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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你放心,我可是您的警卫出身,周围的暗哨我刚又检查了一遍。”年轻人认真的说着,指了指小巷中另一个方向,示意中年人朝这边走。
“他没在车上?”中年男子觉得有点奇怪。
“天冷,我给他找了个暖和点的地方。”年轻人稍稍有点紧张,低头看着脚下,可能是怕自己的老上级会在冰面上滑倒。
“小石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感冒了?”进那个巷角的小院的院门时,中年男子随口问了句。
还没等年轻人回答,院内平房的门已经开了,蜡烛光下有人站在打开的门口向中年男子轻轻的招了招手。
“你不是这几天在出差吗?”屋子里的生铁炉子烧得很旺,在将脱下的军大衣交给小石的同时,姓吴的中年人随口问道。
刚给他们开门的刘霁山走回到火炉旁,双手在炉子上方好像取暖似的翻动着,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噢,今天刚回来,不放心你这边的准备工作,过来看看。”
“石头,去倒两杯茶。”中年男子坐在附近的一把椅子上,头也不回地吩咐了句,接着便冲火炉旁的刘霁山自信的说道:“包括这个大队在内,我总共组织了三十六个游行大队,五万多人,到了后天分路集结,在警方反应过来以前至少能有二十多个大队能冲到国会会堂旁边去。不过你别忘了你们的保证,一定要保证卫戍部队到时候不开枪……”
“我不能保证。”刘霁山突然扭过脸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中年男子一愣!
“我不能保证!”刘霁山又重复了一遍:“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不会有退伍伤残军人游行了!”
“当初可是……”姓吴的中年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一条绳索已经勒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想挣扎的回过头去看,但怎么也扭不过头去,同时他听到自己曾经的警卫班班长小石头用几乎是哭泣的声音在自己耳旁低声响着:
“团长,你不要恨我……我想再回去为国家出力……团长,我还年轻,我不能就这样错下去……团长……”
刘霁山将自己的双手靠近火炉,炉火映照下,他的指间显得红通通的。他似乎是很迷醉地端详着自己被火光映红的双手,根本不去留意身旁晃动的人影和怪异的喘息声。
终于,一切都平息了。刘霁山仿佛是从发呆中惊醒过来,他转身走到正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小石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和蔼的说道:“以后跟着我,一起为组织上做贡献吧!要好好努力啊!”说罢便走到门口,拿下挂在门边墙上的大衣和围巾出去了。整个过程中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地下一眼。
809房间,部里面处理最机密事务的会议室。
刘霁山进门后走到会议桌的那头,拉开椅子坐在李志勇的下手。坐下前,他好像是因为晚到而抱歉般的向李志勇点点头。
李志勇淡淡的回应了一下,接着便习惯性的问了句:“人都到齐了吗?”
小会议桌下端正在低头准备记录的秘书大声回答道:“都到齐了!”
“嗯。”李志勇神态严肃地说道:“半夜把兄弟部门的领导们请来,还有召集来主要部门的负责人,是因为有一件紧急情况需要立刻处理!同志们,我们大家都知道,为了世界和平与国际新秩序的建立,我国这几年来被迫参加对反动的同盟国的战争!在战争过程中,地方民政部门在安置退伍军人和伤残军人方面存在一些不足,这可以理解,战争时期嘛!但我们的敌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谍恋花 尾声:怅眺(上)
(4)
伦敦。
这天中午戴维·高邓将自己的妻子送上了去纽卡斯尔的火车。陪伴高邓夫人的还有一位印度血统的中年女护士。晚上戴维·高邓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他已经当了20多年会员的那家俱乐部。他准备在那里安静的看看报纸,吃吃晚餐,要是可能的话他还想在俱乐部内玩玩填字游戏。
这家距离白厅街只有两个路口的俱乐部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它的会员守则的核心就是沉默――任何会员在进入俱乐部后都必须保持沉默,不得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拜伦当年就曾经因为严重违反了这条规则,在看报纸的时候大声骂了句脏话就被俱乐部除名。当然,在阴谋论者居多的伦敦上层社会,还有一个说法就是诗人被除名的实际原因是和某位身份高贵的女士有关……
和很多来历清白的绅士们在一个房间内活动,但彼此之间又不用相互干扰,甚至连通常的社交礼仪都可以省下了!这就是戴维·高邓劳累紧张时最喜欢享受的英格兰式的人群温暖。
独自一个人享受的晚餐才刚刚开始,正在往烤童子鸡上淋柠檬汁的戴维·高邓就隔着玻璃看到凯特·霍克那矮胖的身躯走进俱乐部的大门。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桌角早让服务生拿过来的填字游戏工具,戴维抓紧时间吃起了晚餐。当服务生端着放着卡片的托盘走到他的餐桌旁时,那只童子鸡已经被吃掉了三分之一。
低头看了眼卡片上的字迹,戴维轻轻的叹了口气,喝了口水,然后抓起餐巾还算从容的擦擦嘴,接着便跟着服务生穿过活动大厅,那里两桌会员正在静静地玩他们的桥牌游戏,一直走过衣帽间,出了衣帽间后来到俱乐部门厅,到这儿,就算是已经走出俱乐部内部的空间了。
在俱乐部的并不是很大的门厅内,有两间专门给临时访客准备的小洽谈室。会员要和人谈话或者打电话都得到这里来。引领着戴维的服务生走过去打开其中一间洽谈室的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凯特·霍克掏出手帕在清凉的空气中擦拭着额头上滚滚的汗水,等洽谈室的门一被关上,还没待戴维坐下,他就立刻说道:“戴维,我非常对不起……”
戴维·高邓郁闷的挥挥手:“得了,凯特,要不是有什么大事你是不会到这里来找我的。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中国的张死了!”凯特掏出一张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电报纸条:“中国方面封锁了消息,但我们在北京的人搞到了这个消息……”
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戴维重新将电文递回给凯特,平静地问道:“消息证实了吗?”
“我给上海总领事馆的老乔治通过电话了,他说那家医院现在已经进不去了,门口也停满了警车和军车……”凯特又擦起汗,可怜巴巴地看着戴维。
“凯特,你马上去派车把海外历史中心的研究员都接到圆点六楼去,另外把这几个教授也请过来……你代我通知几个主要情报部门的负责人,说我需要召集一次小型会议。”戴维发布完命令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司机已经回家了,你让鲍迪开车来俱乐部接我吧。”
凯特略微愣愣,便急忙去执行命令了。
等凯特离去,戴维对进来的俱乐部服务生彬彬有礼地说道:“巴克先生,我需要在这间屋子里思考一些问题,你可以帮我把大衣和帽子拿来吗?”
就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戴维走到窗前,隔着窗户玻璃看着外面已经亮起街灯的街道。今天是伦敦最正常的天气,淡淡的雾气在华灯初上的城市里弥漫着。窗户上面蒙着一层水气,站在这里向外看,什么都看不清……
喧嚣的机枪射击声响彻在风雪当中,压过了手枪和步枪射击的声音,只有偶尔几声凄厉的惨叫可以与机枪声媲美。
枪声逐渐在风雪中平息下去,青藏高原的山谷中又恢复了亘古以来的模样。
“戴维!放下我走吧!我不行了,戴维!”大口的喘着粗气,未到中年的詹姆斯·布来恩的脸上满是硝烟和灰尘。他伏在马上,蜷着受伤的那条腿,用恳求的语气对牵着马的戴维·高邓说道。
那时的戴维·高邓也是风华正茂,他拄着步枪,一手牵着马缰绳,艰难地走着。正在冉冉升起的高原太阳照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愚蠢的戴维!”布来恩博士生气了:“就靠这剩下的一匹马,我们最多只能逃出去一个!高邓家前天晚上已经牺牲了一个了!我不能看着……”
戴维突然停住脚步,将马缰绳塞到布来恩博士手中,从怀中掏出地图铺到路旁的一块岩石上,把指南针放到地图上,仔细的比对起周围的地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去理睬布来恩博士的唠叨。
“……戴维!你听我说……”布来恩博士突然提高了嗓门:“这次行动需要伦敦有人承担责任,和白厅街的那帮家伙打交道你一向比我强!更何况,我他妈的还腿上受了伤……”
“嘘――”戴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侧耳仔细听着什么。
布来恩博士紧张起来,他急忙抓起挂在马鞍上的手枪环顾着四周。
四周只有高原上隐隐的风声。天空中传来一声清唳的鸣叫,两个逃难者抬眼望去:一只鹰正在湛蓝的天空上盘旋着。过了一阵,那只鹰可能是因为判断出下面的生命并不是它的猎物,又鸣叫了一声,展翅向远方的山丘那边飞去。
“是猎鹰吗?”布来恩博士紧张地问道。
眯着眼看着那只鹰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山丘后,戴维这才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你得下马了,詹姆斯·布来恩博士。”说罢他走过来伸手搀扶博士下马。
艰难地在对方的帮助下从马上下来的布来恩博士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顺从的走到岩石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在那里,伸手接过戴维递过来的步枪和弹药,但是当戴维将干粮和水壶递给他的时候,他坚定的摇摇头:
“你在后面的路上更需要这些……”
“你听着!”戴维伏下身,语气严厉的对布来恩博士说:“戴维·高邓前天晚上刚失去了一个兄弟,今天他不会再失去另外一个兄弟!”粗鲁地将毛毯盖在布来恩身上,戴维走过去骑在马上。他调转马头来到岩石旁,弯腰对张着嘴的詹姆斯·布来恩说道:
“要是这张地图没有骗我们,那个山丘后面会有个小寺院。你记住:在我搞回来马和给养的时候,要是看不见你,或者你自杀了,我也会死在这块石头上!那就让白厅街的那些混蛋们见鬼去吧!”说罢,他打马向远处的山丘那边奔去。
“你回来!”詹姆斯·布来恩高声叫道:“这块高原上已经没人再相信大英帝国了!你这是去送死!”看到对方已经远去,布来恩博士无力的将头靠在岩石上,悲伤的自语道:“戴维·高邓,你是一个大傻瓜……”泪花闪烁在他的眼角。
骑马来到那列山丘下的时候,戴维高邓已经骑了一个多小时的马。他正勒马停在一条山谷前犹豫着,山谷谷口的一块山岩后闪出一个男人。男人远远的晃动着手中的步枪,随后向山谷中指了指。戴维没有向他回应,而是策马进入了山谷。
不到10分钟,这条小山谷就到了尽头,一条更大的,宽阔的山谷出现。山谷的底部一条小河静静地流淌着,河水在清冷的风中蒸腾着白色的水气。山谷中的一片开阔地上,河滩上有一片树林,树林中隐约可见一座小小的喇嘛庙。
戴维毫不犹豫地向那座小庙行去。在他打马趟过小河时,在他骑马进入树林去,他能感觉到四周有不止一个人暗中盯着自己。他一直来到寺院的门口,那儿有2个穿着象藏民的男子迎上前,其中的一个胳膊上架着刚才那只猎鹰的男子接过戴维的马缰绳,另一个用手指了指他腰间的左轮手枪。在戴维交出手枪后,那个男子礼貌而迅速的搜了搜身,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