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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太宗时,太平兴国年间,这里再次夷平,曾为鱼塘,鱼儿倒是没事,反倒是看守鱼塘的船家一家三口全都命丧于此。此案一出,鱼塘内的鱼儿也成了不祥之物,没人敢吃,直到一年后再度废置。同年,边关战事,鱼塘被填平,变成了临时的营地,曾有一营厢军在此留宿,睡至半夜又出现数十人死伤,当时兵部给的解释含混,只说是夜间营啸,有人故意高声叫喊导致一场兵变。
从此往后,这里一直被作为仓库存放一些杂物,没人再来问津,一晃十几年,直到真宗咸平年才重新归为民间所有。
司马光慢慢地翻动着书页,凡是朱笔划过的地方都会出现命案,直到仁宗朝庆历二年,命案再起。
赵泽惊叹道:“莫非此地真的是那么邪门?”
“邪门?”司马光不解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点点头“确实邪门,还邪得厉害”
“这么来说李小小的冤情就可以昭雪了”赵泽问。
“那道未必,因为庄管家临死前曾说过李小小的劣行,不可不信,还有庄家仆人作证。也许,我等只是看到了她的一面,并未知其心,古往今来,多少恶毒的妇人包藏祸心,倾国的妲己、心狠手辣的的晋献公妃子骊姬、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氏,隋文帝的独孤皇后再到唐朝的杨玉环…”司马光愤愤地说着,好像女人都是坏的。
“这是极个别的”赵泽同情地说道,“这些女子的命运没法选择,是权力的欲望让她们丧失了本性,迷失了自我,不过大多数女子都是好的、善良的,她们有着我大宋朝的传统美德”
赵泽的一席话,让司马光回过味来,觉得自己失言了,脸一热,自嘲道:“赵大人莫怪,下官一时激动,若不是那件恼人的无头案,本官也不会如此”
“对了”黄奇忽然想起点事,禀告道:“大人啊,庄家一案后咱们县里又出现了几起人命案,死者都是普通百姓,家人都告到衙门里了,请大人尽快结案,属下以为先派仵作验尸,无非是病死或害死,二者其一,其他的都不可取,不要再伤神了”
“话虽如此”司马光告诉赵泽,“县衙内的官差本就不多,光是庄家一案就够他们忙了,本官总不能天天跑上街查案吧,别的事也不少啊,单单是批阅公文,教导百姓,上下调解,将京师的各种条例,新法推行就颇费周章了,若不是这案子逼得甚紧,下官也不必如此伤神。嗨,真是惭愧啊”
风吹,雪落,一抹阳光透了进来,洒在了赵泽的身上,真暖啊,他迎着阳光,昂起头来,静静地望了一会薄如蝉翼的窗纸,沐浴在光辉中的感觉真好。
落雪书斋内静了好一会,众人发呆地望着炭火盆中炽热的火苗,想着各自的心事。
司马光觉得这是上天在暗示他什么,也许谜底就在其中。
黄奇觉得这盆火就像他的命,随时都可能熄灭。
而赵泽呢,倒觉得这是个机会。
空气中能听见细而清楚的喘息声,赵泽开了口:“天下间的事尽在‘道理’二字中,鬼神也外乎,不管是天道、地道、人道、鬼道、神道,万事万物皆有法,而这法就是道,据在下日夜钻研所知,但凡世事都可以总结出一定的规律,破案也是如此,像庄家命案的线索,也许就隐藏在某处,只是还未被发现,所以在下冒昧地毛遂自荐,如果方便的话,赵某可以帮点忙,查一查到底是什么在作怪,也许可以帮司马大人解决这个难题也说不定”
“这!”方才听了赵泽的一番见解,司马光觉得此人却有才学,那番评论他是想不出来,原来佛道也可以这么解释,乍一听果然高深玄奥,正在迟疑之际,黄奇劝道:“既然赵大人想帮帮忙,我看也无不可,连陛下都称赞过赵大人有鬼斧神工之术,说不定这案子很快就有眉目了,到时司马大人也好交差,赵大人也颜面有光,咱们南华也不必再为鬼神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让知府大人笑话了”
“哦”
黄奇的一番话,正中司马光的心事,有些话他不便直说,但别人可以说,如果赵泽肯帮忙那倒是一个好机会,不管成不成,对自己都有利,想到这,司马光起身离座朝赵泽一揖。
“那就有劳赵大人了,如果此案能了解下官定当奏明此事,功劳全记在赵大人身上”
“哈哈哈”赵泽爽快地笑了笑,说了“那倒不必,就算能破案也是诸位同心同德,大伙的功劳,某可不敢独占啊!”
三人相视而笑,心中的结一点点打开了。
第245章 地牢
冰冷、阴暗、潮湿,这里是南华县大牢。
空气永远浑浊,光线永远微弱,死亡的气息永远笼罩在身上,只有进来过的人才会深深体会到那种身在人世,活在地狱中的痛苦,也许在哪个角落里还躲藏着一个不散的阴魂,也许这个阴魂正偷偷望着里边的犯人发笑,笑他们就是下一个。
沉重的牢门打开时,熟悉的吱嘎声响起,犯人们迅速爬了起来,拖着枷锁趴在木栅上,露出一张脸,喊道:“大人我冤枉啊,冤枉啊!”
“都他妈闭嘴,再叫老子就剥光你们的衣裳扔到外边去,活活冻死”
牢头的叫骂声比那劈头盖脸的鞭子还要管用,不到一会的功夫那些口口声声自己冤枉的犯人便安静了下来,因为开饭的时间到了,乱叫的人是没有饭吃的,只有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高喊自己冤枉,牢头也习惯了,心说一天不骂你们还不舒服呢。
大牢的最深处,李小小蜷缩在角落里,黑暗包围着她,瘦削的肩膀露在外边,身体重得像座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弱的喘息似有还无,只有耳朵还能听见声音。
“开饭了啊,快年关了,上头派了点银子给大伙熬了点肉汤,还有一个窝头”
‘有肉汤喝了,还有窝头吃啊,大人您真是好人呐!’有人激动叫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李小小动了动身子,朝着牢门爬去,尽管很吃力每挪动一下都要喘上好久,可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沉冤昭雪她一定要撑下去,以前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饿了几顿后她渐渐地明白了,原来开饭前是不能喊冤的。
“大人,给我吃点吧…求求你了”李小小在心里呼喊着,呼喊着,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地上,一眨眼便没入了土中。
牢头走到这里时,停住了脚步吆喝道:“哑大叔快走,不要给她”
“她是谁?”李小小问自己,当她抬起头时,看到了牢头的背影,这是一个脸像山羊的男人,很吓人,总是喜欢躲在黑暗中讲话,如今对他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被关进来时,他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家人,如果有的话可以来探望,不过牢头的意思很明显必须地显出点诚意。
可是,她无亲无故连身边最亲的两个人也死了,还能指望谁啊!
当送饭的哑大叔挑着空水桶离开时,李小小绝望了,因为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夜将会是她绝命之时。
“真香啊,都快他娘的一年了,才喝到肉汤,还不晓得能否挨过冬”隔壁的犯人大傻盘坐在干草堆上舒服扭了扭屁股,宝贝儿般捧起一碗肉汤,眯着眼吹了吹,然后浅浅地吸上一口。
“哎呀,简直是他娘的美死了”大傻吧嗒吧嗒嘴,觉得回味无穷。
“再尝尝这姑娘奶子似的窝窝头啊”大傻流着馋涎,轻轻地抓起窝窝头,就像握住了仙凤楼姑娘的胸脯。伸出舌头舔了舔,吸了吸,然后万分歉意地说道:“小凤啊,大傻哥对不住你了啊,今晚若是不吃你的奶子大傻哥就要见阎王了,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大傻慢慢张开海口,幻想着把小凤的奶子吞进了口中,正欲狠狠地咬下去,一颗石子从天上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哎哟,这是他娘的谁啊?”一股钻心的剧痛打断了大傻的雅兴,刚吞到嘴里的窝窝头又吐了出来,托在手中,瞪大眼睛四处打量:“谁,方才哪个混账打老子了”
周围的犯人用鄙夷的目光瞅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抬继续享用美餐。
“到底是谁打了老子,是条汉子就站出来”大傻怒问道。
“是…”李小小气若游丝地抬起头,困难地张了张嘴,几次想引起大傻的注意都没成功,因为她实在是太虚弱了,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不行,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李小小心里想着,用尽最后的一口气,喊出了声来:“是我,大傻哥”
“谁?”大傻一回头,在昏暗的火光下见到一张苍白的脸,恐怖得就像义庄里的死人。
“是我啊,救救我大傻哥…”李小小终于喊出了心里话,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脚抖的厉害。
“你是?”大傻摸了摸脑袋,似乎忘记这人是谁了“你是谁啊,咱们认识吗”
李小小痛苦地睁开眼,咽了口唾沫,回答:“大傻哥,你不记得了,我就是…就是小…”
“是小凤吗?”大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反问道。
“对,正是,大傻哥救我…”李小小伸出手在虚空中抓了一下,随即无力地落回了地上。
“小凤啊,想死我了…”大傻一步跨到木栅前,伸出手握住了李小小的胳膊。
“小凤啊,你咋来这了呢,想看大傻哥的话,到外边就行了,不用进来啊”
“你,你…”李小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你的那个小凤怕是正跟哪个有钱的老爷风流快活呢,管你这个死鬼作甚,不过为了活下去,她还得再骗大傻一次,于是强颜欢笑,说道:“大傻哥,我饿,快给我点吃的”
“好,好,小凤你等等啊,大傻哥不会叫你饿着的”
说罢,大傻急忙转身爬了回去,端起肉汤,抓起窝窝头返回到了李小小的身边,将肉汤递到她的嘴边。
“来小凤赶快喝吧,不够的话还有呢,慢慢喝啊”
“恩…”
香浓的肉汤唤醒了李小小即将枯萎的生命,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背靠在木栅上,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就着大傻手中黑泥球似的窝窝头,别提有多美味了。
“小风啊,够不够啊,要不大傻哥再给你来块肉?”
“不,不用了,我…我饱了”李小小舔了舔碗底的肉渣,将瓷碗还给了大傻,并叮嘱他说自己确实很撑了。
“很撑就好啊,大傻哥身上的肉多着呢,小凤你想吃多少都有啊”大傻温言软语地扶着李小小瘦弱的肩膀,生怕她栽倒。
“好,好了,我想睡一会,就一会,大傻哥你、你也好好歇着吧,明个我再、再陪你唠嗑啊”
“好,好,大傻哥就睡,就睡在小凤你的身后,有事就叫俺啊,一定啊”
“啊…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李小小无力地闭上了双眼,整个人瞬间跌入了无底的深渊,身体也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轻飘飘、软绵绵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哪怕现在就死去也无所谓了。
第246章 赵泽审案
午夜,南华大牢。
大牢的最深处亮如白昼,所有的犯人都羡慕地朝那里张望着。
忽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所有的动作都凝在半空。
所有的表情都变成惊愕。
郎中累得满头大汗,将最后一根针刺了下去。
空气中静的要命,众人拼命地探出头,祈祷着李小小平静地‘死去’。
忽然,大牢的深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犯人们紧张地望了过去,心也忽地一下揪了起来。
李小小醒了,缓缓睁开双眼,“好亮啊”,她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在眼前。
“我死了吗?”她问自己。
“还没死”郎中背后的男人回答。
“好了,醒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