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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对顾人玉采取暴力,余晨却不能对顾薇采用什么暴力。顾人玉在江苏,归王有宏管。人民党明明白白的告诉王有宏,顾薇是人民党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无论余晨心里头沸腾着如何的负面情绪,表面必须客气些。
“顾小姐,我等奉命将你送回安徽去。”余晨起身说道。
没有余晨想象中的茫然,顾薇上下打量了余晨一番,又看了看周围的几个警察,这才开口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在下是江苏警察厅厅长余晨。”
“为什么要把我送回去。”顾薇继续问道。
余晨原本以为顾人玉已经这番德行,他的女儿应该不是什么人物,听顾薇如此有条有理的问话,倒是大出意料之外,“这……,人民党说你父亲涉嫌贩卖人口,根据人民党的《婚姻法》条例,要我们来保护你,把你安全的送回安徽。”
“那我父亲呢?”
“顾先生么,我们先把他带走问话了。”
听到父亲被抓,顾薇并没有激动,更没有慌然失措,她盯着余晨看了一阵才说道,“就算是我父亲涉嫌卖女儿,你们也不能没收他的财产。”
整个屋里面安静了,没有人想得到顾薇这个女孩子居然能够冷静的说出这等话。是不是没收顾人玉的财产本来大家也没确定,不过顾人玉“小小的破财”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可是顾薇这么当面说出来,后面反倒不好办了。
“你说什么?!”张志鹤一脸凶相的站到顾薇面前喝道。
顾薇并没有被张志鹤吓住,她平静的答道:“我父亲就算是要卖我,那也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他一生辛辛苦苦的积攒起的家产,却不能因为我们父女之间的冲突,被别人借机给夺了。”
张志鹤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应对之词,片刻之后他才说道:“顾小姐,你爹都要卖你了,你还替他想,这是何必呢?你觉得这件事完结之后,你爹还会认你么?”
“这件事他本来就已经不认我了,”顾薇说到这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难过的神色,“若是只是我们两个人再不相认,那自然不劳诸位。但是有人向趁此事谋夺他的家产,我既然已经牵扯的这件事当中,就不能坐视不理。”
余晨冷冷的看着顾薇,心里面是一阵忌惮。人民党都教出来一群什么人啊。明明是一个女孩子,眼瞅着要被她父亲给卖了,到了这个地步依旧没有失去冷静。原本王有宏想娶个人民党的女老师,余晨就觉得很是奇怪。听说女方坚决不从,余晨还觉得这女孩子撑不了多久。没想到现在不仅事情全面翻盘,这女孩子在最后时刻还能顾及到她父亲的财产。一般的男人也不会这么胆大心细。
“顾小姐,我们奉命把你送回安徽,别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你现在收拾一下跟我们走。”余晨说道。
“余厅长,人民党根据地是让你们把我送到哪里?”
余晨听了这话,心头一震,人民党是请王有宏把顾薇和顾人玉交给人民党设在南京的联络站,王有宏也是这么给余晨下达的命令。可是前后这么一对应,余晨发现顾薇难对付的地方。她既然还试图保住她父亲顾人玉的财产,把她交给人民党的联络站,顾薇可是有充分的机会采取行动。王有宏并不想贪图顾人玉的那点子财产。对王有宏来说,把顾人玉这个讨厌的家伙撵出江苏就行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相动顾人玉财产动手的其实是警察局。现在江苏经济并不好,警察局也是颇为艰难,有大好机会,只要顾薇这个烫手山芋离开江苏,顾人玉好歹也得脱几层皮。这不是余晨个人贪财,警察局也得吃喝。可眼前的这个好机会竟然眼瞅着要被顾薇给破坏了。
“让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说什么废话。”张志鹤怒道。
余晨可没有这么幼稚,此时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时候,如果因为这点子钱闹出事端,他也不好向王有宏交代。人民党现在恼火的是顾人玉。可明显人民党很器重顾薇,如果顾薇向人民党申诉,结果人民党再发道公函过来,那时候余晨就难办了。
想通了关节,余晨笑道:“我们奉命把顾小姐送去人民党的联络处,您现在收拾一下东西和我们走吧。至于你父亲的财产,我们不会动。只是他收的聘礼是要退的。”
这是他第一次对顾薇使用了敬语,倒不是余晨怕了顾薇,而是他不自觉的对这位难对付的女性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事情最后解决是在五天之后。顾人玉在警察局里面好好的被痛打了几顿。聘礼更是三倍奉还。在人民党代表的斡旋下,顾人玉满怀愤恨的带了细软与钱财准备前往浙江。他在南京置办的宅子店铺等家产,人民党联络处以相当合理的价格买了下来。
顾薇则等这些事情达成了协议之后,乘船前往安徽。父女两人到最后也没有再说话,恩断义绝也是必然的事情了。
一场看似可能引发战争的事情能这么结束,余晨在接受这个结果的同时,对人民党有了极大的忌惮。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五五划地和份额(十)
“老爷,李处长来了。”余晨家的老门房对正在吃早饭的余晨说道。余晨自己并不爱奢华的生活,当兵这些年中他理解了一件事,如果习惯了安逸的生活,是很难再接受艰苦的日子。只是身为警察厅厅长,他总不能住营地。既显得做作,又不方便办公。他在南京城里头租了套像样的房子,也雇了个老门房。
“让他进来。”余晨答道。李处长说的是李云睿,自打余晨当新军监察官开始,李云睿就是余晨的副手。擅长棍棒,被称为军中的双花红棍。只要李云睿往那里一站,除非喝多了或者就是不长眼找打,犯事的军人都是乖乖任由监察官处置的。王有宏提拔余晨当了警察厅厅长,李云睿则被余晨提拔为训导处处长。
李云睿进门之后也不客气,径直在余晨对面坐下。余晨问道:“再吃点?”
“不用了。”李云睿答道。
余晨知道李云睿日常生活极有规律,不到饭点绝对不吃饭。按这个时间,李云睿肯定是吃过了饭。余晨也不客气,埋头三口两口把饭吃完才问道:“有什么新消息么?”
李云睿点点头,“厅长,可知道最近几天那帮公民党都在说什么?”
“他们不是吵吵着要完善法律么?”余晨答道。
公民党是江苏去年成立的政治组织。当下中国的局势下,北洋继承前清的大部分体制,又加上了北洋自清末开始主导的一部分维新派的东西。人民党自创体制。其他各省的局面就很尴尬,统治者们要的已经不是什么好的体制,而是现能够维持自己的存在再说。结果走在政治改革最前面的就是江苏。
北洋推行的是18岁男子普选制,人民党更加激进,干脆就是成年人无论男女的普选。至于江苏,王有宏则是推行了“公民制”。凡是向国家申报财产,而且财产超过一定数量,并且按时纳税的,均可以得到“公民”资格。拥有公民资之后,就有了选举权与被选举权。可以参选当地的基层议会,参与法律的制定与修改。这时代建党已经是一种风潮,在公民制基础上,出现公民党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提到公民党的时候,余晨与李云睿两人的神色都带着一种嘲讽乃至厌恶。江苏的两大势力,一个是地主士绅,也就是现在初具规模的公民党,另一个则是王有宏旗下的军队。这两者一个认为自己是江苏的根本,另一个则是认为若没有军队存在,江苏早就被别人给吞并了。余晨与李云睿都是军队出身,对这些士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什么好感。
“听说前一段去人民党那里考察的公民党代表团已经回来了,别的不说,这些人吵吵着要在桑蚕上学习人民党。我得到的消息里头,这些人想建什么桑蚕生产基地。”李云睿说道。
余晨微微皱眉,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从人民党那里学来的。具体什么意思倒是不清楚。
李云睿也没有打哑谜的打算,他紧接着说道:“就是说,咱们江苏适合桑蚕生产的地方很多,他们想把这些地方都用来种桑养蚕。”
听了这话,余晨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种桑养蚕是一个大利源,前两年人民党的桑蚕业大爆发,一度让江苏的桑蚕业遭到了沉重打击。在王有宏的斡旋下,江苏与人民党达成了一个购销合同。江苏购买人民党的蚕种,生产的生丝都卖给人民党,允许人民党在江苏合资建立缫丝厂。原本众人以为人民党要采取种种黑心手段。却没想到人民党做买卖很是“仁义”,蚕种也好,缫丝厂也好,收购价格也好,都颇为公平。不到一年,江苏桑蚕业就走出了曾经的低谷,恢复到以往的水平。
所谓无商不奸,眼见缫丝企业大有利润,江苏不少商人斥在各地资兴建了缫丝厂。洋人,特别是美国人对生丝需求极大,虽然与人民党签署的有购销合同,但是商人们还是私下把生丝卖给美国人。除了这些之外,商人们还不断派代表团去人民党那里学习当地桑蚕业生产方式。现在居然要搞一个“桑蚕生产基地”。余晨觉得这些人未免太大胆了。
“厅长,这些人怎么搞咱们管不了。只是警察厅现在如此缺钱,咱们是不是先给王都督说说,税收中给咱们多留一块。”李云睿说道。
听到这里,余晨才算明白了李云睿的打算。他对别的不在意,只是想着多弄到一笔钱的事情。如果不是余晨知道李云睿不是个贪财的人,只怕就变了脸色。警察系统建立实在是花钱,尽管被人民党夺取了苏北,苏南依旧人口众多,商业发达。想把这些地方给管起来,需要至少三万名警察。当下江苏的军队警察加起来也不过四万人。王有宏最初起家的队伍其实是税警,当前江苏军队中,光这批人数量就有六千多人。新军第九镇一万四千多人,江苏新军一万四千多人,剩下的六千警察根本不够用。
想让人效力,除了鼓动士气之外,没钱也是不行的。问题在于,议会把持在士绅手中,他们一点税都不想多掏。王有宏想方设法的扩大财源,税警就成了主力。可是平日里抓捕罪犯,安定市面靠的是警察,看到税警们收入甚丰,不少警察削尖了脑袋想去税警。这可是余晨的一大心病。听了李云睿的建议,余晨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面倒是活络了。
李云睿对余晨熟悉的很,见余晨这幅模样,已经知道余晨动心了,他连忙问道:“厅长,最近王都督心情如何。”
余晨知道李云睿指的是顾薇和顾人玉那档子事,他笑道:“王都督哪里跟你这样小心眼。”
“是,王都督宰相肚里能撑船。”李云睿也笑道,不过只呲牙乐了一下,李云睿就收起笑容问道:“厅长,人民党会不会是故意找茬?为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怎么看都不对头。”
这是江苏不少官员共同的担心,人民党此举之诡异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拿出的理由更加让人笑破了肚皮,“保护妇女的权益?”顾人玉或许有几个钱,但是就他的出身,他女儿顾薇能给王有宏做妾实在是攀了高门槛。
所以没人相信人民党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动用如此手段,不少人担心人民党根本就是在找借口要对江苏用兵。只是人民党连德国人占据的青岛都打了,也没见德国人敢把人民党如何。江苏也不是没被打过,既然知道肯定打不过,江苏这帮人反倒也认了。
余晨很想冷笑一声,他亲自见过顾薇,如果顾薇