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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心事,怪怪的三人引来众多讶异的目光。
重耳是越想越不服气,究竟是怎样落入他们的套中的,到现在也没占着一丝便宜,即使没娄族出面要求,为弄玉婚事,他还是会对公孙榷下手,但总比被人要挟好。
就算被要挟那也罢了,原本想借用娄族之力,谁知道他们比他还精,一个人都不出,晚上与季槐一分析,竟然还不能动用亲兵营,否则公孙榷出事,弄玉失踪,自己的三百亲兵也一起消失,就算这方面被忽略,但三百人总有伤亡吧,这个是瞒不了任何人的,更何况有奚齐在一旁虎视眈眈。
“到了,公子!”
重耳抬头一看,心里便凉了半截。
就在这条街道的最边缘,有一座以石头砌成的灰墙大院,大门用粗陋的木板相夹而成,三条边均露出四尺来长的缝隙,大门正上方,歪歪垮垮斜挂着一方长木条,上书四个大字─钱山米行,字迹模糊不堪,如不仔细看,根本就认不出来,看来是长久与灰尘为伴,久无打扫。
赵衰愣然望了望重耳,呆呆道:“是这儿吗?”
重耳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是的,你去敲门。”
“铛!铛!铛!”
赵衰不敢用力,那木门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因他那一敲而轰然倒塌。
魏犨则提高警惕,手握刀柄,眼神四顾。
“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声,大门斜歪着打开,一个眼睛半睁,像是刚从梦中醒来的矮个子老头披着一件衣服出现在他们眼前。
“谁啊!大清晨的就来买米?”
重耳已经信心全无,不想多费可舌,一把举起右手,亮出那只明晃晃的玉镯。
“啊!”老头那对看似昏花的老眼豁然大亮,刚欲行礼,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往院内跑,一边跑一边回头道:“请稍等,我去通知主公。”
赵衰见这老头奔跑的姿势,眼神一变,持剑上手,目光极为警惕的注视着院内的动静,才一溜烟的功夫,却见一极为魁梧的大汉出现在院中,向着他们小跑而来。
第十二章
还未到门口,那人声音洪亮的道:“请进!”
重耳三人刚踏进院子,矮个老头便极为迅速的关上大门,那身子溜滑得像十二三岁的孩童。
“锵!”的一声魏犨砍刀离腰,赵衰的剑自老头现身后便一直未离手。
“别误会。”那个豹头虎眼的大汉冲他们俩一摆手,然后语气轻柔的对重耳道:“我能看看那玉镯吗?”
重耳也不答话,再次抬起手臂,印着清晨的朝霞,玉镯在手腕处闪烁着绮丽的光芒。
“公子里面请!”大汉语气一变,恭恭敬敬道。
重耳笑了笑,抬腿便步上小台阶,赵衰与魏犨也紧步跟上。
“你是……米行的主人?”重耳刚落座便问道。
“是的,我叫李桦,公子有事请吩咐。”
重耳瞟了一眼矮个老头,端起了茶杯。
李桦一摆手对那个老者道:“你先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老者闻言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我需要一百名精通搏杀之术的猎手。”
来之前重耳本打算借五十人用用,但大为失望之下也就干脆来个狮子大开口。
“什么时间地点?”
重耳一愣,显然李桦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之外。
“时间是明晚到后天早晨,地点离翼城约百里地。”
李桦眉头轻皱,迟疑片刻道:“时间有些紧……”
重耳一怔,哦了一声。
“不过我会带一百人在公子指定的时间地点等候,请公子放心。”李桦正容道。
重耳喜出望外的看了赵魏两人一眼,见赵衰神色有异,遂问道:“有话要说吗?”
赵衰到此时才明白公子是前来借兵,阻杀公孙榷,但公孙榷手下无一庸手,这个“米行”能有那么大能量,一天内召集一百高手吗。
清了清嗓子,赵衰忍不住对李桦道:“我们需要的不是普通猎手,而是能征善战之士,这个还望李掌柜明察。”
李桦不愧是个生意人,赵衰话还没说完,他便明白其意思,一击掌大声道:“龙十。”
就在重耳几人还为他的举动纳闷时,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清瘦男子缓步而入,脸色无神,却绝无法掩饰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冷峻,与那种自然而然的杀气。
“练一招给客人们瞧瞧。”李桦开口道。
那人也不答话,快速无比的抽出腰间长剑,身形便若离弦之箭在屋中狭小的空间翻腾,剑若惊虹一般划出一道极为亮丽的轨迹,看起来赏心悦目之极。
重耳高喝一声:“好!”心中暗喜,只需这等高手三十余人,便有信心阻杀公孙榷。
赵衰与魏犨也惊奇万分,此人功力虽达不到一流高手之列,但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却是超绝之选,很明显是死士杀手之类的天才,尤此他们不得不重新估计这个李桦的实力。
“行,你可以走了。”李桦面无表情的道。
那个清瘦年轻人剑花一挽入鞘,也不答话,更不曾看任何人一眼,轻悠退出。
“公子还满意吗?”
见重耳似在沉思,李桦打破沉闷道。
重耳鼓掌道:“不错,不知像他这般等级的有多少个?”
“公子要一百,我就给一百。”
“啊!”重耳三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在回翠园的路上,重耳比起来时的模样精神了许多,反倒是赵衰与魏犨像是有满腹心事的样子,两人不时对视苦笑,一切都是那样希奇,那样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眼见识,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翼城中竟然存在这样一个高手如云的组织。
重耳则没想那么多,他早就见识拓王的厉害,甚至于他手下的八将四卫,他现在考虑的是以怎样的胜利来结束公孙榷,解开娄无尘与公主之虑,想到公主,他的头又开始疼痛起来,躲避不是个办法,总得相见。
更让他头疼的是欧阳倩竟然住到翠园,加上那个琉璃小妖女,还有即将对他发落的弄玉,三个女人,三个麻烦,全遇到一起。除此外,还得考虑明天献公的盛宴,还得求献公应准招收朝歌猎手之事,自己已经答应过介子推的,可怎么向献公开口?
算了,不想那么多,以前那么艰难不都过来了。重耳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翠园已近在眼前。
刚进大门,一个清悠的声音便远远的飘了过来:“公子一大早跑哪去了,公主找你呢!”
“麻烦来了。”重耳暗叹一声,吩咐赵魏两人为明天之战作好准备,然后笔直朝萌儿走去。
“公主昨晚有没有什么特别举动?”
萌儿见重耳又想探听公主的秘密,小嘴巴一撅,不高兴道:“公子怎么老问这个,昨天公主没要我服侍,所以不知道。”
“啊!不会吧,她什么时候离开过你的视线啊?”
“就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呢。”萌儿也一幅纳闷的表情。
傻瓜,这就证明公主大反常态,希望形式朝我预想的方向走吧。重耳暗暗揣摩着,频频点头又摇头。
“公子怎么了,今天大家都怪怪的,对了,昨天来的那个叫琉……璃的可真漂亮。”萌儿说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显然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是吧。”重耳糊里糊涂附和道,其实他根本就没听清楚萌儿都说了些什么。
“嗯!欧阳小姐也不错,还有美丽的槐姐姐,翠园真成了美女的聚集地啦。”萌儿一门心思陶醉在她的天地里,一边走一边讲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琉璃一清早就拉着季槐满园拜访,先是公主,然后是欧阳倩,就连重耳的‘十二道墙’也没有放过,最后为大家表演了一段极富魅力的娄族舞蹈,赢得满园喝彩。
“妖女,整个一妖女。”重耳恨恨的嘀咕着。
“公子说什么?”萌儿见重耳嘴巴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奇问道。
“没……没说什么,对了,公主在哪见我?”重耳连忙转移话题道。
“卧云亭!”
事到临头,重耳反而冷静下来,轻笑说道:“既然公主找我,你就不用过去了。”说着大袖一甩,径自向卧云亭而去。
萌儿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大异于刚回来那阵,甚至连走路的动作都忽然夸大起来,一幅有恃无恐,精神抖擞的样子。
远远的,重耳便看见弄玉俏立在凉亭栏杆旁,迎着微风,衣袂飘舞,俨若凌虚御风的仙子。
重耳硬着头皮施礼道:“重儿已到,聆听玉儿吩咐。”
好半晌弄玉才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重耳一眼,脸上如上一层霜冻,寒脸遥望西山。她昨天几乎一晚没睡,怎么想也不对,麻烦的是轻薄她的人正是她最疼爱的人,怎么办呢?
重耳怕见她,其实她更怕见到重耳,看见他便想起那天早上的事,整个人立刻陷入惶恐迷离之态,她虽然觉得重耳犯下重罪,但女人的天性与重耳的眼神告诉她,他已经不再当她是姑姑,而是个女人,想到这里,她有些心慌意乱之感。
重耳见弄玉不理不睬的,心想,咱们就耗下去吧,我就等着你开口,反正是你找我来的。
他也学着弄玉,迳自走到围栏处,望向弄玉一方。
见重耳如此,弄玉更是慌乱,她准备了一肚子责怪批评他的话,但他出现在眼前时,所有的愤怒与勇气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作为一个长辈训斥下辈的正常状态都无。
总不能这样干耗下去吧,弄玉按捺住烦躁的心绪,冷冷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情?”
“玉儿要听实话吗?”重耳心中好笑,她终于忍不住了。
“别喊那两个字。”弄玉缓缓转身,愤然道:“当然听实话。”
重耳此时越发的心清神明,心中一动,装出一幅委屈模样道:“重耳不想玉儿离开,如果你不在我身边,还有谁来疼我照顾我……我……我一时情急……”
弄玉越听越是怒火中烧,气道:“你就是这样对那个最疼爱你的人?这就是实话?”
重耳双手乱晃,急道:“不是这样的,是……”
“那是什么?你说。”弄玉追问道。
“哎!我知道玉儿将要许给公孙家族,而且明天大王就会宣布,而且早上你的神情不对,我……我……”
弄玉横了他一眼,不解道:“你什么?说。”
反正是迟早都得摆明的,重耳心一横,大声道:“我要让玉儿做我的女人。”说完后,他低下头,像个带罪的囚犯般,等候着命运对他的宣判。
当弄玉听到那句“我要让你作我的女人”后,失声“啊”了一声,然后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良久,惶恐不安的重耳见没有动静,偷偷抬头向弄玉看去。
弄玉亦如他般,垂下头去,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羞得连耳根也红了,那种动人的神态,使他眼前一亮,有种想拥她入怀里的冲动。
重耳心中快活得大喊一声“看来有戏”,然后假意长叹道:“如果我救不了玉儿,我便离晋至齐,选择机会,直至救你回来,否则我宁可死。”
弄玉心中叹了一口气,暗忖你凭什么救我,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献公改变主意。更何况献公与重耳的关系僵到极至,再说以齐之强势,献公就算想改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能听到重耳这样直接的表白,她心中顿时一软,道:“你准备怎么搭救我?”
重耳眼神一亮,把娄无尘与公孙家族的渊源叙说了一遍,然后又讲到他和娄族合作以及今天早上请到救兵等等。当然他只讲了他该讲的话,一切不利的都被忽略。
弄玉听得目瞪口呆,同时也感动万分,她实在想不到重耳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