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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带他们两到虹口就行了。”表哥的语气也显得很平常。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中年上士随口不以为然的说了句,接着指着又划向岸边的装满货物的舢板关切的问道:“我们老板让我问你们,这种货色就这个价位你们还能搞到多少?”
表哥冷笑一下:“就这个价位?那就等到仗打完了再要吧!下个月正规的采购价格每瓶都要上涨了八毛了!”
“好吧,你给我个新价钱,我回去给上头说说。”中年上士无所谓的说道。
表哥扫了眼甲板上忙碌的人们还有呆呆的站在自己身旁的姚莺然跟托马斯,伸手抓住中年上士的大衣衣袖,开始在对方的袖筒内开始给对方捏手指报价。中年上士在还价之前,只是目光冷淡的重新扫了托马斯的脸部一眼,接着就开始在袖筒里用同样的方式开始还价。
“要不就先这样?你回去给你们老板说说。”表哥笑着说道:“反正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能拿到货的人不多。”
当托马斯最后一个要从绳梯上爬向小舢板时,表哥面无表情的站在船舷上,并且随手将一把小小的左轮手枪塞进托马斯的口袋,并且在托马斯耳朵旁快速的低语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托马斯不动声色的继续转过身体,开始略显笨拙的抓着绳梯向舢板降下去,但是他知道表哥对自己的反应很满意,因为此后表哥就随意的冲小舢板挥了挥手便从船舷边走开,去舵舱了。
小舢板在水面上慢慢的划向岸边,那儿,刚刚帮着那两名水兵装完货物的2名“渔民”站在卡车边上,背对着水面,好像正在和那2名水兵聊天。等一下他们将坐小舢板回到“渔船”上去。一阵从大海方向吹来的风掠过这片水面,夕阳将水面映得微微发黄,阵阵的水波轻轻的撞击着“嘎吱”作响的小船,远处还传来水鸟清脆的鸣叫。
坐在姚莺然身后的托马斯发觉此刻的场景好似在多年前在自己的梦中曾经出现,一切都完美的那么虚假!对,是虚假!托马斯的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高声叫道: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假!那两名船上的渔民不应该身子连转一下都不转,只是和面朝这边的两名水兵聊天,那个站法太整齐了,正好是两名水兵面朝着这边,而偏偏那两名渔民就背朝着水面,而且托马斯总觉得那两名水兵的注意力是在自己乘坐的这艘舢板上!于是,他听到自己用非常非常自然的语气说道:“坏了!我把东西忘在船上了!得回去拿!”
水面上的寂静气氛突然被他的这句话打破,坐在舢板船头的中年上士老冯转过脸来看着托马斯。糟糕!我的语气太自然了!本来我应该更慌张一些!托马斯的心中在大叫着,然后,他看到老冯的脸上有一丝的慌乱掠过。
小舢板停在水面上,站在托马斯身后摇舢板的渔民不说话。姚莺然身子没动,依旧面朝着已经转过脸来的老冯背朝着托马斯坐着,她头也不回的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那就赶紧回去拿吧!真麻烦!”
远处又传来几声水鸟的鸣叫声,但是风好像是停止了,小舢板轻轻的晃动着,老冯的脸上也如同受了水波的影响,面部肌肉在难以察觉的波动着。托马斯的手很自然的插在大衣口袋里,搬动了他还不曾细看的左轮枪击铁,凭手感他惊喜的发现这正是他最熟悉的史密斯维森左轮手枪!
表哥本来是站在渔船舵舱的舱门出远远望向这边,这时他突然缩回舵舱去,并轻轻的打了声口哨。甲板上的人们随着他的这声口哨,都很自然的散向各个角落。
几乎是同时,和两名水兵“聊天”的渔民之一突然嗓音古怪的尖叫了一声!并且想转回身来――
一声枪响!这名渔夫的身体摔倒在地上!
托马斯看到小卡车车斗的帆布底下突然闪起火花,接着耳旁就听到水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嗖嗖”的飞过,接着沉闷而连续的枪声便开始响起!
老冯看着姚莺然和托马斯手中的枪口,身体僵硬在那里,脖子上因为扭动而清晰可见跳动的血管,他的嘴大张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随着小舢板后部摇橹的船夫中弹落水的“扑通”声,老冯的胸口突然就出现了几个带血的创口。姚莺然身子被托马斯扳倒,仰面摔进托马斯的怀中,而托马斯本人也早就躺倒在狭窄的舢板中,并且同时盲目的向老冯的胸口开了两枪。这两枪所造成的弹孔和卡车方向射中的子弹让高坐在船头的老冯身体僵硬在那里,暂时获得了一种奇怪的平衡。
从渔船那边传来密集的枪声,卡车旁站立的两名持着手枪的水兵扑倒在地。卡车的车身被渔船上射来的子弹击中,发出刺耳的怪叫声!舢板开始在水中转动,又替托马斯他们挡了几发子弹的老冯的尸体摔落在水中!
两个身材苗条的黑衣身影跳出卡车车斗,手中端着冲锋枪射击着向稍远处的芦苇后躲去。紧紧抱着姚莺然身体的托马斯感觉渔船上方有黑色的影子掠过,接着那辆小卡车便冒起了熊熊的火光,并随着炸裂声变成了一团火!趴在卡车前开枪的两名水兵被爆炸的气浪掀起,重重的摔开去!
渔船甲板上,两名年轻的“渔民”又借着助跑将手中的手榴弹投掷向岸上的方向。他们其中的一个在投掷时身子突然一顿,接着便惨叫摔倒!船舷边正在用步枪射击的一名老年渔民急忙停止射击,爬过去照看他。其他人继续冷静射击着。
表哥在舵舱舱门内端着挺“1912式”轻机枪猛烈射击着,嘴里大声的叫骂着什么。那枚因为投掷者中弹而投偏的手榴弹正好落在水面上的小舢板旁边,随着爆炸声,水柱将乱转的小舢板差点掀翻!水花将爬在舢板上的一男一女全身淋得湿透!
这个傍晚的上海,除却街头比平时多了些警察和警车,其余的与往常一样: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陶斐然独自驾驶着自己的工作轿车,快到大江医院所在的那条街道时却被路口的警察给拦停了!陶斐然为此十分的生气,他摇下车窗玻璃,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冲车前的警察们高声叫道:“没看清车牌吗?你们!……”
“陶站长!”路边停放的一辆警车旁吴剑峰慢慢的走出来,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声音并不是很大的叫了一声。他的身旁,盛省三东张西望地看着周围,可就是不望正从轿车内迷茫的钻出来的陶斐然。
“陶总站长,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按照部领导的指示,从现在起暂停你的职务,由盛省三同志代理上海总站总站长职务,希望你和原来上海总站的同志们能够积极配合,讲清楚这两天工作方面出现的一些问题。”吴剑峰神情严肃,但说话语气显得有点疲倦的对陶斐然说道。盛省三这时才将目光转回到陶斐然的脸上,神情显得很低调,那感觉好像就在说:其实这事我也是才知道,没办法,这是工作。
“……那好吧。”只是略微愣了愣神,陶斐然就非常坦然的应了声,但他马上还是有点傻了,因为从吴剑峰和盛省三身后又闪出两名今天中午刚从外地赶来的内保部门特工,其中一位彬彬有礼的向陶斐然伸出手来:“陶斐然同志,请交出你的配枪和工作证。”
陶斐然瞪着吴剑峰,又瞪瞪盛省三,右手放在腰间,身子微微有点弓着,另一只手自然的伸出去轻轻的推开那名说话特工的手臂。两名特工身子也向后退退,不过还好,他们倒是没有做什么更激烈的举动,只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在场的两位领导。盛省三苦笑了一下,甚至是有点讨好的对陶斐然说道:“老陶,你知道的,这是上面的决定……”
吴剑峰好像有点不耐烦的对陶斐然说道:“陶斐然同志,希望你配合!”
看了看周围,陶斐然乖乖的抽出腰间的手枪,递给那名一直把手举着的特工。吴剑峰轻轻的舒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对盛省三说道:“盛总站长,我想和老陶单独说几句话。”
走到路边的一条小弄堂里的一盏路灯下,确信这个距离可以保证其他人无法听到低语时,吴剑峰背朝着弄堂口方向,轻声说了句:“你听着就好了,注意别让人看见嘴!”接着他扬高嗓门,语气严厉的说道:“老陶!你也是个老同志了!遇见这种正常的组织行为,你哪来那么大的抵触情绪?”
“吴副局长,我不是有抵触情绪,我是心里难受……”在带着很浓的委屈语气说了半句后,陶斐然压低声音说道:“怎么了?部里出事了?”
“没有,只是最上面中午给部里很大的压力,做也得做点样子。”吴剑峰先是低声给对方吃了个定心丸,接着大声说道:“……这就叫理由啦?工作局面搞成现在这样,谁没有情绪?可你是当领导的,在这种时候带这么大的情绪干什么?嗯!”
陶斐然低声说道:“今天下午在吴淞口那边的枪战我派人查了,好像是跟目标有关系,还有,有消息说那伙走私贩子跟姚莺然好像也有关系,可我刚才亲自去查了档案,却找不到任何线索……档案很早前就被人处理过了……”
“都到这种时候就不要推卸责任了!”吴剑峰大声的说道,接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表情依然很生气的说道:“这事我会找别人去调查的,你先不要说出去。还有,明天你一定要按照计划把各方人马撒出去……”
“我担心这样做很容易变成一个烂摊子,到时候收拾不住……”陶斐然苦笑着摇摇头。
“陶斐然同志!我要提醒你必须端正自己的工作态度!这种时候是大家合舟共济的时候,你在这种时候还不能正确的对待组织上的安排,这样是很危险的!”吴剑峰是真生气了,他大声的,语气严厉的训斥道。
陶斐然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去。
弄堂口站立的盛省三关切的看着远处灯光下正在谈话的那二位,听到吴剑峰的训斥声,以及两人的神态,不由得轻轻的摇摇头。
“领导,看来吴副局长对陶站长的火气不小啊!”站在盛省三身后的一位他从北京带来的特工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盛省三转过脸,对身旁正在向弄堂里观望的特工门低声呵斥道:“干自己的活去!领导们的事情你们少掺合!”说着,他严厉的向刚才多嘴的那名特工问道:“检查过各组的准备工作了吗?”
“检查过两遍了……”
“那就再检查两遍!记住了,不准给我出任何差错!干活!”说罢,盛省三悻悻的又瞪了眼正在灯光下私语的那二位,向弄堂口的两名特工吩咐了一下便带着其余的特工离开了。
“……是不是考虑调整计划,另外,我现在这状态,明天是不是得换人执行这个任务……”路灯下陶斐然低着头,神态象是正在做检讨似的,压低嗓门说着。
“不行!”吴剑峰果断的说道。他走开几步,接着又转回身,激动的对着陶斐然的脑袋挥舞着手指,那感觉就象是正在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一个不懂事的下属,声音很小但表情显得很激动:
“到这种时候,你我都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明白吗?今天部领导这么安排也是为了给你创造不承担责任的机会,你要清醒一点,老陶!”
陶斐然低着脑袋,在沉默了一阵后终于点点头,低低的说了声:“那好,我执行。”
谈完话后,吴剑峰和陶斐然又重新走回到路口,这次陶斐然显得很配合的在那两名内保部门特工递过来的表格上签了字,并且按照对方的要求乖乖的将自己的工作证交了过去。吴剑峰冷漠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