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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精明的人物一旦成了惊弓之鸟,再想抓捕就千难万难了。
手中无人可用,林三洪又玄意摆出内宅起火疲于应付的样子,其实就是为了麻痹对方,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施展不开手脚,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对付他,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府兵这种防止内乱的武装力量林三洪已经不敢用了,天知道他们收了刘黑三多少好处,阳奉阴违起来,能把府台大人耍的团团转。至于桌属衙门的捕快、站班、巡街等治安力量。肯定比府兵更烂,这种经常在市井中厮混的家伙一个一个比泥鳅还油滑,而且贪婪成性,在很多时候,这些人究竟是官兵还是强盗连他们自己都不一定能分的钦差。到了关键的时刻,这种人绝对指望不上。
在这个事情上,林三洪根本就没有想过向自己的大靠山朱高煦寻求援助。
想朱高煦求援,怎么求?难道要汉王派人来帮着自己查抄青楼?堂堂的当朝皇子,太子之位强有力的争夺者之一,怎么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一 太掉价了!
更主要还是因为汉王不好直接插手地方事务,这样做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不说,还等于是主动把自己的小辫子送到大王爷朱高炽手中。
能够信得过的只有自己人一自己的人。
武家营的乡亲们,英子他们那一批自然是可以绝对信赖的。这些人天性淳朴,又和林三洪同风雨共患难,在武昌的时候面对千军万马,那是何等的精神压力?在那种情况下都可以保证绝度的忠诚,眼前的这点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
如果是武昌是巨浪治天的大海,扬州只不过是小水沟而已,而且还是自己的主场,于在武昌时候的战战兢兢举步维艰不可同日而语。
看来应该建立一支直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不是大明朝,也不属于汉王的,而是只有自己能够使用只有自己可以调动的力量,而且一定要在关键时刻可以拉得出来,可以顶得住的力量!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林三洪已经准备好好的武装一下武家营系的那些人!这些人的家属就在自己的作坊里,忠诚度又高的爆棚,和自己有天然的亲近感,这才是真正的嫡系根基。
单纯的从忠诚这个角度来说,英子他们是可以绝对信赖的自己人。至于扬州的府兵和各个衙门,名义上来说也是自己的人,可要是和英子他们那些武家营的山民比起来,连个渣都不是!
真正可以作为绝对力量使用的,并不一定要有多少人多少马,只要在关键时刻可以挺进去冲出来,就足够了。
既然是在内宅中“大吵大闹。了一场,又是“负气”出来了,就应该把戏做足。府台林大人成了一个闲人,在人潮汹涌的扬州街头漫无目的的晃悠,很随意的拐进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再馆,捡个靠窗的整齐位子坐下。
店里的伙计很殷勤的过来招待:“客官,要点井么?”
“你们店里都有什么稀罕的?”
伙计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一边给林三洪斟上一杯茶水,一边说道:“听客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可以尝尝小店的鸭血粉丝和咸鹅块儿。就上酱菜的话,口味最是地道。您老可能去过魁星阁,那边的咸鹅块儿看着确实不错。色泽也好,可那些玩意儿都是哄人钱财的。这吃的东西最讲究的不是就一个。味道嘛。光看着好看能有什么用?味道正才是真道理小店的鹅都是清晨宰杀,绝对新鲜。还有酱菜都是小店自己炮制,味道怎么样您尝尝就晓得了。保管你吃过一次之后还会再来光顾,小店的酱菜不另外算钱,最适合咱们这样的穷哥们,实惠呀”。
林三洪看了看自己身上很不整齐的衣裳,怪不得人家这么说,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哪里有半分府台大人的样子?
林三洪哈哈一笑:“好,就凭着你这张生意口,我就得尝尝,去吧,整治三两个。小菜儿,酒也要一些,半斤就好了!”
店中伙计很欢喜的应了一声,麻利的传下菜去,几乎没有用多少时辰,一份咸鹅块儿,一份鸭血粉丝还有一盘子油豆皮。
最后端上来的则是一小壶酒浆和免费的一小碟酱菜。
这种小门小店的菜色就是实惠,而且味道也不差,尤其是咸鹅块儿就着酱菜一起吃,确实别有一番味道。虽然不是什么名菜大席,也无人作陪,自斟独饮也惬意的很。小酒馆不是什么冲要的地段,店里的客人也不算多,多是些贩夫走卒之类的市井之人。
这些人一边喝酒一般大声的说道着什么,因为嗓门年大,就算是林三洪不想听也不行。
说的话题就是新来的府台大人林三洪,林府台如何与一个书寓的女子展开一段缠徘恻的爱情故事,基本也就是这些了。
在这些人的描述当中,林府台就是个文采风流的大才子,而那个书窝里的女子也是林三洪在进京赶考的路上认识的,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公子落难美女相救的俗套情节。到了后来,自然是林大才子高中榜位皇帝所器重,放了到扬州为知府,这才无意之中见到被奸臣陷害而沦落青楼的女子,于是乎,
这些人可真编呀,才几天的工夫就又鼓捣出一个。“才子佳人”的版本来!
果然是市井之人,对于朝廷和官场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在大明朝,通过科举上来的,甭管是什么样惊采绝艳的才子,哪怕是高中状元,基本也就是七品的料子。一下子就外放个知府,根本就不可能,哪怕是世家子弟勋贵之后也不行。
不过常识上的严重欠缺并不妨碍这些把《林府台与大美女的香艳故事》说的绘声绘色,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一样!
这种老套到掉牙的段子,只不过是随手捡个戏文里的故事,把男女圭人”右字替换下就可以拿出来唬人!偏偏说着口叶白沫淡鬼办比,听者如醉如痴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浑不知他们所说的主人公,新任的知府大人就坐在他们身边笑而不语。
故事说完,众人还是意犹未尽,旁边一个腰里系着草绳脚下躺着一根扁担的壮汉则做出一副“我就是知情人士”的神秘模样,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几个,你们光知道这些有什么稀罕的?现在扬州城里谁不知道?咱们的府台大人可是个怕老婆的,你们知道吗?”
府台大人好的官职?也会怕老婆?那他老婆得凶悍成什么样子?林三洪怕老婆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呢!换了新话题就好像现一座未曾开采的金山一样,众人顿时充满了兴趣:“兄弟,赶紧说说,府台大人怕老婆是怎么个怕法儿?”
林三洪端着酒壶就凑了过来,好似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府台大人惧内?你亲眼看到了?”
“惧内?什么叫做惧内!”
林三洪汗颜,赶紧解释:“惧内就是怕老婆。”
“怕老婆就怕老婆嘛,说什么惧内?”这个家伙明显是力气行里的挑夫,很不高兴的白了林三洪一眼:“我有个赌友就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他亲口对我说的。说林府台天不怕地不怕,连当今的皇上也不怕,唯独最怕一个人,见了这个人就好像老鼠见了猫,就好像蜗牛掉进了醋瓶子,就好像蚂璜爬进了石灰堆,软的好像一滩烂泥一样。你们说这个人是谁?”
“肯定是府台夫人的嘛!”
对于这个很明显的答案,挑夫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吐沫星子飞到了对面那个人的脸上:。对呀,林府台最怕的就是他老婆。我听我那个赌友说,只要府台夫人一瞪眼,林府台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赶紧乖乖的找块荆棘板跪下,然后双手举着洗衣的棒槌递给老婆。府台夫人你们是不曾见过呀,形容丑陋的好似母夜叉,样貌凶顽的赛过丑无盐。眼珠子一瞪起来比牛眼都大,”
林三洪听得肚皮都要笑破了,却不好把笑容挂在脸上。
月娘虽然不算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有**分的姿色,美女两个字也算是当之无愧了。在这些人口中却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真真的好笑,忍不住问道:“挑夫大哥,难道你见过府台夫人?”
“这还用说?我自然是见过的,我每天都要在衙门前路过几回,府台夫人进进出出我都可以见到,这种事情怎么好随便乱说
看来府台大人两口子不合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而且传的很快!
反正也足够的闲工夫,林三洪听这些市井小民说了许多闲话。估摸着时辰也过的差不多了,回到座位上把剩下的大半壶酒从领口到了进去,,
“店伙,结账!”
“这个科幻,三十一个钱,抹去零头,您赏三十个钱吧。”
林三洪数出三十个铜钱交给店里伙计,赞了一声说道:”不错。价格便宜,味道也好,”
店小二谦卑的笑着,心里早就嘀咕开了:“才半斤酒,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儿?难道老板娘忘记在今天的酒里掺水了?”
林三洪出了酒馆,回到府台衙门。
眼看着衙门口已经近了,立刻做出摇摇晃晃的样子,脚步踉踉跄跄醉态十足。
衙门口当值的两个差役赶紧过来搀扶,几乎被冲天的酒气顶出去一溜跟头:“大人,怎么喝的这么许多?醉成这个样子要是别夫人看到了”只“我没有醉,我还能,还能再喝,好酒啊好酒!”林三洪摆出一副将要摔倒的样子,高呼着“好酒我没有醉”等等足以证明他喝了很多酒的醉话,门口当值的差异愈认为府台大人是真的喝醉了。
“网和夫人吵闹过,肯定是心里不痛快就去借酒浇愁了,”
两个差役搀扶着林三洪进到内宅:“大人您自己进去吧,内宅我们不方便随便进入的!脚下稳当一些,莫栽倒了,”
在差役的好心提醒之下,林三洪把脚步走的更加凌乱,醉眼迷离的在内宅当中晃来晃去。
自从“赖着”府台大人进了衙门之后,柳姑娘就一直居住在侧厢旁边的一个小耳房里。眼看着府台老爷醉的不成个样子,赶紧跑出来架住林三洪的胳膊:“老爷吃醉了,可不敢让夫人见到老爷的这个样子,要不然又要吵起来,先到我这边醒醒酒吧。
”
柳姑娘搀这林三洪进到小小的耳房,林三洪还在高声大喊着:“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将林三洪放置在坐器上,不成想府台大老爷吃的太醉,竟然身子一歪从坐器上栽倒下来。柳姑娘费力的拽了几下,奈何她本就身娇体弱,根本就拉不起已经“烂醉如泥”的林老爷。只要无奈的说道:“老爷,非是奴婢不肯服侍,实是老爷装的太过了。这里再无旁人,老爷也不必再扮醉鬼了!”
被这个。柳姑娘当面点破自己是在装醉,林三洪也是心中一凛脸上一红,不得不很利落的爬起来,整了整衣衫坐的端端正正:“你怎么看出我是装醉的?”
因为耳房中实在太过简陋,连个多余的地方也没有,柳姑娘只好在地上铺开一块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粗布,跪坐在粗布之上,双手搭在腿上。最标准的坐姿之一。
“回老爷的问”娇娇怯怯的柳姑娘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老爷可能忘记了奴婢的出身。奴婢在书窝里的时候,饮酒尤其是大量饮酒也是必须要修的题目之一,真醉假醉还勉强能分的出来。老爷目光坚如锥。眼神凝而不散,脚下虽然错乱却不虚浮。虽一身酒气,却不似真的醉了删”
厉害呀!林三洪本想装作醉酒的模样,试一试这个柳姑娘的虚实,不想却被她先看破了自己的虚实。月私天时间的魔鬼地狱七练调教出来的姑娘果然是有几分真据刚,不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