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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全全的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在这个世界的官员当中不敢说绝对没有,可也绝对没有几个。真要是让林三洪碰到了传说中海瑞那样的清官。给他提鞋都心甘情愿。可这样的清官真有吗?就算是有,一辈子也难得遇到一个吧?
做官能做到张将军这个程度。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林三洪很认真的给张将军行了一礼:“张大人,将军出身军中,历来知军法之严,以军法约束自身。林三洪佩服的很。”
“先别说这些抹了蜜糖的好听话儿,我可要嘱咐老弟台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儿张将军遥望外边:“这扬州繁华,最易消磨壮志雄心 稍不留神就会成为身败名裂的大贪官。林府台在湖广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敢作敢为有胆气有魄力,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要上能遣你来扬州,可见对你信赖之深呐”。
现在的大明朝,尤其是在地方上。知府这个级别的官员大多已经把持在燕王系人马手中。全天下一百五十多个知府里头,出了那些比较特殊的地域,不是燕王旧系人马而为知府的,绝对不过二十个。林三洪一上来就是扬州知府,而且替换的还是燕王系的旧部,确实很不容易了。
“两军阵前那都是明刀明枪。看得见摸得到,就算死了也是自己记忆不如人。 ”张将军深有感触的说道:“可在扬州,尤其是在知府这个位子上,其凶险比在阵前厮杀也丝毫不逊。老弟你也是个人才,又胜眷正隆,可别被扬州的金子银子晃了眼珠子,也别给扬州的好看女人扯到水里头。啥时候心眼儿活动了。就多想想老哥哥的话儿。你还年轻,我怕你栽在扬州,一辈子就完了”。
林三洪再次行礼:“多谢张大哥的金玉之言,林三洪万不敢胡作非为。哪天张老兄要是听说我因为当了贪官而被朝廷治罪,我希望张老哥你能回来吐我一脸吐沫,再亲手砍下我的脑袋”
“好,就这么说定了。”张将军拍了拍案上的账本和文书:“在我的任上,一个铜钱的亏空我也没有拉。现在账面上的这点亏空那是前任落下的,和我没有相干,你若是想补就补上,不想补就留给你的下一任扬州知府,咱们做男人的,只要做到心中无愧就行。司狱诉讪那边也有几个案子还没有结,就都留给你了。还有这个,”
张将军接下佩刀,“啪。的一声拍在一层又一层的书文之上:“这把刀跟了我二十多年,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家里的婆姨都多,今天也送给老弟你。就是希望你时时刻玄都记着,扬州就是战场,看不见的刀子时时刻刻都在你脑袋瓜子上悬着,切不要耽误了自己。什么时候动了歪念头,就看看这把刀子。哪天你要是真的做了贪官。我还要拿这把刀砍你的脑袋呢!”
林三洪哈哈大笑:“好的很。我就收下张老兄这个警醒之刃,免得有一天真的死在这把刀下!”
“衙门里的两个师爷心眼儿不少。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有,被我狠狠的吓唬了两次,胆子小了很多。这俩家伙对于官场上的事情熟门熟路。你若是愿意留下就留下,若是不想用就一脚踢开,让这俩老滑头滚的远远”张将军歪着脑袋想了想:“粮税衙门里的几个家伙都的猴精猴精的老东西,老弟你要照看着点。免得那几个家伙添乱。最要紧的盐道衙门里头,我估摸着整个衙门都不见得有一个。干净人儿,眼珠子都是绿的,睡觉都想着捞银子
“我明白了,多谢张将耸提醒。”
“嗯,就这么些了吧,老弟台好好做你的官,我这就去了”。
“张将军且慢,我带着人去码头上送行!”
一般来说,旧官卸任的时候,新人官吏都会带着下属去送行。一来是表示一下心意,再者就是因为大家都是在官场是混饭吃的,难免有用到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一定要表示表示的。
“老弟台是怕我穿上装了不该装的东西?哈哈?”张将军大笑着说道:“你也别送了,我最烦见到那些大大小小这个那个的什么狗屁大人。急着去军中呢,说不定在西北还能见到几个老兄弟。走了,走了。你千万别送”。
性情中人,自然不需要俗礼对待。林三洪也就没有强要去送行。
出了衙门,跟着张将军的车马走了一段,算是送别。估井扬州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吏都在码头上等着送行呢,要不然早就一窝蜂的跑到府台衙门来道喜了。
和这些人打交道确实很烦,满口都是空话套话加假话,谁都不会真心以对。开始的时候开能应付过去。说不了几句连自己都烦了。
林三洪带着几个府台衙门的旧吏刚一回来,这些个小吏、书办就乱糟糟的涌上前来:
“恭喜府台大人,贺喜府台大人,以后扬州在大人治理之下 必然百业兴盛!”
“扬州官民等盼大人如旱禾之盼云霓”。
他娘的,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看着一张张谀意的笑脸,林三洪实在打不起精神来,又不好说的太过,只要说道:“我的家眷怎么样了?你们赶紧帮着把后宅收拾收拾,我这个,夫人脾气可不好,都小心伺候着
第125章 温柔乡
。从林三洪上任以来。第一次接触地方政务,还真用了乘儿思。努力想干一点实实在在的成绩出来。
地方官和京安不一样,掺和不到国家大事的决策当中,要想做点政绩出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安定地方清除匪患,一个展农工增添税赋。
扬州这种地方。最多有几个欺行霸市偷鸡摸狗的小毛贼,绝对不可能出现值得一提的匪患,安定地方这一条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至于展农工,可行的路子有很多。譬如奖励耕织,譬如开垦农田兴修水利等等。可翻遍了近年来的书文,林三洪逐渐现在这个方面做的最好的还是自己的前任。
自己的前任之所以做的最好,就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做。
这自然谈不上是什么无为而治。而是因为武人出身的府台大人知道自己不是治理地方的材料,也没有那份才能。不敢贸然下手。
这份自知之明是很难得的。
前任的前任是科举入仕的官员。在宦海沉浮经年,一到扬州任上,就想做出点真真正正的成绩。于是乎动劳工大肆兴修水利,在冬闲时节专门贴钱让人开飞荒地,当年也曾得到过朱元璋的嘉奖。
这应该算是实实在在的政绩了吧?绝对不是。
前任的前任扬州知府当时确实弄的很有几分样子,又是指导农工又是兴修水利,一年之内就新增了农田多少多少亩,可是现在呢?
在贯穿大半个明朝的时间,长江都在以很快的度往北岸移动,一道夏秋交替的季节,必然淹没北岸的大片土地。新修的水利工程耗费人力财力无数,坚持了一年多一点就被冲垮。至于新开垦出来的土地,除了还存在于纸面上之外,早已成为泛滥的低洼泥泞之地。
当官的自然不关心这些,反正有了政绩工程只要得到了嘉奖就足够了。至于能不能真正给老百姓带来实惠根本就不重要。
很多官员都喜欢大搞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那一套,都喜欢对农工百业指手画脚,其实都是瞎胡闹,外行指挥内行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老百姓耕田种地已经几千年了,难道还没有指不沾泥的官老爷明白?关于耕种的问题,全天下的知府加起来都未必有一个不识字的老农更加清楚。在以小农经济为主的时代,缺乏真正的宏观调控能力,种了这么多年地的农民,永远比当官的老爷们更了解土地。
在这个前提下,任何对农民的干涉和指导都是纸上谈兵,都是极不负责任的荒唐之举。
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不需要高高在上的官员在耕种问题上指手画脚,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本身就带有调节功能,强要在这个问题已政令的形式加以改变,只会适得其反。
扬州附近人口稠密,可以开垦的土地只就开垦了,还没有开垦的土地肯定是因为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仙导去开垦。老百姓对于土地的热爱等同于官吏对于乌纱的热爱,只要是有可能,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土地荒芜而不去耕种。
如果老百姓没有耕种某个区域的荒地,那就说明这片荒地绝对不值的耕种。前任的前任动用人力物力开垦出的荒地不少,可那些“新垦”的农田只过了一年就成为盐碱沼泽之地,以后再想开垦成耕地已是千难万难。做出政绩的老爷拍拍屁股走了,费劲费力的还是老百姓。扬州一带已历千年的耕种历史,强弄政绩工程就是劳民伤财。
扬州不是蛮荒之地,以政令的形式对扬州农业进行干涉,完全就是瞎折腾。别说是科举出身的书呆子。就是林三洪这种出身下层深知民间的官员,也知道让农民做主才是正道。
在这一点上,什么也没有做的前任远比做了很多的前任的前任更好。
如果想要为朝廷增添赋税,就不能总是想饿狼一样死死盯着老百姓本就不丰盈的荷包。
在驿馆之时,张国忠说的那一套是歪理,因为屁股决定脑袋,大老爷们自然而然的要站在官员的角度是思考问题。慷国家之慨大肆享乐。当官的把好处拿走一大部分,只给小民留下一口汤喝,其出点未必是对的,但是也不能说是全错。
林三洪仔仔细细的整理思路。感觉张国忠说的道理当中,也有一部分是对的:那就是拉动消费,让财富迅流动,带动生产效率的提升。
让有钱人花钱,给穷人赚钱的机今”,
拉动内需展“外贸”从来就是展经济的法宝!
扬州虽的富庶之地,可绝大部分的财富都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中,必须让这一部分人把手里的财富流动起来,要不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理论上说起来确实是这个个道理。可真正想要去做的时候,才现根本就不想的这么简单。
世间最让人疼痛之事有二:一曰割肉,二曰出钱。
让有钱人把钱拿出来就好比用刀子割他们的肉,哪是那么容易的?
扬州豪富之家不少小康富足门户也多,可人家手里的银钱虽然不一定就是干干净净,可也是依靠辛苦经营赚回来的。官府不是盗匪,总不能明火执仗的去抢吧?
一定要想法子让有钱人心甘情愿的把钱花出来,让穷人辛苦一点就可以赚到钱,拉动内需促进消费这就是林三洪任扬州府台的目标。
在书房里琢磨了大半个上午。又驴拉磨一样背着手转悠了一个下午。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却累的腰酸背痛。索性让大香小香把案几搬到了卧室的床上。林三洪就半躺着“办理公事”
在很多小民的心目当中,当官的老爷们除了坐堂审案就是在书房里批阅公文,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地方官员衣冠楚楚袍服煌煌的坐在大堂上的时候并不多,有什么公事也是后宅就处理了。至于书房。根本就不是读书写字的地方,更多是体现客厅的性质。
这几天以来,林三洪就是想是坐月子的婆姨一样窝在床上,一个又一个想法写出来之后,很快就现不切大勾画画弄了矛数谁也看不明白的东西,点可以派的东西也没有。
正苦冉着呢,门帘子挑开。月娘领着个约莫十**岁的女子进来。
这个女子穿粉绫子小褂,席地的藕荷镶翠边的百褶长裙,也有五六分的姿色,只是身材太过娇笑一准确的说是太过瘦弱,扬柳小腰体如浮萍,要是再稍微丰满一点就可以算是烟行魅视的风流体态了。可惜这个女子实在有点瘦弱的过分,虽然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爱之意。终究是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