谁谁谁又输了,骂一下世道不公,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好歹这番薯酒主要还是他们喝去了,虽然他们未必有多大的能量和资格说事,可等到他们用他们那微不足道的一二文钱为皇帝喝出一个“胜利”来之后,终于有很多人觉得,其实,也可以给自己安一个帝党的“派”了,咱们也是支持皇帝的,虽然没多少钱,也不能翻起多大的浪,可咱们就是一文钱,两文钱的,给皇帝喝出一个胜利来,喝出了一个偌大的声势来,咱们就是要喝给那些官老爷看看,咱们也是不能小觑的。
不管是京城之中,还是京城之外,皇帝在普通民众、底层百姓中的声望,那是高到离谱,不管从以前的百万移民,还是不亏欠边军的军饷,还是后来的各种工场招工做事,都不曾亏待人这些普通人,这些普通人自然在心里感jī,只可惜,皇帝离他们太远,他们即便有心帮皇帝,也无能为力,朝堂上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左右的。
皇帝和那些不缴税派的争斗,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是不知道,每天的八卦不就是说得这些么?可知道又如何?能有什么用?能怎么帮得上皇帝?有心而无力……
不过,这番薯酒事件,可以说,触发了平民老百姓心中的那根弦。其实老百姓心里都是有一杆秤的,谁好谁坏,大家都分得清,以前那是没办法帮皇帝,只能看戏,可如今也可以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支持皇帝,平民老百姓心中的弦动了,既然喝酒能支持皇帝,那就喝酒……,要通过喝酒为皇帝助威,为皇帝喝出一个胜利。
京城内外,给自己分“派”的事,成了普通老百姓之中最热门,最为时髦的事,缴税派和不缴税派再也不是高官显贵,那些老爷大老爷们的事,咱们普通老百姓也可以分“派”,别的不说,咱们能喝,喝下去的酒能淹死你们这帮和皇帝对着干的坏人。
……
张大不过是个在家乡活不下去,逃荒出来的人,在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媳fù孩子远走他乡,原本以为是死路一条的他,可如今,却也过得有模有样,孩子媳fù都还好,都没有饿肚子,也有衣穿,虽然做工苦了些,可张大觉得如今的生活过得很好,有奔头,充满着希望。
张大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日子完全要感谢皇帝,要不是皇帝搞移民,不断的救济他们这些逃荒的人,他们一家,只怕早在路上饿死了,要不是皇帝,他也不可能找得到养得起一家的活计,也不可能让自己媳fù和孩子稍稍的过得象样一点,对于眼前的一切,媳fù孩子热炕头,他觉得很满足,这一切,都得感谢一个恩人,那就是皇帝。每每听到有人说皇帝的怪话,他都觉得心中愤怒无比,可他不过是个做苦力的,即便心里愤怒,也没办法。
张大如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有着淳朴的善恶观念,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张大原本觉得,自己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报答皇帝的恩,皇帝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皇帝也不是他想帮就能帮的,这份活命的恩,只能来世报了。
和张大有这种思想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基本上,靠移民活到今天的人都有这种淳朴的思想,靠着在各个工场里做工活下来的人也有这种淳朴的思想。
这些淳朴的思想原本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得以实现,只能在默默中消失。
不过,这番薯酒事件却成了一个引爆这种思想的引爆器,既然喝酒能报恩,那就喝酒。
张大自从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每日做工下来,都要到一个小酒馆那里喝上一盅酒,算是默默的报答皇帝,而且指明了只喝番薯酒。
和他一起做工的人,也多半是这样做的,每日下工,不急着回家,而是先到小酒馆那里要一盅酒喝一下,钱也不多,也就一二文钱,喝了之后,才各自回家。
张大回到家里,虽然这房子矮了些,破旧了些,可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能有吃有喝,有地方落脚,就比什么都强,这家虽然破,可张大却觉得格外的暖和。
“爹!……爹回来了……”
一个小身影跑了过来,张大一把抱起自己的儿子,亲昵的唤自己儿子的rǔ名,其乐融融。
“怎么,又喝酒了?……”张大的媳fù走过来,闻到了张大身上的酒味,追问道。
“嗯,喝了,不多,就两文钱的,……”张大是个不善言谈的人,见自己媳fù怪自己,立刻把实情说出来。
“……真的不多,才两文钱,咱们得报恩……”张大解释道。
“……”张大的媳fù没有作声,这报恩的事,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街坊里早有传闻,她也是个淳朴的人,并没有太多作怪的心思,受了别人的大恩,那就得报,不过怎么报,她也不知道,他们的恩人是皇帝,连见面都是极难的,别说报恩了。最近传出了喝酒就是报恩的事,她才觉得,这或许确实就是在报恩,丈夫虽然每日都要喝了酒才回家,可她却也不想反对,她知道,丈夫原本是不喝酒的,之所以喝酒,那是给皇帝喝的。
“……进来吧,饭菜早就熟了,就等你了……”张大的媳fù倒是没有埋怨丈夫喝酒,平淡的说道。
“嗯……”张大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吃饭咯,吃饭咯,吃番薯咯……”张大的儿子倒是欢天喜地的叫嚷起来,番薯食品实在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
吃饭的饭桌上,饭菜都很简单,两个简单的素菜,掺杂了大半杂粮的饭,还有几块蒸番薯。
张大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今日饭菜的不一般,这菜里的油星,似乎比往日多了些。张大不善言谈,只会拿眼睛看自己媳fù,似乎在问今天这饭菜怎么比往日好了不少。
“快吃吧,今日去买油才知道,油又降了五文钱,所以,今日就多放了些油……”张大媳fù见自己丈夫发现了“秘密”,立刻高兴的解释,似乎是做了一件极为得意的事。
“油价怎么会降的?如今这大荒年的,很多人可是连饭都吃不上的?”张大不解的问,今年北方大面积遭灾,不知道多少人要逃荒,这油价还能降下来,着实是怪事了。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听那卖油的伙计说,如今点灯都用那个石油灯油了,用油的少了,这油卖不动,自然要降点价……,这可多亏了皇上,要不是皇上,哪能有这么便宜的事?今日去买东西,听说那灯油又降了三分,同样的钱,却多买了不少,呆会宝儿念书的时候,倒是可以多点一会灯……”张大的媳fù立刻骄傲的宣布着自己很会持家,话里也同样感jī着皇帝。
“嗯,那是,那是,如今幸亏摊上一位好皇上,能有吃的不说,还能读上书,这不知道是哪辈子修出来的福分,咱们可不能忘本,咱们得当‘帝党’,得当‘缴税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