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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人说话。陈天华看着众人,只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革命居然革到能挣钱分钱,这倒真的是他前所未见的事情。
陈克怀着一种期待和不安的心情等着同志们说话,虽然脸上看着很轻松。但是说真的,陈克内心的煎熬远比他自己想过的更加激烈。卖药的钱,至少是这笔钱,同志们非常有理由分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一开始没有谈清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大家的辛苦应该得到回报。
但是,这个口子一开,有没有下一次?革命是需要用钱的,革命也是需要奉献的。但是陈克不能拒绝同志们,这次他绝对不能拒绝。
或许只是我自己想的有些过了。革命历史上,党也没有赚过这么多钱,党的经费都是同志们捐赠的。后来党的运作上了轨道之后,也只有党员们缴纳党费,却没有党员分钱的事情。陈克知道这些,但是他本人却不认为应该拒绝同志们。这样矛盾的念头就这样翻转,陈克用一个笑容把这些念头给掩盖住。但是一个念头确怎么也掩盖不了。“我是不是犯了错误。”
陈克自己是有“革命觉悟”的,他的生活一点都不奢侈。到现在,除了几件工作服,陈克没有给自己添置任何东西。但是现在的这个政党,或许还有商业企业的性质,既然是商业企业,那么就没有任何拒绝分钱的理由。
在感觉漫长的时间之后,齐会深终于发话了,“这样吧。我们来定一个工资。但是,这笔钱应该是党的经费。我们不能自己分了。我们现在把这个分了,以后其他的同志就有资格分了他们参与的项目。这个头不能开。”
陈克虽然装作镇定,但是此时他还是忍不住常常出了口气。
所有同志们都表示赞同。华雄茂笑道:“文青,这里面你出力最大,我们也都知道你不肯要钱的。你都不肯拿一分钱,我们自然更不能拿钱。”
“为了革命,大家一起努力吧。”陈克说道。
表决的结果是,每人每个月10两银子的工资。陈克提出了党费的概念,所有同志一律表示同意。最后定在10%,直接在发工资的时候扣除。
随后,党组织定下了规定,除了党组织安排外,所有党员不得私自经营自己的产业。必须服从党的安排。所有的额外收入必须上报。
这些章程的通过顺利的出乎陈克的意料之外。但是陈克也不想去吹毛求疵了。既然同志们有了这个觉悟,现在还不到政审的程度。
“那么第二个问题,关于特效药的事情。我的建议是,这次大讲座的最后,我们将公开最后的配方。但是不公布合成的流程。公开的是606的配方。我先说明,我们生产的是914。至于其中的详细区别,我就不说了。大概的区别是,606的毒性更大。死亡率更高。但是药效比914更强烈。”
这个建议真的震惊了众人。谁也没有想到,陈克的解决方案居然是这样的。
“为何要这样?”游缑十分不解。
“第一,我们没有保卫我们自己利益的武装力量。第二,靠了满清,不靠谱。靠英国人,他们也不靠谱。靠买办,也不靠谱。”
“强抢豪夺。这个的确避免不了的。”齐会深叹了口气。
“那么多买办都和英国人签了合同,也没见如此。”游缑问。
“那是他们让英国人挣钱了,我们现在挣的是英国人的钱。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齐会深无奈的说道。
“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做,不好么?不照样赚钱么?”游缑还是不服气。
“那是你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咱们的主意。只是那些人现在摸不清咱们的底细,不敢动手罢了。我一些朋友已经劝告过我,现在江浙一带已经有人不停的在打听我们的消息了。你觉得你哥哥是和你闹,其实他们已经是非常客气的。”
游缑知道华雄茂没有说瞎话,但是她对于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很不高兴。“外国的股份企业干的好好的,怎么到了中国就不行了呢?”
“那就革命啊。按文青所说,建设一个新世界。到了那时候,游缑你想多公平都可以。”华雄茂笑道。
陈克这才有些明白,为什么华雄茂对自己的党产问题如此支持。看来外面的形势已经到了颇为不利的程度了。
“人性就是如此啊。看不得你赚钱,看不得你发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克劝道。
“但是,但是……”游缑气鼓鼓的说不出话。
“但是,我们要相信人性的善良。只要公开了药方,那么好歹咱们救过他们的命,他们也至少不会要我们的命。咱们把别人的命捏在手里,他们怎么都要和我们拼命的。而且既然我们舍弃了图利,那么就不放大张旗鼓的图一个名声好了。咱们与其等那些人来巧取豪夺,不如我们自己老老实实的教出去算了。”
游缑想了想,还是不服气。
陈克笑道:“你换一个角度来看,一旦公开,大家都知道是咱们发明的药物。只要价格合理,他们肯定来咱们这里购买。而且买的人更多,也未必真的少赚多少钱不是?”
“那洋鬼子仿制的话,咱们不是要喝西北风了?”游缑还是不满意。
“你好歹参加了制药,咱们不公开流程的话。他们就那么容易的就完成了?他们完成中间,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内,洋鬼子也不会向我们动手的。等他们完成了,咱们也赚够了钱。而且那时候,咱们也就去建设根据地了。他们想找我们也找不到。”
听到这里,游缑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质疑。
看大家没什么要说的,陈克说道:“那么明天发工资。现在散会。”会场里面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声。
第一卷来了一位年轻人第28章
第28章
接下来的几天,陈克再次进入了几乎不修不眠的时间。首先是前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这些人里面不少都是读过书,或者小作坊主之类。他们或者是看了海报,或者是偶然遇到,或者听别人介绍,总之,看了游缑的讲座之后。这些人希望让孩子报名入学。
陈克私下把这些人称为“添乱”的。但是这批人对陈克来说还是很重要的,由于缺乏社会关系,就绝对不能得罪家长。直到齐会深兴冲冲的告知陈科,一位叫做马相伯的老先生想见见陈克。陈克心道,这得多大的面子才能让齐会深亲自来给自己通告啊。
“文青,一定要去!”齐会深激动的有些失态了。
“怎么回事?”陈克很奇怪。
经过齐会深的一番介绍,陈克当时就呆了。这位马相伯先生居然就是复旦大学的创始人。
陈克对中国的学校史从没有研究过,所以他不知道。马相伯创建了震旦大学。光绪三十一年春,耶稣会欲变震旦为教会学校,以让马相伯“养病”为由,委任法国神父南从周(perrin)为总教习,改变办学方针,另立规章,学生大哗,摘下校牌,全体退学。马相伯看到退学学生签名簿时,老泪纵横,决意站在学生一边,并得张謇、严复和袁希涛等名流的支持,在江湾另行筹建复旦公学(今复旦大学),于中秋节(1905年9月13日)正式开学。马相伯任校长兼法文教授,聘李登辉——并非台湾的那个任教务长。光绪三十四年,由耶稣会接办的震旦大学拟迁址卢家湾,马相伯仍以办学为重,不计前嫌,捐现银4万元,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地基8处(当时价值10万多元),以购置吕班路(今重庆南路)土地100亩,建造新校舍(后来的上海第二医科大学,已于2005年7月18日与上海交通大学合并)。
而这位马相伯1902年筹建震旦女子文理学院,1952年改名为上海市向明中学。
震旦大学,陈科不知道,但是齐会深说出复旦公学的时候,陈克就算是再笨也不会联想不起来复旦大学。原来陈克搞的这次大讲座,已经是上海满城皆知的事情。游缑女先生闪亮登场,更是一大亮点。结果连马相伯先生都被惊动了。他听了学生们给他讲了课程,而且又看了免费散发的几份黄浦评论,对这套科普讲座极为满意。震旦大学的退学学生里面,有些就参加了黄浦学社的讲座,通过学生的回报,马老先生听说这个大讲座的主持人居然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海外留学生。关于游缑的传言,也有一些。这位老先生倒是有了兴趣,他干脆让人找到齐会深这个本地人,让后邀请陈克一晤。
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发话,陈克自然不能不去。听老先生的意思,除了陈克,他还希望见见最近大出风头的游缑女先生。陈克连忙让齐会深去通知游缑,另外,陈克立刻派了何足道修书一封,何足道出了钢笔字不错,毛笔字也相当了得。信里面恭恭敬敬的求见马先生。然后派何足道拿着这封信亲自去求见马先生。
陈克接着把游缑的讲义给整理出来,想了想,又把自己讲课的稿子拿出了一部分。这是陈克马上就要开讲的《天演论》的讲稿。其实这已经不仅仅是天演论了,陈克在里面还写了包括太阳系和地球情况,自然生态等等相关的内容。这本来就是要全体党员们学习的东西,陈克力求让知识更加丰富些。
齐会深带着游缑回到作坊不久,何足道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是马相伯先生的亲笔信,陈克的信写得很客气,说无论何时,马先生觉得方便,他就会和游缑等朋友前去拜访。
马先生的回信同样客气,信里面说,他也听说了陈克的讲课安排,白天都有课,大家约在今天晚上见面。陈克简单的安排了一下,自己就拎着沐浴露和洗发水跑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之后,陈克香喷喷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娘娘腔!”游缑妒忌的给了一个定语。
一行四人出发了。
上海这个城市的街景在1905年十分扯淡,陈克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最近的事情如此之多,陈克看着各色人等,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会深,我准备在黄浦书社建成后,搞几个社会调查。”
齐会深和陈克挤在一辆黄包车里面,“社会调查?调查什么。”
“我们既然要集结革命同志,这不懂社会情况,革什么命。所以必须社会调查。通过调查分析社会的动态。让参与社会调查的同志们得出一定要革命的结论。”
“那要调查什么?你看上海这么多人,他们都是哪里来的?农村为什么过不下去了?我设想的调查目的,是工业制度冲击下,传统小农经济的解体情况。”
“小农经济解体?”齐会深倒是听陈克说过小农经济这个词,也大概能理解,“小农经济怎么解体的?”
“简单的说呢,因为有钱人,例如你家老爷子,大肆买地。呵呵,小农经济就解体了。”
齐会深思考了一下,“那文青的意思是说,工业制度飞快的造就了大批我父亲这样的富人对吧?”
“你看到了要害。现今,不是外国的工业体系来彻底粉碎中国的小农经济,就是中国自己的工业体系粉碎小农经济。反正小农经济注定破产。”
“归根结底,必须人民革命。”齐会深点头称事。如果在以前,齐会深会为自己能够看到社会本质感到兴奋。但是在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陈克已经揭开了最初蒙住齐会深双眼的迷雾,他已经可以自己去搜寻线索和道路了,“我会安排此事。”
两地相距不远,两人还没有谈完详细安排,就已经到了。四人站在马老先生的住所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游缑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瞪了陈克一眼。陈克二话不说,从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