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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笑道:“还能如何?同是太祖子孙,父皇登基之前,都是大明藩王,自然是兄弟情谊颇厚。前朝削藩,罪于周王、齐王等,将之下狱问罪。当日我率大军进城之后,父皇立刻就派我去保护狱中的诸位藩王,然后亲自召见……”
从名义上来说,周王、齐王等藩王和燕王朱棣是平等的,只不过他们没有久经战阵的北地精兵,也没有燕王那样的魄力和胆识,就被建文皇帝当软柿子给捏了,不仅削藩王还锁拿问罪。从人心向背来讲,这些藩王和燕王朱棣是一样的心思,肯定都不希望削藩,属于天然的盟友。
林三洪沉思半晌,小心的说道:“非是我妄揣圣意,只是其中牵涉太大,还请汉王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燕王进城救了大狱中的周王、齐王等藩王,这些藩王自然是感激涕零,说的都是“奸恶屠戮你我弟兄,幸赖王兄相救”之类的话语。而燕王的回答也很自然很得体——此非我之力,乃皇父皇母在天护佑。
听罢了这些之后,林三洪终于很确定的说道:“汉王您要小心了,我估摸着万岁是要削藩了,即便不是现在,也会很快下手,削藩之举势在必行。汉王千万不可和那些藩王走的太近……”
朱高煦听了,眼珠子都能掉到脚面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什么?贤弟你说什么?削藩?这……这怎么可能?”
建文帝为什么丢了江山?燕王为什么起兵靖难?都是因为削藩这两个字。
要不是因为削藩,现在的大明永乐皇帝还在北平当他的燕王呢。大明朝之所以有这么多藩王,都是因为太祖洪武皇帝吸取了元朝无藩可援的教训,这才分封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藩王,为的就是国家一旦有事,四方血脉相通的朱家子孙可以蜂拥而去群起攻之。这种情况下,谁要造反就是和整个天下的实力派为敌。
建文皇帝削藩,违反了太祖皇帝的祖制,触犯了藩王的利益,这才落得个凄惨下场。
完全是因为削藩才坐上皇帝宝座的朱棣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就是因为林三洪当初提供的战略,朱高煦才有机会成就今天的汉王,所以他对林三洪的大局眼光很是钦佩,也很佩服他天马行空一般想常人之不敢想的洞察力。可是这个时候林三洪说起削藩,绝对不是天马行空,而是纯粹的胡说八道了。
林三洪摇头道:“此地再无旁人,我才敢这么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汉王的将来考虑,我才斗胆这么说的。削藩一事,无论是前革朝还是现如今,都是正确无误之举……”
林三洪这么说,就等于是承认了建文皇帝的正确,同时也等于是在打朱棣的脸——你朱棣就是大反贼而已。
要是别人这么说,朱高煦早就暴跳如雷的要打要杀了,可林三洪这么说,还是有认真听一下的必要。在朱高煦的心目中,林三洪无疑是自己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心腹。
“如今比不得洪武年间,外敌已没有挑战大明的实力,强势藩王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而是需要一个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朝廷,地方上必须绝对服从朝廷,这是根本。”林三洪说道:“万岁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或迟或早都会削藩,只不过手法上肯定要和前革朝有所不同。”
建文帝削藩其实并没有错,错的只是他使用的手法,并且过高估计了个藩王对中央的忠诚度。以朱棣的经验和谋略肯定不会象建文那样直接削藩,更不会那么心急。或是许以厚俸显爵优待一部分藩王,以达到分化的目的;或是干脆就学习宋太祖杯酒释兵权的方略。总之建文没有完成的削藩大事朱棣是肯定要做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手法和手段而已。
“汉王您是亲眼见过万岁召见周、齐等王的,仔细想想万岁当时说的是什么?”
朱高煦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父亲朱棣确实没有说任何“削藩不对”“违反太祖之制”这样的话语,仅仅是把拯救诸藩王说成是兄弟情谊。这里头的含义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需要有心人才能听的出来。
林三洪肃然道:“汉王提拔我的心思我看得出来,所以才斗胆挑明。所以我建议汉王您不要和那些藩王走的太近,其中的轻重您自然明白,听与不听全在您的意思,我也就不多说了。”
朱高煦不是傻子,经过林三洪的提醒,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这些天总是往**跑,也听母亲说起过父皇在为藩王的事情烦心。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象林三洪说的那样,若是燕王不准备削藩,直接把周王、齐王等被剥夺的权势还回去就是了,一道旨意的事情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更不需要前思后想弄的这么麻烦……
“现在想起来,贤弟说的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朱高煦拍拍林三洪的肩膀,爽朗的一笑:“贤弟你先回去吧,这事情我有分寸。”
第三十四章 官老爷巴结我
金县尊的马车宽敞的很,两个人一点也不感觉挤。
耳听轮声碌碌,一介草民林三洪现在已是七品官员,虽然也是芝麻绿豆般的小官,在老百姓眼里也是正经八百的大老爷了。
“林大人得万岁钦点,前程似锦,下官在这里先贺了。”金县尊不住的陪着笑,好听的喜庆话儿说了一套又一套。
“金县尊客套了,你我同为七品,我可不敢当大人二字。”林三洪笑道:“金县尊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岂敢,岂敢。”金大老爷小心的陪着笑:“林大人千万莫说什么县尊,下官不过是一七品知县,可不敢妄自称尊。若是林大人瞧得起,称下官之字子焕已是十分给颜面了。”
“那就以名字相称吧,多亏子焕……兄专程接送,要不然我还得专雇马车呢。”林三洪笑道:“承蒙万岁器重,赏了个官职,其实我这样的官职根本就无法和子焕兄相比。不瞒子焕兄,若不是坐你的马车,我连雇车的钱都拿不出。”
林家贫寒这是实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年近五旬的金县尊被林三洪一声子焕兄叫的心花怒放,就甭提有多高兴了。
说起来二人都是七品的芝麻官,可一个是圣眷正隆的汉王亲信,一个是战战兢兢的旧朝官吏,孰高孰下早已不言自明。更何况林三洪这个七品御史的职责就是监察地方小官,虽然说不上谁管辖谁,也算是半个顶头上司了。
御史虽然没有实权,在地方上还不如县令的职责更大,可御史就是为了监察地方风纪督管地方官吏而存在。地方官吏的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要是一个小报告打上去,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自从永乐皇帝登基,就有大批的官老爷人头落地,尤其是江南,旧朝官员的日子过的真是战战兢兢。金子焕金县尊也是官场的老油条了,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夹起尾巴做官。
作为县官,平时欺压一下百姓贪墨一点钱粮是经常有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还要纳林三洪的未婚妻为妾,林三洪心里肯定对自己有所成见。所以金子焕金县尊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听到林三洪一声子焕兄,立刻就放心了许多:“林大人……下官托大,腆着脸叫一声林老弟。钱家的事情,老兄我是真的不知道哇。天地良心呐,我可以对天起誓。当时我若知道钱家女儿和老弟有婚约在先,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和老弟抢女人。知道这事情以后,我片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就解了和钱家的亲事。说句真心话,钱家就是见钱眼开的势力小人,林老弟不娶他家的女儿才是正经……”
历朝历代的婚聘之事都需要在官府登记造册,金子焕这个县大老爷就是管这些民间事宜的,解除婚约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办起来利索的很。
现如今这样的世道,如金子焕这样的大老爷身份,只要想娶,自然有许多贪恋钱财爱慕虚荣的女子争抢着要嫁,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寒门女子和林三洪闹出什么意见来。完全是为了自身安危的考虑,金子焕才解除了和春桃的婚约,这也是在讨好林三洪了。
“钱家人贪财吝啬是汉王亲口说的,自然是不会错,所以我特意见了钱家人,斥责了那个屠户……”
就为了一个小妾,差点和上官闹出生分,所以金子焕恨极了钱屠子夫妇,把钱家夫妇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从解除和春桃的婚约之后,林三洪一点也不后悔。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媳妇,不要最好。但是男人的心理总是微妙的,尤其是在女人的事情上,都有一个共同点:虽然是自己不要的,也不希望嫁给别人。
听到金子焕这么说,林三洪心里就有一丝快感。不过也不愿意在这事情上多说,淡淡的说道:“这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以后不必再提。”
“是,不提了,不提了,过去了,过去了!”听到林三洪说过去了,金子焕心里也很轻松。一直都怕林三洪因为这事情和自己过不去,现在既然过去了,就是天大的喜事。金县尊从车里摸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小心翼翼的递到林三洪手中:“林老弟呀,我也知道你家清贫,新官上任总要置办官衣车马,再找几个长随,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这些银子可不是什么贿赂,而是你我同僚之间的馈赠,礼尚往来的事情朝廷也管不到……
新任的御史肯定要置办很多东西,所以新官上任的时候,同僚之间总是会馈赠一些物品银钱。一来是联络感情,二来是互通声气,以后好互相照应。这是官场上的规则,虽然馈赠的数目大的惊人,真要计较起来,还就真的谈不上触犯国法。
林三洪老实不客气的收了银子,拱手笑道:“我家的情形想必金老兄也知道,确实是穷了些。我要是再拒金大人的好意,就太矫情了,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啊……”
“哈哈,应当的,应当的。”
看到林三洪收了银子,金子焕金县尊算是放心了。
林三洪年纪轻轻,又是汉王亲信,更得万岁器重,以后肯定要高升的,如今自己这个前朝旧吏终于和本朝新贵处理好了关系,以后会大有好处的。
如金子焕这种芝麻官,一看就是没有后台的,否则也不会在任上几十年而得不到升迁。只要和林三洪的关系处理和睦了,就等于是间接的投靠到了汉王的门下,这可是硬的不能再硬的靠山,这其中的利与害金子焕清楚的很。
到了县里,金子焕忙前忙后,帮着林三洪在和县里的其他小吏互相认识,讲清楚各个衙门的职责,少不得又是许多八品九品的芝麻官们宴请之事。几日之后,等到朝廷里的任命书下来,林三洪正式成为御史大人。金子焕帮林三洪回了文书,派人下了通告,这才送他回家。
手里捏着任命文书的林三洪刚一回家,就见到钱屠子夫妇正在和母亲说话,旁边还有前任的未婚妻——春桃。
一看到林三洪回来,钱屠子赶紧起身,热情的都让人感觉到肉麻了:“三洪回来啦,给朝廷办差一定辛苦的很,快坐下休息休息……”
第三十五章 我有老婆了,谢谢
肥胖的好像个矮冬瓜一般的钱屠子脸上挂着腻腻的谀笑,起身就迎林三洪:“贤侄……贤婿进宫的事情我刚刚听说,为朝廷做事肯定辛苦,特意从铺子里选了最肥的刀口肉,专门带过来给闲婿补补身子,还有最好的糕点,哈哈……”
瘦如竹竿的钱夫人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什么最好不最好,咱家三洪是进过宫的人,什么市面没有见过?三洪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整天念叨这孩子一定是有出息的,果然就成了官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