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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也满含歉意,进退不得。但还是一咬牙光着脚跑去父亲的院落。
朱大壮见了岳云也是一惊,慌了问:“云儿这是怎么了?”
屋内灯烛尚未灭,岳飞和李娃刚要安歇就听到门外云儿地声音。
披衣开门,岳飞还没来得及喝问云儿为何深夜跑来造次,岳云已经顺了门缝溜进屋。惊魂未定地鹿眼含着隐隐的惊恐说:“爹爹,孩儿那房间临了湖,有鬼怪。”
岳飞沉了脸:“胡说,哪里有的鬼怪?”
“爹爹,真的有鬼,不知道是鱼精还是狐狸精。披头散发的变成美人的模样来吓孩儿。”岳云一把拉住了父亲的衣带,满面通红。
“是不是日间胡思乱想。晚上做梦了?”岳飞拉了云儿在一旁低声斥责。
岳云扬起脸,可怜的样子摇头说:“真是鬼,那女鬼吐舌头的。”
岳飞哭笑不得的骂了句:“你可还有个怕。”
“看把云儿吓得,赤了足跑来,嘴唇都发白了。莫不是那客房经常空置少了人气。有鬼樂作怪?”
“这大晚上也不好打扰彭知州。”岳飞叹了说:“夫人。那就苦了夫人先安歇,我去陪陪云儿。”
说罢抽出宝剑喊了云儿要出门。
岳云头摇得货郎鼓一样:“爹爹,那妖怪会吃人。云儿不去。”
岳飞看着岳云惊慌失措地样子心里犯疑惑。起初见云儿闯进来的样子,以为他又在顽皮生出些什么名堂淘气。但一想儿子这几年长大后很少同他亲昵,为了娶亲的事还屡屡违逆顶撞。闹鬼?怕是儿子心里在闹鬼,云儿平日英勇无畏,浴血奋战都不见怕过,什么事把他慌成这样?
“云儿,出门在外,若是造次,为父不饶你。”
“真个有鬼,在孩儿的床上。”岳云垂着眼帘,不时挑翻起睫毛偷看父亲一眼嘟囓。
很少再见云儿少时调皮可爱的模样,李娃忽然会意的笑了上前说:“这女鬼通常怕女人,不如云儿留在这里同相公住,妾身独自去云儿那间客房睡。”
岳飞吩咐李娃在屋里等候,提了剑拉了云儿去那间客房。
彭府地长吏一头大汗的迎上来连连赔罪,就见家人拖了一赤身裸体地女子从岳云房里离去。长吏抱歉说,是府里的小夫人从良前的一帮姐妹在府里小住排演歌舞,其中有不检点的人夜间总去骚扰客人。老爷惧内,不敢多言,怕是惊扰了小官人。
岳云当然知道长吏在扯谎,又不便戳穿。
岳飞喝退了众人,同云儿进了房间带了房门。背了手四下看看,问岳云:“看看还有鬼吗?”
岳云摇摇头,怯怯的看着父亲,他从来未经过这种尴尬事。虽然平素在外时偶有妇人见他生得俊美,指指点点或搭讪几句;偶尔营里地兄弟叔伯们闲极无聊玩笑时会捏掐了他地脸酸溜溜的赞几句:“怎么生得这么副俊模样。”
但今天的遭遇令他此刻还在心跳不止,浑身燥热。
看了掉落在地上地锦被和床上的狼藉,岳飞沉了脸追问:“是真鬼还是你心里有鬼?”
岳云低头不语。
岳飞张张嘴,迟疑几次才压低声音问岳云:“你可和那女鬼做了些什么?”
岳云一阵面赤,心里无限委屈。爹爹竟然怀疑他的品行,他若真想“做什么”,怕就不用去惊扰爹爹了。
“不回话是默认还是否认?”岳飞逼问说:“讲不清楚就等了家法伺候!”
本想把事情原委向父亲和盘托出,忽然听了父亲口气的猜疑,岳云心里的委屈愤恨同了旧怨一起涌上心头,低着头光着脚在地上圈画,嘴里囫囵的应了声:“像云儿这样只会凭了父荫过活的纨绔子弟,还能做什么?爹爹想孩儿同那女鬼做些什么,孩儿就是做了。”
岳飞本是佯怒了寻个云儿的不是来吓吓他,压压他的傲气,然后就此将彼此间的隔阂舒整开。这些日岳云为了娶亲的事一直同他别扭,父子还没个机会释怀。不想岳云胆敢如此顶撞嫉恨,一怒之下抡掌朝儿子脸上煽去。岳云没有躲,那双明澈的鹿眼委屈而又坚定的望着他,含着隐隐的失望。
手滞在空中却打不下去,调转方向,岳飞扯了云儿的胳膊,朝了他身后打了两巴掌:“逆子,待回家跟你理论。好好想了如何回话,若是犯了家规,少不了一顿好打,谁求情也不饶你。”
父亲走了,岳云孤零零的立在屋中,愣愣了很久,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门没有关,朱大壮偷偷返回来哄劝他说:“小官人,不哭了。没看出你爹刚是吓你吗?平日见你乖巧机灵,怎么给了台阶不下,还和你爹顶撞?这不是讨打吗。”
见云儿抽噎了竭力止住悲声,眼望房梁用袖子拭着泪。
朱大壮哄劝说:“云儿不哭,大叔给揉揉,看你爹下手重了不是?”
岳云摇摇头,眼泪未干,面颊上却努力绽开笑靥反去劝慰朱大壮:“大叔回去歇了吧,云儿没事,被那女鬼唬了一跳。”
女鬼。刺客III
正文 女鬼。刺客III
女鬼。刺客III
二天风和日丽,一早岳云洗漱停当就去给父亲问安。
看了岳云神色自然,脸上泛着淡然的微笑,似乎昨夜的不快都随一梦而去。
岳飞凝神望着云儿,心想儿子面上平和,不知道心里藏了多少怨气。随口说了句:“看来回去后要加紧把亲事给你办了,让你也收收心。”
岳云显然一愣,呆望了父亲片刻,嘴角一抹淡然的苦笑应了说:“孩儿听父亲的安排。”
岳云出门去备马准备去寒江阁赴宴,就听到身后母亲嗔怪的说:“一大早就惹孩子不高兴。”
“家中这些孩子就数云儿忤逆不堪教化!”父亲的声音不高,但岳云却听得心中一震。心想怕是父亲心里早对他不知道该如何厌烦。想到这里心灰意冷,快步向院外走去。
寒江阁上等高远眺,极目江山,不无感慨。远处云帆点点,楼上酒宴推杯换盏笑语喧盈。
女眷们早已在后堂另开一席。
诸位叔伯都拉了小岳云惊奇的打量赞叹:“原来传说中锤震金军神将金弹子的那位令郎就是眼前的贤侄,看不出,看不出,真是一表人才。”
“儒将风范,颇有岳相公的传承。”
众人的话虽然有着恭维,但却也是实话。市井中说书的嘴里那神威无比的天神下凡的小英雄岳云,却是如此秀美的少年,让众人委实惊叹。
“云儿,不必在这里伺候,你下去自己走走。”
岳云当然知道父亲为什么打发他避开,酒宴上免不了又是美姬侍酒。留了他在身边多没趣。想想昨天父亲教训自己的那两巴掌。眼前就一位美娇娘就坐在爹的身边劝酒,那女子如醉如痴的目光总停留在爹爹脸上,虽然爹爹没像在座其他叔伯一般倚红偎翠地逢场作戏,但眼前地场面怕也不该是他做晚辈的当看的。
鼓乐响起,一队宛如仙子般的绿衣女子众星捧月般簇拥一位淡粉衫衫的女子飘然而至,翩跹起舞。从岳云身边飘过时,岳云的脚无意踩在一位绿衣女子的飘带上,那女子回眸对他莞尔一笑,那眼神媚态百生却带了一似邪异。岳云抱歉的躬身作揖,低声道了声:“得罪。”
“贤侄。留步!”彭伯父赶上岳云拉了他的手劝阻:“入席去喝酒观歌舞吧。领舞的‘荷花仙子’可是新请来地漠北美人。”
彭伯父诡异的一笑说:“贤侄看看喜欢哪个,伯父点了来送给侄儿做见面礼。”
提起“见面礼”岳云气不打一处来,想到昨天的“见面礼”换了爹爹的两巴掌,心里就越烦这个老不正经的彭伯父。
一声巨响,宴席间顿时大乱。
那跳舞的一队女子长衫已脱,一人一身精干地短装。手持柔韧的薄剑向岳飞刺去。
岳飞没有佩戴兵刃,已经解下袍子四处抵挡。
就听一女子大喝:“闪开。剑上有剧毒,见血封喉,沾肤溃烂。”
慌得两旁地侍卫四下疯逃,在座的众人钻桌子逃跑丑态百出。
岳云头脑顿时空荡荡,但脚下却毫不迟疑的冲向父亲。
微服出游不想兴师动众。也不想摆元帅的架子。岳飞都没有让贴身的亲兵护卫上楼,随身也没佩戴兵器。
岳云健步如飞,跃到父亲面前。掏出赵构御赐地那柄“赛莫邪”短剑,挺剑刺去。
但刀剑无眼,兵刃短一分多一分危险,长一分占一分优势。岳云有意将剑拐个方向横披为首刺客—那位粉衫领舞地“荷花仙子”的长剑。
“嘡啷”一声,寒星四溅,二人各向后退了两步。
“好剑!”二人都脱口赞叹。岳云本以为自己的宝剑削铁如泥,却不想对方地剑也确实不逊于“赛莫邪”。
反是那女刺客一声惊叫赞叹时,岳云惊讶的发现,刺客不是女子,竟然是男人。
因为那人的声音,和扯落面纱后露出的喉结,明明是位姿容秀丽的男子。
忽听刺客一声呐喊,一队人训练有素的如一朵朵莲花般跃抓住屋梁上垂下的纱幔挺剑荡向岳飞。
岳云大惊,喊了声:“爹爹小心!”冲过去挡在父亲身前。
就在转瞬间,没有给任何人思索的时间。粉衫刺客挥剑而下,岳云推开父亲侧头躲避。
刺客长剑挑落岳云头巾,长发披散。长剑一拐直刺岳云的脖颈。
“云儿小心!”岳飞喊了一声,岳云已经一个鹞子翻身躲开长剑,几偻乌发却被削落在空中飘散。
岳云大惊,却急中生智将手中匕首刺向了粉衫刺客的小腹。
岳飞被几名绿衣刺客围攻,却担心儿子的安危,眼明手快踢飞一把椅子砸倒一位绿衣刺客,夺过一柄长剑,力战围攻的三名刺客,回头再看岳云,只听那粉衣刺客“啊!”的一声惨叫,已经被岳云刺中小腹。
楼下的朱大壮闻讯带了亲兵赶到,刺客一吹口哨慌忙从寒江阁的楼栏跳入江中逃命。
岳云将擒了的为首的粉衫刺客推给朱大壮去绑了,疾步去追那些要逃窜的刺客。
一把抓住一女子的衣襟,那女子忽然挥剑向岳云砍来。岳云侧身躲避,那剑却挑落岳云腰间的香囊,随了风荡悠悠的掉入江中。
那绿衣女子也趁机跳江逃走。
岳云怅惘的趴在楼栏向下呆看,那香囊已经如一瓣粉色花瓣般没入江水中。
怕是命中无缘,注定他要和巩姐姐擦肩而过有缘无分,也注定这香囊都要离他而且,不给他留一丝念想。怕这一切都是宿命,命中注定如此。
岳云心里一阵茫然,江风吹动他一头乱发,身后朱大壮他们大喊将刺客如何擒获。他一点也没留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一个香囊比头发都要紧吗?”
岳云怅然的回头,父亲手里握着几丝散落在地的他的乌发立在他身后,一切都逃不过爹爹地眼睛。
“没伤着吧?”岳飞打量着云儿,抚弄岳云地头发,却见岳云的面颊上起了片片红癣般的斑点。
“这是什么?”岳飞正在疑惑,忽然觉得自己抚弄云儿头发的手一阵酸痒。
忙大喊了声:“朱大壮,快去请郎中,让人打盆清水来,拿硝黄和黄酒来解毒,剑上淬了毒!”
“云儿闭眼!”岳飞吩咐。
扯下快袍襟包上岳云的眼。
刺客的剑挑飞了岳云的头发。断发间沾了毒,擦磨了岳云的面颊起了毒,难免会触及眼睛。
岳飞紧张的为儿子清洗着眼睛,岳云已经觉出眼睛的肿痛灼热,只是忍了不说。
“云儿,说实话。眼睛痛吗?”岳飞焦急地追问,不知从何时起。儿子的痛苦总是掩藏在笑容下,轻易不让人知道。
“云儿,你哭几声,落几滴泪,眼睛里的毒就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