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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势?”
“嗯?”柴庆国对蒲观水这个奇怪的问题颇为不解。
蒲观水向柴庆国说了自己的想法,“夜里头路不好走,这是一个不利的地方。但是城上的清军也看不清咱们的行动。柴旅长若是”
听完了蒲观水的建议,柴庆国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你这读过书的,的确是不一样夜路不好走,这我知道。我先带人去探探路,回来之后再说此事。”
1907年2月1日晚上这一夜,对于安庆城内的居民来说是难熬的一夜。不知从哪里来的土匪围住了安庆城,枪声从入夜开始就没停过。将近五十年前,安庆在兵火中遭到过煎熬,枪声再次唤起了老年居民的恐惧,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几乎都是夜不能寐的。安徽新军的士兵们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实质性的战斗,当战斗突然降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真的准备好履行军人的指责。虽然被派到了城头和街上,但是这些新军的表现与其说是军人,到不如说是一群“武装百姓”。
官府可以实行宵禁,禁止百姓互相串通。却不能禁止官兵们之间互相交流着情报。由于不少人已经知道人民党要攻打安庆的消息,于是这些消息就疯狂在官兵之间开始散播。北门的小规模战斗,顷刻间就死了五十号新军兄弟,这个消息更是不胫而走。原本传说中数千之众的“人民党”很快就变成了数万之众。北门之战那两声沉闷的巨响,变成了人民党动用了大炮,轰死了了几十个兄弟。已经有人在偷偷询问,战斗之中到底该怎么保命。新军的士兵当兵是为了吃饷,什么建功立业都是为了更好更多的吃饷。既然遇到了强敌,那就完全没有理由为朝廷送命。如果不是新军的日常操练还算是可以,只怕现在的局面会更乱。
余大鸿协统的心情变得极糟,原本以为外头只是乌合之众,从城门派人冲出去就能把他们赶散。没想到对方火器犀利,不少步枪听枪声竟然是官军的装备,几个城门外头都有敌人。这可是把他给搞糊涂了,这外头到底是什么人。既然冲不出去,余大鸿协统干脆就准备等到白天再说。晚上看清不楚,白天总是没有问题了吧?可对方在东面的枞阳门一个劲的佯攻,弄得大家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炮兵都在迎江寺,已经被对方给拿下了。城西的马营有过一阵枪声和爆炸声,结果声音结束之后,城西各门都被堵住了。想来马营也已经覆灭。这样一股军事力量突然出现在安庆城,余大鸿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哪一只叛乱的新军,准备夺了安庆。
子时之后,城外的贼人看样子是累了,终于不放枪了。余协统心里头总算放下心来,安庆城墙很高,水军虽然不在,但是很快也就该回来了。只要守到那个时候,水陆夹击不愁贼人不退。但是巡抚衙门却接连派人过来询问,弄得余协统烦不胜烦。最后余协统干脆让人说自己去巡城了,这才回到卧室和衣躺下。
刚躺了没多久,外头就有人跑了进来。“大人,城西外头有人在劝降。马营叛变了!”
余大鸿协统已经有了些睡意,听了这话立刻被吓醒了。“什么?”
进来的是城西的一位营官,灯光下之间他脸色吓得发白,“大人,马营的确降了叛匪。叛匪自称是什么人民党。马营不少人在城下帮着他们劝降。”
“那你好好守城啊,来我这里作甚?”
“他们劝降不成,看城西不肯开城门,大队人马已经往城北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往城北去了?”余大鸿连忙问。
“属下听的清楚,大队人马跑得山摇地动的。直冲城北而去。”
余大鸿对城北被一气打死了50号人的事情很是忌惮,虽然到现在为止城北都没有动静,可隐藏在黑夜里头的到底有多少贼人?余大鸿对此很是担心,所以城北很是放了不少部队。现在叛变的马营和贼人合兵一处赶往北门,他再也不敢怠慢。“传令下去,从北门先抽调两队可靠的队伍到北门防守。看好了下头的那些兵,若有人想投奔贼兵,可以当即杀了。另外,从城东给我抽调两队人,到西门来。”
刚说完,余大鸿又觉得不放心,他从床上站起来,“我亲自去下令。”
带着战士埋伏在护城河边蒲观水听着城头的骚乱,已经有规模不小部队开始调动了。等声音稍微平息了一点,蒲观水对身边的熊明杨说道:“熊政委,就看你的了。”
熊明杨点点头,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把衣服脱了,只剩下条裤衩。从身后的战士手里拿过一碗酒一饮而尽,熊明杨匍匐前进,一直到了护城河边他静静的溜进水里。安庆在长江边,北边是大湖,根本不缺水源。所以护城河有几丈宽,河水也颇深。冬天的水很凉,熊明杨溜进河水里头,只觉得皮肤上仿佛有无数小针戳刺一样生痛。他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前游着。
埋伏在河边的战士看着熊明杨消失在漆黑的护城河水里头,大家都屏息凝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影影绰绰的看到好似有一个人影爬过了护城河。又到了城墙下,接着一团白色的东西在挥舞着,这是约定的信号,熊明杨渡过护城河之后,就会挥舞起一条白布。眼力好的人见熊明杨挥舞了一阵,就静悄悄的溜回了护城河里。再过了一阵,熊明杨从这边爬上河岸,依旧是匍匐的姿势爬回出发阵地。
“能过去,城上好像没人。同志们做一下准备,马上跟我走。”熊明杨说道。他虽然极力忍耐,但是牙关依旧忍不住打颤。
已经有战士把衣服递过来,熊明杨根本没接,他一面哈着冷气一面说道“冻一冻就习惯了。”
这次突击的队伍一半是党员,另一半是入党积极份子,都是水上支队里头水性颇好的战士。熊政委已经做了表率,大家也不再多说。先是把一架长梯静悄悄的运到河边,大家纷纷脱了衣服。把衣服,枪支,手雷都放进木盆里头。三十几条汉子扛着梯子,拽着木盆溜进了水中。
这个计划极为冒险,如果一旦不成,这三十几人就危险了。蒲观水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几十个临时掩体,就是在桌面上搭上了装满了土的麻袋。一旦对面城上发觉了熊明杨等人的动静,这些临时掩体立刻就运到河边,步枪手们和城上的敌人对射,掩护突击队回来。
但是城头的敌人也许觉得冬天没人会真的游过护城河,所以这段城墙上的敌人数量本来就少。加上柴庆国的马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现在城头上居然静悄悄的。
“让这份静寂持续下去吧!”护城河这边包括在蒲观水在的所有战士都忍不住祈祷着。突击队已经静悄悄的过了护城河。长梯慢慢的竖起来,与墙面接触的时候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撞击。接着突击队队员开始顺着梯子往上攀爬。蒲观水视力不错,最前头的突击队员已经爬到了一半,再爬三四米就能到了城墙墙头。就在此时,确定到城头有人喊道:“谁啊!”接着火把就亮了起来。
“快!推桌子!”蒲观水焦急的低声命令道。按照计划,突击队遇到问题立刻就要撤退,而蒲观水要进行火力掩护。在护城河这边的同志们站起身准备行动的时候,却听到熊明杨的声音在护城河对岸响起,“干他娘,同志们,上!”随着这声怒吼,城头突然响起了猛烈的爆炸声。那是人民党的手雷才有的声音,偷袭就这么变成了强攻。
工农革命军的强悍蒲观水见过多次,早在这支部队还叫做保险团的时候,在凤阳府打围子,负责佯攻攻城的同志就不止一次的把佯攻变成了强攻,而且能够强攻得手。对这样的士气蒲观水是极为满意的,问题在于,现在城头上的可不是围子里头那种像样的步枪都没几只的土包子地主。而城内的更是两三千经过训练的安徽新军。
面对如此有骨气的举动,蒲观水立刻就被置于两难的地步。如果不支援熊明杨的话,他们立刻就要面对敌人的围攻。但是到现在为止的准备,都是与城头敌人对射的准备。在熊明杨指挥着突击队攻城的时候,与城头敌人对射极大可能误伤到突击队队员。如果实行兵力增援,那么不久前还反对柴庆国把佯攻变成强攻的蒲观水,就将亲自改变原定计划。
蒲观水左右为难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最先的突击队队员已经成功的登上了城头,而后面的战士一个个跟着上了城头。然后先是手雷的爆炸声,接着就是步枪的射击声。以及受伤者的惨叫声。战斗顷刻就激化起来。
见死不救是绝对不可能的,蒲观水咬咬牙,对身边的干部喊道:“三排长,你立刻带队过去支援。”
“是!”三排长根本没有迟疑。“三排出列!”
随着这声命令,轰轰隆隆的跑出了几十名战士。“脱衣服!扛梯子!下水!”三排长吼道。吼完,他率先解开了上衣的纽扣,把军服脱下来扔在地上。
熊明杨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极大的改变了原定部署,被敌人发现的同时,熊明杨的心中立刻做了一个判断,“转身就逃也是死,奋勇迎上也为必死。”这么个念头不过是一转瞬间的事情,然后熊明杨立刻就做出了一个真正战士几乎本能的决定。进攻!
这道命令一下,突击队的队员们根本没有停顿。按照演练过多次的战术,掷弹手已经拽开手雷的引信,把手雷扔上了城头。正在攀爬长梯的战士不用担心制造出声音,攀爬速度更是加速快了一倍以上。没过多久,突击队就冲上了城头。
1907年2月2日凌晨3时5分。安庆攻城战已经进入了激战的程度。
莫道前路无知己新开始(三十一)
漆黑的夜色中,西门城墙上传来的一连串爆炸声让附近的安徽新军官兵都大吃一惊。贼兵这么快就登上城头了?营官也好,管带也好,棚长也好,心里头都生出一种懊恼,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安徽新军协统余大鸿大人愤怒的表情。虽然余大人平素里对大伙并不算严厉,可余大人绝非一个宽容的人。被贼人攻上城头的消息如果被余大人知道,几乎所有军官都被自己的假设吓的脸色惨白。
负责城西防守的营官此时正在城下,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火把的映照下,营官随手拽住了身边的一个低级军官,用焦急的声音命令道:“你赶紧让去城西的两队兄弟赶回来。”这位低级军官立刻领命而去。
接下来,营官对身边的士兵指手画脚的喊道:“快,你们几个,冲上去。”营官的本意是让这些士兵尽快冲过去消灭城头的贼兵。不过情急之下的指挥只起到了反效果,十几个士兵们服从了命令,举着火把一窝蜂的跑向了直通城墙的城梯。这些士兵本来就不是很想直面城墙上的贼兵,在城梯口几乎齐刷刷的慢下脚步。平素里这些军事行动都是有低级军官指挥的,指挥这队士兵的军官方才被营官派去传令。谁先上,谁后上?这些士兵听着城墙上头一声声手雷爆炸的巨响,谁都不肯先上。一群士兵竟然就这么傻站在这里。
战场上一瞬间的停顿都能够导致极大的恶果,安徽新军士兵们只停了二十几秒,已经有另外一队新军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冲向了城梯。停在城梯口的士兵有些开始让路,有些却依旧在发傻,三四事号人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在通向正在战斗的城墙的路上挤成了一堆动弹不得。
熊明杨手脚并用的爬上长梯,针对安庆的城墙制造的长梯比较纤细,一上人就晃动的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