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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族长的大弟子。”
“欧阳青衍。”重耳眉头一皱,暗想怎么欧阳倩没来,这会是欧阳家发出的信号吗?”带我去见旬息。”
“公子这边请!”许安示意下人全部归去,便领着重耳向东厢房走去。
通过许安的叙述,重耳也大致明白了翠园被封事件。
齐王对公孙榷及其众家将在离晋路上的离奇遭遇赫然大努。加之晋公主弄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中疑点颇多,更有公孙家族每天上门喊怨,认为是晋人施计谋害了公孙榷。
公孙家族自己心里有数,不要说那三百名实力不俗的护卫,单是几十名肃慎族的高手便足以抵抗上千士兵的攻击,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几百人杀个干净,且不留一丝痕迹,需上万兵力才可能做到。
根据公孙家族的调查,当天黄池周围二百里内,晋军没有超过一百士兵的调动。事发后的清晨,晋王更是下令在黄池百里内清查,却毫无所踪,好像杀人者突然凭空消失般。
但是,公孙家族与尚渔一口断定偷袭者即使是不晋人,也必然隐藏在晋内。根据两家派出高手对尸体伤口作出的判断,不同人都是死于同一把兵器之下,下剑又准又狠,没有浪费一丝的力气。这样的高手,即使检验尸体者也心跳加快,心寒胆颤。
这样的高手,世上屈指可数,猜来猜出也没个头绪。和公孙家有深仇大狠的娄族又绝无动静,娄族的人员调动、分配一直处在公孙家的监控之下,公孙家族与尚家虽然怀疑,但又无任何证据。这天大的麻烦便落到献公头上。齐王甚至威胁与晋绝交,而公孙家族干脆派人长驻翼城,死打魔缠,要求献公找出凶手。
就在重耳率部与虢军周旋之时。翼城来了个地毯式的搜查,娄族更是重中之重,晋内凡属娄族的店铺,货场以及马队,都搜了个遍。最后献公一怒之下,拿弄玉的翠园出气。
事情还没完,最近齐王又派专人前来递交国书。
重耳听完,大笑不止,心里暗想:“就得给这老狐狸找点事做,否则整天想着算计我。”
笑声刚落,旬息的身影出现在厢房门口:“老夫恭喜公子,得胜归来。”
重耳上前一步,疾呼道:“让旬公等候,真是折杀我也。”
“公子凭一己之力,降伏虢虞,乃我大晋的英雄。老夫等一个英雄,有幸之至。”旬息忽然话题一转,手指身后道:“容我为公子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晋大夫司空袭子。”
一个身材魁梧,面色红润的锦袍老者三步并作两步,语气恭谨道:“子袭见过公子。”
司空?不是晋国专掌营垒及其它军事后勤的上大夫吗?这次发兵虢国,他就没少被司空的下属刁难,如不是娄族,别说胜利,饿都饿晕。
重耳想起来就有气,因此脸色一变,冷声道:“没打仗前,怎么都找不到司空大人,怎么这仗打完了,大人却出现了,呵呵!幸会!”
司空袭子表情尴尬的干咳两声,眼睛瞟向旬息。
旬息耸了耸肩,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虽说晋制是司空掌后勤,但自献公后,给了司徒更多权利,司空也受其节制。老夫此来,一是恭贺公子大胜;二是为司空袭子说句公道话;公子是错怪他了。司空袭子在公子领兵出发的前十天便被派往霍地营造战车,并非躲避公子。”
听旬息这么一说,重耳虽耿耿与怀,但也不得不卖旬息个面子,歉声对司空袭子道:“重耳如有得罪,还请大夫原谅。”
司空微笑道:“不怪公子误会,如次大战,竟然连后勤也……亏得公子得上天眷顾,大胜回国,我大晋之幸也!”
这下轮到重耳吃不消了,遂不好意思道:“哪里,运气好罢了。”
“公子不必谦虚。”旬息说着四下打量一翻,见前后无人,这才一把抓住重耳的双手,表情严峻道:“老夫明白公子的处境,有事可来找我,只是到了洛邑……哎!”
重耳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晋国两个权势擎天的贵胃都纷纷表态,这天大的好事来得过快,即使是接连撞大运的重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旬公抬爱,重耳深表谢意。”重耳脑袋也似乎也承受不了这强烈喜悦的刺激,嘴巴里只剩下客气话可说。
旬息突然又道:“还有件奇事,司空袭子这次去霍地监制战车,途中遇到一垂死之人……”说到此忽然顿了顿,对司空袭子道:“还是你来告诉公子吧。”
“我救的那人是夷吾的信使,他死前说了些很奇怪的话……”司空袭子神情严峻,声音转底沉,缓缓道:“夷吾私下与梁国结盟,并许诺掌权后,归还梁国的三座城池。”
重耳失声道:“梁国?不是我晋的世仇吗?他怎么敢藐视宗庙,这……”
司空袭子双目忽改茫然之色,叹道:“这还不够,夷吾通过梁国牵线,已与秦国达成协议,据说秦王已答应把女儿怀赢许给夷吾,并全力帮他登上晋王之位。”
重耳浑身一震,这下太子申面临的敌人可不止奚齐一个,而且这个夷吾心机之深,恐怕十个太子申都比不上。
“我们不敢声张,关于此消息是否透露给太子,公子你自己决定吧。”
“不打扰公子休息,再见!”
“啊!”重耳从沉思中醒转过来,”谢谢两位大人!重耳它日必谢之!”
“哈哈!公子多保重!”
“我送两位,请!”
说罢三人边走边议,直到两人上了马车,重耳还处于精神恍惚状态,他再也没精力去见另外三拨人,只想好好考虑下。
于是挥手招呼许安:“你去告诉那三拨客人,说我今天没时间见他们,让他们明天来吧。”
许安先是愕然,然后垂下眼帘,不声不响向西厢房走去。
望着许安蹒跚的背影和西厢房,重耳猛然想起那里正是香姬等候之处,心中一阵挣扎,最终狠狠地喊了一声:“许安回来,香姬那里你就不要去了,我去告诉她。”
重耳目光投于半隐的房门,微一思索,便推门而入。
“公子!”
望着亭亭施礼的香姬,重耳全身陡然一震。他没想到妖艳无匹的香姬竟然也有如此清丽的一面。
秀美绝伦的一张玉脸洗尽铅华,显得天真纯洁,娇柔甜美。白雪似的双颊,隐隐透出健康的天然红晕,比之任何涂脂抹粉更能令人动心。一身普通葛麻拖裙紧贴身体,更显其身材之挺拔柔美,教人为之夺魂。
最使人魂销还是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眸,比任何宝石更清亮炫人。虽然房门大开,可重耳还是闻到一股馥郁香洁之气,清艳又淡雅,揉合而成一种无人可抗拒的味道。
这是那个艳名远扬,媚视天下的‘风采楼’主人吗?如果没猜错,她亦如琉璃般练有媚功,只是道行远远赶不上琉璃罢了。
重耳长叹一声,道:“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对吧。”
香姬身体一怔,奇道:“公子这话奴家不明白,难道香姬还会变化不成,脸还是那张脸,鼻子还是那鼻子,是不是没涂粉抹脂之故,或者是长时间没见,公子觉得陌生了。”
看着这个美得近乎超凡脱俗的女子,不知为何,琉璃的身影突然在心底浮现。重耳不禁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脱口道:“你也练有媚功?”
“……公子……怎知晓?”香姬浑身一抖,颤声道:“这是我家族的秘密,天下无人知晓。”
“这让我想起另一件事。”重耳神情凝重,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香姬脸色苍白,茫然点了点头,突然又道:“我也不敢确定有没有,只是凭小时一点模糊的记忆判断,那会我才两岁不到……”
“你姓卜,卜连赫是你什么人?”
香姬闻言立即做出强烈反应,身体一弓,精神和肉体均进入临战状态,杏眼圆瞪,恶狠狠地道:“是那个人告诉你的?”
重耳愣道:“哪个人……你已经知道她……所以才找来这里?”
香姬的玉脸上现出惊骇欲绝的神情,一对美目投射出悲愤与无奈的光芒,更多的是失望。
“咦!你怎么了?”重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香姬胸前不断起伏,愤然道:“没想到重耳公子也是趋势之徒,连自己的女人都心甘情愿的奉送他人,倩姑娘真是瞎了眼睛,竟然还一门心思的替你寻找小凤。”
“慢……你刚才说谁的女人?小凤……”重耳一把捏住香姬的双肩,摇晃道:“有小凤的下落了?告诉我,她在哪里?”
香姬迟疑了一阵,不解道:“你的好友没告诉你?”
“好友?”重耳茫然道:“谁?”
香姬闭口不答,修长的凤目,再度露出不解和愤怒的神色。
重耳觉得前面的对话有问题,遂松开双手,柔声道:“你告诉我小凤的下落,我就带你妹妹来见你。”
“我妹妹?”
“对啊,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也练有媚功。”
“天!”香姬难过的闭上双日,好一会才睁开,歉声道:“看来是个误会,我还以为你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重耳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过份逼她,而是继续保持温和的语气,道:“你妹妹落身娄族,现就在我家里,一会你们姐妹便可以团圆了,你刚才的意思是?倩儿托你打听小凤的下落……”
“对不起!”香姬细若蚊蚋地道:“我妹妹……她好吗?”
重耳连声道:“好,她很好。你快告诉我小凤的下落,她在哪里?她好吗?”
香姬犹豫片刻,吱吱唔唔半晌才清楚的吐出几个字来。
“她在……里太傅……家里。”
重耳到这时方放下心中一块大石,长嘘了口气,道:“在里克家,还好,总算有她的下落。”
香姬眼睛里浮现一丝同情之色。
“我现在就去接她回来。”重耳一阵风似的向房门冲去,临出门时突然回头道:“你去找许安,让他带你去琉璃处,她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别去。”香姬惊呼一声,手足无措地望向失愕不已的重耳,凄然道:“公子请听我说完。”
重耳凝视着她的秀目,若有所思道:“有什么问题吗?你说……”
香姬眼中一片迷离,缓缓道:“有个可怜又可敬的女子,自幼命运多折,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可惜有天他们失去彼此的消息,那个女子决定走便天下也要找到他,于是从朋友家偷偷溜了出来。”
说到这里,香姬眼中闪现几滴泪花。
“一个柔弱女子,又那么的美丽,孤身在这虎狼之世行走……哎!”香姬叹道:“才两天不到,她便落入一伙拐卖团伙之手,惊为天人,几经转手,落入翼城大豪之手,那家伙再奉献于晋国权臣里克。”
重耳神情极度紧张,双手交叉紧握,五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香姬一改凄婉之声,悲痛道:“据说谁都没见小凤的笑容,而里克那贼子却偏偏喜欢上这个不会笑的女人,视小凤为禁脔……”
“轰!”的一声,厚实的雕花木门在重耳的拳头下分崩离析。
随着香姬的一声惊呼,重耳近乎疯狂的把悲愤与失望之火发泄到临近的家具屏风之上,木屑竹简漫天飞舞。
待许安气喘嘘嘘的出现在门边时,整个房间都被毁得支离破碎,除了一旁簌簌发抖的香姬外,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对象。
重耳则抽搐着横躺在墙角旁,嘴里不停的喊着三个字:“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许安正欲上前,身后两道香风疾扑而来,一白一黄两道修长婀娜的身影出现在房中央。
琉璃也许是在梳洗中匆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