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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古怪的名字,嗯!端的是人如其名。”琉璃笑如春风,声音如铃道:“至于本小姐的名字?你胜过我便可告诉你。”
“她练的是什么功夫?”伊况倒吸一口凉气,“让人看上去不忍移眼……”
重耳笑而不答,他没想到琉璃练了那玉诀上的功法后,竟然激使本身的媚功突破至最高重境界,如果形容以前的琉璃是只独守一片林子的小鸟,那么现在她则是任意在天空翱翔的飞鸟,不再受一片树林的束缚。
全场男人都目瞪口呆的死盯着这个娄族美少女,除了有限几个稍有定力的人,其它的都呆了半晌后才勉强觉醒。
琉璃静静地立着,定定地望着阿喀仄,又似望向那深远无限的天空,她的激动隐藏得很深,就在她踏上土台的瞬间,对方异常强大的压力逼使她悟通了一直困绕着她的两道心法互有冲突的地方。
阿喀仄的神色越来越紧,似乎不堪琉璃注视。尽管他不愿承认,从这女人的眼中,他依稀看见他的第一个女人在向他微笑,多么熟悉啊!那个给他带来温柔、带进流泪的天堂的女人,当她的目光扫向他时,便给他的心灵带来难以形容的颤栗,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双眸子曾经给他带来的感动与柔情。
“喀嚓!”一声极轻极轻的细响惊醒阿喀仄的美梦。
琉璃雪白柔美的小手上不知何时握上一把长剑,寒光闪闪,轻挽剑花,很普通但在她身上却显得极其优美的一个姿势。
阿喀仄一声长啸,犹若初醒猛虎似的擎出银戟,戟影骤敛,像是蜂拥而聚的潮水,空气亦发出被穿透般的锐啸,漫天的戟影甚至淹没了高大的土台。
琉璃脸上依然挂着那股勾魂摄魄的媚笑,动人的娇躯飘逸无比地在戟影中闪动穿梭,根本就没有出剑,就像在花丛中跳舞般悠闲。
惊讶的表情从阿喀仄脸上一闪而逝,但是却被琉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戟的确精妙,气势逼人,但却是个虚招,或者说是为下一招所作的铺垫,只要对手在戟影下稍退半步,便会落入银戟的强攻之网,即使功力相当,也难扳颓势。
眼角露出一抹凶狠无比的光芒,阿喀仄一声暴吼,戟势再变,泛着银白色光芒的长戟像一道会飞的银虹,横向划了过来,来势之快,力道之沉稳,使得场下传出几声惊呼。
琉璃娇喊一声:“好!”话音未落,斜躺在手中的长剑已迎向银虹,急射而出,娇躯在临近罡风时,像是突然变成一条滑溜的鲶鱼,轻扭身躯,疾如奔雷的银戟擦着她的衣角而过。
就在阿喀仄暗自惊讶时,他好象感觉眼前突然一暗,所有的光线全无,整个人瞬间跌入黑暗之中。
琉璃狡黠地一笑,借身体一扭之力,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疾扑而回,剑刃振起千万层波浪横划过虚空,剑影完全把阿喀仄笼罩进来,速度之快,甚至掩盖了太阳的光芒,像是整个天空突然间全被乌云笼罩。
“叮”的一声,在幽暗的天幕中消隐了形迹的长剑幻出一团眩目的光华,奇准无比的击中银戟的顶端,阿喀仄微微踉跄了一下,银戟的华彩迅疾黯淡下来。
琉璃这漂亮的一招掀起了场下的狂喊。接下来她更是得理不让人,长剑随着主人灵动的身影犹如暴雨一般向暗淡的戟影倾泻而去。
“铮-铮-铮-”三声暴响压倒了喝彩声。
阿喀仄暴退三大步,脸色突转苍白,多少年来,银戟从未在几招内便落于下风,虽然和他轻敌有关,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美少女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
公孙无景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她暗自比较,如若换作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她很仔细地观察琉璃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那毫无轨迹可寻的剑路,几乎达到人剑合一之界,更可怕的是全然违反了剑理,愈是不可能出剑时,她偏偏出手,这使人极难判断出她下一招的剑路,这样战下去,纵使功力高出她一筹也毫无胜算。
若是功力相差无几……想到此,公孙无景惊骇之余,多了种庆幸之感。幸亏是阿喀仄上场。虽然看起来琉璃占据上风,但她还是对银戟还是有着无上的信心,银戟只所以被称为四大绝技之一,便是因为它有个特点,遇强更强。
果然,只是眨眼般的功夫,场上形势大变。
霸枪有多么厉害,琉璃见识过的,但与之齐名的银戟之威,现在才开始闪现。单是那晃若天外飞来的凌空戟影,琉璃几乎用尽全身劲力才勉强接下,到这时,她才真正理解什么叫银戟。
眼力加上速度,再加上配合银戟而生的独特内功心法,使得戟出无影,漫空都是破空之声,你却无法用肉眼看见任何兵器的存在。
甚至没有给琉璃一丝思考的时间,“嗾!嗾!”又是几道凌空劲气逼来,空气被剖切成无数道狂乱的气流,沿着土台两侧向她包夹而去。
“锵!”琉璃的长剑凭空截住了银虹,娇躯却在重压下连连后退,好不容易借助长剑与身体的重量止住脚步,玉脸上却满是汗珠。
阿喀仄虽然逼退琉璃,又把局势拉回到均等的态势下,但也是手心微热,暗呼“侥幸”,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住手,而是身形倒冲而起,再突然下坠,手中银戟也快速抡起,以雷霆震怒之势作刀状疾劈而下。
这时,琉璃猛然发现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随着银戟再起,琉璃退无可退,再退便掉下土台,而左右两侧均被戟影笼罩,而她的活动范围却只有狭小的三尺空间,处于一种动弹不得的尴尬位置。
但是她有个对手无法企及的优势,那便是她的眼力,能在肉眼难以分辨的空间找到细微的破绽,有了这点优势,她足以于任何高手抗衡。她甚至明白自己的眼力绝不仅于此,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挖掘罢了。
就在戟风及体的一刹那,琉璃发现自己的潜能被彻底地激发出来,正是那偶然一现的灵光,使她寻找到银戟必杀绝招中的一丝破绽,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琉璃单手握剑之姿突变为双手握剑,剑柄横抵抓住腰间,借助腰部转身之力原地旋转旋一圈,就在场下人以及阿喀仄大感莫名时,一件出乎常理的怪事发生了。
一柄长剑幻画出刀影,在琉璃双手紧握下,凌空迎着那团戟影劈下,毫无任何保留,甚至不在乎左右两侧袭来的罡风,就那么直直的,准确的迎着中线劈下。
肃杀的土台,已然失去泥土应有的颜色,只剩下两道幽暗的光团,在上下狂舞。
浓冽的杀气,沿土台四下蔓延。
似乎对手的剑路完全出乎意料的刁钻,不可理喻。长剑泛出的一道亮虹剖进戟影时,阿喀仄的额头却已是大寒淋漓--那柄剑尖长了眼睛似的,在他聚力后力道即将枯竭时劈中了戟尖。
白芒只闪烁了瞬间,整个土台便像是刹那之间突然陷于黑暗,银戟也好,剑虹也罢,都已全然消失。但至少还有声音存在,剑气破空气的厉啸之声。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
阿喀仄勉强接下一剑,体内忍不住气血翻涌,他的内功绝不比琉璃差,甚至要强上一筹不止,但区别在于他是力道将尽,而对方则是蓄力一击,两相抵消之下,真正喊哭的人变成了他。
阿喀仄感到一道凌厉得足以截断他脖子的剑气向他胸部以上袭来,在突然由光明转为昏暗之际,他根本就分不清剑气的源头在哪里,似乎土台上的每一寸空间都有一柄要命的剑在挥击,他只有凭多年的实战经验,先求自保,收戟回舞,布下密麻的防线。
形势急转直下,刚才还站起身准备为胜利而欢呼的公孙无景顿时目瞪口呆,伊况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化,甚至包括重耳、娄无尘等娄族人更是没有想到。但有件事情却非常真实,那便是强横无匹的银戟光彩不在,起而代之的是白茫茫一片剑影,全然压下银茫。
世事并非可以去预料、可以去想象的。即使胜利在望,那也不见得就是胜利,露了败像的也绝非失败,形势往往会瞬息万变。
琉璃虽是实战经验不如对方老道,但任谁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都知道该怎么做--绝不让对方再扳回颓势。
“锵!锵!锵!”连续三声脆响。
阿喀仄再退三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琉璃迅疾无比劈出第四剑,阿喀仄本以为这一剑应该是刚猛无匹地奔来,谁料甫挥戟迎上却遇上一不急不徐的粘力。
琉璃飞扬入鬓的秀眉得意的上扬,眼角更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剑芒突然由大转小,由虚转实,画出一条笔直的弧线斜刺里闪现出来。
阿喀仄仓促中错误的判断了来剑的力道,登时全身一滞,戟劲便不知击向何方,等到他看见来剑时,却已晚了半拍。
“叮”的一声,琉璃的长剑如荡雾拂云般击开银戟,然后余势未断,继续着直行之路,毫无阻碍的朝着阿喀仄的胸膛标射而去。
这一由虚化实、可以说是极为普通的剑招却彻底击溃银戟,阿喀仄在银戟被荡开那一刹,便已经感觉不妙。他明白一点,败局已定,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能否救回自己一条命。
伊况一声低叹,几乎与重耳同时说了句:“跳台”。
而阿喀仄也果然如他们所料般,双手聚集全部的力量,猛的拉回偏离方向的银戟,横的扫向琉璃,似乎要做最后一搏。
琉璃眼侔里透出“不知死活的”的眼神,发出一声娇哼,长剑横移,因其距离近,因此速度也快过银戟,“喀嚓!”先是击中银戟中部,紧接着又借兵器交击之力刺向阿喀仄的咽喉。
也就在此时,琉璃“咦”了一句,她发现阿喀仄同样也利用了兵器交接的力道,在剑戟交错的瞬间,身形如电般向台下逸去。
阿喀仄即使人在空中,心中依然大骇,因为那道剑气速如闪电,就像是一阵轻风拂到身前,怎么也阻止不了……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像是一只轻鹤一般冲天而起,却又像只死鹫般直直的垂落而下。琉璃赶至空中仍挥剑击中他的右肋,但终因对方速度太快而没有完全插入。就在她想再补上一剑时,公孙家族方向迅捷无比地驰出一道灰影,奇快无比的抢在琉璃剑前护在阿喀仄身前。
琉璃蔚然一叹,身体在原地旋转了一圈,潇洒无比的落在土台之上。
名震东周的银戟绝学终见光日,那诡异霸道的戟法让众人窒息。但琉璃却带给他们更大的震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少女,说是挥剑不如说舞剑更恰如其分,其剑其人都让人有“惊艳”之感。
没有欢呼。全场只有沉默,一种震撼人心的沉默压在每个人的心间。
良久,旬息方梦醒般宣布:“第一场,娄族胜!”
到这时,露坛上才猛的响起狂烈的喝彩声。
失望与震惊的情绪只在公孙无景心中停留了一瞬间,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从心底涌起的斗志所代替,那是一种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不认输的精神。
无论是她的家族还是她的师门,都不允许她再输下去,更何况她甚至把自己都摆在赌坛之上,输了比武,也就输了一切。
第二场她绝不能输。
她缓缓起身,没有看抬到身边的阿喀仄一眼,冰冷的目光投向娄无尘,语气冷得象是从冰窖中抛出:“第二场轮到我俩了吧。”
娄无尘的表情顿时凝固了,刚为胜利而升起的一丝笑容瞬间被无情的淹没。作为对公孙家族最了解的人之一,公孙无景有多么可怕,她最清楚不过,但公孙无景看她的眼神却让她愤怒或者是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