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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素遥指金水河堤坝后的杨柳林,在那有一块平坦的空地,地势较高附近没有山石,很容易取土打井,可是老河工担心距离太远不方便镇子里的人打水。
苏素说这叫自来水,本官打算用狼山造的一种水泵来从地下取水,连接以水管通入各家各户,至于镇中心这里,本官自有办法,你先召集人手去那片空地待命吧。
那姜姓的老河工还以为苏素在胡闹,只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招齐了祥符地界的工匠准备去堤坝后面的空地上待命。
哪知,第二天天还没亮,苏素就命人从狼山里运出了打井设备,经过一天的现场指挥,自来水塔很快就建成了,镇中心的那眼水井也重新涌出了汩汩清水。
那姜姓的老河工当时就看傻了,还以为见鬼了,不过他可不敢说见鬼了,只是一个劲地给苏素作揖,称赞道:“大人真乃神人也!”
殊不知,苏素趁着夜色,朝那口井里扔了一块炸药,将那口井炸出了水来,因为炸的洞口太大了,就着这个机会,派泥水匠人在原地造了个古埃及风格的喷泉,碧绿的清水,汩汩涌出,非常漂亮。
围绕着广场的是碎石铺就的马路,路面可以并排通过三辆马车,为了美化小镇,还在通往镇中心的四条街上栽种了不少杨柳树。
镇子的正北方坐落着一幢白色条石砌成的衙门(总装备部的办公地),占地并不大,只有两层楼,比一般的县衙还要小,设计上讲究的是自然回归,浓郁的田园气息,所以苏素采用了美洲式的建筑风格。
衙门落成那天,苏素命人在门口的草地上竖起一根旗杆,这旗杆乃是松木制成的刷了桐油很结实的,然后才率领着第七部的大小官员在草地前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升旗仪式。那旗帜是一面绣着苏字的,蓝色大旗。
这件事后来传到了宫内,仁宗觉得很有意思,也命人在宣德楼前的御街中央竖起了一个旗杆,升起了属于皇家的金龙旗!
以上,就是庆历二年十月有名的宣德楼前升国旗事件,后来吕夷简在一次早朝中启奏了此事,经过仁宗同意,大宋国将升国旗正式纳入了律法之中,规定各地州府衙门都要有自己的旗帜,规格上跟皇家的龙旗一样,不同的是用料以及颜色,其余的仿照第七部的样式即可。
言归正传,汴梁的夜生活。
第一九四章 柳屯田(一)
前几日北风送来了几场小雪,天气忽然转凉,冷得人肉都疼。今晚好不容易热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炎炎的夏日,清风、明月、丹桂飘香,连荷塘里的虾蟆都爬上了岸,睁大眼睛沐浴在如水的月色中。
汴梁的妇人们趁着夜色,离开家门,走入街市,仍旧是一身夏天的装束,柔软的抹胸,舒适的褙子,或手持摇扇,或由家人相伴,踩着碎石路,从朱雀门前的州桥夜市逛起,哪里热闹往哪里挤,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在州桥南的当街上大快朵颐后,再走过小桥朝东穿街过市,徐徐走上几百步来到朱雀门东壁的麦梨巷和状元楼一带,那里的勾栏瓦肆内,在夜间也有表演,正适合普通的妇道人家前去游玩。
不过汴梁城夜生活的灵魂所在,远非吃喝玩乐,真正吸引人的还是那些风月场所。
新宋门北,观音庙后。
神仙楼前。
“好亮的明月啊!”一个年过半百的青衣老者,出现熙熙嚷嚷的人群中,拄着一根泛黄的竹节杖。
他抬头仰望着浩瀚的夜空,忽然觉得今夜不虚此行,穿过人群后来到街角的杨家酒楼中,找了个临窗的位置,要了一壶羊羔酒。
小二哥麻利地端上青瓷瓶的羊羔酒,摆好酒盅,放好了筷子,最后献上了一道
本店的名菜瓦罐鸡。
“客官请慢用!”
老者摸了摸袖笼内,拿出一百文钱,放到小二面前。
“客官,好像不够,这瓦罐鸡可不止这个价钱”小二陪着笑脸提醒老者。
“你不认识老夫吗?”
“这?”小二心说你不就是柳七吗,我爹都认识你,甭说我了。
“老夫姓柳,字耆卿,是那…”
没等老者说完,小二接着他的话说道:“是那神仙楼的常客,您老会填词,姑娘们都喜欢您,小的都知道,您老每个月都跟小的说一遍,您说小的能记不住吗,可是,就算您老有面子,姑娘们都肯为您解囊相助,今晚这饭钱?”
“放心,老夫吃完酒就付你余下的,可好啊”
小二哥正要追问,您老怎么付钱啊,话还没说出口呢,只见门口处走进来四个壮汉,为首的乃是位身材高大,骨架奇异的大汉,这汉子长了一张马脸,说话时侧着脸。
才一进门就四下张望起来,冷不防瞅见小二哥站在窗前,几步走了过去,跟那名叫柳耆卿的老者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跟随在马脸汉子身后的三个粗壮的汉子也就势围了过来,将老者挤到了窗边。
小二哥不好意思地问道:“几位客官,咱们店里还有地方,楼上雅座,临窗的地也空着呢,不如到楼上就坐可好啊”
要说这马脸汉子是谁啊,那就是江湖上黑道中赫赫有名的马王爷——马老大,此人武功高强,唯利是图,只要能赚钱,杀人绑票就是家常便饭。
自从得了失心疯以来,马老大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今天正好清醒了,带着三个弟兄谭麻子、花秃子、阿兽来到了京师踩盘口。
方才听小二哥让他去楼上坐,马老大没说话,看了眼谭麻子,这谭麻子是他的心腹,马上就把话接了过来,说道:“我等要见个人,这里方便,就坐这了,小二哥你赶快把你店里最好的酒拿出来,还有再上十盘你们的拿手菜,这是银子余下的不用找了”
谭麻子手一扬,一块闪闪发亮的东西抛到了半空中,小二可是心明眼亮的,只一眨眼间,就知道那是块银子了,双手一张稳稳地接了下来,收入怀中,在衣服上擦了擦,立刻陪笑道:“也成,那几位就坐这里吧,小的这就去叫菜了”
小二哥走后,柳耆卿愤怒地放下筷子,用文人特有的语调,说道:“几位好汉,这若是论先来后到,老夫应该是先到这里的,这张桌子是老夫包下来的,还请几位楼上就坐吧”
“那怎行呢”马老大一咧大嘴笑着说道,“我等今晚可是请您老吃饭啊,这我等若是去了楼上,那还怎么算请客呢!我说的对吧,兄弟们”
谭麻子、花秃子、阿兽齐声道:“那是,来柳先生,我等敬你一杯!”
说罢,不等柳耆卿答应,就将那壶羊羔酒抓了起来,咚咚咚,满了三碗,硬逼着老人家喝了一碗。
“你、你等是欺负老夫吗?”柳耆卿质问道。
“怎么会呢,我等可是请您吃饭啊,谁敢欺负您老,你告诉我,我马老大替你出气”
柳耆卿望了一眼对面这个马脸汉子,见他脸上一道伤疤深入肌肤,好像都能看到里边的红肉,甚是吓人,忍了忍怒气说道:“马英雄,你戏弄老夫不成啊,方才不就是你等欺负老夫的吗,老夫可没惹你们啊”
“那我等交个朋友可好啊”马老大没头没脑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我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为何要互相认作友人,老夫不需要友人”柳耆卿一把夺过瓦罐鸡,抱在怀里,生怕这几个无赖抢走了。
“方才柳先生也说了,你我有一面之缘,既然有一面之缘了,那就可以交个朋友了,我说的对吧,兄弟们”
“对,大哥说的没错”谭麻子喝了口酒回答道。
“是啊,大哥什么时候有过错啊”花秃子也喝了口酒。
“老先生啊,你就跟我们大哥交这个朋友吧,你也不吃亏,以后我们还可以关照着你,何乐不为呢”阿兽舔了舔羊羔酒。
“荒唐,老夫浮生半世,倚红偎翠,都不曾遭惹过谁,奈何要尔等关照我啊!”柳耆卿又欠身抢过羊羔酒,对着壶嘴灌了起来,不过那酒壶里的美酒早就被倒光了,他只喝到了一滴。
“那您就错了,假如说您的夫人被一伙强盗抓走了,他们想敲诈你,你该怎么办?”马老大善意地望着柳耆卿。
“老夫会报官,叫衙门去追捕那伙强盗,堂堂天子脚下,谁敢那么大胆绑架朝廷命官的夫人!”柳耆卿怒目而视着马老大,仿佛他就是那个强盗。
“等等,方才柳先生说朝廷命官”马老大开玩笑似地反问道。
“老夫就是朝廷命官!”柳耆卿拍案而起,惹得坐在里间的食客都望了过来,心说柳七又得罪谁了,怎么跟人家吵起来了。
第一九五章 柳屯田(二)
正在这时,小二哥抱着两坛美酒走了过来,嘴里吆喝着几位客官酒来了,菜也好了,来这位大爷你稍微让一让,叫小的上菜。
谭麻子一侧身,小二哥手脚利落地将菜盘子上了桌,一炷香的时间不到这十盘菜就上齐了,小二见柳耆卿站在那,瞪着人家,就说了:“柳夫子、柳先生,我叫你柳爷爷还不成吗,今个好不容易坐到了一起,就凑乎一下吧,反正您老的瓦罐鸡还没付账,这次算我吃亏行了吧,哎哟,您老就给个面子吧”
“你”柳耆卿伸手指了指小二哥,气愤道:“行啊,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喝酒、喝酒!”
这柳耆卿也不知是那根筋出问题了,大大方方地放下怀里的瓦罐鸡后,满不在乎地吃起了眼前的美味佳肴。
也不管人家怎么看他,他是想好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没错,有能耐你打我啊!
出乎意料的是,马老大不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叫小二哥换了五只大海碗,咚咚咚,倒满酒后,亲手捧到柳耆卿面前。
“柳先生您别生气,我等都是跑江湖混饭吃的粗人,不懂得什么礼数,还请先生别介意啊,这碗酒算是我兄弟四人赔罪的,我先干为敬,来,干!”
马老大一举海碗,谭麻子、花秃子、阿兽也同时举了起来,朝柳耆卿敬酒。
柳耆卿也不客气,就势抓起海碗学着江湖侠士的样子,大口喝了起来,完全没了读书人的斯文之气,其实柳耆卿本来就很放荡,特别是在青楼里混迹的时间久了,所谓的斯文之气早就被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风流之气,豪爽之气,阴柔之气。
今日,酒入愁肠,他有感而发,说道:“浅斟低唱,不如海碗牛饮,宦海是什么啊,过眼云烟尔,来,老夫谢过几位大侠了”
说罢,站起身抱起酒坛,将桌子上的一圈海碗倒满了酒。
“够豪气,我马老大走南闯北见过的读书人也不少,像柳先生这样的豪客还是头一回,来马某敬您一碗,干!”
“干!”
“干!”
众人举碗痛饮,席间话语渐渐多了起来。
柳耆卿问:“马、马英雄,和几位兄弟来汴梁可有落脚之地啊!”
马老大回答:“我等是从毫州贩枣子来的,才到京师没多久,暂居在南城车马店”
柳耆卿说:“车马店那老夫去过,平时还好说,一到年关佳节,简直是吵的要命,南来北往的商旅有不少在那落脚啊”
马老大说:“那倒是,不过我等都是粗人,不在乎住哪里,身上有床大被,头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了,不求别地”
柳耆卿点了点头,眼珠都有点浑浊了,可能是喝得太猛了,酒意不断上涌,整个人晕乎乎的,骨子里想狎妓的念头也没了,骨头都软了。
马老大一看老头子快醉了,便就势加了把火,将最后一坛酒打开,倒满桌子上的海碗。
吆喝道:“不醉无归啊,今晚喝个痛快,明日上路回家啦,来啊,柳先生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